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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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別人不知道寶玉做了什麽噩夢,可襲人從一開始就知道了。
寶玉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襲人比寶玉還大兩歲,這不寶玉通了人事當夜便和襲人成了好事,也不知是福是禍。
這日從寧國府回來後,張瑛便讓菊青把西廂屋子給整理了,又讓秋香早早的歇著,待賈璉回來,便直接讓他去了西廂。
看著賈璉毫無推拒的就去了,張瑛意料之中的笑了笑,仍舊和以往一般在書屋裏看了會書,泡了會腳,這才上了床。
夜已深,張瑛正要睡去,便聽見外麵有人說話,不一會便聽著簾子被掀開,賈璉的聲音低啞還帶著寒氣:“表妹,我回來了。”
裹著冷氣的賈璉便鑽進了被窩,隔著睡袍摟著張瑛貼著張瑛耳旁道:“你就那麽快要把我送出去啊!”
張瑛眼睛都懶得張,隻不過心理有點暖,麵上卻一點都不顯,悶悶的說道:“快睡吧,明兒還得早起。”
賈璉整張臉都埋在被子裏,再沒說話,沒一會便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寶玉自從見了黛玉入府,便常去梨香院走動,偏偏黛玉對他印象頗差,又礙於親戚的情麵不好過於冷淡,因此便既不熟又不冷,說話既讓人挑不出錯又不顯得熱絡。
倒是那位薛家姑娘麵麵俱到,對著寶玉頗為親昵。這不寶玉剛進薛寶釵裏屋,丫頭鶯兒便上了茶,寶釵坐在繡架前繡花,見著寶玉胸前的玉,一時好奇,便拿了過來看,鶯兒在旁多嘴道:“寶二爺這玉上的字到和我家姑娘金鎖上的字是一對。”
寶釵笑著說了鶯兒多嘴,便把自己藏在裏衣的金鎖拿了出來。
一個是“莫失莫忘,仙壽恒昌。”一個是“不離不棄,芳齡永繼”。
寶玉嘻嘻笑說著:“確實是一對。”
自此後府裏便慢慢流傳出金玉良緣的閑話來。等這話傳到張瑛耳裏已經有兩日了。
張瑛這人最惡下人瞎傳閑話,之前在張瑛一番整治下,已經頗具成效,卻不想這話就這般沒邊沒際的傳了出來。
在趙嬤嬤的幾番打探下,狠狠的責罰了幾個傳的最凶的丫頭,待進一步問下去,才知道這話竟然是從薛寶釵鶯兒嘴裏出來的。
原本還對薛家抱了歉意的張瑛有些不敢置信的笑了,薛寶釵是進京小選的,怎麽能允許貼身丫頭傳出這種話來,豈不是壞了自己名聲。
到底是親戚又是個姑娘家,張瑛並未聲張,隻是交代下去,這等話切莫再傳,倘或有人再犯,便直接攆出去。
大年初一,賈璉和張瑛去張府拜年,因是新女婿頭一次百年,張大人對賈璉並沒有為難,隻是找了他問了幾句話便讓他隨意走動。
而張瑛則陪著自家母親在後院說話,李夫人多日未見張瑛,十分想念,拉著張瑛問長問短,最後不知怎麽就問起了上次送給張瑛的書,是否看過了。
張瑛想著不過是女則女戒之類的,當下便含糊應道:“看過了。”
見張瑛神色如常,全然不知,李夫人手指頂了下張瑛的額頭,略帶責備道:“你啊!”
既然張瑛還沒看過,李夫人也不在多問,隻問起這次回來怎麽沒帶著秋香。其實李夫人哪裏是問秋香,隻是想著那秋香長得嫵媚多情,賈府又是那般風氣,萬事都沒個定數。
這邊張瑛隻把那晚的事細細說了,李夫人嘴角帶笑看著張瑛不語,張瑛笑了下道:“這事我本就沒放在心上,秋香她那日白白的等了一個晚上,便著了涼,我已經找了大夫看過,吃幾劑藥便無礙了。”
“沒想到我的女兒這般賢惠。”李夫人說著,便有些感傷,把張瑛嫁去賈府也不知是對還是錯。
張瑛笑了笑,臉色平淡:“母親放心,父親和母親這般情誼豈是一般人能預見的,男的大部分都是妻妾成群,像父親這樣大抵已經算是萬一挑一了,女兒不求這個,隻求一輩子平平還有父親母親哥哥照應著,女兒不會被人欺負了去。”
“我的女兒自然是好的,不過既然如今賈璉對你好,那你也別推拒,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乘著這機會懷個孩子,就穩當了。”李夫人說著,幹笑了下。
張瑛微微低了頭,雖說已經成婚快一年,可總覺得不真實。
這邊張瑛拜別李夫人,便想著去張川柏院子裏看看,還沒等走進院內,便聽著裏麵吵架聲音,不一會便見著高文井衣著淩亂的從裏麵走出來,見了張瑛,麵色一凝,轉而露出一張無懈可擊的笑臉朝著張瑛道:“師妹新年好!”
“高公子新年好!”張瑛不預多言,說完便要走開,高文井側身讓過,低聲道:“不知道瑛兒過的可好!”
張瑛腳步未停,隻當沒聽見。而高文井則站在原地遠遠的看著張瑛背影漸漸消失。
直到腳站的太久開始發涼,高文井自嘲的笑了笑,就此離去。
而張瑛一進張川柏的屋子,才見著地上一地的稿紙,而張川柏眉頭緊鎖坐在書桌前,見著張瑛進來,一張臉微微有些發紅。
地上的稿紙有些是張川柏的字跡,有些事高文井的字跡,張瑛一張張撿了起來,鋪平放在書桌上,又讓外頭的丫頭進屋倒了茶,這才說道:“剛才在外頭見著高文井,他怎麽來了?”
一瞬間,張川柏一張臉很難看,背著光看著張瑛,晦暗不明。
等到桌上的茶涼了,張川柏才淡淡說道:“從小,父親便說高文井才思敏捷,前途不可限量,對我則多是怪責而對高文井倒是溫和寬厚。本來我嫉妒怨恨,可高文井對我一直是信任有加,我想著這樣的人,我也隻有仰視的份,卻不想他這次竟然買考題。”張川柏說著,哈哈大笑起來,一雙眼睛有些發紅。
“買考題!?”張瑛臉色一變,“真的假的?”
“他方才親口承認的,說是已經買了會試的題目,還說什麽三年後我找他買還能優惠一二。”張川柏說完,大笑一聲:“算是我看錯了他,隻是我不明白,他明明可以靠實力,可為什麽還非得走歪門邪道。”
張瑛早被這事給驚住了,記得上輩子壓根沒這回事,隻記得高文井是春闈頭名會元。而自家哥哥雖也中了,名次隻是中不溜丟。
“正因為你是父親的兒子,父親對你才嚴厲。”張瑛起身說著,看著張川柏道:“你打算怎麽辦?”
“你說呢?”張川柏看著張瑛,嘴角卻帶著幾分譏笑,原本自己隻能仰望的人,也不過如此,知道真相後,張川柏對自己這幾年待高文井的憧憬之心瞬間便熄了。
而張瑛則想了很多,上輩子高文井和張川柏一起參加鄉試參加春闈,倘或高文井告知張川柏購買的考題,那麽高文井還真不一定能連中三元。雖父親對高文井頗多讚許,可高文井和張川柏的才學其實相當,一個是學生,一個是親兒子,自然是對親兒子更嚴。
“他是父親學生,又和我家來往親密,隻怕這事脫不開關係。”張瑛的意思已經很明確,張川柏嗬嗬一笑:“以後慢慢遠著他,時間久了也就淡了。”這話說完,張川柏調笑著看著張瑛道:“你怕是不知道吧,母親給高文井介紹了好幾位閨閣小姐,都被他拒絕了,說什麽沒有心思。”
張瑛看著一臉奸笑的張川柏道:“和我有什麽關係。”
張川柏見張瑛這模樣,恨的牙癢癢,自家妹子從小就是這麽不可愛,可偏偏自己拿她沒辦法,隻得兩手一攤回答道:“肯定是還惦記著你唄。以前我不明白你突然對他淡了,現在有些明白,這人心思太重,而且做事不擇手段。”
張瑛起身拍了拍張川柏的肩膀道:“以後家裏的事,還要哥哥多放在心上,母親那邊哥哥也去勸勸,婚姻之事,都靠緣分,既然高文井不意,那也為難他。”
“放心,母親本就無意做這個事,不過是因著你和他的事黃了,心裏歉意而已。連著幾個姑娘都被他拒了,母親早就不耐煩了,連父親都不再幫他說話了。”張川柏說道,長呼一口氣:“怕是以後他不會再登咱們張府的門了。”
張瑛笑了笑,什麽都沒說,要是依著上輩子的事發展,這位高文井可是會一路高升,最後位極人臣。
作者有話要說: 不會黑寶釵,但是會讓寶釵吃一個教訓。
原著裏,傳出金玉良緣的便是寶釵的丫頭,一直搞不懂這是曹公的故意還是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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