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蛇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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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我一看範純煕出神了,立即說道:“是啊,都結束了,你看呐,墓地你也找到了,心願也了了,至於你心中期待的神話故事,那有可能就是後人杜撰的,有文藝加工的成分在裏麵嘛,這也不是你能左右的了的,何必非得死扣不放呢?”

    “林秋雨。”

    “嗯?”

    “如果曆經千辛萬苦,最後是這個結果,你會不會後悔?”範純煕放下背包,舒了口氣,笑道:“其實這個結果也挺好的對不對?”

    “啊?”

    “沒有結果就是最好的結果。”

    “你早這麽想不就完啦!費得著這麽曆經九九八十一難來到這破地方嗎?”我心頭各種委屈突然爆發了出來,“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嗎?”

    “《楞嚴經》雲:‘見見之時,見非是見,見猶離見,空空者也,空即不空,空亦複空’,可惜,要領會這個道理,總是需要經曆很多的挫折。”範純煕喝了一口水,我看這她,她的臉上還帶著灰塵,頭發上也是,汗珠順著臉頰滑落,但是很美。

    她融入了遠山的背景裏,我靜靜地看著她將水咽下去,臉頰上微露著淡淡的笑容,我想她此刻終於釋然了。見空是空,見空不是空,見空還是空,沒錯,要領悟這一點,確實太難了。

    “如果生活可以簡簡單單,我會選擇一場沒有目地的旅行,擇一城終老,從此紅塵緣盡,隱居深山幽穀參禪悟道。”我說道,“隻可惜,看破紅塵,隻是說的容易,做卻很難,至少我做不到。”

    我向外望去,山的兩麵景致截然不同,之前隻記得多麽的肅殺,但現在看去,油然升起一股詩情畫意出來。鑲嵌在天邊的連綿起伏的山巒,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閃閃的金光,顯得分外壯麗。鳥鳴充斥在山穀間,喚醒鬱鬱蒼蒼的樹,風拂過,沙啦啦地響。

    此時,耳聽得天空傳傳來一聲尖利的嘯叫,像是鷹的聲音。

    我忍不住好奇,往洞穴上方的天空看去,果見一直鷹迅速地劃過視野,在天空留下一道影子。我正要再次尋找它的蹤跡,不想洞口上方忽然噗噗兩聲扇動翅膀的聲音,一隻公雞大笑的鷹落在了洞簷的老樹枝上。

    “這是什麽鷹?”

    “蛇雕。”

    “蛇雕?”

    “中國古人稱蛇雕為鴆,並由於其以蛇為食,被誤認為是一種有毒的鳥,將它的羽毛浸泡在在酒中,就能製成毒酒,因此有飲鴆止渴的成語。”範純煕說道。

    傳說鴆鳥黑身赤目,以其羽畫酒中,飲之立死。李時珍在《本草綱目》禽部中記載其毛有大毒。入五髒,爛殺人。不過,現代科學已經證明這些說法都是荒謬的。

    我本想鬥鬥那隻蛇雕,好歹它也算是個人物,不想範純煕忽然站了起來,麻利地背上背包,說道:“快走!”

    “走?怎麽了?”

    “蛇雕以蛇為食,它到這兒是來捕食的。”

    我腦子“嗡”的一聲,“這也太點背了吧,怎麽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什麽壞事都連著往我們這裏來啊。”

    “走啊。”

    “沒這麽巧吧......”範純煕一把將我拉開,我還在想著可能隻是湊巧這隻蛇雕來休息。就在這時,那蛇雕猛地起飛,朝著我們通頂的一棵樹上飛去。

    這個洞穴很高,長著不少的大樹,應該說是古樹。我們頭頂就是樹冠,我抬頭一看,樹枝上掛滿了蛇,蛇的鱗片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樹冠茂密,裏麵還藏著多少誰也不知道。

    範純煕出奇的冷靜,我卻差點驚叫。

    “別亂動!”範純煕說道。

    如果貿然移動,把蛇驚了,它一瞬間就會發動攻擊,我們在樹下麵,就等於無路可逃。

    “媽呀,這地方敢情是一個蛇巢啊!”

    “得想個辦法離開這裏。”

    “是嗎?”我狐疑地看著範純煕,“你看看,一邊被堵住了,是死路,一邊是懸崖,還是死路。咱倆這回算是山窮水盡了。”

    我們這邊僵持著,樹上的蛇則緩緩的盤下來,蛇頭垂下來,尾巴掛到樹枝的上麵,看了看我們,怨毒的蛇眼讓人極端的不舒服。

    “咱們怎麽辦?”我看了看洞外麵,雖然岩壁上長滿了矮小的灌木和老樹,但是一處下腳的地方都沒有,除非是山裏采藥的人,不然光憑我倆是決計下不去的。

    我和範純煕下意識的往後麵縮去,盡量和蛇保持距離。樹上的蛇遠不止這麽一條,樹也不止這麽一棵。兩邊崖壁上的歪歪斜斜的樹,伸展出遒勁滄桑的樹枝,樹下的爛泥地已經成了一片黑澤,下麵應該是樹根和爛泥,不曉得跑不跑的開。

    “去洞壁旁邊看看。”範純煕說道,“不管怎樣都得出去。”

    這時候四周又傳來了樹冠抖動的聲音,窸窸窣窣,這一次好像是從我的身後傳了過來。我回頭一看,冷汗就像瀑布一樣下來了。就在我的脖子後麵掛下來一條小蛇,細細長長,離我的臉隻有一臂遠,一股腥臭味撲鼻而來。

    “小心!”範純煕一把將我拉開,我看得驚呆,也不知道她是從何而來的勇氣,竟然徒手將那小蛇抓住,她的手就在我的眼前劃過,我看著那條蛇被她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快。”範純煕瞪了我一眼。

    我哆嗦著還不知道要幹什麽,她喝道,“愣著幹什麽,趕快砍掉它的頭!”

    “喔......好好......”我咽了咽口水,掄起鏟子,對著那已經被摔暈的小蛇砍了下去,一鏟子結果了它。

    但是,蛇群越聚越多,不時“啪啪”地往地上掉,不多久我和範純煕就擠在了一起,再無退路。我們被逼到了洞口,腳下一滑,隨時會就掉下去。範純煕看了看洞邊的狀況,也沒有下腳的地方,我幾乎絕望了。

    “要是被蛇咬死,我寧願跳崖。”

    “現在別說這沒用的。”範純煕放下背包,拿出一捆繩子,便將背包扔了下去,“岩壁上有很多藤條,我們順著繩子下去。”

    “能行嗎?”我的心裏惴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惴不安。

    “隻能試一試了。”

    範純煕將繩子套在一顆老樹上麵,我抓住粗粗的藤條,這些藤條纏繞著大樹猶如群蛇,樹幹潮濕藤條潮濕一切潮濕,我往下麵爬,一手露水和植物分泌的黏液,但是我顧不上了。

    鞋尖緊緊扣死藤條的縫隙,左手緊緊抓住藤條,每一步都像是在拚命,上麵有突出的很粗的樹幹時不時地擋住了我的道路。我一使勁,結果腳底下一滑,在藤條裏麵一別,疼了一下,“啊”的叫了一聲,手裏麵也一滑,就這麽滑下去。

    我和範純煕身上的繩子是係在一起的,意味著我連累了她,我倆的重量足夠將上麵的老樹折斷,要掉一起掉。雖然我在剛開始的時候就意識到,這是免不了的,我不是蜘蛛人,這麽高難度的任務成功的幾率幾乎為零。

    我一頭栽下去,在空中墜落,但是我手裏還緊緊抓著繩索。我是想把繩索解開,但在那種情況下,哪有那麽容易,看來隻有一起死了。可就在這個時候,許是上天可憐我,終於開了眼,一棵絕壁上的老樹枝將繩子鉤住,我和範純煕就這麽在半空中吊住,可是誰也沒辦法離開。

    “千萬別動。”我喊道,範純煕落在了我下麵,老樹垂垂老矣,隨時都會斷。

    我試著去抓住其他的支撐物,在這過程中,我已經清楚地聽到樹枝“咯吱”的響聲,來不及了,我猛地朝岩壁上的一株矮鬆一撲,上方隨之清脆地一響,我幾乎是本能地身手往下麵一撈。

    “抓緊了!”我死死地抓住範純煕的手,謝天謝地。

    “太重了你。”我這時才切實地感覺到範純煕是真重。

    “廢什麽話!”範純煕一咬牙,緣著我的手往上爬。

    說實話,我感覺自己的手生生地被拽斷了,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成為那根爛木頭一樣,好疼好疼。她的手指掐進了我的手腕,頓時手腕上就被勒出了一條血痕。

    我咬著牙堅持,原想著這棵矮鬆倒是很堅挺,竟然支撐住了我們兩個人的體重,哪知道範純煕剛一腳鉤住岩壁上的藤蔓,準備放開手的時候,突然這矮鬆就不爭氣地被連根拔起。

    墜落的過程遠比我想的痛苦。

    雖然我有過一次這樣的經曆。

    由於我們是貼著岩壁墜落的,出於本能,我瘋狂地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東西,但全部都以失敗告終,枝椏亂杈,劃得我遍體鱗傷,我心想這回死定了。

    隨後,我們相繼掉進了一棵高大的鬆樹的樹冠,鬆針紮得生疼,但是鬆枝一層一層地被身體拗彎,一層一層地緩衝,彈性很好,誇張地說,這是個美妙的體驗。我從樹上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但是腐敗的層層的落葉太厚了,所以我沒有暈過去,就是腳腕子一陣一陣生疼。

    我就要站起來,結果站起來的時候左腳腕子就很疼不能著地。我急忙坐下把褲子卷起來,然後把襪子往下褪褪,看見了自己發腫的腳腕子。

    “你還好吧?”我扶起範純煕。

    “還好。”她吃疼地摸著胳膊,怕是不折也得脫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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