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雪中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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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氣的抱起肩膀,看著趙雅之說:“你找我們不是到這裏來參加‘中國好名字’選秀的吧?你不是有正事麽,趕緊說事。不然我不介意再把你扔出去一次,反正你本來也不該上來。”
純淩輕輕戳了我的胳膊一下:“你幹什麽啊?在他鄉遇到同道中人很不容易的,你態度好點。”
我說:“我態度夠好的了,我要是態度不好,他現在應該乖乖的在醫院裏躺著呢,還能到這裏來跟你‘兩眼淚汪汪’?”
趙雅之慵懶的靠在椅背上,又喝了一口酒之後眯起眼睛看看我說:“你很能打,我承認。但你的功夫不像是茅山派的,請問你什麽門派?”
我想起之前在武術隊的時候,教練中途強行把我拉下場的經曆,自嘲的說:“太極醉拳派。”
趙雅之一愣,然後轉頭問純淩:“咱們道教有這個分支嗎?”
純淩尷尬的打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後對他說:“哎呀,你別聽他胡說,他跟你開玩笑呢。他不是咱們圈內的人,之前是我們省體育隊的專業武術散打運動員,現在機緣巧合之下他正在和我還有其他兩個朋友一起調查一件事情。”
趙雅之吐了一口氣說:“呼——!剛才我那麽快被撂倒,我還以為我的功夫退步得要不得了呢。既然對手是專業運動員,那我就釋懷了……”說著,他又喝了一口酒,像是慶祝自己釋懷一樣。
純淩看著好像很擔心他繼續喝酒一樣,忙追問道:“雅之兄,請問你找我們來到底有什麽事情?”
趙雅之放下酒壺,使勁搖了搖腦袋,之後表情認真起來:“我想請你們幫我一個忙。”
純淩看了我一眼,我把手伸到底下,偷偷比劃了一個手槍的形狀。意思是告訴她,我們現在可是正在調查那群持槍的盜墓賊,最好不要節外生枝。
純淩看懂了我的意思,對趙雅之說:“雅之兄,按理說你我雖屬於不同派別,但都是道教一脈,你有困難向我開口了,我理應盡力幫助才是。隻是……我們現在正在調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這件事情可能涉及到很多人的安危。非常對不起,我們現在時間緊迫,實在沒有辦法抽出空閑來幫你的忙。”
趙雅之有些激動的說:“我這件事同樣也涉及到很多人的安危啊,而且我們可以互相幫助啊。你幫我解決了這件事,我可以幫你們去調查你們想要調查的事情。不是我吹,我雖然也不是本地人,可是我在這附近已經一個人調查了將近一年多了。這裏的三教九流,甚至乞丐流浪漢我都認識,你們想查什麽,我肯定能幫上忙的。”
純淩說:“雅之兄,不是我們信不過你,也不是我們小看了你的能力和關係網。而是我們正在調查的這件事真的非常非常的危險,我們不想讓無辜的人再牽著進來了……”
趙雅之盯著純淩一動不動的呆了半天,最後終於一抽鼻子:“那對不起,打擾了。”說著趙雅之站起來就走。
純淩叫住他:“雅之兄,你去哪?”
趙雅之頭也沒回的說:“藍偉說的對,我本來也不該出現在這車上。我去其他車廂找個地方坐會兒,等火車一停我就下車。”
純淩想起身去追他,我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重新拉回到了座位上。純淩先是低下頭看了看地麵,然後扭過頭看著我,用安慰自己的口吻說:“你是對的,我不該去追他。我們做的沒錯,現在我們最重要的任務是調查那些盜墓賊,一點都不能耽誤,而且把他牽扯進來隻會給他帶來危險。”
我慢慢鬆開她的手,然後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我懂你的感受,我之前在古玩市場碰到了我武術隊時期的一個師兄,我們聊到了當時的情況,我差一點就哭了。他以前一直護著我們這些小弟小妹,現在這麽多年不見,依然還那麽樣的替我著想,勸我離開古玩行。可是為了調查那些家夥,我隻能對他撒謊……”
純淩輕輕的點了點頭:“我明白。”這個時候,她才注意到我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她觸電一樣的把手縮了回去,將臉轉向別處。
而我也突然意識到,剛才自己似乎和她有些過近了,也趕忙縮回手轉過頭,我們兩個就這樣尷尬無語的坐著。她朝著車廂裏麵的方向,而我則把頭靠在窗上,看著窗外慢慢後退的景色。
現在火車正經過郊區,秋收已經過了,窗外的田地裏一片荒涼。偶爾有一大群不知名的黑色鳥類,從地麵上升騰而起,飛向遠處的天空。
我把視線收回來,無聊的看著車窗周圍。這列火車看來是很有年代的物件了,車窗玻璃上已經泛黃了,有好幾處磨損的痕跡。車窗的周圍,有幾處地方已經破損了。還有一個角落裏,竟然用黑色的筆寫著“永遠愛丹丹”幾個已經模糊不清的字。怪不得這個火車賣短途票,而且座位還這麽空呢。
時間一長,無論是窗外的景色還是窗內的各種痕跡,都被我給探索的差不多了。離到寶稚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就這麽誰也不看誰的坐著,實在是太難受,太憋屈了。
終於我忍不住了,站起來說:“我去一下廁所。”
純淩隻是輕輕的“哦”了一聲,然後把腿縮起來,我從她的身邊經過,快步逃也似的離開了車廂。
我按照指示標誌走過了三四節車廂之後,找到了廁所的位置。我推門進去,廁所裏沒有人。我並沒有什麽需要解決的,於是我直接走到洗手台旁邊,想要用冷水洗洗臉。
我來到洗手台跟前,在肮髒的布滿了汙漬的鏡子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我對著鏡子中的自己說:“你不能在這樣下去了,純淩是道士,而你這輩子也不能再愛別人了,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好的。”
我長長的歎口氣,然後低頭打開水龍頭想要洗臉。可是我打開第一個水龍頭之後,裏麵並沒有水出來,我又打開第二個和第三個,同樣是沒水。一共就四個水龍頭,我沒好氣的打開第四個,本來沒希望能見到水,可是沒想到我一開第四個開關,四個水龍頭同時噴出了水來。
我急忙伸手想要關閉其中三個,可是卻怎麽擰也沒辦法切斷水流。水流越來越猛,越來越急,漸漸的已經漫出了水池,開始往地上留了。
我見到關閉龍頭已經是沒希望了,於是急忙彎下腰看看地板上有沒有什麽出水孔之類的東西,要是有的話,我先打開保證這裏別被水淹了,然後我在出去找列車上的工作人員來修理。
雖然是上午,可是廁所裏的光線不太好,我的眼睛適應了一會兒,才終於看到了再洗手台下麵不遠的地方,有一個類似出水孔的東西。我也顧不得嫌髒,直接把手伸到汙水裏,用力扭開出水孔的蓋子。
一開始蓋子紋絲不動,但是在我幾次用力之下,終於鬆動了一些。突然,蓋子一下子被我拔出來,我因為慣性力量向後一退,坐到了地板上。
那些汙水全都像被什麽強力的東西給吸引著一樣,紛紛以不正常的極快速度往排水孔流過去。而且在經過排水孔的時候,那些水像有了生命一樣,自動的排成了螺旋的形狀,轉了幾圈之後才從排水孔流了出去。
我坐在那裏有點懵:“這什麽情況啊?難道火車上往下流水是這樣的嗎?算了,我還是趕緊去找維修人員吧。”
說完我把那個蓋子丟在了一旁,從地上站起來,這個時候我發現,水龍頭已經不流水了。我和鏡子裏的自己照了一個麵,然後轉身往外走。
可是走到了門口,我卻停了下來。剛才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吧……總覺得哪裏不一樣了……是哪裏呢?
突然我想到了是哪裏不一樣了,我急忙一轉身重新跑到了鏡子旁邊,沒錯,就是鏡子不一樣了。這個鏡子剛才一直髒乎乎的,可是現在卻潔淨明亮如新。
這是怎麽回事呢?難道剛才有人趁著我低頭弄蓋子的時候,到這裏來擦了鏡子?這也太荒謬了吧。
我看看鏡子裏的自己,他和我一樣的困惑。不過困惑歸困惑,一個重新幹淨的鏡子,似乎也不值得什麽大驚小怪。或許是我剛才看錯了吧,或許是剛才水噴到上麵去把鏡子洗了一下。
我放下鏡子的事情不管,離開廁所,但是在我走出廁所門的一瞬間,我就意識到了事情絕對沒有那麽簡單。因為外麵的車廂看上去比剛才幹淨了好多好多,在進廁所門之前,外麵車廂裏是非常破舊的,而現在卻好像嶄新的一般。我也顧不上找什麽維修人員修水龍頭了,趕緊按原路返回去找純淩。
一路上,我路過的那些車廂,裏麵的人和行李全都不見了。並且每一個車廂都變得非常的新,非常的幹淨,就好像這列火車是剛剛投入使用的新車一樣。
我的心跳開始加快了,這裏肯定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而我自己對這些事好無能力的,我必須盡快找到純淩來問問是怎麽回事。
然而當我一路小跑的打開最後一節車廂門的時候,我驚呆了,最後一節車廂裏同樣也是一個人都沒有了,純淩的位置上也變的空空如也。
我忍不住高聲喊道:“純淩!純淩!別鬧了啊,一點都不好玩。純淩,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空蕩蕩的車廂裏沒有任何回音。
我突然想起了什麽,幾步跑到之前我和純淩坐著的地方,往車窗周圍一看。果然,那些破損的痕跡,還有那行“永遠愛丹丹”的字全都沒有了。
這時,我眼睛的餘光感覺到窗外的景色好像有點不對勁。
我慢慢的一抬頭,窗外竟然在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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