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詩人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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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歲登科, 入職翰林院。
    17歲成婚, 洞房花燭夜。
    人生四大喜, 他在這一年完成了兩項。可喜可賀!當然, 前提是洞房花燭夜是一個成功的、完美的洞房花燭夜。
    但是, 這一點, 顯然唐回是不合格的。
    睜開眼睛的一瞬間, 他就感受到了懷中的溫熱,幾乎驚得跳起來, 他從前荒唐過,可是自從重來一次, 從來麽有做過對不起湘靈的事情!
    再一想, 想起來昨天是成婚的日子, 一顆心稍稍安定下來。
    隨著記憶的回轉, 唐回想起自己昨天在新房門口幹的事兒,整個人的臉色就不好了,又青又白的,像打破了的醬油瓶子。
    若不是臂膀裏還枕著湘靈不敢輕易動彈, 他真恨不得爬起來給自己幾巴掌!
    喝酒誤事啊喝酒誤事!好好地洞房花燭夜變成了酒鬼撒潑夜!昨天的眼淚流的太早了, 今天才是該哭的時候。
    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想得好好的,要給她一個完美的婚禮,這個已經簡陋至極的婚禮距離完美差的豈止十萬八千裏!偏偏,他這個新郎還醉的一塌糊塗!
    阿靈昨天會是什麽樣的心情?他簡直不敢想象。
    忍不住錘了錘自己的頭, 欲哭無淚地嘟囔出聲:“再不喝酒了!”
    唐回其實是一個愛喝酒的人,他品酒,懂酒,愛酒,一生與酒結緣。可是,他此刻隻有深深地懊悔!
    “是不能再喝這麽多了!”幽幽的,一道清脆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阿靈……你、你醒了!你、你……”唐回像彈簧一樣彈起來,手足無措的看著坐起來的湘靈。
    湘靈含嗔的看了唐回一眼:
    “頭疼不?”
    本來沒覺得,湘靈這麽一說,唐回頓時覺得頭疼的要炸了,扶著頭,怯怯的看著湘靈不敢說話。
    “傻子!昨天再高興也不能喝那麽多啊!你知道我看見你的時候,你醉成什麽樣了嗎?叫著我的名字大聲的哭,害的我阿爹阿娘都差點來了,還以為我對你做了什麽壞事呢!”
    唐回:“……”這個場景,有些無力想象……
    艱難的咽了咽唾沫,又聽湘靈說:“喝了點醒酒湯好不容易睡了,又一直拉著我的手不鬆開,我一走又開始哭,阿回哥哥,你醉了一直都是這樣嗎?”
    喝酒這個問題的弊端,在新婚的第一天就暴露了出來,唐回蒙圈了一瞬,連忙表態:“不是的!阿靈,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再也不喝了!!”
    發誓的姿勢都不自覺的擺了出來,他小心翼翼的說:“阿靈對不起,你不要生氣,昨天我隻是太高興了,真的,我沒忍住喝多了……我以後,再也不……”
    “噗嗤——”湘靈笑出聲,“傻子!誰讓你保證發誓了!阿娘說男人的誓言最是不可靠了,你……”
    唐回急的捉住湘靈的手:“阿靈,對不起,但是你相信我,我真的……”
    那雙黑葡萄一樣的眼睛認真的看著他,在他的焦急中,俏皮的說:“可是……我並沒有生氣啊!”
    “啊?!”唐回被這樣巨大的驚喜震得有點暈乎乎的。
    “我知道,你是高興嘛,我也很高興,一時喝多了情難自已也是難免的。”
    “我唯一不高興的就是,阿回哥哥,你怎麽能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就算再高興,也不能喝成那樣啊!昨天你吐了,肚子裏全是酒!你這個傻子!”
    那張沒來得及卸妝的紅唇張張合合,吐出的字眼兒沒有一個指責,全是關心愛護。唐回的心熱乎乎的,那些一覺醒來的悔恨、冰冷全都消失不見了。
    “阿回哥哥你喜歡喝酒,我一直都知道,之前不是還說要我和一起釀酒的嗎,你就隻釀酒不喝酒嗎?”
    “可是,喝酒誤事……”
    “那你就不要喝太多!”
    “好!”
    唐回現在的模樣,乖巧的很。沉靜的眸子裏包含著深沉的依戀,粘粘的隨著湘靈而動。
    “呆瓜!”湘靈嬌嗔的看了他一眼,唐回捉住湘靈的手:“阿靈,對不起!”
    “怎麽還道歉啊?”我不是都原諒你了嗎?
    “真的對不起,我沒想到我會醉成那個樣子。我是想給你一個難忘的美好的婚禮的,可是……我好像搞砸了!”
    “是很難忘啊!”湘靈眨著眼睛,“如果不是昨天你喝醉了,我還不會知道阿回哥哥原來這麽這麽的將我放在心上。”
    “其實你喝醉了真的很可愛,你知道嗎?我心裏對於嫁給你是很忐忑的,我怕自己做不好,怕你付出了這麽多,我卻會辜負你。可是你一直拉著我,死也不肯放手,你的眼淚那樣的燙,阿回哥哥,昨天,我忽然就不再害怕了!”
    “因為你愛我,我就不會覺得害怕。”
    “我愛你,我永遠都愛你!”唐回將湘靈擁進懷中,緊緊地,要揉進自己骨血中似的。大顆大顆的眼淚滴在湘靈的衣襟上,滴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有多愛你,也永遠不會知道我有多麽的恐懼這個世界沒有你。
    安靜的擁抱了一會兒,湘靈忽然說:
    “阿回哥哥,都怪你!昨天我們本來要行的禮統統都沒有行!”
    她說的禮,指的是掀蓋頭、交杯酒和結發。
    這是婚禮中最浪漫的環節,可是,因為醉酒,湘靈頭上的蓋頭早自己掀開了,現在也不知道放在什麽地方了;交杯酒,還是算了吧;結發……
    唐回鬆開湘靈,跳到床下,拉開抽屜,拿出一隻秀氣的小剪子,“擦——”的一聲,他將自己的頭發剪掉一束,遞給湘靈。
    湘靈一同樣給自己的同發剪掉一束,然後將每個人的頭發分成兩股,同對方的纏繞在一起,最後,放在兩人各自的荷包裏。
    那荷包裏,同時放著的,還有半塊龍鳳玉佩。
    湘靈含情脈脈的看著唐回:“阿回哥哥,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今後,你就是我相公,我就是你娘子了。”
    “娘子!”他從善如流的叫她,“此生定不負你相思意。”
    三日後,唐回帶著湘靈回門。
    說是回門,其實不過是從這條街走向另一條街。唐回準備的東西不少,直到湘靈要怪罪了,才把東西稍稍放回去一些。
    “阿回哥哥,這些東西我阿爹阿娘都不缺的,用不了這麽多的!”
    “還有這個,這個,這個,也不用了!”
    “這個東西我阿娘不愛吃的,再說天氣也熱,很容易壞的,不用買那麽多!”
    最後,在小管家婆湘靈的勸阻之下,唐回拉了大半車的東西去了隔壁街嶽父嶽母租住的地方。
    一大早,二老就等在門口了。遙遙的看見湘靈和唐回,連忙去接應。
    “阿娘!”一看見李夫人,湘靈便像幼鳥見了母親似的撲進母親的懷中。
    “阿靈!”李夫人抱住女兒的一瞬間,眼淚便湧了出來。
    李父“咳咳”一聲打斷熱淚擁抱的母女二人,“先進去吧!”
    李夫人猜猜眼淚,挽湘靈的胳膊,“進去吧,姑爺還等著呢!”
    被忽視的唐回露出白牙齒,笑的一點也麽有詩人的氣質:“拜見嶽父大人、嶽母大人!”
    “好好好!”李父叫了幾聲好,雖然還有些拘謹,但自覺和這個天才的遙不可及的女婿拉近了不少的距離。
    事實上,等到單獨談話的時候,李父很快就知道了什麽叫做相見恨晚,什麽叫做知音難覓!
    “賢婿,世人都輕賤我等商戶,不願與我等交流,生怕沾染上銅臭,這些我早已習慣了,沒想到有一天我的女兒竟能嫁給你這個名滿天下的大詩人大才子,你不知道……我這心裏、我……”說起這個,李老爺竟忍不住哽咽了。
    “隻要女兒高興,她嫁給走卒販夫也好,嫁給農人工匠也行,隻是老夫怎麽也沒想到她的緣分在你這裏!”
    “嶽父說的是。”唐回唯唯稱是。
    “你不輕賤阿靈便好,她從小生的漂亮,我和她阿娘為這個也擔心,嫁給你你就要好好護住她!我這個女兒養成了嬌憨天真的性格,老夫望你多多包容她、幫助她,給她成長的空間,她會成為你的賢內助的。”這番話可說是掏心窩的,一個父親對於女兒的最殷切而誠懇的懇求。
    “嶽父請放心。在我眼裏,阿靈無一處不好,我做官也好,做什麽都好,隻為給她一個穩定的生活。樂天不求阿靈做什麽賢內助,她從前在娘家是什麽樣子,以後在家也是什麽樣子。”
    李父審視地看著唐回:“男人愛承諾,但信守承諾的人不多。我能信你嗎?”
    唐回颯然一笑:“承諾比不上行動,嶽父大人不若久留長安,看看小婿的行動?”
    “哈哈哈哈!”李父爽朗一笑:“你的品行我是信得過的,一個肯為女人掉眼淚的男人,至少是一個為她全心付出的人。”
    “嶽父說的是。”
    李父打趣道:“你倒不怕我真的久留長安看著你呀?”
    “求之不得,如此,阿靈也可常常回來陪伴你們二老。”
    聽了這話,李父沉默了片刻,拍了拍唐回的肩膀:“阿靈交給你,我放心了!”
    那廂,李夫人拉著女兒的手,親親熱熱的說著話。
    “聽說,你們洞房鬧了一夜?”這說的是唐回大醉的事情。
    湘靈連忙說:“他高興,喝得多了點。”
    “喲,現在就這麽替他說話了?”李夫人打趣道。
    “阿娘——”湘靈羞紅了臉,拉著李夫人的胳膊撒嬌。
    “那事兒我聽說了,”李夫人說:“一個男人有多在乎你,就看他為你掉過多少眼淚。阿靈,這點你算是合格了。”
    那是!湘靈在心裏算了算,阿回哥哥為自己掉眼淚的次數還真不少呢!
    看著女兒臉上露出的傻笑,李夫人戳了下她的鼻尖,“傻閨女,你可別得意,莫不可因為他的在乎,就恃寵而驕了!你要加倍的對他好,他才會更加的在乎你,你們之間的感情才會走的長遠!”
    “嗯嗯!”
    “但也不能一味的對他好,適當的時候耍耍小性子,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嗯嗯!”
    “唐夫人不待見你,你就少去見她,但是咱們該做的禮節還是要做到位,不可落人口舌。”
    “嗯嗯。”
    …………
    唐夫人的禦夫之道、理家之術,毫無保留的傳授給了湘靈,不管李夫人說了什麽,湘靈都點頭稱是。
    李夫人摸摸女兒的頭,心裏暗暗的期盼著,願她的天真再多保持一段時日。
    最後,她問了一個很私密的問題:
    “他對你好不好?”
    “好啊!”湘靈點著頭。
    “我是說那方麵!”
    “哪方麵?”好一會兒,湘靈才明白自家阿娘說的是什麽,紅了臉點點頭。
    “他很溫柔的。”說完就羞的鑽進李夫人的懷中,不肯再說一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那啥,算不算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