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柳曼兒已經知道瞞不住了。

    淩哲整天來劇組，肯定知道韓舜並不是她男朋友。但他也沒說破，擺出來的樣子卻是讓她清楚：我什麽都知道了。

    對淩哲，客氣禮貌沒用，她連敷衍都不想敷衍他，來硬的，他也不是那種會害怕的人，而且柳曼兒那是拿來對付明確不懷好意的人。

    對淩哲不管用，也用不了，他知道她不會真的對他怎麽樣，就像她也知道他的行為沒有太過線，隻是一些讓人煩擾的小動作和示好。

    所以，她隻能拒絕拒絕再拒絕，消磨掉他的耐心，讓他死心。

    淩哲倒沒有天天過來，但隔一陣子就會來一次，比劇組某些臨時客串演員存在感還強。劇組裏頭工作人員都覺得，哎呀，淩先生真不容易，曼姐怎麽就不喜歡他呢，看著也挺好的啊，人模人樣的。

    小佳也單獨問過柳曼兒的意思，跟她說覺得淩先生對她是真心的，她真不考慮下。

    柳曼兒敲著鍵盤，看著筆記本電腦，沒有正麵回答，唇角噙著淺淡的笑，反問：“你覺得淩先生是個什麽樣的人？沒有任何背景幫助，一個人去往國外奮鬥，白手起家，聽起來很厲害，對不對？”

    “是啊，淩先生很厲害呢。”小佳不明所以。

    柳曼兒無奈，歎口氣啊：“你啊，別總看到別人厲害，強，就覺得別人什麽都好。你想想，他得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走到今天，這樣的人，會是什麽樣的性格？”

    柳曼兒沒直接說明白，讓小佳自己想。

    強者就一定好嗎，一個男人也許在事業上成就極大，但他未必是個好男友，好丈夫，他可能對婚姻漫不經心，毫無責任感，覺得這是不需要自己費心付出的事情。一個心思極多，口才非常好，富有攻擊性和挑戰精神的男人，也許能做出番事業，但是在處理親密關係上可能會很糟糕，展現給戀人的全是負麵。

    一個人強，未必就好。

    其實有的事業型的男人，也不是不會對女人好，隻是沒這個心思，不想對另一半還有家庭上心而已，覺得不是自己的責任。

    淩哲則是另一種情況，他是競爭追逐欲很強的人，也很狠的人，不得已的時候，能夠拋掉很多東西。

    柳曼兒已經不再信任淩哲了，也不會再回去了。

    小佳迷迷糊糊的似懂非懂，琢磨著曼姐的話，又去酒店前台拿了韓舜的夜宵過來。是的，韓舜又開始給柳曼兒送夜宵了，隻不過現在算是過了明路，柳曼兒已經知情也接受了。他殷勤是很殷勤，但是從來不在劇組裏炫耀，更別說讓淩哲知道。

    其實韓舜心裏憋著一股子氣呢。

    “韓哥拿來的夜宵怎麽越來越多了，他是不是故意想把曼姐你喂胖啊。”小佳旋開兩個保溫壺，一隻盛著雪梨銀耳湯，另一隻則放了綠豆糕和椒鹽花卷。

    柳曼兒彎起唇，溫柔地笑了笑：“可能是越做越上手了吧。”

    她看著覺得估計是因為淩哲，每次淩哲來一趟，他晚上送來的夜宵份量就格外多，好像在賭氣似的。你淩哲白天跑來獻殷勤有什麽用，曼曼晚上還不是吃我做的夜宵，還吃很多呢！

    韓舜還真是這麽想的……

    化嫉妒為力量，給曼兒做很多好吃的，她還是對他比較好，那淩哲是什麽玩意兒啊。

    韓舜原來也沒想到這男人竟然會跑到劇組來追柳曼兒，還怎麽都趕不走，雖然曼兒對他沒什麽好臉色，但韓舜就是很不爽，很不爽……他還沒什麽資格趕人，自己又不是她正牌男朋友，這個淩哲肯定知道他不是了。

    最近韓舜整個人都跟炸藥包似的，在劇組裏聽到誰提淩哲就一臉不爽，板著個臉。

    導演小茂看著看著，就看著貓膩來了，偷偷問他：“你是不是喜歡曼曼啊？”

    韓舜雙手抱臂，斜眼看他：“沒，別亂說，我們隻是朋友。”

    “鬼信啊。”小茂翻白眼，“承認吧。你不喜歡曼曼才不正常呢，你喜歡她，太正常不過了……”

    “那有怎麽樣。”韓舜不想多說。

    小茂也坐下來，問：“你是不是不爽那個淩哲啊？”

    韓舜：“……”

    小茂：“你也別不爽，反正曼曼肯定不喜歡他，他沒戲的，我看曼曼還是更喜歡你，她對你多好啊。我認識她那麽多年，都沒見過她對一個男人這麽上心，還那麽欣賞你呢。改編你的作品這事就不說了吧，你看她還帶你改編劇本，試鏡演員，跑劇組，以後你想改行來我們這圈也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韓舜聽地不好意思起來，抿抿唇，表情有些不自然。

    尤其是在聽到茂導說“都沒見過她對一個男人這麽傷心，還這麽欣賞你”，自己對她來說，確實是特別的嗎？但是，作為男人本身，不是她喜歡的作者，也是特別被喜歡著的嗎？

    韓舜心髒猛跳了幾下，覺得世界又放晴了，淩哲都沒這麽礙眼了。

    茂導擰開礦泉水瓶喝了兩口，繼續說：“我覺得你可以稍微主動一點，也不用太明顯，曖昧，曖昧懂嗎？”

    韓舜無奈地挑眉，頓了下，輕聲說：“我一直有給她送夜宵。”

    茂導聽了頓時瞪大眼睛：“真的假的？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的事？”

    “上次拍電視劇的時候就開始了，現在每天都在送……”

    茂導結巴了：“她接受了？知道是你送的？”

    “知道。不過上回殺青後，她為了感謝我，還帶我去逛街買了很多衣服。”

    茂導忽然一巴掌重重拍韓舜背上：“你這是走大運了啊韓舜！”

    “別瞎拍！”

    “還不準讓我驚歎下？我覺得曼曼肯定對你有點意思，但可能還在觀察……怎麽就看上你了呢。”茂導尋思著，“雖然你的確挺有才的吧，個字也高，減肥成功後臉長得也挺清俊。但那麽多人裏，怎麽就看上你了呢？”

    韓舜忽然警惕：“你是不是嫉妒我？”

    “確實有點嫉妒。”茂導正兒八經的說，“就是純粹嫉妒竟然有這麽好的姑娘喜歡你。但我個曼曼，純兄弟！她是我姐！”

    韓舜哼哼兩聲，算是接受這個回答了，又介意起他剛剛說的話，讓他心跳一驚一乍地。

    “你剛剛說的，真的假的？”

    “真的。雖然我不知道她到底怎麽想的，但你在她到目前為止接觸的所有異性中，算是待遇最好最特別的了。所以你比其他人有戲，雖然這概率可能也不高。”

    韓舜：“……”想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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