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難得糊塗，不是嗎？”霍南曄喝了一口水，有些刻意的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故意說著，“這麽晚了，爺爺先回去休息吧。”

    “我今晚不走了。”老爺子帶著毋庸置疑的語氣說道。

    “咳咳，咳咳咳。”霍南曄被嗆了一口。

    老爺子替他順了順背，“這是多長時間沒有喝水了？”

    “我隻是傷了手臂，不需要家屬陪同。”霍南曄放下水杯，思忖著怎麽把老爺子哄走。

    霍老爺子坐回椅子上，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明顯有心事的孩子，他道，“也是好久沒有和你好好說話了，難得你這次不會以公務纏身離開，我們爺孫兩好好談談。”

    “爺爺究竟想說什麽？”

    “連北瑾這孩子是很可愛，也很漂亮，與咱們霍家也是門當戶對，可是不妥啊不妥，她比你小十歲，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小女孩，還沒有長大的孩子，齊帕就不一樣了，她是名媛淑女，大家閨秀，識大體，辨是非，雖說剛開始的一兩年你們可能會是相敬如賓沒有什麽感情，可是後麵會好的。”

    “爺爺想說的我都知道了，您不必再說了。”霍南曄打斷老人的言論。

    霍老爺子卻是不依不饒繼續道，“孩子，我和你奶奶也是父母約定好的婚姻，可是數十年下來，也就她懂我知我。”

    “爺爺，愛情這種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不想將就，也不願意敷衍自己。”

    霍老爺子不由得加重語氣，“你難道還想著繼續陪那個小丫頭玩？”

    “這不是玩，我是認真的。”霍南曄麵色嚴肅，“您和奶奶不同，在她之前，您沒有愛慕過任何女人，所以您的婚姻她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所以你還是想要一根筋的繼續等著連北瑾？”

    “這不是等，這是陪著。”

    “我該怎麽勸導你？你為了她命都快搭上去了，怎麽還是那麽糊塗？她太小，不諳世事，甚至是幼稚，你是一個大男人，像愛護女兒一樣跟她在一起，事無巨細都要摻和一下，不累嗎？”

    霍南曄抿唇一笑，“爺爺不曾也把奶奶當成女兒一樣嗬護備至嗎？”

    霍老爺子一拳頭敲在他腦門上，“你倒是教訓起你爺爺來了？”

    霍南曄道，“這可是我們老祖宗傳下來的。”

    “罷了罷了，我今天又是多費口舌了。”霍老爺子站起身，瞧了瞧依舊毫無血色的霍南曄，歎口氣，“你若不想聽，我也就不說了，好好養著。”

    “咯吱。”一聲突兀的聲音從床底處傳來。

    霍老爺子就算是年老聽力稍弱，但也無法忽視這一聲異響，他下意識的低下頭，準備一探究竟。

    霍南曄急忙掀開被子，“爺爺——”

    連北瑾尷尬的盯著被自己扯斷的床底板，哭笑不得的丟下手裏的螺絲。

    霍老爺子趴在地板上，兩隻眼直勾勾的落在小丫頭身上。

    連北瑾覺得有一雙犀利的眼珠子正虎視眈眈的瞪著她，難以忽視的不安感愈演愈烈，她僵硬的扭過脖子，正巧對視上老爺子那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珠。

    霍老爺子眯了眯眼，“你怎麽會在這裏？”

    連北瑾苦笑著從床底處爬了出來，打著馬虎眼道，“今天月色不錯，我出來溜達溜達。”

    霍老爺子自上而下的審視了她一番，一身病服沾滿了灰塵，腰間位置還破了一個洞。

    連北瑾掩嘴咳了咳，“我大概是走錯了病房。”

    言罷，她轉身就跑。

    “站住。”老爺子下達命令，她哪裏還敢動彈一步。

    連北瑾心虛的低著頭，“霍爺爺還有事？”

    “別當我老了就是老糊塗了，你們兩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想做什麽？”霍老爺子雙目犀利的遊離在兩人身上，仿佛已經洞察了兩人之間刻意掩飾的秘密。

    霍南曄從床上站了起來，掩護在自家小丫頭身前，一本正經道，“小小就是過來探病看看我罷了，她也是病人，也累了，讓她先回去休息。”

    “偷偷摸摸的藏在床底處，如果不是之前做了見不得人的事，為什麽要藏著？”老爺子反問。

    霍南曄麵不改色道，“怕你們誤會。”

    “如今看來倒真的是誤會了，丫頭，你過來。”老爺子朝著連北瑾招了招手。

    連北瑾猶豫著走上前，“霍爺爺。”

    “爺爺就問你一句話，你當真喜歡我家南曄？”

    “是。”連北瑾不假思索道。

    “你知道什麽是喜歡嗎？”老爺子再問。

    連北瑾回頭看了一眼似有意阻攔他們談話的男人，笑了笑，“沒有緣由，就是缺根筋的想要看著他，粘著他，抱著他。一眼於他，餘生都想要禁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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