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進擊的蟾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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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哥?槿哥?”玉安歌手持浮塵,在遲槿眼前那麽一晃,“魂兮歸來!”
被浮塵擋了視線,遲槿不由歪過頭去看。
那個人還在原地。
遲槿知道那個人是誰。姓戚名施,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受。戚施,俗名癩蛤|蟆,說好聽些,便是蟾蜍。以他為主角的那本書的名字起得也是很應景,就叫《進擊的蟾蜍》。
戚施其人,單看身材當得上極好,可惜生的太過醜陋。麵色發黃,麵上布滿了綠褐色斑紋,遠遠看去就像蟾蜍背上的皮膚一樣,因而得名戚施。
他雖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受,但從他的名字來便能猜到,他日子過得並不怎麽好。因為他隻是一個替身。修真界三大仙門世家之首,遲家嫡子遲槿的替身。
遲槿此人在修真界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雖是男子,卻有著比女子還要絕色的姿容。他本身也是出身高貴的仙門嫡子,天賦異稟,自小便深得族中長輩厚愛。除卻不少芳心暗許的名門女修外,還引來狂蜂浪蝶無數。
但遲槿平素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身份又擺在那裏,哪怕是聲名遠播的修者,也不敢真的把手伸到遲槿身上。
於是乎,遲槿成了無數人心中可望不可即的白月光,隻是遠遠觀望已屬幸運。
戚施就不同了。他隻是民間一處大戶的私生子,因麵貌醜陋被家主嫌棄,於冬日大雪之日將其棄之門外,任其自生自滅。救他的正是遲家的遲問笙,不但教他修煉將其引入仙門,還數十年如一日的放在身邊悉心教養。然而對方的目的卻也不純,因為遲家嫡子遲槿需要一個藥鼎。
藥鼎,同爐鼎一樣為正道修士所詬病。利用爐鼎雙休可助修者大幅提升修為,但當爐鼎失去作用那一刻,也就離死亡不遠了。藥鼎可助修士治療常規方法無法治愈的暗疾,代價不一。有時隻是藥鼎的一碗血,有時卻要藥鼎的一條命。但無論怎樣,總比起修士自己冒生命危險去秘境采集天材地寶要容易得多。
因著這些原因,無論表麵如何唾棄,私下裏利用爐鼎提升修為,利用藥鼎治愈暗疾的正道修者並不下於魔修。
遲槿天賦卓絕,修煉至今未曾遇到一處瓶頸。然天妒英才,他還在娘胎裏的時候,其母被魔修所傷以致魔氣入體傷了腹中胎兒。這就給遲槿帶來了修仙一途之中最大的隱患——他無法築嬰。修為頂破天了,也隻能是金丹期大圓滿。
自從三十歲結丹到現在已經五十年,他的修為一直停留在金丹期,不曾有一絲一毫的提升,白白浪費了他天賜的資質。
就在遲家人幾乎放棄的時候,戚施出現了。他是遲家老祖宗耗費近三百年修為,方才尋到為遲槿尋到的一線生機。其中,負責救下並帶回戚施的人是遲槿的三叔遲問笙,也是戚施的初戀。
遲問笙遲家當世最為優秀的一名子弟之一,師從月明山無極宮宮主,二十三歲築基駐顏,年僅五十就已步入金丹期,即將衝擊元嬰。他心儀遲槿,找到戚施後並不在意戚施的醜陋容貌,一步步將他養成一個合格的藥鼎。
一個月前,時機成熟,遲問笙親自掏出戚施的丹田移入遲槿體內,並將遲槿那有缺陷的丹田移入了戚施體內。彼時戚施一直呈昏睡狀,並不知曉自己的丹田已換,還是一心一意的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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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遲槿本人卻因此昏睡了整整一個月,醒過來時,原本那個風光霽月的遲槿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二十一世紀的另一個遲槿。名字一樣,魂卻不是一個。
這會兒,盯著戚施看的,正是冒牌的遲槿。他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才搞清楚他的處境,此前滿腦子隻有一句話——我是誰,我在哪,我該幹什麽?
他完全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他既沒有出車禍,也沒有瓦斯中毒,更沒有被雷劈,隻是在家裏睡了一覺,誰知道會出現在這裏?難道說,他睡著的時候不幸遇上地震,一命嗚呼了?!
迷茫之際,正巧玉安歌來找他,遲槿跟著出來,就撞見了戚施。
於是遲槿就盯著人家不放了。
而戚施,那個被他盯著的對象正跪在地上,一顆一顆地拾起散落在地上的紫玉珠子。
遲槿也知道那紫玉珠子。那是無極宮宮主之女鄭鳶的隨身之物。不是什麽寶貝,是她為了刁難戚施故意弄壞的。三百零七顆米粒大小的紫玉珠散落在青石縫裏,要戚施彎腰去撿,不可動用術法。
究其原因,隻兩個字——嫉妒。
鄭鳶一直以遲問笙的未婚妻自居,看不慣這個被遲問笙寵護著長大的徒弟戚施,處處找他的麻煩,何況這人還是個相貌醜陋不堪的醜八怪。心氣不順之下,大大小小的麻煩找了無數,偏就是趕不走他,可把鄭鳶氣的夠嗆。
這些成長過程中的插曲,遲問笙雖然知道,卻裝作不知道,就連做樣子的訓斥鄭鳶也未曾有,每日都戴著那副恩師麵具,樣子做的極其到位。
然而戚施模樣雖醜,身材背影卻像極了遲槿。在他失去藥鼎價值之後,被鄭鳶瞞著遲問笙送了出去,此後一直以遲槿替身的身份在各修真界大佬手裏來回捏圓搓扁。雖然礙於其容貌不曾真的提刀上陣,卻總叫他扮作遲槿的打扮,帶上遲槿的麵具在身側侍奉。他們一方麵給了他能給予姬妾的所有寵愛,另一方麵卻隻把他當作一個玩物,肆意侮辱踐踏。
最後,他絕望之際,又被遲問笙接了回來。那時遲問笙的慈師人設尚未崩塌,戚施又一直記著這個曾經的初戀。相處時間久了,漸漸從絕望之中爬出來,可惜遲問笙卻要了他的命。
起因是遲槿在一次秘境之行中傷了丹田,唯有用戚施全身之血滋養,方可恢複。
於是,好不容易自絕望中生出希望的戚施,再一次被狠狠地傷害了。再然後,他重生了。
遲槿看到那裏時,一方麵恨不得替戚施一巴掌扇死那些渣渣,另一方麵又想提著戚施的耳朵把他罵醒。他實在是太蠢了,蠢到無可救藥。否則怎麽會被同樣的伎倆一次次傷害呢?
好在重生後的戚施長了記性,徹底從一個白麵饅頭黑成了黑芝麻餡湯圓,外表軟濡可欺,內裏黑的一塌糊塗,一路將那些曾經玩弄過他的渣男們一路虐到底。
當然,也包括自始至終什麽看似什麽都不曉得的,實則心裏門兒清的遲槿。道貌岸然白切黑,說的就是遲槿。
可惜真正的遲槿已經死了,現在留下的這個實際是個冒牌貨。隻要一想到劇情後期,戚施手捏竹葉刀,一點一點將原主的臉剝皮剜骨,冒牌貨遲槿就覺得,他臉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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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安歌又一次用浮塵在他眼前掃了一下,“魂歸來兮。”
遲槿指著那立在一地紫玉珠子中央的人,問道:“這是何人?”
玉安歌皺眉看了戚施一眼,“你三叔的弟子,戚施。”他嘖嘖兩聲,“果然同傳聞一般,不堪入目。”
他說著話沒有壓低聲音,戚施身為修真之人,自然也是聽的清楚,卻沒什麽反應,依舊在那裏撿珠子。
玉安歌麵上不屑更加明顯。他輕哧一聲,對遲槿道:“快別管他了,不是說好了今日要陪我麽?”
遲槿卻不理他,徑直朝著戚施走過去。
有人快他一步。
隻見一火紅色蠍尾鞭裹著強烈的勁風朝地上的戚施揮舞而去,是鄭鳶的武器。
戚施警覺的抬頭。看清對麵人的長相後抿唇,能躲,卻不躲。
遲槿暗罵一聲:“蠢貨!”腳步幾個騰挪擋在戚施麵前,穩穩握住鞭尾冷著臉向旁一個拖拽,便將這蠍尾鞭整個兒奪了過來。喚出炎火一燒,頃刻間將那蠍尾鞭化為虛無。
一紅衣婢女搶在所有人之前出聲道:“你是何人,膽敢燒我家小姐的鞭子?!”
遲槿心說:“很好,開局第一個找死的炮灰出現了。”
鄭鳶還是知道遲槿的,趕忙出聲喝到:“閉嘴!”接著朝遲槿微微欠身,“我家俾子見識短淺,遲師兄見笑了。”
遲槿卻看也不看那名婢女和她前麵的鄭鳶,轉過身對蹲在地上的戚施道:“即是我三叔的徒弟,你便算得上是半個遲家子弟。即是遲家子弟,便該有遲家子弟的樣子。”
戚施聞言,不緊不慢地抬頭,用那雙黝黑如深潭死水的雙眼望著遲槿。
離的這麽近,又是這樣一個俯視的角度,戚施麵上那些斑紋更加明顯了。它們仿佛有著生命一般,竟在慢慢流動!其狀詭異多變,每多看一眼,這張臉似乎就醜上一分,以至於遲槿竟忘了接下來要說的話,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的遲槿忽而驚出一身冷汗。他又一次看向戚施,卻隻看到他嘴角略微挑起的諷刺弧度。還想再看,一雙手覆上他的雙眼。
“莫看。”來人在他耳邊溫聲道:“莫再看了,當心驚著了自己。”
遲槿尚未完全消化原主的記憶,隻覺得這聲音十分熟悉,卻想不出具體是誰。不過他正有些不敢去看戚施的臉,正準備心安理得的任這人擋著,就聽戚施對來人道:“師父。”話語裏的依賴和情意滿的幾乎要溢出來。
來之前,《進擊的蟾蜍》尚未完結,遲槿不知道遲問笙是不是正牌攻。但無論如何,對方至少是正牌攻備選之一,而他自己則是鐵打的炮灰受。
當下,正牌攻當著正牌受的麵護著他這個炮灰受……嫌他命長麽?
遲槿心說:“我還不想死。”便拂開了遲問笙的手,指著戚施麵向遲問笙,語出驚人:“三叔,這人我要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親按個爪爪嘛~~麽麽(*  ̄3)(e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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