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曼兒的態度很強硬。

    這次放她上去，要是以後她次次這樣過來鬧怎麽辦？就不能開這個口子。

    她不信司太太真的能帶人闖上去，她還是要麵子的。

    前台小妹瞧著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也不敢說話，柳曼兒她讓去準備些茶水點心：“司太太要喝點什麽，你還得等好一會兒呢。”

    “我不喝。”她氣乎乎地說。

    柳曼兒也沒理會她的拒絕，照例讓前台拿來了茶水，司太太不喝，她喝。

    兩人坐在大廳沙發上，司太太先沉不住氣：“你們柳家到底是怎麽教孩子的，宋堯這年紀應該在學校裏好好念書才對，出來打什麽遊戲，你們是要毀了他的前途嗎？因為他不是你們親生的，你們就不盡心教是不是？”

    柳曼兒輕啜了口茶：“您是看不到他現在取得的成就嗎？”

    “世界冠軍，千萬獎金，無數人崇拜，商業代言，品牌也喜歡他。這還不夠好嗎？不叫做前途嗎？那他要取得什麽樣的成就才叫有前途。”

    “這都是歪門邪路……青春飯，他不念書，以後怎麽辦？”

    “歪門邪路？司太太，這恐怕是你脫離社會太久的誤解，社會認可他的價值，他的能力，隻是職業選手這條路萬裏挑一，沒有多少人能從事罷了。這行退役了也能轉別的職位，照樣能繼續發展，這不是一個職業，而是已經形成完整的行業。”

    “小堯很聰明，他要打電競，我們也談過條件，如果做不出成績，就回來念書，但他證明了他的能力，那我們尊重他的熱情，他的愛好。比起為他好的前途，他做自己覺得喜歡的事情更重要，我們家可能沒你們那樣多的財富，但也可以為他鋪設後路。”

    “你無法理解我們給他的自由，我也不讚同你們給予你們認為好的東西。”

    司太太反駁不出話來：“你也太伶牙俐齒了些。我是他的母親，我當然是為他好……”

    “是啊。為他好，可他也是個獨立的人，更是個比一般人都更聰明有主見的孩子。他並不那麽需要你們的為他好。哪怕受傷，也是他必須要自己承擔的。”

    “另外……你們現在的關係並沒有徹底弄清楚，暫且還是陌生人，我原來也不必要跟你說這些。”

    “你！什麽意思！”司太太很生氣，她是懷疑他們並沒有血緣關係嗎。

    “請冷靜一點，司太太。”柳曼兒看看手表，“小堯應該快下來了。”

    司太太這才陰沉著臉坐回去。

    現在，司家恐怕沒有任何跟柳家好言談判的可能。

    柳曼兒也完全不想讓宋堯認回到他們家去……這父母還不如沒有。

    宋堯結束訓練下來了，今天他從電梯裏出來地最快，還想著這會兒姐姐應該過來了的，怎麽等了這麽久還沒到。結果一出電梯就看到柳曼兒和司太太坐在一處……他微咪起眼，顯然是不高興的表情。

    “小堯……”司太太喊他。

    宋堯點了點頭，客氣地打招呼：“你好。”

    然後拽拽柳曼兒的胳膊：“姐，走了，去吃午飯。”

    柳曼兒起身，司太太見他這態度，心下難受：“小堯，我有事要跟你談……你別被這柳家的人哄去了，他們就是不想讓你認回自己的親生父母啊。”

    宋堯不厭其煩，目光冷冽：“司太太，我們現在隻是陌生人而已，我不認識你們，也不喜歡你們，更不想跟你們有什麽瓜葛。我不會去做什麽親子鑒定的。另外，柳家對我很好，請你不要再散播任何謠言。”

    “還是說，你其實希望你的孩子過得並不好，才能夠成全自己的母愛？”

    “你怎麽會這樣想……”司太太無比痛心。

    宋堯回頭衝前台說：“下次跟趙哥說聲，別再讓無關人員進公司。”

    “好的……”

    宋堯直接拉著柳曼兒走了，其他隊員亦步亦趨地跟上去，不時好奇地瞥瞥這突然冒出來的司太太。他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鬧出這事來了，大家都知道宋堯沒有父母，這女人卻要跟宋堯做親子鑒定，但宋堯不願意……

    為什麽不願意啊？

    沒人敢問，尤其那司太太好像不喜歡柳家。

    這就很尷尬了，柳家對宋堯有養育之恩，他又那麽依戀柳曼兒，就算認了父母，估計還是比不過跟柳家更親。也沒有多大認的必要。

    一行人中午本來打算去吃拉麵的。

    宋堯一個眼色，他們就分開好幾桌，柳曼兒同宋堯單獨一桌，挨著坐著。

    “姐你怎麽跟她碰上了。”宋堯在桌子下麵握她的手。

    “她來找你，你不是不見嗎，我剛好過來，就碰上了，同她說了幾句。現在我知道你為什麽不想認了……”

    “她是不是說你什麽了？”宋堯問。

    “還好，她也說不過我，最後都是我在說。但看起來他們沒那麽容易放棄。”柳曼兒有點擔心。要是宋堯真不是他們的親生孩子就好了，現在就是怕，他真的是……事情反而麻煩了。

    宋堯不以為意：“我不答應，他們又能怎樣。”

    柳曼兒：“就怕你越拒絕，他們越不依不饒。如果他們真的是你的父母，你不想認回他們……？”

    宋堯搖頭，握緊她的手心：“我不需要。”

    “他們也沒有多愛我。”他聳聳肩道。

    “反正沒有你愛我。”宋堯忽然湊近賣乖道，睫毛都快扇到她肌膚上，覷她的臉色。

    柳曼兒抬眼嗔他：“誰說的。”

    宋堯：“我感覺到的。難道你不是最愛我？”

    柳曼兒把他推開一點：“我最愛我爸媽。”

    “好吧，除了叔叔阿姨，你最喜歡我……”

    宋堯麵不改色地在桌子底下摩挲著著她柔軟的手背，然後飛速湊過去啄了下她的唇角，退回來，偷腥成功般舔了一下。

    柳曼兒頓時繃緊了神經，小聲喝道：“這是在外麵呢。”

    宋堯無辜地回答：“那回去就可以隨便親了嗎？”

    柳曼兒：“……不行。”回去要是隨便親還得了，估計就不會是什麽隨便親一下了。

    “要是被拍到怎麽辦？”她蹙眉低聲說。

    宋堯話語輕巧，眼神卻認真：“拍到就公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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