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公平(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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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永坐在房間裏,暴躁的心也逐漸平息了下來。
一直以來都是他想差了,他一直以前世的思維來麵對今生的生活。
上一輩子整個社會,孩子長大成家後,自然而然就有了自己的小家,可以擁有自己的私產。
可是這輩子,即使他們二房在他看來是個小家,卻並不意味著可以有擁有自己的財產。在沒有分家以前,整個大家庭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他想要拋掉整個大家庭隻發展自己的小家,這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分家。
然而分家根本就不要想,蘇老頭在一天,他就沒有希望分家,因為他是孫子輩的人,沒有立場去提分家。除非有一天他大伯或者三叔提出這件事,否則一點希望也沒有。
倘若家裏麵的人都齊心,這樣一家人一處使勁也不錯。怕就怕大家長不能一碗水端平,導致內部矛盾重重。而如今看蘇家的趨勢就是舉全家之力發展大伯一家呀。這怎麽行呢?
既然分家無望,那麽他就要增加在這個家庭的話語權。有了話語權,他才能夠為蘇家姐妹爭取更多的利益。
他一直以為,隻要他攢夠了錢就可以自己去書院念書。他根本不想要蘇老頭出錢,在他看來老人的錢就是他們自己的,他完全可以負擔自己的一切。
可是他還是太單純了,既然一個大家是一家,沒道理他想念書得自己想辦法。大房的人卻理所當然地隨意花銷。錢要既然要上交,那麽教育也要公平公正。
同樣是蘇老頭的孫子,為什麽舉全家之力供養大伯和大伯的兒子念書,卻要舍棄他?
他相信隻要他表現出讀書的天賦,打動了蘇老頭,一切就不是問題。這幾天他發現,蘇老頭決定的事,根本不容反駁。而從這兩天蘇老頭的行為處事來看,他還算是比較平衡的,雖然並不喜歡二房,卻也沒有欺壓的太過分。
而蘇老頭最喜歡什麽?當然是讀書帶來的利益。因為大伯是童生,能提高整個蘇家在村子上的地位,所以他偏向大伯一家。又因為大堂哥有能力成為下一個童生,所以他維護長孫。
原身曾經不求上進,整日無所事事自然被冷漠以對。這一切的一切,究其根本,就是利益,誰能給蘇家給他帶來利益,誰就能受他的偏愛。既然如此,那麽思永有信心成為蘇老頭的新寵。
這時的思永還是很單純的以為這個家是存在公平的,畢竟一家人要齊心協力的。
蘇思永躊躇滿誌,打算明天就向蘇老頭提出念書這個需求。他自認他完全能夠說服蘇老頭。
明天又是充滿希望的一天,不是麽?
第二天思永早早地就起了床,繼續他抄書的大事業。待得午間的時候,他就將一本千字文給抄完了,心裏有了計劃,所有的事情處理起來就分外順利。同時,他的三叔回到了家裏。
思永的三叔看著隻有一米七出頭的樣子,很瘦,不知是否因為長期的木匠工作,讓他顯得很是沉默。
三叔看到了思永,目光中有一絲關切,對於他二哥留下來的唯一的兒子,他也是很關心的,畢竟他一直跟他二哥的關係很好
“柱子,我聽說你前段日子受傷了,現在好了嗎?三叔一直上工,也沒有辦法請假回家看你,你不怪三叔吧?”瘦弱的三叔一臉小心翼翼,就怕這個侄子怪罪他。
對於一切對他心懷善意的人,思永都做不到冷漠以對:“我不怪三叔。我知道三叔是關心我的,我現在已經好了,三叔不要擔心。”思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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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樣的回答,三叔那張木訥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放鬆的笑容。一個勁念叨:“沒事就好。”這樣他也能放心地去上工了。
“對了,三叔,我家屋頂上破了一個大洞,你能幫忙修下麽。”思永想起了家裏的破屋頂,也就三叔他能開口請求幫忙了。
聽到思永的請求,三叔反倒是有了被人需要的愉悅感覺,這個侄子以前總是陰沉沉的,想對他好都沒辦法,一臉的不領情。如今卻有求於他,他終於有用了。看到這樣的思永,三叔喜不自禁。身為長輩的責任感油然而生。
“可以,可以,三叔可會修房頂了,你不要擔心,三叔絕對將房頂給你修的好好的。”三叔滿臉興奮,拍著胸脯保證幹好。
“那就謝謝三叔了。”
“嘿嘿,不用,不用。”說完三叔連忙去找修房頂要的材料,今天可得幫柱子把這件事情幹好,畢竟這是柱子第一次求他幫忙呢。
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不是麽?多麽淳樸可愛的人!
“爺爺,我也想去書院念書。”午飯過後,思永當著一家人的麵開口了。早早就計劃說出來,開口也就沒有了任何的負擔。
“什麽?你認字麽,這麽大的人了,人書院可不收大字不識的白丁呀。”蘇老頭還沒出聲,小王氏就開口譏諷。多一個人念書,就多一份負擔,家裏哪裏還能夠再供養一人?
“這就不伯母操心了。”思永並沒有好氣,這個大伯娘就看不得他們二房好,這是個什麽心思?
一旁坐著的大伯老神在在,不管誰要念書,反正家裏少不了他的那份。既然這樣坐在這裏什麽意思呀,不如回房看書,書中自有顏如玉呀。
看到丈夫無動於衷人甚至想走,小王氏就急了。這可不行,這小子要是去念書了,以後誰給她的寶貝大兒子賺束脩呀?這當家的怎麽腦子不開竅呀,整日就知道讀書,整個人都讀呆了,也不知道跟她一致對外。她這麽勞心勞力都是為了誰呀?這一急就掐上了蘇大伯腰上的軟肉。
蘇大伯一吃痛,臉色一擺:“無知婦孺!”壓根不想跟這愚婦多說一句話,拂袖而去。
大王氏怒瞪了一眼小王氏,沒有好氣地對著思永說:“我不同意,家裏可沒錢再供個讀書人了。”
聽到這樣的回答,思永並不感覺到意外。
蘇三叔一臉猶豫地看著思永又看了看蘇老頭,想說什麽又忍住沒說,那糾結的表情看的讓人蛋疼。
煙霧繚繞後的蘇老頭根本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你大伯娘和你奶說的沒錯,學院不收你這麽大還不識幾個字的學員。再者,我們家也確實再供不起一個讀書人了,你死了這條心吧。”
聽到老爺子的這番話,思永卻反而放心了,老頭子反對僅僅是因為覺得他實力和經濟能力不夠。但這些都好解決不是嗎?
小王氏也在聽到老頭子這樣的話語後感到了竊喜。還好,還是老頭子明理,這麽想著看著思永的眼神裏就又帶著一絲鄙夷。就這樣的,還想跟我兒爭,哼!
“爹,我可以,可以每個月再出一百文。您就讓柱子再試試麽,難得柱子想上進。”蘇三叔開口了,混雜著一絲肉疼還有一絲高興的語氣。
蘇老頭定定地看著蘇三叔“老三,你真是這麽想的。”
思永被蘇三叔突如其來的讚成給感動了,他從來沒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想過會有一個人願意摳出自己的生活費,隻願支持侄子去念書。
不等三叔回答蘇老頭的話,思永就連忙開口:“謝謝三叔,不用了。”感謝完蘇三叔後,他又對著蘇老頭說到:“識字不是問題,我現在已經能將整本千字文倒背如流,也能將這裏麵所有的字都寫出來,我相信我跟書院中同齡的學子也差不了多少。”
思永緩了口氣又道:“至於束脩的錢我自己想辦法,不需要家裏出一分錢。”說完思永看著蘇老頭等待他的答複。
蘇老頭叭叭地抽著旱煙,沉思著,過了好久才問:“你確定不用家裏的錢?”
“我確定,但是我有個要求”。
“你說。”
“以後我們三房賺的錢不需要再上繳。”
“不行,憑什麽呀?”蘇老頭還沒回答,大王氏倒是開口了:“你們四口人吃飯不是錢呀,咋滴還想我們白養活幾個賠錢貨?”
“就是就是!”小王氏一臉讚同。
“這樣吧,每個月你們三房上繳五百文,其他剩餘的錢我也不要。如果你同意就這樣,不同意就別想著念書了。”
思永皺了皺眉頭,這蘇老爺子也真是獅子大開口。若不是他找了份抄書的活計,他們二房幾個孩子怎麽可能一個月拿出五百文?這是要斷了他們的生路呀?這樣還讀什麽書?
他忍不住氣笑了:“爺爺,你不想讓我讀書就直說,我到哪裏給你變出個每月五百文?莫不是去偷去搶呀?”
“爹,五百文是不是太多可呀,柱子他也沒個正常活計。”蘇三叔在一旁求情,他一個月也才交三百文,他爹是不是太過分了?
“輪到你說話了麽,滾出去!”蘇老頭大吼,這是在質疑他的決定呀!
蘇三叔委委屈屈地走了出去。邊走還邊回頭看著他爹,希望他改變自己的想法。
“總之五百文我是不會同意的,爺爺你堅持這樣,那我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我隻是告知你們我要讀書這件事情,並需要你們同意。”思永的態度也變得強硬起來,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就不應該如此天真地覺得這個家裏麵還有公平可言。
“站住!”蘇老頭的大吼止住了思永的步伐,他轉過身,冷冷地看著蘇老頭,想聽聽他還要說什麽。
看著思永這樣的眼神,蘇老頭無端地想起了早逝的二子,心氣一下就軟了,罷了。他有些意興闌珊。
“一個月一百文,如果能做到,我就不管你們了。”
思永盯著蘇老頭好一會才緩緩開口“好,希望爺爺說話算話。”
“滾吧,小崽子,老子說到做到!”
思永帶著三姐妹走出了大房,他用每個月一百文的代價獲得了在蘇家的短暫的自由。
大丫愁眉苦臉:“一個月一百文,這可怎麽好喲。”
二丫倒是樂觀既然柱子答應了這個要求,那肯定就沒問題麽,大不了她多打幾個絡子,總能幫到柱子一把地麽。弟弟終於要上進了,做姐姐的怎麽都是要支持的呀。
思永望著兩位姐姐淡淡一笑:“不用擔心,總會有辦法的,畢竟以後賺到的錢都不用再上交了。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也是。”兩姐妹暗自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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