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清河之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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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童虎騎著戰馬,周佟佩刀步行。有馬的人地位自然不同,雖然其他人或許不認同童虎,可他現在已經是黃巾軍中的一員幹將。之前,他就申請留在城中,可用屁股想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聖女當麵回答他:“這一戰對你很重要,本尊為你準備了出人頭地的機會。”
童虎苦笑道:“在下不想出人頭地,做個簡單商人也好,給聖女做點事情也好,總之雙手染血的事情我不做了。”
聖女冷笑道:“你沒的選擇。”
童虎見她視線放冷,知道多說無益。
戰馬上的他向前方瞭望,在密密麻麻的人群簇擁下,隱約可見數十騎,其中白色的衣袍過於顯眼,便是聖女,在她右邊一騎是何曼。
何曼道:“我問過他的計劃,也到處盤問過了,這個童虎確實做了一件大事,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用足了人力,開拓了補給線,資源上的問題不用愁。”他倒吸了一口氣,“簡直是個鬼才,各種細節考慮周密,即便是長期從軍的人也沒他想的周道。”
聖女道:“一個做出包子,一年內暴富的商人,用是用對了。”
何曼皺眉道:“太機靈可不好。”
聖女道:“無濟於事的擔憂,他的本事是我們所欠缺的,一定要納為己用才好。”
何曼沉吟道:“如果能抓到他的家人就好辦了。”
聖女道:“愚見,本尊有比這更好的辦法。”
何曼吃了一驚,卻又明知她不會說明白,便道:“聖女英明。”
童虎看著遠方,深吸了口氣。低頭看了看周佟,周佟抬起頭,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由於下了幾場雨,軍隊四天後才接近清河城。
又是個雨天,軍隊在地勢高處安營紮寨。營帳內的童虎看著泥濘的地麵出神。忽然一人鬼鬼祟祟地進來,他警覺抬頭,是周佟。
外麵雷聲隆隆,周佟還是壓低了聲音:“淩晨之前是最後的機會。”
童虎看了一眼被淋濕的周佟,走了一圈,道:“等得就是這個時間。”
他們準備了十幾斤斷腸草藥粉,利用童虎調度物資的職務之便混在了正常的草藥瓶中,隨時可以取來使用。
童虎覺得這些毒藥隻要混在食物裏,讓軍中的人吃了,雖然稀釋後的毒性不一定能致死,但腹瀉等疾病足以讓攻打郡城的計劃延後或直接泡湯。
周佟按捺激動的心情,道:“如果雨停了,最快是明日下午就到城外,按照他們的計劃,應該是就要攻城的。”
童虎微一沉吟道:“停停歇歇的幾天時間,還真是夠安逸的。”
周佟道:“還不是後方穩定,你給搞的。”
童虎笑道:“周兄看來沒打過大仗吧?”
周佟道:“守城的,不能算?”
童虎搖頭道:“不同,行軍打仗考慮的細節太多。雨天路滑,況且天氣寒冷陰濕,人容易生病,或者摔一跤,摔個骨折什麽的,反正影響士氣的因素太多。與其說是慢行軍,不如說是在維護士氣,等天氣好又是另一番情況。”
周佟心下怔忡不安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道:“無論如何,都這麽近了,他們肯定會有安排,否則怎麽辦,這雨不停,他們不幹了?”
童虎道:“不要多想。”
子時雨漸漸變小,到了寅時停了。對於黃巾軍而言,這是最好的情況。就在這個時間點上,寒風砧骨,大多數人都已睡熟,負責夜巡的士兵也有點犯困,這天氣冷的,有時一個哆嗦又讓人精神起來。
童虎隻身一人小心謹慎地朝著軍中造飯的地方走,那邊頂多住了一些廚子什麽的,沒什麽用,不過巡邏兵也會經常經過。
他踩著泥濘的地麵,很快腳底就濕了,看到水塘子他就繞開,以免一腳下去發出了聲響。他來到了一頂大帳內,裏麵擺了很多木箱子,有一些放在箱子上的瓶子引起童虎的注意。那些瓶子有大有小,他一個個打開蓋子聞了聞,都是一些調味料,他又看到了地上幾個很大的壇子,打開蓋子發覺是鹽,他細細琢磨了一下,拿出隨身的一個油布包,拆開後倒進了鹽壇子,然後又往其他小瓶子分別倒了一點,倒光後他便悄悄地走出去。
他走出不遠,愣了一下。雖然天很黑,可是在遠處的一個營帳邊,有人正杵著拐杖,拿著一個酒壺,似乎也看到了他,因為那個人的動作停下了。兩人雖然隔了很遠的距離,童虎定睛一看,是那個被他趕出芙蓉樓的王圖。這人當初能當芙蓉樓的大廚,自然在軍中做個廚子是綽綽有餘的。
童虎希望對方看不出他是誰,而且在這黑暗對視下,王圖並沒有叫喊,或許是被嚇到了。
童虎心道:“牽一發動全身,這可是關乎整個郡城的大事,是否要幹掉他?可當初如果不是我,他可能不會被官府和蘇家打傷,以致落魄至此。”
便在此時,隔了一排營帳,有一隊巡邏兵正舉著火把經過,離童虎遠,離王圖很近。
王圖喝了口酒,巡邏兵慢慢地遠去。
童虎做出了兩種猜測,要麽王圖怕他下殺手,不敢喊叫。也或者不想生事,自求平安。
不管哪一種,童虎都覺得沒必要殺了他。
回到賬內,周佟忙問道:“得手了?”
童虎一言不發,許久才點了點頭。
天氣利好,黃巾軍果然士氣大增,聖女當即決定夜襲。午時,聖女邀軍中幹將於賬內相聚。童虎又在末席,這一點他不在意,他更希望這群人完全忽略自己。
他見夏侯惇站在聖女後側,內心讚其信守承諾,給聖女當了護衛。之前,夏侯惇為了殺聖女想方設法,現在近在咫尺,可以說隨時都能得手,可他卻選擇安靜地站著。不同的是,連童虎右臂都纏著黃巾,他卻沒戴這標誌性的物件,聖女應該沒有強求。
有件事情令童虎很不解。他在調味料裏下了毒,早飯就不說了,現在是午時,有些將士早吃過了,可還沒有出現中毒的情況,僅有幾個染了風寒拉肚子或病倒的,算是特例。
難道是毒藥稀釋的太厲害了?
也或是他沒有殺了那個發現他的王圖,導致對方提早處理了那些調味料。
童虎心想:“王圖如果是廚子,應該怕中毒事件連累到自己。”
事已至此,隻能賭那人不會揭發自己。
這場宴席,令童虎很不舒服,因為蘇越居然就坐在他的對麵。據說此人博得張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伯歡喜,有了一定的官職。
之前童虎就有聽人說起過,蘇越利用對縣城的了解,幫張伯去一些大戶人家弄了不少寶貝,有些人家的地道和地庫都讓他找了出來。
而且蘇越知道什麽人能用,在他狐假虎威的恫嚇下,也確實拉攏了一些城中的富貴之人。
“我打死了你家裏人。”蘇越忽然道,看了看童虎。
其他人有些根本沒注意到他的話,靠近聖女的那些一直在敬酒,聲音也都是那裏傳來。而蘇越是隨性說來,聲音又不大,聽得最清楚的隻有耳目過人的童虎。
童虎怔了一怔,心想這人的話半真半假,淡笑道:“誰人不死。”
“哦。”蘇越點了下頭道:“敬你一杯。”
童虎很想看蘇越怎麽把剛剛的話題引下去,判斷蘇越是在說真話還是假話。可蘇越就是不說了,不知他玩得什麽把戲。
蘇越笑道:“一會攻城,不知城裏的人怎麽想,我覺得甄家的人在裏麵。”
童虎淡淡地道:“逃難過來的吧,或許不在。”
“在的,在的。”蘇越冷笑起來:“你我在軍中做事,應該知道彼此的分寸。”
童虎道:“井水不犯河水。”
蘇越點點頭。
童虎覺得此人是在修補彼此的裂縫,至少是今後不要互相陷害。可不知怎的,從蘇越平靜又陰冷的反常表現看,這個人似乎心裏藏著什麽。而且那時不時從容的眼神,似乎是作為優勢方在無視童虎。
興許是張伯給他撐腰,讓他有點飄飄然了。
童虎心道:“這樣也好,囂張跋扈的人最為愚蠢。”
“童家小弟。”張伯起身叫嚷道。
童虎看過去,那人好像又喝多了,一片菜葉子還在嘴角,真是滑稽。
童虎起身道:“將軍有何吩咐?”
張伯道:“坐下,坐下,自己人,別客氣。”
童虎拿起酒碗道:“鄙人商賈出身,混到今日,還是得了諸位的幫忙,在此謝過了。”
有人道:“有些手段。”
又一人道:“小兄弟今後肯定是我軍棟梁。”
都附和著說了幾句好話。
然而,張伯卻嚴肅了起來:“我叫你坐下,你耳朵背啊!怎麽的,要抗命嗎?!”
童虎慢慢坐了下去,心想這人是要耍酒瘋了。
張伯笑道:“你知道我為什麽叫你坐下?”
童虎道:“還請將軍明示。”
張伯瞟了一眼聖女,道:“聖女,末將要揭發這個卑鄙小人!”
“哦?”聖女掃了一眼童虎。
童虎愕然道:“在下又因何事得罪了張將軍?”
張伯狠狠地道:“屁話!你得罪我不要緊,可你敢在軍中作亂,就是大卸八塊的事情。”
眾人聽得肅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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