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罪出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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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夜幕降臨,陽周城再次被黑暗所籠罩,兩列士兵開道,護衛著中間一輛豪華的馬車,向著大牢匆匆而來。
哢嚓一聲,牢門的鐵鏈應聲而開,牢中坐著的一個魁梧漢子也隨之抬起了頭。
“蒙將軍,我們又見麵了。”說話之人正是匆匆而來的使者,牢中坐著的魁梧漢子則是黃良苦苦找尋的蒙恬。
“你最終還是來了。”聲音有點沙啞,不過還是開了口。
“扶蘇公子已經聽從陛下聖意自戮。”頓了頓,使者接著道:“你罪過太多,況且蒙毅當死,連坐於你。”
蒙恬聞言並沒有太多意外,這都在他預料之中,沉默了良久,才繼續開口:“自我先人直到子孫,為秦國出生入死已有三代。我統領著三十萬大軍,雖然身遭囚禁,可我的勢力足以背叛。但我知道,我應守義而死。我之所以這樣做是不敢辱沒先人的教誨,不敢忘記先主的恩情。昔日周成王初立年幼,周公旦背負成王上朝,曾斷指起誓忠心為主,終於平定了天下。及成王長大,卻聽信謠言,周公旦被誣逃往楚國。後來成王終於反悟,殺了進讒言的人,請回了周公旦。所以《周書》上說:‘君王辦事要反複考慮,’我蒙氏一家對君王忠心無二而反遭斬殺,這一定是有邪臣作逆謀亂,內部傾軋的緣故。周成王犯了錯誤而能改過自新,終於使周朝昌盛;夏桀誅殺關龍逢,商紂誅殺王子比幹而不後悔,最終身死國亡。所以我認為犯了過錯可以改正,聽從勸諫可以覺醒。反複考慮是聖君治國的法則。我的這些話,並不是求得免罪,而是準備為忠諫而犧牲,希望陛下為天下萬民著想,考慮遵從正確的治道。”
使者擺了擺手說:“我隻是受詔來處死你,不敢把將軍的話傳報皇上。”
蒙恬喟然長歎道:“我怎麽得罪了上天?竟要無罪而被處死?”
使者這次並沒有回話,隻是把一個酒壺和酒杯從侍者的托盤中拿出來,親自放到蒙恬身前。
才起身,又聽到沉默良久的蒙恬接著說:“我的罪過本該受死,起臨洮,到遼東築長城,挖溝渠一萬餘裏,這其間不可能沒挖斷地脈,這便是我的罪過呀!”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喊殺聲震天,使者回頭吩咐:“速去看看外麵發生了什麽事?”
身後的侍從還沒來得及出去,牢頭已經從外麵半滾半爬的跑了進來:“不好啦,不好啦,外麵打起來了,現在整個陽周城都亂成了一鍋粥了。而且一隊人馬正向這邊衝殺而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大人你快走吧。”
使者思索了片刻,猛的轉頭,目光緊緊的釘在蒙恬身上,對方像完全沒感覺到一般,不緊不慢的拿起酒壺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緩緩拿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沒有絲毫猶豫。
看到自己此行目的達到,使者才開口:“我們走。”
隻不過使者的運氣實在不怎麽樣,才走到牢門處,剛好遇到正闖進來的一員清瘦小將,手上拿著的劍還帶著血,很顯然經過一番廝殺。
牢頭等人連忙把使者緊緊的護在中間,看到對方僅此一人,使者麵無懼色;“來者何人?”
“黃良是也。”
聲音不大,聽在眾人耳中卻猶如平地的一聲驚雷。直接把眾人嚇得臉色蒼白。
人的名,樹的影。黃良黃瘋子,蒙恬的養子,百戰餘生的悍將,鏖戰沙場無人能擋,跟這樣一個人對上怎能不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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