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新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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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同學叫欒月,非常積極熱心的一個人,之前就成功的撮合了一對班隊,所以現在特別樂衷於此。田恬拒絕的這麽幹脆,她就覺得事情沒給人辦好,有負所托,她臉色也有點不好看。
“田同學,你知道現在這雞蛋這糕點多難得麽,王建軍多有心啊,你還端什麽端啊。”
最主要王建軍要人有人,要家庭有家庭,他本人就是工農兵大學生,長的還一表人才。聽說他父母還都是教委裏的大官,不然能弄來特供糧麽,當然現在談對象不能看這個,要講五講四美三熱愛,得看人心靈美不美。談家庭談條件,俗!
欒月以前是一俗人,但上大學後,怕同學們看不起她,就在各方麵都表現的特別積極、特別向上,也有這時代人特有的驕傲。
“他有心我就不能端著,那再來個比他還有心的,我還得上趕子往上衝唄!再說這種事得你情我願吧,當事人都沒說什麽呢,怎麽把你急這樣,你急你上啊!”
本來田恬想說‘你這是拿多少好處了,才這麽積極’,但這話說出來,是在是太不團結同誌了,現在最怕‘不團結’,這才沒用這麽激進的字眼。
欒月是比較心直口快的人,原先沒有多少文化,嘴皮子笨,田恬這話把她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你你你’了半天。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就因為她這好心,自己省吃儉用好幾個月的糧票都搭進去了,真是一想就胃疼!求別好心!希望世界多點真心,少點套路,傷不起啊。
前一天把欒月掘回去後,第二天那個男生就來了,記得昨天欒月管他叫王建軍。
田恬知道他叫建軍,但姓什麽總搞不清楚,因為就他們這一個班,叫建軍的就三四個。還都是白襯衫黑褲子,三七分的頭型,樂觀開朗,就是個頭長相有點差別。
王建軍站到田恬麵前,撓撓後腦勺又揉揉鼻子,小動作一大堆,就是不說叫住她到底要幹什麽。看見田恬看(瞪)他,還羞澀一笑,低著腦袋頭都要叫他抓破了。
之前就說過,田恬有點小潔癖,但在鄉下插隊這兩年,已經改的差不多了,不會看見啥都一臉嫌棄,或者惡心的想吐了。可雖然沒看見他頭皮飛舞,但架不住潔癖的人心髒,想象力好,這種不認識人身體的碎屑,還是叫她直皺眉。
他既然不說話,那就是沒事,田恬抱著書換了個方向打算走人。
王建軍撓完腦袋,發現人都要走沒影了,趕緊撒丫子追了過去,跑進了之後還抓住她一邊的衣服示意她等一會兒。
天啊!他那可是剛撓完腦瓜皮的手啊,田恬一把將他的爪子打掉,皺著眉問道:“同學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是雞蛋錢給的不夠麽?不過不夠我現在也沒有了,下個月攢了會繼續還你的。
還有就是,希望同學你下次請人吃東西的時候,能提前征求一下對方的意見,也讓對方知道一下這一餐是否吃得起。”
見到田恬生氣,又誤解了自己,王建軍也顧不得害羞了,連忙擺手解釋說:“沒有,沒有,我就是給你吃的,我沒想要你的糧票。”
“你什麽意思啊,你意思我連飯都吃不起,用你救濟唄。”田恬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可看他說句話都磕磕巴巴的,聽著真是讓人火大。
可憐王建軍這個時代人,哪明白這些惡趣味的真諦,真以為田恬是誤會他了,急的都快哭了。
一個大男人,一臉為難一臉委屈的攔著不讓你走,也真是夠了。
“你到底有什麽事,能直說麽。”有路過的同學,已經注意到這邊了,田恬可不想被當成猴戲來看,不如問問他到底啥事,趕緊打發走得了。
看到田恬還和他說話,王建軍這才算鬆了口氣,趕緊從掛在肩膀上的軍挎裏拿出一本書地給她,說:“這是老師說讓看的那本《哲學手冊》,我父親托人在圖書總局買了兩本,這本送你。”說到最後,王建軍又不好意思的把頭低下了,一隻腳還不停的搓著地。
就他這副扭捏的樣子,田恬真是夠夠的了,爺們兒不是該任何時候都挺的直直的麽!他怎麽跟隻猴子一樣,搖頭擺尾的,小動作這麽多。
“別了,我再沒有糧票了!我借別人的就行,你的書太貴,我看不起!”田恬一臉‘怕怕’的抱著書往後退了兩步。
王建軍見她又要走,趕緊跟上前兩步,一把將書塞到她懷裏,說:“那我的書也借你,不要糧票,真不要!”
田恬不太相信的看看他,但是手裏的書,對她誘惑確實比較大。現在這操蛋學上的,學什麽還要學生自己出去找書,現在買本書比以後撿漏兒還難,大有一書難求千金難買的架勢。
別人好容易弄本書吧,當然是緊著自己看了,等人家學會了自己再借過來,進度就落的不是一星半點了。而且她人緣兒還不太好,之前說借她書的那位,也要先借給關係好的朋友抄,最後才能借給她。
田恬看看手裏的書,外麵還包了一層報紙,之前被這小子幾個雞蛋坑進去一遝糧票,她有點信不過的想要打開外皮,看看裏麵到底是不是《哲學手冊》。
她剛要打開包裝,王建軍就按住了她的手,但這人也挺有記性。之前拉下衣角都被打的手生疼,阻止她的動作後,就趕緊把手又縮回去了。
“你回去再看,這裏不太方便。”
有什麽不方便的,她行的端坐得正,沒什麽怕看的。但沒等她表明自己的立場呢,王建軍書送到了,就趕緊跑了,臨走還囑咐她道:“一定要回去再看!”
“我這兩天抓緊時間抄完就還你!”
田恬也趕緊對著他的背影再次申明下!自己就是借,不是要,別回頭又來坑她的糧票。
為了第一時間能把書還給他,田恬回寢室拿了一厚本筆記,就趕緊到閱覽室去抄書。
但她打開外包裝皮打開書的時候,裏麵掉出了一張信紙,目測看應該是一封情書。
這年頭的情書她之前領教過,什麽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理想抱負誌向願望應有盡有,就是情話一句沒有。但顯然大學生更新潮更浪漫一點,沒扯那麽多沒用的,能看出幾分情書的影子。
田同學:
我是個直腸子,心裏藏不住事兒,愛有話直說,我想我喜歡上你了。我這麽直白,希望你不會覺得我為人輕浮,我隻是說出了我心裏的話。
入學那天,我就注意到你了,在芸芸學子當中,你是那麽的與眾不同。隻一眼,就讓我記在了心裏!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以前讀辛棄疾的這首《元夕》隻覺得詩好美,見到你的那一刻,才明白它的意更美。
之後的日子裏,你的身影總是在我腦海中不斷的盤旋,天公作美,沒想到我們雖然不在同一班,卻在一起學習公共課程,還坐在了前後桌。
在研究課題的時候,也不對,是你指導我作業的時候,又是那麽耐心細致,溫柔認真。我徹底為為你折服了,你可以永遠當我的老師麽?我課業的老師、我思想的老師、我人生的老師!好麽?
期盼你的回答。
同學,王建軍。
這封信,給田恬最深刻的印象,大概就是王建軍對元夕這首詩的讀後感了吧。還人生的老師,這人也真夠逗的了,這不像是想找對象啊,倒像是要找媽來的,還是打算回家放板兒上供著的那一種。
田恬壓根沒搭理他這個茬兒,信紙團吧團吧就扔廢紙簍裏了,定下心來抓緊時間抄書。早一天還他,就少一分危險,不然兜裏糧票容易不保。
可憐王建軍,眼巴巴的等著盼著回音,剛開始見到田恬沒反應,還以為是女孩子臉皮薄不好意思當麵說。他就旁敲側擊的去問欒月,說了半天欒月還直發蒙,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大概三四天後吧,田恬把書還他,可把他高興壞了。還以為她也是借著《哲學手冊》來鴻雁傳書呢,可是書讓他來來回回翻了一百遍,是隻言片語都沒找到。害他都陰謀論了,在考慮書裏會不會有什麽夾層,或者是水淹火烤才能出字跡的機關。
最後他知道,是真的什麽都沒有,他也不傻,自然明白田恬是什麽意思。當初還他糧票的時候就說的明明白白了,是他自己不死心,非要再明示一回。
挺大的老爺們兒,按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被喜歡的人拒絕了,這傷心的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外掉。
之前就說過這年代的人想法有點奇葩,王建軍哭,大家反倒認為他重情重義,還說要當他堅強的後盾,支持他去勇敢的追求心中的愛人。就沒想過,人家為什麽要拒絕,為什麽會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