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宋堯還是不開心，板著臉。

    柳曼兒捏捏他的臉，說：“還生氣呢？不準再甩門了，再這樣我就回去了。”

    宋堯急了，拽住她的胳膊肘，推著貼到自己麵前，低頭狠狠道：“不準回去。我又沒做什麽……”他就跟她鬧下脾氣，她還說他無理取鬧呢。但宋堯也怕她真的就這麽走了不理他了，到時候他找誰去。

    柳曼兒想了想，還是沒說他：“好吧。”

    宋堯給個杆子就往上爬：“你今天還說我無理取鬧，我哪裏無理取鬧了，我就是不喜歡那個韓奏……”

    柳曼兒歎口氣，其實他們倆也不認識，沒什麽糾葛，怎麽就……

    “你就那麽不喜歡他啊？”

    宋堯：“當然。”他沙啞著聲音說，還是將後麵半句話吞了回去——因為你喜歡過他啊，你都沒有這樣喜歡過我。

    柳曼兒卻是看不出他的想法的，但也已經有了些疑惑，從以前就知道這小子很喜歡吃醋，但敵意這麽強烈的……或許是因為韓奏是頭一個她確認的並且他真正見到，才會表現出這樣的敵意，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柳曼兒實實在在察覺到的一點是：“你不喜歡我談男朋友？”

    宋堯壓抑著，他們靠得那樣近，他以低頭就能吻到她，但胳膊動了動，還是沒有挪，骨節分明的手指握在她的肘部，用了點勁抓住。

    他低頭，看到近在咫尺的她皎潔的臉，垂下目光，舔了下幹涸的唇麵，低啞說：“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

    他不喜歡她談男朋友，對她身邊所有對她有好感的異性都有敵意，總是吃醋，嘴上說著怕她喜歡上別人就不關心他了，但事實上……他想要她。

    “我知道。但是……”柳曼兒皺眉，以前宋堯還小，她覺得那種情緒很正常，到那時現在已經不同了，“以後我會交男朋友，會結婚。但也不會因為這樣就拋開你了啊。”

    “不……”他痛苦地出聲，“我不要。”

    他才不要那種家人一樣的關心，他不要跟她分開，他要當她的男朋友，跟她結婚，除此之外，他不要別的任何身份。

    “你還不明白嗎？”宋堯深吸一口氣，手攀緣上她的臉頰，挺直的鼻梁抵著她的鼻尖，“我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

    柳曼兒下意識邊說：“你還小……”

    “我不小了。”他果斷地反駁，“早幾年我就想清楚了，我已經忍耐很久了……”

    “別的男人都可以，為什麽我不可以？因為我們一起長大，我就沒有資格喜歡你嗎？有時候我真痛恨這個身份，但是沒有這麽身份話，我就沒辦法賴在你身邊那麽久吧。”

    他滾燙的掌心從她臉頰滑下，路過脖頸，按在她的肩膀上。

    燙地柳曼兒渾身都無法動彈。

    她不知道，宋堯竟然喜歡他，可是他真的能分清這不是某種錯覺嗎。

    隻是他們一起長大，她又剛好照顧他，他才會這樣眷戀她，以為是愛，是喜歡她。

    柳曼兒伸手推開他，目光有些恍惚：“我覺得我們還是要冷靜一下……”

    宋堯低垂著眼眸，平淡的麵容後，藏著露骨的狠勁：“我很冷靜，這些是我早就想清楚的事情。隻不過現在才有機會說出來。你需要時間也好，冷靜也好，但都不要不理我，我知道這些事說出來的後果可能是你為了躲我走掉……”

    “就算知道有這樣的風險，我還是想要告訴你。”

    “現在，你覺得我還是無理取鬧嗎……”

    那不是無理取鬧，是麵對喜歡的人的吃醋和嫉妒，他沒有辦法遏製，何況忍耐了那麽久，都沒有喜歡她的資格。但到底身份不一樣，他就算說出了這番話，還是任性地要求柳曼兒不準躲他，他不能接受兩人疏離分開。

    真的很任性啊。

    既要告白，又不想承擔風險，壓根不想接受失敗的可能。就算柳曼兒現在無法接受，他也會漸漸軟化她，讓她接受的。

    他一直都這麽霸道。

    柳曼兒沒有立刻轉身逃開，宋堯的告白突然又讓她驚愕，但並沒有強烈的抗拒，隻是下意識覺得——這樣不對，他再長大一點或許會改變想法。

    她確實想躲。

    可兩人之間存在的羈絆，不說宋堯對她，她對他也是無法割舍的。

    要狠下心……也不太舍得。

    宋堯也不會讓她狠下心，但他很聰明，這時候就不逼她做選擇了，輕輕牽起她的手，手指纏繞著：“我想喝可樂。”

    “嗯？”柳曼兒愣了下，看到神色如常，還有笑意的宋堯，有點無奈，但也虧他給了她台階下，“不能再喝了。你晚上已經喝了很多飲料了。”

    “哦。”宋堯無所謂地聳聳肩，“那我們去逛超市吧。”

    柳曼兒蹙著眉，眉眼間似乎總有化不開的愁緒和顧忌，宋堯伸指在她眉心間揉一揉，嘟噥著：“不能皺眉啊，皺眉就不好看了。我們走吧。”

    柳曼兒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過。

    她歎口氣，拎上包跟他去了。

    一切看起來很平靜。

    宋堯在激烈的表白後，忽然將所有剖白都藏了起來，從未袒露過一般，心理素質極強，即使現在這樣，他也能毫無心理障礙地黏她，提要求，跟柳曼兒撒嬌，但又比以前更親昵了一點。

    可柳曼兒還是清清楚楚記得，宋堯說喜歡她。

    他現在即使什麽都不說，還是不喜歡她跟別的異性親密，不喜歡韓奏，會嫉妒會吃醋。

    柳曼兒想著他再長大後或許就不一樣了這件事，可能真的說不好……

    最近她倒是不敢再同他有太近的肢體接觸，哪怕偶爾會下意識地靠近，反應過來後，都會不自然的回避開。但往往這時候，宋堯卻會重新把她拉回來——尤其是在有很多人在的情況下。

    他們在一間餐廳的長桌前吃漢堡套餐。

    柳曼兒左邊坐著別的隊員，右邊是宋堯，宋堯的手臂從她背後越過，把一碟蘸醬汁遞給隊友，收身時，唇停留在她的耳廓邊，左手繞過她的腰肢壓在高腳椅邊緣，她看不到，卻能感覺到，宋堯小臂的肌膚擦在她的後腰。

    柳曼兒往前傾，躲開他的接觸。

    宋堯眸光閃了閃，唇角勾起無害的笑，壓在高腳椅邊緣的手，圈上她的腰肢，往後一壓，唇已經貼到她的耳廓，無比自然地耳語：“要再來份薯條嗎？”

    “不用了……”

    “哦。”宋堯稍微側眸，頭仍挨著她，“我想吃你的漢堡。”

    柳曼兒：“……”

    以前她都會爽快地同意宋堯的小要求，但是現在，她拒絕了：“別。你再叫一份。”

    宋堯：“可是我覺得你的比較好吃。”

    柳曼兒回眸靜靜地看他，似乎想要看穿他。

    宋堯坦蕩地回視，無辜又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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