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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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敲打得差不多了,林岐就主動說話了:“姚道友此次過來,不知是?”

    姚須子臉上漲紅——是什麽事難道他不知道?

    可是這回是他有求於人,既然人家裝傻,他能怎麽樣?也隻能順著來了。

    深吸一口氣後,姚須子心平氣和地說道:“不瞞道友,前日你擒住的那人,正是老道我那不成器的孽子。他做下那般傷天害理之事,實在罪不可赦,隻是他畢竟是老道我的獨子,老道我也隻能厚著臉皮來請道友將孽子交還,老道定會對他好生處置,必不會再讓他再犯下什麽錯事的。”

    林岐聽了,臉上那客套的笑容就消失了:“哦?姚道友居然是知道的?”

    姚須子聽出了林岐的不滿,但他沒有辦法,隻能放低姿態:“原本是不知道的,不過……現在是知道了。”

    他絕口不提自己是怎麽知道的,更沒有說出一句關於“搶地盤”的話來。雖然在這個毛頭小子麵前低頭很不習慣,可他認命。

    林岐見姚須子態度這麽好,微微皺了皺眉後,到底還是有些不忍。

    隻是,盧女士一生被毀、差點魂飛魄散都是姚須子的兒子害的,而“子不教父之過”,說到底還是因為姚須子對他兒子的管束不力,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

    但也是因為姚須子的態度,林岐不再那麽敷衍了,他稍作沉吟,說道:“姚道友你也知道,功德善人,不容輕辱。”

    姚須子閉了閉眼,點點頭。

    他很明白,這一次,是那個孽子太過分了!

    林岐說道:“殺人償命,盧女士一生悲劇都是因令公子而起,現在盧女士已經去了地府投胎,令公子的大名,恐怕也在……”他伸手指了指上麵,“……掛了名。”

    姚須子長歎:“老道知道。如果不是這樣,老道我也不好對道友提這個話頭了。老道那個孽子,死後必定沒有好結果,但活著的時候,老道盡最後一份為人父的心意,也總要保住他的性命。”

    林岐頓了頓:“保住性命?隻是保住性命?”

    姚須子麵色微緩,頷首:“隻求一條性命。道友,這件事雖然老道那孽子算計,但除了最後攝取功德善魂以外,其他諸事,他隻能算是個幫凶罷了。殺人償命,殺人的畢竟不是那孽子,老道願意出手幫盧敏小姐一把,用人世間的法律途徑,叫殺人者都能償命。至於善魂的事……有道友出手,善魂的損失想來不大,對投胎轉世也沒影響,孽子對善魂做的孽,就讓孽子死後,再去地府還了那善魂吧。”

    不得不說,這老道士的一席話並不是沒有道理,活人處理活人的事,死後的報應死後再說,是天師們常用的手段。

    林岐思索之後,並不會在這上麵咄咄逼人,但他也不可能讓做出那種事的玄門敗類繼續瀟灑啊。

    於是,他就開口了:“若是姚道友要將人帶走也不是不行,隻不過,我還有幾個要求——”

    姚須子心裏暗暗鬆了口氣,說道:“道友請說。”

    隻要不是非得要命,一切都可以商量!

    林岐就說了:“第一,廢去令公子的修為,讓他再不能為惡。”

    口頭說什麽人都能說,重點根本不在於說,而是直接做!

    姚須子麵不改色:“這一點便是道友不說,老道也會做。他既然不聽老道的勸告,老道又跟他還有一份骨肉之情,也隻能用這種法子清理門戶。”

    林岐很滿意老道士的爽快,就繼續說道:“第二,請道友將他好生關押看管起來,至少二十年,不得下山一步。”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沒了修為,等這二十年過去以後,那個敗類的小命差不多也快到頭了。

    姚須子仍舊答應:“這也是應當的,他若是下山,老道我還怕他再惹禍事,不如修身養性,跟老道我在山上念經去。”

    到這時,林岐終於再次露出笑容:“既然姚道友這麽說,我也不再多話了。李婉,你去將人帶出來吧,交還給姚道友。”

    話音一落,李婉嫻雅的身影就立刻出現在幾個人的麵前。而這時候,她的手裏正拎著一個人,身材矮小,狼狽不堪,看起來頗有些猥瑣的樣子。

    姚須子在看到這人時,就是怒聲嗬斥:“孽子!”

    矮小男人本來被關得懨懨,這時聽到了姚須子的聲音,精神一振,立刻嚷道:“父親救我!這人竟然敢這樣對待我,真是太不給我們邰一門麵子了,父親幫我!父親把他抓起來!”

    林岐似笑非笑,看向姚須子。

    姚須子老臉漲紅,隻覺得丟臉無比,連忙又罵道:“孽畜,你給我閉嘴!你做的好事,當老道我不知道嗎?!還敢在這裏辱罵,好大的膽子!”說著也不等那矮小男人繼續狡辯,就喝道,“若不是幸好有這位道友出手,就算老道知道了,也要把你抓回去,以免你繼續惹事!功德善人也敢下手,你可真是太能耐了!”

    罵過之後,姚須子也沒臉在這裏繼續停留,就當機立斷,一巴掌拍在了矮小男人的腹部,硬是把他丹田裏的那一團氣給打散了:“廢除你的修為,從此以後,你就老老實實待著,別想下山了!”

    做過這個,姚須子再向林岐示意:“道友請看,我已經廢掉了這孽子。”

    林岐的眼裏,有奇異的光芒閃過。

    姚須子沒錯過這道光芒,心裏一凜——這、這是陰陽眼!

    天生陰陽眼,是天生的天師,這樣的人在修行起來事半功倍,每一位幾乎都是天賦異稟,不可小覷。

    他算是知道,為什麽這人年紀輕輕,已經有這樣的造詣了。

    林岐的陰陽眼可以看穿陽體的一切,也的確看清楚這矮小男人的修為全部都被廢掉,丹田已經徹底被打爛,就算是想要重新修複,都不可能。他暗暗點頭,對姚須子說道:“姚道友的話,我自然是信的。”

    姚須子當即就把這男人抓住,對林岐說道:“那老道我就不再打擾,告辭了!”

    林岐笑著說道:“幾位慢走。”

    姚須子立刻大步往外,是頭也不回的,隻留下一句話:“道友以後有時間,可以到我青陽山做客。”

    林岐說道:“一定。”

    之後,老道士拎著孽子,帶著倆徒弟,就這麽消失在了林岐的別墅裏。

    林岐目送他遠去,微微一笑。

    這回能兵不血刃地解決掉這件事,當然更好。

    ·

    姚須子帶著人出去後,一低頭就看到了自己兒子那怨恨的眼神,不由得一聲冷笑:“你給我老實點!”

    那矮小男人咬住牙:“父親,你可真是我的好父親,就這麽把我給廢了,就不怕我媽從地下上來找你嗎?我們邰一門什麽時候要跟人低聲下氣了,連掌門的兒子都說廢就廢,你對得起邰一門的臉麵嗎?”

    姚須子臉上的怒火不加掩飾:“我要是再不廢了你,才是對不起你媽!敢害功德善人,那時候你怎麽不想想你媽?怎麽不想想邰一門的臉麵?少給老道我廢話,如果你不是我兒子,我早就打死了你一萬次了!”

    說完後,他再也不讓他開口。直接一巴掌拍下來,封住了矮小男人的穴道,就讓他昏睡了過去。

    然後,姚須子粗喘了口氣,一甩袖,繼續往前走。

    在他身後,青年道士也是一臉的不明白:“師父,就算是咱們理虧,不是都賠了那塊地盤沒拿回來嗎,怎麽對那家夥還那麽……”低聲下氣?“二師兄是不好,但這可是咱們邰一門的事兒,也輪不到那小子插嘴吧?”

    他的話沒說完,但是裏麵的意思誰都知道。

    姚須子聽青年道士這樣說,很不痛快。

    中年道士急忙拉了青年道士一下,說道:“肯定有什麽原因的,不然師父也不喜歡那小子,怎麽會這麽客氣呢?一定是為了咱們邰一門,師父才會忍辱負重的!”

    哪怕中年道士這麽說,姚須子的心情也沒好轉到哪去。

    不過,他到底還是跟倆徒弟講解了:“那位道友幫了功德善人,但害了功德善人的卻是我們邰一門的人,上天要記,就是給他記功,給我們記過!如果為師再不好好彌補,我們邰一門就麻煩大了!現在你們倆給我記住,以後不僅不能對那位道友不客氣,反而要好好對待,跟有功的人好好相處,表達我們認錯的決心,我們邰一門才不會太過被拖累!至於那個孽子,回去以後我會把他逐出師門,關在後山閉關,不準他再出來半步!”

    兩個徒弟聽了,都是諾諾答應。

    他們也是一後背的冷汗,沒想到,老二做出的事,還會影響到門派……功德善人,也的確太不好惹了吧!

    姚須子見倆徒弟受教,才稍微滿意了些。

    他心裏其實還在窩火——他這麽深的資曆,在一個小輩麵前居然得那麽賠笑,一輩子的臉都沒了!他能高興得起來?剛不知道壓了多少火,才能在表麵上做到那個樣子。

    當然,他沒有說的是,如果那個小輩的實力不是跟他差不多,他要人肯定不會這麽軟和,而且也一定會教訓那小輩一頓,以解地盤被搶的怨氣。至於孽子,他一樣會廢掉,會教訓,可那也不需要別人來給他提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