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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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灰像是一股煙塵,先衝到了寫著盧女士生辰八字的左邊黃符上,然後就跟被反彈了似的,又轉而落在了書寫孫誌生辰八字的右邊黃符上。

    下一刻,兩張黃符上都出現了明顯的字跡,把那生辰八字都擋住了。

    左邊黃符上的字是黑色的,為:亡人。

    右邊黃符上的字則是灰色的,為:上煞。

    盧敏看到這一幕,緊張地問:“林天師,這是什麽意思?”

    林岐微微搖頭:“讓我再來算一算那個女人。”

    盧敏雖然急切,但還是深呼吸,冷靜地點頭:“麻煩你了。”

    林岐沒多說什麽,他又拿出了一張空的黃符,放置在那兩張寫滿了字的黃符中間。然後,他點燃線香,將小三的頭發閃過燃燒,同樣化為了一撮黑灰,往那上方的三張符飛了過去。

    這一撮黑灰在左邊黃符的“亡人”上撞了下,刹那間,“亡人”字跡的色澤加深了,隨後黑灰彈到右邊黃符的“上煞”字跡也撞了撞,“上煞”字跡的邊緣,就染上了一層迷蒙的桃紅,最後,黑灰彈回到中間的空白黃符,寫下一個大字:凶。

    盧敏看到這些變化,再度看向林岐。

    林岐仔細觀察了這些黃符,才對盧敏說道:“結果出來了。”

    盧敏的瞳孔驀地收縮:“結果是什麽?”

    林岐答道:“對盧女士下手的元凶是那個介入你們家庭的女人,孫誌知道這件事,不過應該並不是主動,而是那個女人挑唆的。但是,盧女士被害的事,他並沒有被蒙在鼓裏,整件事他都是很清楚的,並且默認。”

    盧敏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咬牙切齒:“居然是那個女人?!”

    鄭昶突然說道:“你最好查一查她。”

    林岐也補充道:“阿昶的意思是,如果那個女人就是個普通的第三者,恐怕做不到幾次派人謀殺的事。”說到這裏,他解釋了一下剛才那場景的含義,“亡人且字跡黑色的意思,是被害而死。上煞的意思,是最大的幫凶,邊緣的桃紅色,是指有不正當男女關係。單獨一個‘凶’字,則說明她是凶手——當然,一般要親自動手才能說明是凶手,但根據盧女士遇見的情況來看,親自動手的人並不是那個第三者,那麽最大的可能就是,幾次動手都是第三者的要求,動手的人反而成為工具,所以才會有這樣的顯示。”

    盧敏憤怒之後,也沒有太激動。

    其實在她眼裏,那個小三和姓孫的都是凶手,她現在隻要知道事情跟他們脫離不了關係就行,至於誰動手誰吩咐誰默認,反而不在乎。

    林岐繼續說道:“之後盧小姐可以按照這個方向去查,我這雖說是能推算出來,卻沒什麽證據,真正想要讓他們伏法,還得盧小姐你請人來朝著這些方向調查了。我相信,不管事情做得多麽嚴密,肯定也會有疏漏的。”

    盧敏並沒有失望,她本來也不會把查案的事寄托在天師身上,要的就是這個讓她下定決心的推算而已。

    她很快說道:“這一次多謝林天師你了,接下來的事,我會想辦法的。”

    林岐點點頭。

    這妹子挺拎得清的,他是神棍,不是警察。

    不過這氣氛一時間還是有些冷肅,畢竟剛知道了凶手,而且那害人的理由顯然非常膚淺,根本不用思考。

    還是鄭昶打破了這個寂靜:“招魂了。”

    林岐一笑,看向盧敏:“盧小姐認為呢?”

    盧敏連忙說道:“現在就可以了?當然好。”

    林岐就點點頭:“放心,招魂並不難。隻不過,還需要借助盧小姐的指尖血。”

    盧敏趕緊伸出手:“我隨時可以。”

    林岐再不多話,伸手一抓,就不知從什麽地方抓出了四麵黑幡,朝前一扔,就直直地插在了地麵上。

    接下來,他取出一支毛筆,又在盧敏手指上輕輕一劃,霎時鮮血湧出,被毛筆一蘸,登時在那黑幡上書寫起來。

    借助親生女兒的鮮血,書寫盧女士生辰八字,進行招魂。

    林岐寫完後,毛筆一扔:“好了,盧小姐,你叫一叫盧女士。”

    盧敏立刻就呼喚起來:

    “媽——”

    “媽媽——我是小敏!我在等你!”

    “我在等你——”

    這樣的情景,就跟當初林岐給謝駿謝大少招魂時一樣。

    隻是那時候林岐招的是謝大少的命魂,而且還要跟人鬥法,就顯得麻煩了些,現在說是招魂,其實是招鬼,專門弄出這麽個架勢來,主要是擔心一不小心招多了鬼,再者有這黑幡保護,一旦把盧女士的鬼魂召過來,對養護鬼魂也是很有用的。

    但是,出人意料的事發生了。

    盧敏足足叫了有好幾分鍾,黑幡圍成的空間裏麵,居然都毫無反應!

    林岐眉頭微皺,心裏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他很快從盧敏手指尖再擠出一些血來,朝著黑幡灑了過去!

    沒多久,黑幡上麵,就出現了嗞嗞的白氣,那些生辰八字在這白氣的刺激下,竟然也有了些被腐蝕的意思!

    盧敏被嚇了一跳。

    林岐麵色一沉,把黑幡抓過來,收好。

    盧敏心裏一緊:“林天師,怎麽了?”

    林岐心情不太好:“有件事,還要請盧小姐你做好心理準備。”

    盧敏突然有些害怕了:“怎、怎麽了?是我媽已經提前投胎了,沒辦法跟我見最後一麵了嗎?”

    林岐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不是。如果盧女士已經進入地府,黑幡表麵的生辰八字是寫不上去的。之前寫上去了,我還以為可以很快把她召來,但是現在看來,盧女士的鬼魂恐怕是……被人抓走了。”

    盧敏的心,仿佛被一隻手掐住一樣,幾乎是喘不過氣來。

    她的聲音微弱:“什……什麽?”

    林岐聲音很穩定:“盧小姐,現在你可能要多放一些鮮血出來,讓我借助你和盧女士之間的關係,來找她鬼魂所在的蹤跡,可以嗎?”

    盧敏梗著脖子,幹脆地把手腕亮出來:“來,多少血都可以!你能幫我找到我媽嗎?到底是什麽人要抓我媽?”

    林岐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他先前看這事兒,覺得就是個入贅鳳凰男發達後想搶占糟糠妻財產的殺人案件,可現在看,好像沒那麽簡單。那麽就不能再拖了,得快點找到盧女士的鬼魂才行,不然晚了的話,就糟糕了。

    這麽想著,林岐動作很快地找出一隻碗,用符刀割破了盧敏的手腕,讓動脈的血汩汩流出來,沒多久就在碗裏注入了小半,跟著他快速給盧敏止血,一邊解釋道:“我現在要開棺多割下一些盧女士的頭發。”

    盧敏今天流血有點多,腦袋也有點發暈了,但她還是很快答應:“好!”

    林岐就一邊跟著她去開棺,一邊跟她解釋:“我之前說過,盧女士是善人,有功德金光,這樣的人本來是受上天庇佑的,一般說來都會壽終正寢。這回盧女士因為孫誌受害,兩人是夫妻關係,才會有蒙蔽。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麽盧女士的結婚對象會是心懷惡意的人,但畢竟人是會變的,這是一種變數,所以當我看到孫誌,而且孫誌表現出他的貪婪後,就沒想到其他方向上去……”

    盧敏很快親手給盧女士割了發。

    林岐就十指翻飛,飛快地用這些頭發編織出了一個發結,形態就像是個三角形,並且在編完以後,就立刻浸泡在了那一碗盧敏貢獻的鮮血裏:“現在看來,裏麵不知道哪個環節應該是有天師插手,而這天師可能是想要利用盧女士的功德和善人魂。我們得抓緊時間,否則我怕會有那個最不好的結果出現。”

    說話間,那個發結古怪地把所有的鮮血都吸收進去,然而表麵上一點變化也沒有,隻是黑得更加發亮而已。

    林岐用手指點在上麵,快速念誦了什麽,指尖也發出了白光,在對著那發結施法。沒多久,發結飄浮起來,用一根長發牽著,顫顫巍巍地指向了某個方向。

    然後,林岐拿出兩張符紙,快速地畫出了兩張疾行符,分別給盧敏和鄭昶貼了一張,接著他就說道:“快跟我走!”才說完,身體就已經出現在了門口。

    鄭昶立刻跟上,速度像風暴一樣。

    盧敏愣了下,反應也很快地飛奔過去,隻覺得兩邊的景物都在飛快後退,這奔跑的速度,快到了極點。

    林岐是一點也不敢怠慢,跟著那發結在繞圈子地行走,中間因為發結變得遲鈍了,還再度從盧敏那裏取血給它灑了一些,才終於在發結停在某個地方的時候,也跟著停下了腳步。

    盧敏手指猛地一掐:“怎麽樣了?”

    林岐說道:“就在前麵。”

    盧敏看過去,見到的是一片黑沉沉。

    鄭昶泡過藥浴後,現在敏銳了很多,他總覺得,那“黑沉沉”裏麵,是有什麽東西的。

    林岐皺眉,他手腕一抖,兩指間就夾住了一道符,隨後他劈手一打,這符直愣愣衝向了前方。

    刹那間,這符好像斬開了夜色,讓前麵的“黑沉沉”跟玻璃似的碎掉了。同時出現在幾個人麵前的,就是一個空蕩蕩的,已經廢棄的療養院。

    但是,在療養院的某個房間裏,卻有一些很玄妙的感覺傳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