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途中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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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爺爺我該回書院了,不如讓淩川跟我去書院吧!”采依眨巴著眼睛看著徐老爺子,“我一個人在書院無聊死了,也沒有個玩伴,回來給師父說說,應該可以讓我帶個書童……”
“我正有此意,現在正是打基礎的時候,在這裏呆著就荒廢了……”老爺子取出一封書信,交到采依手中,“好歹用了我兩粒丹藥,領上修煉的道兒還是不成問題,但是今後的路……”老爺子看了看淩川,接著說道,“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以後能有多大作為,都隻能看你自己的造化!”
淩川“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他還能說什麽呢,這份恩情一輩子都還不清,他給老爺子磕了三個響頭,和采依踏上了去書院的路。
“我已經將他的情況寫進了書信裏,讓書院定奪吧……”徐老爺子目送著二人的離開,喃喃地說道,“對書院來說,外界的人,一直是一個避諱……”
“對了,淩川,你這是什麽東西?”采依從懷中掏出一串銅錢和一根蠶絲,“當時發現你時,在你身上找到的。”
“哦,這是五帝錢……”淩川接了過來,這是當初老道長給自己辟邪用的東西,沒想到還在身上,當他看到琴弦的時候,往事又湧上心頭,他一聲不吭,將琴弦穿進銅錢中,戴在脖子上,頓時安心了不少……
“幾個銅片而已,還當寶貝了……”采依鄙視地看了他一眼,“走吧,我們該趕路了!”
這時采依從頭上抽出那把雪白通透的的玉釵,默念了一聲咒語,突然三寸長的玉釵從手中飛出,瞬間變得一丈有餘,尾處的一朵梅花栩栩如生,兩根鵝黃色的花蕊交相呼應,花瓣中紋絡清晰,淡淡的清香拂麵而來。
采依抬腳踏上了玉釵,玉釵平穩如地,一陣風呼嘯而過,采依追上了淩川,一把抓住淩川的胳膊,淩川還沒有來及吆喝一聲就已經兩腳離地,騰空而起。采依把他拉上了玉釵,飛速遠去。
山中霧氣常年不散,清晨更是寒風凜冽,淩川死死地抓住一根花蕊,生怕從高處掉下來摔得粉身碎骨。
第一次淩空飛行,而且還是還被這麽一個莫名奇妙的東西帶上了天,淩川這時才真實地感覺到這個世界的不同!
可是此時淩川並沒有時間去考慮太多事情,耳邊風聲呼呼作響,寒風吹得眼睛都睜不開,他渾身打著哆嗦,衣服被後扯得厲害,完全沒了形象。
再看采依,坐在玉釵上氣定神閑,如沐浴春風,絲毫沒有一絲寒意,碧水色的羅衣並沒有被風吹得亂七八糟!
“你看看你害怕的樣子!”采依回頭看看淩川的那一副窘相,沒好氣的說,“還說自己是男子漢!”
“你不懂男人的苦!”淩川扯著袖子抹了一下眼角的風吹的淚水,顫抖著說道,“還有,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
“男人?”采依衝他翻翻白眼,“你別把自己說的太成熟好不好,一個小屁孩,天天說自己是男人!”
采依一個加速,淩川急忙回過神來,急忙緊緊地抱著一根花蕊。“你看你那熊樣兒!”采依又在嘲笑他,可是淩川並沒有搭理她,他仔細地盯著這個玉釵,溫潤的玉質讓他愛不釋手。
“這麽大的一塊好玉,要是拿去賣了,不知道能賣上多少錢?”淩川自言自語道。采依看了他一眼,臉上寫滿了鄙夷,淩川把到嘴邊的話又生生的咽了回去,一路上無語。
這時,山裏突然烏雲密布,狂風呼嘯,像是海嘯般從遠處席卷而來!
“我知道有個山洞,先去避避雨!”采依不敢在淩空而行,萬一被“不長眼”的閃電給劈中,那可真就倒大黴了,二人飛奔過去,大雨傾盆而至,采依和淩川還未進洞就已經被淋得透濕。
“這鬼天氣,說下就下!”淩川邊咒罵著,邊脫下身上的外套,采依那水綠色的羅衣緊緊貼著身體,單薄的身體隱約中在顫抖,淩川用袖子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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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川環顧四周,有生過火的痕跡,顯然之前采依也在這裏避過雨,他找來一些幹草和柴火,在火堆旁用樹杈搭起了一個衣架,把衣服脫掉搭在上麵,這個季節本來就透著涼意,再加上被雨淋了一下,淩川感覺渾身發抖,坐在火堆旁邊烤著火取暖。
“采依,你也把衣服脫了,在這旁邊烤烤吧,要不一會兒該生病了。”淩川盯著采依,坐在那裏動動嘴皮,絲毫沒有回避的樣子。采依坐在那裏脫也不是,不脫也不是,一直在那裏僵著,眼睛中流露出的殺人般眼神被跳躍的火光遮掩住了!
淩川也神經大條,還在把采依當成一個比自己小十幾歲的小女孩,一直盯著她,問道:“怎麽還不脫?難道還讓我幫你?”
“誰說我要晾衣服了!”采依咬咬嘴唇,狠狠瞪了他一眼,她嘴上說著,心裏還在不斷地咒罵著淩川,光顧著盯著人家看,一點也不關心!可是她感覺那濕透的衣服透出的寒意難以抵擋,頭也有些暈暈乎乎,恍惚中,把衣服從肩頭輕輕拉了下來……
“哢嚓”一聲,一道巨大的閃電劃破天空,洞內也是突然被映得十分明亮,震耳欲聾的雷聲震落了洞頂的碎石。俗話說,樹大招風,現實中樹大也是招閃電的呀!遠處最高的一棵神木被劈成了兩半,慘烈的傷口觸目驚心……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讓淩川震撼不已,當他扭頭看采依的時候,才發現采依躺在青石上瑟瑟發抖,臉色有些慘白,他急忙飛奔過去,扶起躺在地上的采依,發現她的身體異常得熱,額頭上滾落著大滴的汗水。
“爹娘,你們不要走,別丟下我一個……”采依的口中支支吾吾地說著些聽不懂的話,聲音也漸漸變小,“別丟下我……”
“她這是在發高燒啊!”淩川擦去采依額頭上的汗水,自言自語道,“這個小姑娘好像還有什麽心事……”淩川把采依背到火堆旁邊,安置了下來。
“水…水……”采依努力的睜開眼,口幹舌燥,渾身沒有一絲力氣,她看到自己身上披著淩川的外套,而自己的衣服卻全部搭在衣架上。
采依心裏一驚,急忙雙手抱在胸口,緊緊地抓著淩川的外套,坐了起來,倚靠在石壁上。
這時淩川不知道從哪裏找來幾片大樹葉,捧著一汪清水走到采依的麵前。“你……我……”采依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她指著火堆旁的架子,喊道,“誰讓你動我的?”
“別說了,省點力氣吧!”淩川把水遞了過去,采依卻把頭扭到了一邊,淩川接著問道,“真的不喝?你要不喝,我就喝了。”
淩川捧著水就要往自己的口中送,這時采依又回過頭來,舔舔幹澀的嘴唇,她沒有想到淩川會這麽無恥!
“快喝吧!”淩川又把水放在采依的嘴邊,采依“咕嘟咕嘟”的喝了幾口,這下有力氣講話了!
“你怎麽能動我的衣服呢!”采依剛才還是一副笑臉,現在就變了顏色,眼睛死死地盯著淩川,“誰允許你這麽做的?”
“你別瞪我,你的衣服那麽濕,還在發高燒……”淩川說完脫下自己的汗衫,擰出許多水來,搭在火堆旁邊的架子上,“阿嚏!”淩川打了一個打噴嚏,他揉揉鼻子,又往火堆旁邊靠了靠,“我可是捧著樹葉在大雨中淋了好久才找了點水,我容易嘛?”
火勢漸漸變小,通紅的木炭不時地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淩川那單薄的身影映在洞壁上,望著洞外那漸漸淅瀝的小雨,有些出神。
采依看到淩川望著天空竟然愣了出神,弱小的身影卻表現出與同齡人不同的姿態,“他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我怎麽越來越看不透他了?”采依閉上眼睛,回想起自己將淩川從泥潭中救出時的模樣,全身沒有一處好的地方,多處骨碎,躺在泥潭中一動不動,嘴裏微弱著說著些什麽……
雨漸漸停歇,不變的還是沉默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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