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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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球]愛你如詩美麗!
    走過入口的坡道, 安娜麗塔意外地發現,克裏斯蒂亞諾的房門敞開著。他已經離開了, 也許是清潔工在打掃吧。她心想。
    但準備回自己的住處時, 她卻瞥見那間房裏空無一人。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細細觀察房間內部。
    那是整個酒店最高級的標間,比她的客房寬敞兩倍, 裏麵有一張象牙色的布藝沙發,一個配著擱腳凳的實木大床,還有一個不知什麽緣故意外翻倒在地的灰色天鵝絨椅子。陽台的門沒有關上, 晚風便把窗簾鼓成了兩隻布袋。
    克裏斯蒂亞諾在那裏住了三個星期。
    這令她忍不住想好好看看。
    而她也很快付諸了行動——無疑, 一旦清潔工或者別的什麽人在這間房裏看到一個不速之客的話, 必定會對她投以怪異的目光,但她一點兒也不在乎。
    房裏生活的痕跡仍沒有被清理掉,四周甚至還殘留著葡萄牙人身上那股撩人的香氣。
    她沒有打開燈,因為她的眼睛一向很適應黑暗。
    淩亂的床鋪顯示一天之內還有人在上麵躺過。她坐了上去,然後輕輕撫摸克裏斯蒂亞諾枕過的鵝毛墊, 仿佛正在愛撫他那俊美絕倫的臉龐。
    然後, 她站起來到處探索,想象克裏斯蒂亞諾如何對著32寸的顯示屏玩s遊戲,想象他如何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想象他如何在屋裏進行日常鍛煉……洗手間引發的聯想則過分香豔了, 因此她沒敢進去。
    她望向屋外,鑲嵌在叢林之間的月亮看上去更大更亮了,引發一種神聖的情懷。
    不得已的緘默和沉寂是一個隻有微芒透入的監獄, 囚禁了她熱烈的天性,而這一刻她迫切地想得到解脫,想讓青春之光突破禁錮。
    “我好久沒唱歌了啊……”她突然自言自語說。
    於是下一秒,少女緩緩地向天際伸出手,宛如向月神祈求愛情。
    強大的、偉大的愛包容著她的心,她的靈魂生出了羽翼,離棄了人類的種種律法和教條,與她在理念世界的鏡像相遇了。
    她柔聲唱道“我在此為你而歌。在你的廳堂之一隅。”
    她忘記了現實,忽略了四周的動靜,因為於她內心激蕩的旋律已脫離了可感知的事物,在向她闡明存在的奧秘。
    “在你的世界中我無可作為;這無價值的生命隻能盲目地歌唱。”
    思念之火熊熊燃燒,她漸漸看到,她至美至聖的愛人正像光柱一樣矗立在幻影之後。她不禁單膝下跪,以示謙卑虔誠。
    “午夜時分,默禱的鍾聲回想在昏暗的廟堂,我的主人,請吩咐我在你麵前歌唱。”
    突如其來的悲愴刺中了她。她高舉雙臂,於痛楚中釋放出最狂熱的愛戀,猶如將尖刺紮入心口、以身殉歌,完成生命之絕唱的荊棘鳥。
    “當金色的豎琴在曙光中調好音調,請命令我來到你的麵前,賜我這份榮耀。”
    星光在她的烏發中閃動,她虔敬的身影如落葉般輕盈。
    她的歌謠喚醒了美麗的春曉,劃破夜空,既似金色飛瀑傾斜如注,又若雲雀振翅的升騰之音、冰霜落地時的低語。
    不朽之理想的滋味甜美到不可思議,她仿佛漂浮在雲層裏,徜徉在天國中。
    一曲終了,她心滿意足,對來日充滿希望和憧憬。
    世界杯結束了,假期就開始了。直到新賽季前,她都會有好長時間能和克裏斯蒂亞諾在一起。
    前世同樣的時間段,克裏斯蒂亞諾與伊莉娜·莎伊克在紐約度假的新聞帶給她的那種椎心泣血的痛苦依然鮮活如新。好在那都隻是過去的噩夢了,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回到馬德裏後,克裏斯蒂亞諾會樂意徹底接受她的愛嗎?他會讓她完全享有他的美嗎?他會帶她去另一個城市度假,就像一對真正的情侶那樣嗎?就算不會,她也能想辦法變成會。
    她越想越覺得心癢難耐,真希望下一秒就能馬上見到克裏斯蒂亞諾。
    然後,在轉身準備回房睡覺的那一刹那,她就看到了克裏斯蒂亞諾正站在她的麵前。
    葡萄牙人頎長的身形沐浴在月影柔波之中,如夢似幻般優美。
    她的第一反應是神跡出現,美夢成真了。
    緊接著,歡喜驟然變成了驚駭。
    與此同時,她首次注意到角落裏不起眼的行李袋,終於明白到克裏斯蒂亞諾根本還沒離開南非。
    她麵無血色,感到心跳驟停。
    現在克裏斯蒂亞諾不光什麽都知道了,還會把事實看得比實際上更糟糕的——她要怎麽讓他相信,她出現在他的房間裏,並不是一次早有預謀和前科的猥瑣行為?
    等等……也許沒這麽糟糕?她記得有個少年曾經潛入過他的客房,還在他的床上打滾,而他發現之後既沒報警也沒叫保安,還大方地給對方簽名,讓他拍了張照片……噢見鬼,他對愛他的人一向足夠仁慈,可是她要他的憐憫和寬容有什麽用?!
    她張嘴企圖解釋,喉嚨卻好像被卡住了一樣發不出聲音。
    克裏斯蒂亞諾則呆愣愣地看著她,一副驚魂未定似的樣子。
    她幾乎從沒這麽絕望過。
    如果她手裏有把刀,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自殺的。
    但是她沒有刀,因此她隻能咬緊嘴唇,飛快地越過克裏斯蒂亞諾衝出了門口。
    安娜麗塔什麽也想不到,隻知道她要逃走,她必須逃走,不然會比死還糟糕的。
    她一路跑下蜿蜒的坡道,跌跌撞撞地衝進黑魆魆的鄉間叢林裏,好像時間的大壩即將決堤,而她隻要趕在那之前離開,就能甩掉所有的恥辱了。
    晚間的風聲,草叢裏的蟲鳴被放大得很吵。四周很暗,看不清出路,何況她本就沒有目的地。
    她隻是盲目地奔跑著,整個世界的意義都濃縮成了“逃”。
    漸漸的,她似乎聽到克裏斯蒂亞諾在叫她停下,他的腳步也緊跟著她穿過曲折的林間小道。克裏斯蒂亞諾還叫了她的名字,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暖酥心——世上再也不可能有人能把她的名字念得更動聽了。
    她很想立刻回應愛人的呼喚,轉身激動地抱住他,並告訴他她是怎樣熱切的思念著他,可是她瘋狂擺動的雙腳卻並不肯停下,好像已變成了超越意識支配的另一個整體。於是,她疲憊而茫然的身軀便繼續向前奔走……尋覓……
    直到她突然兩腿一軟,被樹枝絆倒在地。
    “安娜!”
    克裏斯蒂亞諾終於追上了她,趕緊將她從地上扶起。
    “你跑什麽啊?”他一邊問,一邊拍她身上的塵土。
    她隻是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無言以對。
    克裏斯蒂亞諾無奈地一歎,注視她的目光變得複雜起來。
    “為什麽一個人來南非,而且還不告訴我?”
    安娜麗塔幾乎瑟縮了起來,微微低下頭,唯恐看到他臉上流露出厭惡的意思。
    她不說話,克裏斯蒂亞諾卻像是有些生氣了。
    “你不該這麽做。”他說,令她頓時心裏一涼。
    不過她很快就得到了救贖。
    “你知道南非有多危險嗎?!”克裏斯蒂亞諾的語氣幾乎是在謾罵,在她聽來卻勝過天籟,“你有沒有看報紙?每天頭版都是謀殺、搶劫、滅門……世界杯期間被搶劫過的記者都湊齊聯合國的陣容了!我們平時在路上都不敢隨便下車!”
    她開心地笑了,麵上陰霾盡去,燦爛生輝。
    “你笑什麽?”克裏斯蒂亞諾怒斥說,“我好不容易勸服我的家人安心在家看電視直播,結果另一頭你居然一個人過來找死!你這算什麽?武士道精神嗎?”
    “可是我毫發無損,沒遇上過危險。”
    這話卻一下子讓克裏斯蒂亞諾更生氣了。
    “你還騙我?你明明才剛剛被搶劫過!”他越說越大聲,“我打到你的手機的時候,你知道那個雜種說了多少可怕的下流話嗎?我差點心髒病都發作了……我甚至還去報警鬧了笑話!”
    她一愣,想象著克裏斯蒂亞諾為她心急如焚的樣子,不由心頭一暖,嘴角上揚,甚至覺得,若是能令他這般真情流露一回,哪怕她要再遭一百次剛剛那樣的罪也沒有任何不甘願。
    克裏斯蒂亞諾則喋喋不休地抱怨說“要不是那個司機告訴我你沒事,我大概已經瘋了。你打給我的時候,為什麽不說這件事?”
    她連忙安撫道“因為除了一個手機,我根本沒任何損失。至於那個無賴……他的話你一句也不用當回事。”
    然後她又輕快地對他展示了一個前空踢的動作。“我會空手道,哪有那麽容易受傷?別把我看得那麽弱不禁風。”她洋洋自得地說,“剛剛那個家夥,他可是連鼻子都被我打破了。”
    克裏斯蒂亞諾卻是惱怒地一揮手,皺眉說“去你的空手道,你又不是神奇女俠!遇到危險,你首先該做的事應該是逃,不是玩命!”
    聞言,她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我知道……我本來也沒打算跟他硬碰硬地打架。”
    他冷哼道“但你還是那麽做了。”
    “那是因為——”她下意識地摸向了耳墜,但突然渾身一凜,及時放下手。
    “因為我的脾氣一向比騾子還倔強。”她改口說,“哪怕理智上,我知道我應該選擇服軟保命,我還是不肯認輸。”
    克裏斯蒂亞諾卻已望向她的頰邊,眼神變得恍惚悵然。
    然而他什麽也沒說出口,而她也隨之默不作聲。
    萬籟俱靜的深沉夜色之下,她看出克裏斯蒂亞諾的心靈正在某個十字架上掙紮著。
    “以後……別犯傻了。”他終於說。
    她裝作不明白他的意思“我會保護自己的。”
    一陣猶疑之後,克裏斯蒂亞諾終歸沒有捅破實情,而是點了點頭。
    她也毫不意外地確認到,他依然不敢完全承受她的愛——奇妙的是,今夜這似乎並不令她感到挫敗了,反而令她產生一種殉難式的快感。
    她有堅決的信仰,而愛的煎熬本就與愛的微笑一樣偉大。
    “剛剛沒那麽危險,相信我。”她告訴他。
    “真的?”克裏斯蒂亞諾眼裏寫著不相信,細細打量著她,想從她身上找到受傷的痕跡。然後,他留意到了她上衣被撕開的裂口,神色一下子緊張極了。
    “那家夥有沒有……”他遲疑了一下,“傷害你?”
    安娜麗塔瞬間領會了他的意思。
    她下意識想告訴克裏斯蒂亞諾,除了他以外,誰都不可能碰她,不過她馬上克製住了這股衝動。
    “我的品味怎麽可能那麽差?”她露出了一副嫌棄的表情,“如果他長得有你一半那麽好看,我可能會考慮一下。”
    克裏斯蒂亞諾一聽,好氣又好笑“你差點沒命,還有心情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我連根頭發都沒掉。”她在他麵前轉了幾個圈,然後狡黠地一笑,“就算我真的受傷了,能知道你這麽關心我,也很值得。”
    他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你沒救了!”
    “行了……我真的沒事。”她柔聲說,“你今天應該很累了吧?現在已經很晚了,你該好好睡一覺了。”
    克裏斯蒂亞諾的臉色突然變得異常冷淡,叫她陡然心裏一緊。
    難道他終於在意起了她是個跟蹤狂了的事麽?
    事實似乎也的確如此。
    “我怎麽可能還睡得著?”他審視著她,“在知道有個人隨時會潛入我的臥室的情況下?”
    她倏然又倉皇失措,徒勞地解釋道“不……我不會。剛才我以為你已經走了,我才會進去的。”
    說完她就差點自打嘴巴——她應該說她隻是好奇為什麽門沒關才進去的……雖然好像也好不到哪裏去。
    “你以為我不在房間裏。”克裏斯蒂亞諾麵無表情地點點頭,“所以就想趁機進去聞聞我的味道,摸摸我用過的東西,或者甚至偷一樣難以啟齒的貼身用品之類的?”
    “不不不!我怎麽可能想偷你的東西?我根本不知道你還沒離開南非。”她徒勞地抓住唯一一條她能否認的事,“我之前也從沒進過你的房間,一次也沒有……這段時間我隻是住在這裏而已,完全沒侵犯過你的隱私。”
    “是嗎?”他懷疑地盯著她,“噢,如果你沒進過我的房間,你說不定就住在我對麵的房間。”
    她驚恐的眼神立即出賣了真相。
    見此,克裏斯蒂亞諾皺了皺鼻子,好像覺得可怖極了“天哪……你是不是還一直趴在門前,通過鑰匙孔二十四小時監視我?”
    “沒有,沒有!有窗戶我幹嘛要看鑰匙孔——噢呸,總之我沒有監視你。”
    她蒼白無力的辯解顯然越弄越糟了。
    “該死的……”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然後形成她最害怕看到的厭惡之態,“你不會還真的每天躲在哪個角落偷看我洗澡吧?”
    “上帝作證,絕對沒有!你知道洗手間的構造的,我又不是真的會隱形,怎麽可能偷看你洗澡?”
    克裏斯蒂亞諾發出了一聲冷笑“說得好像如果你有機會偷看的話,你也不會看似的。你敢說你沒這麽想過?”
    “我是想過……”她脫口而出,猛然醒覺之後,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啊不!我沒有!”
    這樣的狡辯無疑毫無益處。克裏斯蒂亞諾抖了抖身子“我到底是有個怎樣的女朋友……?”
    她嚇得心慌意亂,語無倫次“嘿,不管怎麽說,事實上,我根本沒有機會偷看,所以我怎麽想不重要。啊!不,不,我不是說我想偷看……我要看就正大光明地看……呃也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的胡言亂語令他的表情開始扭曲了。
    安娜麗塔沒有留意其中的含義,隻是發泄似的大聲作結“總之,我不想看你洗澡!一點也不想!”
    克裏斯蒂亞諾已經憋紅了臉,這下再也忍不住了。他兩邊嘴角漸漸向後咧開,終於噗地一聲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陣忽然爆發的瘋狂笑聲似乎驚飛了樹杈間的幾隻小鳥,她一時因這變故而愣愣地回不過神。
    “哈哈哈哈哈……安娜……”他笑得前仰後合,費力地用一隻顫抖的手指著她,“你還是……別解釋更好一點……哈哈哈哈哈哈……”
    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她被戲弄了,她不禁一陣羞惱,但她也同時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很有趣嗎?”她撇了撇嘴,忍不住輕撫剛剛瘋狂跳動的心髒。
    “有趣。”克裏斯蒂亞諾回答,好不容易止住的狂笑又發作了,“哈哈哈哈哈哈……你說我誠實……其實你也很誠實……哈哈哈哈哈哈……”
    她臉上有些發燙,氣急敗壞地說“笑吧,笑吧,祝你笑到天亮。我要走了。”
    克裏斯蒂亞諾捂了捂嘴,做了個拉鏈的手勢“好吧,我不笑了。”
    然後他說“我也回去。”接著他便上前搭住了她的肩膀與她同行,竟是令她渾身一顫——細細算來,距離上一次與克裏斯蒂亞諾如此親近也不過幾個星期,而今這卻令她覺得美好到失真了。
    周圍的樹葉影影綽綽地輕輕搖曳,沙沙作響,安娜麗塔感到心神安寧。
    她設想了無數種慘烈的結局,唯獨沒料到他們之間的氛圍可以變得如此輕鬆,以至於幾乎產生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克裏斯蒂亞諾依然在她觸手可及之處。
    “老實說……你真的那麽想看我洗澡嗎?”走到中途,克裏斯蒂亞諾揶揄地問。
    她氣惱地瞪了他一眼“你有完沒完?”
    “嘿,我是想說,你想看的話本來可以提前告訴我一聲。可惜,你現在才讓我知道,我早就洗完澡了。”
    她虛情假意地回應說“哦,真遺憾。”
    “不過,如果你真的那麽想看……”葡萄牙人誘惑地衝她輕挑眉峰,緩緩拉扯了一下衣領,“嗯……我覺得我剛剛出了點汗,可能需要再清理一次。”
    安娜麗塔心中一震,縱使清楚這隻是玩笑,某種危險的意識仍蠢蠢欲動起來,在她血液裏鼓噪不安。
    他們的客房到了,她停下腳步。
    “你一分鍾不炫耀你的魅力就不自在是嗎?”她竭力作出不屑一顧的樣子,“那你去勾引空氣吧,我要休息了,再見。”
    她正準備打開自己的房門時,克裏斯蒂亞諾又叫住了她。
    “就這樣?”克裏斯蒂亞諾輕笑道,“你飛過了半個地球,不就是為了看我嗎?我現在就在這兒讓你看個夠,你也不要?”
    她頓住了,疑惑地回過頭“你想說什麽?”
    “我是想說……我睡不著覺。”他回答,神色中隱隱流露出愁悶,“如果你也睡不著的話,就來我的房間和我一起吧。你想嗎?”
    他的房間……他的房間?!
    她睜大了眼睛,驚喜得簡直透不過氣。
    “我當然想。”她的聲音興奮地在發抖。
    克裏斯蒂亞諾卻及時擺了擺手,無情地掐斷了她的念想。
    “嘿,別想歪了,規矩點,做個好女孩兒。”他半開玩笑地說,“我隻是覺得,我和你這段時間居然一直在不到十米的距離用手機聊天,實在太蠢了而已……至少讓最後一個晚上別那麽蠢。”
    她頓時泄了氣,滿臉直白的失望“我受到打擊了,克裏斯。”
    克裏斯蒂亞諾被她的表情逗樂了,不禁咯咯發笑。然而他很快又歎息了一聲。
    “說真的,今晚不是時候。”他無奈地告訴她,“就算我想,我今天也實在沒有那個心情。”
    她一怔,從那雙棕眸裏看到了深深的失落和悲哀,立時想起克裏斯蒂亞諾今天所受的巨大挫折。
    她心中瞬間滿溢溫柔的憐愛,隻願不惜一切地嗬護他、令他重展歡顏。
    “我明白,克裏斯。不過你需要我,我很高興。”她說,輕輕牽起他的手,然後俏皮地勾起嘴角,“放心吧,我不會占你便宜的。”
    “滑頭。”克裏斯蒂亞諾失笑道,然後拉著她走進他的客房。
    作者有話要說你羅真是一朵矜持的嬌花……
    數據跳水已令我玻璃心碎裂,快用留言溫暖我……不然動力都沒了……
    盛世美顏,每日一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