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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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末,藩鎮勢力依舊強大,有實力的占地為王,各自為政,不服從中央政權,各地大小起義不斷,有正有邪。社會動蕩,最倒黴的還是老百姓,苛捐雜稅不斷,兵役雜役不斷,搶奪燒殺也不斷。
顏如初所在的地方已經屬於離京都最遠的京畿地區了,依然免不了各種洗劫。
先是一批不知哪方的官兵來收糧,從村裏連搶帶收,拿走了很多,許多村民因此無法過冬!
同樣,顏如初家裏的存糧幾乎被全部拿走,顏老太太直接氣病在床,因為此刻的顏家不是隻有三個人,還有顏遇春的妻顏齊氏和五歲女兒小蕊,當初顏如初幫助顏家把日子過好,顏遇春很快就成家了,顏老夫婦和顏遇春一直很感謝顏如初!如今,如果沒有那麽多的存糧,這麽一大家人怎麽熬的下去?
顏老太太被氣病,顏老頭也差點出事,他和官兵爭執了幾句,就要被官兵抓走,幸虧顏如初勸阻,拿出一些銀錢給那幫官兵,才保住顏老頭。顏遇春還是晚上回到家裏,才發現家裏的情況,氣的跺腳大罵,要去官府評理。
顏如初掰著指頭算了算,說:“如今這個世道,應該是梁、晉爭霸的時候,兵荒馬亂的,沒有人可以出來講清楚道理,大哥,你還是不要瞎忙活了!”,
顏遇春驚奇的說:“小妹,你從未進過京城,怎麽能知道天下大事呢?大梁真的爭不過那個所謂的晉王嗎?”,
看來,顏遇春還是知道一點現在的形勢,也可能是他在謝家做事時聽謝家人說的,這樣就更好溝通了!
於是,顏如初故作無奈的說:“當然是謝晟陽告訴我的!既然謝家人都說天下沒有講道理的地方,我們就不要瞎折騰了!”,
謝老頭氣鼓鼓的說:“那我們就這樣啥都沒了?馬上入冬了,一家人怎麽活下去?”,
顏如初摸了摸站在旁邊的小蕊的頭說:“有我在,不會讓大家挨餓的!小蕊可比你們還需要食物呢?”,
小蕊抱住顏如初的腿,嘴裏喚著:“姑姑,今晚我要和你睡,好不好?”,
溫柔的顏齊氏就要過來抱走小蕊,顏如初彎腰抱起小蕊,親親她的小臉說:“好呀,姑姑最疼小蕊了!”,
說完她才對看著她的一圈人說:“明天我就進山打獵,一定會給大家備好存糧,都安心睡覺去吧!”,說要抱著小蕊進了自己房間,這個小家夥最近很粘她!
其他人麵麵相覷,不過還是各自散去,顏如初一向有主意,這次,也絕對不會讓他們失望。
果然,第二日,顏如初進了一趟山,就帶回來很多獵物,顏齊氏和顏老太太立刻張羅著把這些獵物醃好,準備過冬用。顏如初沒有幫忙,她靜靜地看著忙碌的顏家兩個女人,想著自己的心事。
最近由於兵患,很多窮人不得不冒死朝山上尋獵物維持生計,白虎當然不肯有人侵占它的地盤,因此咬死了不少人。顏如初沒有辦法告訴白虎那些人的難處,再說就算白虎真的願意放窮人進山,也會有居心不良的人傷害到白虎,她不能冒這個險!
可是,又因為白虎的咬死人事件,村民們開始商議如何除掉它,這些商議偏偏讓顏如初聽見了!他們看見顏如初拎著獵物回來,紛紛表示願意出錢雇傭顏如初出手,說如果顏如初不答應,他們就會找官兵,一定要鏟除那隻作惡多端的白虎!
顏如初就是想著這些商議的聲音回到顏家,又坐在那裏看顏家兩個女人忙碌!她一時沒了主意,不知道該怎麽幫助白虎,是讓它逃還是讓村民們餓死!
顏老太太看到顏如初發呆,就問:“初兒,你在想什麽?有空了去準備準備你的嫁妝,要不縫縫嫁衣,繡繡荷包什麽的也行,一個姑娘,總是倒騰一些沒用的東西,不學學女紅怎麽行呢?”,
顏如初回過神,嗔道:“娘親,家裏那些碗碟、水壺之類的東西是沒用的嗎?還有窗戶上的玻璃,寫字的紙張,不是讓你得意地炫耀了很久嗎?”,
顏老太太被噎了一下,說:“這些東西好是好,但你一個姑娘家,總倒騰這些,到時候出嫁了,不受婆家待見可怎麽辦?”,
顏齊氏好笑笑,說:“娘,就憑小姑這一副模樣,她那個婆家也隻會把她好好供著!”,
顏老太太歎道:“一副好皮囊能撐多久?時間長了都是一個樣!再說,過日子可沒有你們想的那麽簡單!”,
顏齊氏不說話了,她當然明白生活的瑣碎和無趣。
顏如初看見顏老太太要開啟嘮叨模式,趕緊起身說:“好,我現在就去練練女紅,爭取學會用針線繡花!”,說要就開溜了,
顏老太太張嘴看她跑掉,硬生生咽下要說的訓人的話,嘀咕一句:“這謝家也應該快要迎娶了,還是讓他們來調教吧!”,顏齊氏低頭,咬唇笑了。
謝晟陽還沒有來得及準備迎娶的事,縣裏和謝家就出了大事。
一支叫做摩尼教的團夥突然出現,以迅雷之勢發展,人數迅速壯大至幾萬人,他們攻占了縣城,殺了縣令和縣丞謝晟華,自立為王。
這夥人出身農民,因為不滿當朝政權才揭竿而起,本來是為了借助仁和的教義招攬受苦受難的人,一同抵製暴政,誰知被別有用心的人篡權,也同樣燒殺搶掠,成了禍害民眾的妖賊!
謝家遭受這麽大的打擊,當然不能提給謝晟陽娶親的事,謝老爺滿肚子的憤怒和痛苦,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還是謝晟陽給謝家找了一條出路:投奔大梁有實力的主帥,借助中央軍隊,剿滅妖賊!謝老爺知道謝晟陽學習了兵法,非常讚同,並催促他立刻出發。
謝晟陽答應了下來,卻心神不寧,他想帶顏如初走,卻不能護她周全,難道就這樣分開?
於是臨出發前,他找到顏如初,問:“如初,我如今麵臨家仇國恨,暫時不能和你成親,你恨我嗎?”,
顏如初藏住滿心的歡喜,淡淡的說:“你隻管去忙你的,不必顧及我!”,
謝晟陽看她沒有情緒波動,想著她可能年紀太小,又問了一句:“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走?”,
顏如初轉了轉眼珠子,說:“我是一個小女孩,跟著你東奔西跑,難道沒有危險嗎?”,
晟陽語結,是啊,他帶著她,隻能置她於險地!雖然早就知道,可經過顏如初的嘴,又有了另外一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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