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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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同出了辦公室,站在樓梯口發呆,誰都沒動。
魏老涉案?
這的確是個驚人的消息。
過了很久,薛宣說:“你應該聽到了,雷隊說的是‘我們’。”
紀虞繼續沉默。
薛宣負責這起案件,雷隊卻在不通知薛宣的情況下,完成了對魏老的討論。
首先,這說明魏老的嫌疑很重。
其次,“我們”不包括薛宣的意思,無非是薛宣真的需要避嫌。
薛宣見她低著頭不說話,以為她在擔心魏老,語氣不由軟了些:
“你別急,我家和魏老那麽多年交情,知道他為人怎樣。這事一定會水落石出的,你正好回家歇歇,等有了結果,我再通知你。”
紀虞卻抬起頭。
“車鑰匙給我。”
薛宣鬼使神差地拿出車鑰匙。
紀虞一把搶過鑰匙,一邊拉著他下樓。
薛宣驚了:“你幹嘛?!”
立刻被紀虞凶了一臉。
“這還要問?查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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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目的地是玉縣的爆/炸點。
選擇這裏的原因很簡單:這裏是線索最多的地方,從這裏入手再合適不過了。
全程手機導航,薛宣隻在最後進村的時候指了會兒路,全程在副駕駛安靜如雞。
等紀虞猛地踩了刹車,他硬生生忍著要吐的衝動滾下了車,扶著車門冷靜了好一陣子。
當年分手的時候,紀虞還是個怯生生地說“害怕開車”的小姑娘,現在是個急停甩尾不帶猶豫的老司機。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愛車能開成這樣!
時間到底給了紀虞什麽技能?!
在前女友麵前吐出來太丟臉了。
薛宣強忍著胸腔裏的不適感,抹了把嘴角,慢慢跟上去。
紀虞把車停在爆炸點外100米的位置。從背後看去,她蹲在草叢裏,不知在觀察什麽,恍惚間和小時候跟他後麵撿玻璃珠的小身影重合。
“在找什麽?”
薛宣走過去,聲音還有點虛。紀虞拿起一塊碎片,對著陽光看了會兒。
“你說,他們跑就跑吧,為什麽還要引/爆這裏?”
薛宣單手叉腰,另一手揉太陽穴。
“確實可疑。如果不引/爆,地洞的出口還得找一段時間。如果是銷毀文物證據,有點不內行。盜墓賊鋌而走險的太多了,與其炸個精光,他們更習慣冒險把東西藏起來。文物多貴啊,一件夠他們吃半輩子的。”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他說話時,紀虞已經跪在草叢裏,十指奮力挖開泥土,找到一些更小的碎片。
薛宣有些詫異:“找這麽快?”
“隻要找到一片,剩下的就快多了。找爆/炸殘留物你應該比我內行?”
來了來了,前女友的質疑。
薛宣怎麽可能認輸:“我隻是沒想到你也這麽熟練。”
“為了進刑偵,我做的功課不比你少。”
紀虞懶得和他鬥嘴,一心埋在草叢裏找碎片。
她十分投入,雙膝跪地,黃土在褲腿上留下一道泥印子。
秋季枯黃的野草快把她身影埋了。薛宣看在眼裏,深深皺眉。
他嘀咕著:“莫名其妙……”
然後跟著趴到地上一起找。
這一片離爆/炸中心點有些遠,碎片濺射的角度很有規律,沒多久,兩人就湊齊了一摞碎片。
剛從泥裏滾出來,兩人都是大花臉。紀虞用髒兮兮的手擦了把汗,開始做簡單的複原。
紀虞的手很巧,纖細如水靈靈的蔥管。撥開碎片上的泥土時,動作不知多輕盈。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薛宣這會兒真信了她是魏老的得意門生。
他們出來得急,薛宣車上沒有工具,紀虞簡單擺放了一下,確定了被炸毀的是個漆豆,又回頭望向爆/炸點。
“你說這裏有多少這樣的文物?”
他們剛剛找的範圍已經很寬闊了,薛宣初步估算了一下,“除掉被鑒證科拿走的,最多還有六七個。”
剛說完,他自己也覺得不對勁了。
紀虞說:“這些器型很常見,因為樣式偏小,出土數量多,我聽魏老師提過,就算在二道販子手裏,這些東西也是白菜價,根本炒不起來。他們炸這些東西幹什麽?”
薛宣的注意點不一樣:“魏老還會和你說這些?二道販子的事他門兒清啊?”
紀虞瞪他:“你別亂想,魏老師不是那種人。”
“是是是。”薛宣懶得和前女友計較,繼續說正事,“這個數量就很有問題了。要麽,全都炸了,留幾個貴重的好跑路,日後好轉手;要麽,一個都別炸,畫蛇添足,嫌炸/藥多啊?”
他回想了一下案卷。
“那幾個從犯交待,他們可‘戰利品’不少,貓膩啊貓膩……”
薛宣掏出手機,準備給魏家老太太打電話,被紀虞按住,“你幹嘛?”
“怎麽,想投訴我違規操作?我就問問天氣,再問二老吃了沒,別緊張。再說了,就算雷隊把我抽出調查,也沒禁止我上門拜訪不是?怎麽換了打電話就不行了?”
“有通話記錄在,萬一有問題你說不清楚的,錄音作證也沒用。”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薛宣本來還想用老油子的態度教導她,沒想到紀虞拿出自己的手機,卻仍按著他的手。
“我來打。”
薛宣:……?
他眯眼:“你可真不把我當外人。”
再怎麽說,他也是紀虞的頂頭上司,當他麵騷操作,這丫頭膽兒肥了。
紀虞根本沒注意他表情,電話接通後,她乖乖地叫了句“師兄”。
如果薛宣頭上有狗耳朵,這時候已經豎起來了。
蠢丫頭剛才和他囂張得厲害,現在和師兄打電話,居然比當年和他談戀愛還乖巧?
這他媽能忍?
薛宣在旁邊低聲問:“和誰打電話呢?啥師兄,什麽師兄,姓什麽名什麽打哪兒來的?嗯?說話啊你倒是說……”
他太吵了,紀虞一巴掌按他臉上,將他推開,專注地和師兄說話。
紀虞以為薛宣聽話了,哪知薛宣被她綿軟的手掌按酥了骨頭,哪舍得動。
薛宣眼巴巴地從她指縫裏瞅她。
幹什麽非得凶他嘛,這乖樣子怎麽就是不給他看。
八年過去,他愈發念念不忘了。
委屈死他了。
紀虞聲音幹淨剔透:“真沒什麽的,宋師兄你別多想,老師不在嗎?”
薛宣安靜下來,才聽見電話裏的男聲:“不在,我十分鍾前剛從老師家出來,路上沒有遇到他。這很奇怪,老師要在這個時間出門,一定會提前通知我們……”
“師母說過他去哪了嗎?”
“師母說,老師出門提了個小包,說去外頭轉兩圈,散散心,其餘沒說。你現在還好嗎,是否適應?”
紀虞笑了笑:“還不錯。”
薛宣的無名火都被這個笑燒起來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說話風騷個什麽勁兒,裝高冷是吧。
他還沒來得及旁敲側擊一下,自己的手機就響了。
薛宣一怔,“雷隊?”
“你們在哪?”
合著這就興師問罪來了?
剛剛還想騷操作的薛宣有點發虛,“帶她在外頭散心呢。”
雷隊在那頭想罵人:“什麽時候了還顧著談情說愛呢?趕緊滾回來,魏老不見了。”
紀虞剛掛電話,她進隊不久,沒明白“不見了”的深層含義。
薛宣清楚得很。
他們不光覺得魏老有嫌疑,連人都盯上了。
問題是,被盯上的最大嫌疑人失蹤了。
作者有話要說: 薛宣: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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