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我替你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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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手機鈴聲鬧騰起來。
連北瑾坐在了另一側的椅子上,單手搭在下巴上,揶揄著,“不會是我大哥給你打的吧。”
林江依一聽這話便是迫不及待的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看著上麵另有其人的號碼,有些失落的搖了搖頭,“不是你大哥。”
連北瑾忍俊不禁的掩嘴笑了起來,“當然不可能會是我大哥了,他現在肯定正在演練中,是禁止通訊聯係的。”
林江依神色怏怏的坐回椅子上,按下接聽,隻是自己還沒有來得及說一個字,自家母親的聲音倒是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
“江依啊你趕緊回來,你二哥出事了。”林母的聲音很焦灼,大概是真的遇到了什麽要命的事。
林江依噌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身,忙道,“出什麽事了?難道二哥又是醉生夢死被逮到了?”
“你回來就知道了。”隨後,林母掛斷了電話。
連北瑾注意到林江依突然繃緊的臉,不約而同的嚴肅起來,“怎麽了?是家裏出事了?”
“我媽說的含糊不清,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家裏出了事,我得趕緊回去一趟。”
“你慢點,別摔著了。”連北瑾瞧著幾乎是踉蹌著往電梯跑的女人,加大音量提醒著。
林江依一路幾乎是連闖紅燈才在最短的時間內抵達了林家。
林家今日的氛圍不同於往常,好像多了幾分說不出來的凝重。
林江依心髒不由自主的揪得慌,她一步一步謹慎的推開了自家宅子的大門。
大廳裏,死寂沉沉,恍若空無一人的沉悶。
“江依,你可算回來了。”林母從二樓處疾步跑了下來。
林江依放下皮包,迎上前,“媽,家裏究竟怎麽了?二哥出什麽事了?”
林母欲言又止,似乎是遇到了什麽難以啟齒的話。
林江依更是心裏發慌,“您說吧,我聽著。”
“你二哥這輩子怕是都得毀了。”林母說著說著紅了眼眶。
林江依瞠目,不敢置信道,“他做了什麽事了?難道是做了殺人放火的事要被逮進去了?您別怕,憑我們林家的能力雖然不能讓他無罪釋放,但好歹也可以輕叛。”
“你這胡說八道些什麽?你二哥就算再沒用也不至於做傷天害理的事。”
“不是您說他這輩子都得毀了嗎?”林江依小聲嘀咕著。
林母又沉默了。
林江依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更加心急,她道,“您倒是說啊,究竟家裏出什麽事了?您這樣閉口不談,不是讓我更難受嗎?”
林母掩了掩嘴,說的謹慎又謹慎,“你大哥今早接到了你二哥的電話,拜托他去酒店把他接回來。”
“酒店?”林江依眯了眯眼,“他難道又去鬼混了?”
“這孩子昨晚上不知道吃了什麽藥,把自己、把自己——”
林江依大概聽明白了,想要笑又不能笑,就這麽苦苦的憋著自己。
林母咬了咬牙,“我讓醫生給他檢查了一下,怕是這輩子都得——”
“媽,這大概就是命。”林江依放下了心,坐在了沙發上。
林母一巴掌拍在丫頭的肩膀上,“你二哥都這樣了,你就不想想辦法?”
林江依哭笑不得道,“媽,我能想什麽辦法?是他把自己弄得半殘不廢的,我突然有點同情昨晚上跟他隻羨鴛鴦不羨仙的姑娘了。”
林母瞪著她,“你就沒有認識這方麵的專家?”
“媽,我是女人,我能認識什麽這方麵的專家?”
林母皺了皺眉,“那你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你二哥後半生寂寞孤獨的過下去?”
林江依憋著笑從沙發上站起來,“行行行,我去慰問慰問他老人家。”
二樓臥房,人去樓空的安靜。
林江依推了推門,先是探進去半顆腦袋,確定床上的人並沒有情緒起伏不定之後才悠悠哉哉的推門而進。
林琛聽見響動,睜了睜眼。
林江依靠在床邊,目不轉睛的凝望著他。
林琛瞥了她一眼,“你上來做什麽?”
“聽說你不打算跟我做兄妹,想著和我做姐妹了。”
“出去。”林琛指著房門。
林江依卻是直接一屁股坐上了床,居高臨下的看著麵色灰敗的男人,嘖嘖嘴,“你說說你好歹也是縱橫情場身經百戰的人物,怎麽就把自己給弄成了現在這副德行了?”
林琛索性側過身,背對著喋喋不休的女人。
林江依繞到他麵前,再道,“我很好奇是誰讓你馬失前蹄遭遇了這輩子最大的滑鐵盧?”
“出去,我要靜靜。”林琛掩過被子把自己藏了進去。
“二哥,你倒是和我說說啊。”
林琛沒有理會她。
林江依卻是執著的想要跟他說說,繼續纏著他。
林琛被磨得有點煩了,掀開被子坐起身,尖銳著嗓子,“你究竟要幹嘛嗎,人家都說了要休息,我要休息,你別煩我了啦,出去啦。”
林江依當場怵在原地,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著翹著蘭花指嗲著聲音說著讓人滿身起雞皮疙瘩話的男人,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噤,默默的移下了床。
林琛翹了翹嘴,又繼續躺回了床上。
林江依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二哥——”
“叫我二姐。”
“……”
林琛偷偷的掀開被子一角,軲轆著兩顆明又亮的大眼珠子,“以後我們是姐妹了。”
林江依一個顫栗,見鬼般的出了門。
陽光如舊,有些晃眼。
林江依出了林家,準備上車回公司。
她往著自己的右手方看了一下,隔了兩棟宅子便是連家,她看著看著竟是鬼迷心竅的走了過去。
不知為何,就是想要靠近一點,想要再靠近一點。
連家大門緊閉,她站在門口處企圖從門縫處觀察觀察裏麵,但門縫緊閉,她一點動靜都看不見。
莫名的有些失落啊。
“你站在這裏做什麽?”
突如其來的男低音自林江依身後響起。
林江依詫異的回過頭,男人穿著軍裝,整個人站的筆直。
林江依雙目一瞬不瞬的望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心髒處的小鹿又開始造次了,跳的可歡樂了。
連城霖見她沒有回複,繼續道,“你站在我家門口做什麽?”
林江依回過神,指了指身後的門,露出一個略顯得有些僵硬的微笑,“我路過,路過而已。”
“你今天沒上班?”連城霖再問。
“家裏有點事特意回來了一趟,現在準備回公司。”林江依麵頰微微泛紅,走下了台階。
連城霖並沒有再多說一個字,抬步往前走,與她擦肩而過。
林江依偷偷的再打量了一下男人,他的背影依舊站的筆直,像是屹立不倒的高大建築,哪怕遇到狂風暴雨也會頑強的一動不動。
隻是。
林江依的視線慢慢的落在了地麵上,一點紅,紅的略微的有些刺眼。
連城霖剛推開大宅門,突然一道小身影竄了上來。
林江依喘著氣,指著他的腳下,“你流血了?”
連城霖不以為意的看了一眼,道,“手臂受了一點傷而已。”
林江依眨了眨眼,焦急的跑到他眼跟前,“受傷了?怎麽會受傷呢?你不是領導嗎?領導難道還要親自下場演練?”
連城霖沒有回複,聽著她一股腦問出的一係列問題,不知為何,突然有點想要笑。
林江依皺緊眉頭,“傷的嚴重嗎?你為什麽不處理好了才回來?你就這麽一路趟著血的回家?”
“一點小傷而已。”連城霖回答的雲淡風輕,好像真的就是一點小傷口,如同被劃破了一點皮肉那種小傷口。
林江依小心翼翼的托著他的胳膊,“我看看行嗎?”
連城霖縮回了手,“沒什麽可看的。”
“我就看一下,真的隻是小傷口嗎?”
連城霖並不喜歡被人接觸,但麵對這麽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時,嘴裏拒絕的話就這般被自己一個字一個字的咽了回去。
臥房裏,開了燈。
林江依是第一次進入連城霖的房間,與他這個人一樣整個房間都顯得有些沉悶無趣。
連城霖換好了一件幹淨的襯衫,坐在床邊,動作粗魯又快速的拆開了隨意綁著的紗布。
林江依看著他如此自虐,忙道,“我來幫你。”
連城霖瞄了她一眼,放下了自己的手。
林江依輕輕的拆著紗布,整個紗布都被吸滿了血,正開始飽和的往地下滴血。
“疼嗎?”她每動一下就會擔驚受怕的問一句。
連城霖卻是連眉頭都不帶皺一下,說的風平浪靜,“不疼。”
林江依吞了吞口水,心裏一下又一下的打著鼓,“怎麽會傷成這樣?”
“現場出現了一點意外而已。”
“那為什麽不去醫院?”
“出現這種低級事故,不允許走漏風聲。”
林江依愕然,“你的意思是受了傷也要自己捱著?”
“並不嚴重不是嗎?”
林江依終於拆下了紗布,說什麽不嚴重?怕是有五厘米的傷口,血肉淋漓,這還叫不嚴重?
連城霖自顧自的拿起消毒水,隨後擰開瓶蓋,直接一股腦倒在傷口上。
“啊。”林江依失去鎮定的大叫一聲。
連城霖不明就裏的望著她,“你叫什麽?”
“痛。”林江依急紅了眼,“你幹嘛這麽做?得多疼啊。”
連城霖放下消毒水,“並不疼。”
林江依如鯁在喉,“你是痛覺失靈了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玩意兒有多疼。”
“習慣了就好。”他說的很平常,好像家常便話那般的普通平常。
林江依卻是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習慣了就好?
他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是什麽意思?
為什麽要習慣這種疼痛?
“幫我綁一下。”連城霖將紗布遞到她麵前。
林江依機械式的蹲在他麵前,動作很輕。
連城霖再道,“被嚇住了?”
“沒有,我隻是有些驚訝,你說的習慣是什麽樣的習慣。”
“我是軍人,如果我怕疼,就對不起肩膀上的軍章了。”
“為什麽不能怕疼?你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因為怕疼就會畏懼退縮甚至臨陣脫逃,隻有不怕,才敢義無反顧的上戰場。”
林江依低著頭,雙手竟是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她道,“和平年代,哪裏那麽多戰場?”
“歲月靜好隻是你們看到的。”
林江依一口氣憋在心口上不去下不來,整個房間似乎沉悶到讓人不敢說話。
連城霖穿上衣服,將染血的紗布丟在了垃圾桶裏,開口道,“麻煩林小姐了,你可以回去了。”
林江依機械式的站起身,聽話般的往門口走,走了兩步,又折返回來。
連城霖望著她,“林小姐還有話要說?”
“大哥,你是英雄,我隻是小女人,我可能學不會你的博愛甚至無私,但你說你不疼,可我明白你也疼,如果以後你受傷了不敢說疼,我替你說,我替你心疼,好不好?”
連城霖被她這句話逗樂了,道,“不用,我是真的不疼。”
“可我心疼啊。”林江依撇了撇嘴,“我心裏可疼了,我喜歡的人哪怕隻是被針紮破了手指頭我都會很心疼。”
“林小姐——”
“別叫我什麽林小姐,我叫林江依。”她勇敢的走到了他麵前,仰著頭望著她的英雄。
連城霖垂眸,兩兩四目相接。
屋子裏,突然又變得很安靜。
林江依壓低著聲音,“你可以不喜歡我,可是你不能阻止我喜歡你,哪怕你再如何的堅不可摧,也是我義無反顧想要撞上去的南牆,就算頭破血流,我也要撞上去。”
“我們——”
“連大哥,你要不要試著低下頭,你會發現其實我們挺合適的。”林江依鼓著勇氣勾住了他的脖子。
連城霖想著拒絕,身體卻是極度配合,竟是慢慢的彎下了腦袋。
林江依喘著氣,踮起腳尖,一點一點的靠近他。
唇貼在了他的唇上。
他的唇有點涼,卻在她心裏暖開了花。
連城霖放大了眼珠子,下意識的想要推開她,他就算受傷了好歹也是七尺男兒,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人,一隻手也能輕而易舉的將她推開數步。
隻是,他的手卻在接觸到她身體的刹那自作主張的放棄了,最後,魔怔般的將她抱緊,再抱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