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現場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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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門的是一個女魔修。見君玄琅出來,她張皇失措道:“尊上,白丞相又發狂了,現在在到處砍人!”

    君玄琅微微凝眉,神色嚴肅:“他在哪裏?帶路。”

    陸藺辰從他身後出來,緩聲道:“師尊,我和你一起去。”

    君玄琅應好,複又問:“人在哪?”

    “啊,在……在千洞窟。”

    君玄琅皺眉看了女魔修一眼,隻見她飛快瞥了瞥陸藺辰,臉色微紅地退到一邊。

    陸藺辰走到他身邊,道:“師尊,這可不好找。”

    君玄琅點頭,眉頭凝得更深。魔界之山溝壑萬道,洞窟數千,千洞窟便是山洞最密集之處,魔氣充足,修煉佳地,平時普通魔修得他準許方可入內。

    君玄琅讓人前頭帶路。

    魔界的雨來的急去的也快,此時停歇。一路上,女魔修腳步虛浮,麵含春|色,不時偷偷打覷陸藺辰一眼,欲語還休,含情脈脈……

    然而陸藺辰似是不察覺,平視前方,麵色如常。

    君玄琅忽感心中微堵,輕咳了一下。

    陸藺辰與他並排行走,立刻轉頭問:“師尊,你哪裏不舒服?“

    君玄琅擺擺手:“沒有。”

    陸藺辰還待再問,前頭的女魔修忽然道:“我們到了。”

    隻見千洞窟前倒了一片的普通魔修,亂七八糟,鬼哭狼嚎。不知誰喊了一聲“尊上來了”,立刻停止哀嚎,爬起身來,撿胳膊的撿胳膊,塞腸子的塞腸子。

    “哎呀,這是我的小腿骨,你撿錯了!”

    “滾滾滾,你的小腿有這麽細嗎?分明是我的。”

    “你特麽不就是被人砍斷了腿,怨氣太深才修的魔麽!哪裏來的腿?”

    “你竟敢罵我?!我擰掉你的狗頭……”

    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其餘魔修們見有熱鬧看,紛紛放下手裏的動作,搬板凳,吃瓜子,圍觀得不亦樂乎。“打的好打的好。狠快準!”“猜誰會贏,賭一斤魔芋絲!”“……”

    君玄琅揉揉眉心,表示早已習以為常。

    一個魔修咯吱窩裏夾著自個兒腦袋一蹦一跳過來,啪的一聲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尊上,您可來了。白丞相發了好大的瘋,小的們攔也攔不住他。”

    君玄琅問:“人在哪裏?”

    “白丞相殺紅了眼,幸好黑將軍及時趕到,將他引進了洞窟裏麵,才讓小的們撿回一條命。”

    “嗯。”君玄琅想也不想直接抬腳往千洞窟裏走去,那個魔修一副劫後餘生、我好怕怕的神情,在他路過麵前時,伸出沾滿眼淚鼻涕的手想抱他的腿,卻被陸藺辰一臉冷漠給嚇得縮回去了。

    “師尊,我和你一起去找。”陸藺辰緊跟一步,和他挨得很近。

    “好。”君玄琅應道,又提醒,“記著小心些。”

    陸藺辰眸光淺笑:“師尊,我知道的。”

    千洞窟內,岩壁上稀稀拉拉的停息著螢蠱蟲,每一隻散發微弱光芒,聚在一起照亮洞道。越往裏走路,越是魔氣森森,這種環境對修仙法之人有天生的一股抑製力,絕不好受。

    君玄琅關切看了陸藺辰一眼,卻見他神色平穩,並無不適。

    君玄琅動了動眼睫,心道,果然是開掛的。

    “師尊,小心腳下。”昏暗中,陸藺辰伸手扶了他一把。

    君玄琅方才心思遊離,腳下被突出石塊絆了絆,身形不穩,重重握住了他的手。

    陸藺辰掌心幹燥溫熱,因為這三年刻苦修煉,負了一層薄薄的繭。君玄琅正想道謝,抬眼卻見陸藺辰緊緊盯著他,幾隻螢蠱蟲被動靜驚嚇,飛落到他的肩頭。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啊。”君玄琅不由自主發出了一聲感歎。

    “師尊,怎麽了?”

    “咳,沒什麽。”君玄琅有些尷尬,因為他恍然發覺陸藺辰竟和他一般高了。親眼見證了他從不到胸口長到能與自己平視的高度,還真是一種奇妙體驗。心道,他年紀尚小,過幾年恐怕還會長得更高。

    “師尊,真的沒事?”陸藺辰手指動了動,力道加大了幾分。

    掌心灼熱燙得君玄琅回過神,忙收回手:“真的無事。”

    陸藺辰手掌空掉,沒有立刻收起,螢蠱蟲從他肩頭飛到了掌心。君玄琅道:“走吧。”

    陸藺辰手指蜷握,裹住了那幾隻散發微光的小蟲,藏在身後。他微笑道:“好。”

    千洞窟內千彎百繞,大小石洞不盡相同。兩人走了不一會兒,左手邊傳來一陣激烈的金石相碰聲。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朝之奔去。

    陸藺辰先一步走到石洞口,伸手攔在他身前:“師尊,別過去。危險。”

    君玄琅朝裏麵望去,隻見一陣法術暴擊的刺眼靈光。再轉眼,堅硬石壁上布滿一道道深刻入裏的裂痕,觸目驚心,小碎石稀裏嘩啦往下掉。可見經曆了一場多麽激烈惡劣的打鬥。

    靈光漸漸平息,平地而起的灰塵中,白聽風一身蕭索白衣,手握折扇,麵色如霜,雙瞳似血,神情十分可怖。

    在他十步之遠的地方,黑衣的須瑜單膝跪地,哇的吐了一口血,他深吸口氣緩了緩,不在意的一抹唇角鮮血,狠狠道:“你夠了啊!別以為我真的不敢打你!”背上的重劍尚插|在劍鞘裏。

    白聽風頭發散亂,狀如癲狂,他捏緊手裏的白除扇,一揮便是一陣法術攻擊,咬牙切齒道:“我要殺了你!我要報仇!”

    須瑜一邊躲避一邊罵道:“你是不是有病啊!被害妄想症?!腦子裝的什麽東西,整天和誰有仇有怨!我又沒有想害你!神經病啊!”

    白聽風卻一點也聽不進去話,手中攻擊越來越猛烈。洞窟狹窄,須瑜四下亂竄,最後被逼得沒辦法,手終於放到了劍柄上。

    君玄琅對陸藺辰道:“看好了,他們兩個都是魔界數一數二的高手,動起真格來必定精彩萬分。思考一下日後碰到這樣的高手,該如何見招拆招。”

    陸藺辰道:“師尊有何高見?”

    君玄琅輕彈了下他的額頭:“我這是在考你,別耍滑,好好想。”

    陸藺辰摸摸被彈的位置,眼裏露出幾分無辜委屈:“師尊。”

    “好了好了。”君玄琅有點受不了他這樣的表情,順手替他揉了揉,“機會難得。好好看著。”

    陸藺辰被他揉的心滿意足,眼睛慵懶地眯了眯,看了一會兒,道:“白聽風招式看似厲害,實則心神大亂,毫無章法。而須瑜劍法雖精,卻明顯在顧及不傷到白聽風,目前處於弱勢一方。他們兩個,都沒有十足十使出本事。大約隻用了五成的功力。師尊,你看我說的對不對?”

    很對,君玄琅訝異:“你怎麽如此清楚他們隻使了五成功力?”

    陸藺辰手指握拳,抵在唇角輕咳一聲:“從前和他們動過幾次手罷了。”

    君玄琅更加訝異,也更加刮目相看,白聽風和須瑜動起手來絕對不是手下留情的人,陸藺辰和他們交過手,還能安然無恙連他都沒察覺過,小小年紀,便有此實力,著實令人大為驚訝。果真……不愧是辰帝啊!

    君玄琅正感歎著,陸藺辰忽然道:“師尊,白聽風輸了。”

    石洞之內,戰鬥停歇。白聽風如斷線風箏,飛身撞到石壁上砸出一個淺坑,又噗嗤一聲掉了下來,臉朝下的。

    須瑜把重劍插回劍鞘,飛速奔過去提起了白聽風,左右拍拍他的臉。“喂,沒事吧?吱一聲?是不是傻掉了?”

    “咳咳咳……”白聽風劇烈咳嗽,好一會兒才睜開眼,先是迷茫地盯了半響石洞頂,待漸漸回過神,咆哮道,“提著我領子幹嘛!你當提一隻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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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bsp;  “哦。”須瑜一鬆手,白聽風又臉朝下的摔了。鬆了口氣:“總算是不瘋了。”

    白聽風撐著手臂從地上坐起來,摸摸自己的胸口,吐了一口血。須瑜蹲下,手掌貼上他的背,給他輸送魔氣,卻被對方一把推開。

    “不用你管!”

    須瑜沒有防備,被推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懵逼了一瞬,回過神道:“你這個人,怎麽老是陰陽怪氣的?!”

    白聽風扯了扯嘴角:“對,我就是陰陽怪氣,就是腦子有病,怎麽樣?”

    須瑜不禁火大:“下次就讓你瘋個夠!再管你我就是狗!

    “沒人讓你管我!”白聽風也氣,一揮手,那把白紙折扇脫手而出,扇柄上係著的半月玉佩和岩壁撞擊得叮當響。

    似是被這聲音激得嚇一跳,白聽風連滾帶爬地滾到角落,從一堆碎石中摸回了白除扇,在狼狽不堪的白衣上擦了擦,很小心翼翼地放入懷中。

    他凝了凝神,眼前出現一雙黑靴,不由抬頭道:“尊……尊上。”

    君玄琅點頭:“嗯,沒事就好。”

    須瑜也走過來,叫了聲尊上,又說:“他這個樣子越來越嚴重了。早就該治治的。”

    白聽風麵色慘白地瞪他一眼。

    陸藺辰揮手驅散君玄琅身前的飛亂灰塵,道:“師尊,先回去吧。”

    君玄琅道:“好。先回去。”

    須瑜也不想呆在這個地方,轉身走了一步,發現白聽風傷的不輕,坐在地上撐了幾回也站不起來,便回過去扶他。

    白聽風避開,揉著太陽穴道:“我說了不要你管。”

    須瑜道:“我不管,難道還要讓尊上親自管你嗎?”說著,一掌落下,劈暈了直接抗在肩上帶走。

    出了千洞窟,魔修們的熱鬧已經看完了,此時見一行人出來,紛紛舉手歡呼,狂蹦亂跳,大喊尊上威武,尊上上天入地第一牛逼!

    君玄琅汗顏,安撫了眾人幾句,在一堆鮮花掌聲中,略略慚愧地帶著人走了。

    實際上他什麽也沒幹,袖手旁觀,帶陸藺辰現場圍觀教學,著實坑了左右手一把。

    幾人瞬步行走,很快就將群魔亂舞甩在了身後。

    到了宮殿群,君玄琅讓陸藺辰先回去,和須瑜一起將白聽風送入殿中,喊了幾個修醫的魔修們進來治療。等了會兒,白聽風逐漸轉醒,本來是要暴跳如雷的,一轉眼發現魔尊也在,便乖乖閉嘴。

    須瑜沉不住氣道:“你怎麽回事?不是好了幾十年了麽?”

    白聽風疲憊扶額:“別問了行不行?求你別問了。”

    須瑜麵色發黑道:“你再這個樣子,遲早把自己作死!”

    白聽風道:“我願意作死,幹你何事!”

    “都打住!”君玄琅叫停,想了想,望向白聽風,“我覺得須瑜說的不錯。”

    “尊上,”白聽風歎了口氣,“這是我自找的,活該受著的。實在抱歉,我現在還不想說。”

    入魔道之人總有這樣那樣的心酸苦楚、恩怨情仇、不為人知的秘密。君玄琅不強人所難,隻道:“若有難處,隨時可以來找本尊。”

    從殿內出來,須瑜向魔尊告過辭,罵罵咧咧地走了。君玄琅負手而行,穿過一道長廊,隻見前方暗處立著一個白色身影。

    是陸藺辰一直在等他。

    君玄琅眉頭緩和,走得近了些,剛放下去的眉毛卻又情不自禁挑起來。

    陸藺辰的身前,站著一個女魔修。正是之前帶路的那個。

    她臉色微紅,手心捧了個紫色果實,含羞帶怯地遞到了陸藺辰胸口。

    作者有話要說:  啊,情敵什麽的,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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