第五十五章江湖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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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我百思不得其解地問她:“小姐姐,你老公不是叫軍軍嗎?他知道蔣小平是你的初戀嗎?你們現在在一起別扭嗎?”

    她婉爾一笑,露出一對小酒窩,用手撫了下劉海,平淡地說:“這有啥別扭的,他們兄弟的感情深著呢!倒顯得我們很多餘!他們的觀念是兄弟如手足,女人是衣服。衣服是要經常換的”她再次衝我笑笑,表情很萌,很開朗。

    他們這同鄉四兄弟感情深我是知道的。蔣小平個子最小,但威信最高,嘴角一道刀疤總是讓人懷疑那不是打架留下的,直覺他就是很平凡,膽小的一個人,但他真的很冷血。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現在的媳婦叫大雁,雖談不上漂亮,但絕對不是善茬,因為她和蔣小平總是令我們大跌眼鏡地秀著恩愛,上一秒有說有笑的,下一秒,彼此拳腳相向,不一會又和好如初。蔣小平的臉上總是舊傷沒好,又添新傷,她媳婦愛撓人,蔣小平臉上經常象地圖。但他們感情確好的出奇,他們樂此不疲地會在吃飯的時候,朝對方扣碗,摔筷子,即興地大打出手,甚至看電影的時候,他們竟能拉扯打鬥到電影院外。剛開始我們還拉架,勸解。到最後,誰也沒有精力管他們的閑事,因為他們是彎刀對著瓢切菜,打出了真愛,找到了感覺!真是奇葩戀人啊!

    軍軍是曉群的男朋友,一米七多的個子,簡直稱得上靚仔,他的笑很溫柔,但在“幹活”的時候,他又是冷酷到無情。但他對曉群很好,一天到晚都老婆,老婆地叫著,倒象個聽話的暖男。

    開水則不同,他的媳婦叫芳子,長得很漂亮,很少回來,但每次回來都會給我們驚喜。她是被別人包養的,不管掙再多的錢,遇到再好的男人,她都會忠心耿耿地把錢拿回來交給她老公保管,然後她老公誇她會掙錢,她就會美的不得了。其實錢對他老公來說,就是廢紙,一上了麻將桌,不輸到徹底不走。除了賭,他還嫖,他用她老婆賣的錢,他再買,真是為第三方交易平台作貢獻啊!

    東子就老實,他老婆叫鈴鈴,也在外麵被人家包養,他們會把錢一部分寄回對家中的父母,一部分存點起來,以防不時之需。並幻想著,等掙夠了錢,金盆洗手,回家做一對恩愛夫妻。但願他們能夢想成真,修得正果,但現實和理想的距離枉枉遙遠到以光速去計算。

    他們這四兄弟幾乎天天爛在一起,成了寶安區龍華鎮地皮上的一道風景。但我就知道蔣小平姓蔣,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姓啥,就連他們所謂的老婆,都把“姓”全隱沒了,這可能是在潛意識地防範,保護自己信息,以防止東窗事發,好全力脫身吧!

    他們關係複雜,但感情堅固。

    我始終納悶,無解:為什麽漂亮的女人都喜歡流氓,爛仔。老實打工,持家的好男人都要受女人的白眼呢!要為她們的過錯消費或買單呢?是社會在變?還是環境在變?還是人心在變?

    曉群陷入深遠的回憶,講述她真實的初戀。這龍華鎮,油鬆村是她由女孩脫變成女人的第一現場,也是讓她轉型升“雞”的具有標誌性的地標。

    她15歲來的深圳,她家很窮,她是做著鳳凰的夢來到這裏的,跟她一起來的小姐妹都進廠了,或電子廠,或玩具廠。她個子小,總給別人一種發育不良的感覺,這應該跟她家境貧窮有關,屬於營養不良型的。

    從老家帶的路費到了深圳,才知道,血汗錢在這裏貶值的離譜,在老家幾毛錢能吃一頓飯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在這裏幾塊錢肚子也達不到那種效果。無論她怎麽節約,近半個月找不到工作,也榨幹了她身上的最後一塊錢。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每天晚上都要東躲西藏的。因為進不了廠,沒有暫住證是要被抓走的,送樟木頭收容所,再讓人去保釋,再或者讓老家寄路費,遣回原籍,就這一關,每天都有大批無工作的男女們被灰溜溜地,無情地拋出這座城市。每天晚上她都象兔子一樣小心,聽有沒有對講機發出吱吱的電流聲。看有沒有刺眼的手電光束在來回掃射。

    那時剛開發的腳步還沒有形成排山倒海之勢,到處是荒山,竹林,還有油氈搭建的簡易房子。她相當地無助和絕望,每一個夜晚是提心吊膽的開始,每一黎明,又升起對工作的希期。此時,她要求很低,隻要不遣返老家,有飯吃,餓不死就有希望。

    她餓了一天了,眼神變得黯淡了,甚至有了絕望的成分,蔣小平以一個老鄉的身份出現在她的世界。那時的蔣小平還沒有惡習,身上還沒有毒素,純樸的笑,傻傻的表情,讓曉群情竇初開的心扉幻化愛的力量,必定是老鄉,同為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呢!他們竟成了一對苦命的鴛鴦,蔣小平趁著夜色,偷了商店的方便麵,還有火腿腸,還有兩瓶豆奶,驚喜,歡悅地爬過半個山脊,送到一棵荔樹下,在那裏,饑餓的曉群在等他。

    也就是這簡單的方便麵,火腿腸,還有豆奶,俘虜了曉群的心,她看到他的善良,還有責任,也就是在這荒山野嶺的荔枝樹下,她懷著驚恐,好奇,感恩的心,把初夜給了蔣小平。她又說:那晚很黑,螢火蟲圍著荔枝樹飛舞,又似精靈,又似鬼火。我痛並害怕著,抱緊了這個陌生的男人。

    我又問她:“那你們咋分手的呢?”

    她很愛笑,不管她羞澀的笑,放蕩的笑,邪惡的笑,或者麵笑心不笑,她的酒窩都很迷人。她用溫柔的外表包裹著,隱藏起那顆傷痕累累滴血的心,不露任何的痕跡。她的眼神在捕捉那美妙帶有痛苦的往事,她平靜地敘述讓我後背發涼。但她的微笑包容了這個男人對她所做的一切。

    她繼而恢複了平靜,在替蔣小平開脫地說:“這不能全怨他,主要怪我傻。你知道什麽叫:“老母豬**————倒貼錢嗎?””

    我搖搖頭,即不懂,也不語,覺得女人暴粗口,挺個性的,我也是個怪物吧!喜歡美女耍流氓,暴粗口,還喜歡看她們喝酒,抽煙,卷起袖子裝爺們。不會覺得有傷大雅,還挺怡情的。

    她繼續講道:“你個小笨蛋,姐姐教你,老母豬曉得不?”

    我說:“曉得!”

    她說:“去配種曉得不?”

    我說:“曉得!”

    她說:“是不是倒貼錢?”

    我說:“有道理!”

    但我又問:“這老母豬咋跟你扯上關係呢?”

    她見我理解的不透徹,笑得有點發浪,對我說:“小屁孩,你知道嗎?我在蔣小平心目中,就是一頭很笨很笨的母豬,他把我賣了,我還給他數錢,我還牽掛著他!竟對他放心不下,甚至感覺我我身子髒了,對不起他。可最後,一切都是他的陰謀,他太壞!”

    我滿腹疑問地說:“他真把你賣了?賣給誰了?誰為你贖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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