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牧野皇宮之中，牧均平靜地注視著周圍一切，心中沒有絲毫波瀾。

    一路上也沒有一個人現他之存在，即使他就在他們的身旁。

    緩步走入皇宮的最中央之地，他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麵孔，這也是他今天要見的人。

    他的七哥，現在的牧野之皇牧戎。

    比起當年送他入冥海獻祭之時，牧戎成熟了許多，儼然已是具備了皇者氣度，兩鬢卻也多了幾縷花白，昔日俊朗的麵孔如今充斥著一股疲憊，顯得格外滄桑。

    牧均看著他與幾個大臣討論事情，過了兩個時辰，他才空閑了下來，走入後宮書房之中。

    奇怪的是，他居然嗬退了身邊所有的人，然後將書房的門關得嚴嚴實實。

    這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牧均正欲走進那書房，與之見上一麵的時候，卻忽然聽見裏麵傳出一道痛苦的吼聲，嘶厲而低沉，如果不是牧均修為登峰造極，五感方麵亦是遠常人，根本不可能覺到。

    感覺有些不對，牧均神念倒向那書房，卻見牧戎臉上青筋暴起，抓著一根用隕鐵鑄就的鐵鏈，死死地鎖住自己，大口喘著粗氣。

    他的身上彌漫著一股狂暴的氣息，雙目更是赤紅無比，十分嚇人。

    “怎麽會這樣？”牧均不禁皺眉，牧戎的這一情況讓他想起了一個人，那就是死在他手上的牧天河，他與牧戎共同的父親。

    牧均記得當時行刺他的時候，他亦是與現在的牧戎一樣，身上散著一股暴虐氣息，雙目赤紅，仿佛要把一切事物撕成碎片的樣子。

    “這絕不會是巧合……”牧均喃喃道，身影霎時出現在皇宮書房之中，走向牧戎。

    驚覺有人進入，牧戎痛苦的嘶吼道：“你……是什……什麽……人？不……不要……接近我！”

    “唔！”牧均神情一動，身上當即彌漫出一股磅礴的威壓，籠罩整個空間。

    “敕！”單手掐訣，天地玄黃道氣彌漫四周，牧均漠然一指，點中牧戎眉心。

    牧戎渾身一震，雙目之中的赤紅頓時削減了下來，癱倒在地，大口的喘著粗氣。

    “你沒事吧？”牧均上前扶起了他。

    牧戎擺手道：“不用了，我沒事。多謝你此番相助，還請不要將這件事傳出去……等等，你是……”

    他的雙眼陡然瞪的大大的。

    牧均平靜的道：“七哥，一百三十多年了，均萬萬沒有想到，與你的再一次見麵居然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牧戎激動的抓住他的手，上下打量著他：“十七弟，真的是你，你沒有死？”

    牧均道：“冥海的水下藏著點其他東西，均僥幸沒有死成，反而另有一番際遇，不過現在均更好奇你的情況。”

    看著他，牧戎歎了口氣：“此事就說來話長了。”

    “那就長話短說。”牧均道。

    牧戎道：“這件事得從我們牧氏一族的一種遺傳病說起，我們牧氏一族早在季皇定鼎神州之前就存在這片土地之上，漫長的曆史之中出現過許許多多的傑出存在，但是你知不知道，他們都有著一個共同點？”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痛苦。

    牧均思索著自己這個家族的曆史，驀然道：“他們之中多數人都是壯年夭折，亦或者無緣無故失蹤的。”

    牧戎點了點頭，問道：“你可知這其中的原因？”

    “這應該和你現在的情況有關。”牧均道。

    牧戎嚴肅道：“這是一種病，亙古而傳的家族病。這一點，我也是在成為了牧野之皇，牧氏族長之後才知道的。”

    “喔，那麽當年牧天河也是這種情況？”牧均問道。

    牧戎苦澀的點了點頭：“不錯，他也是。這種病的生是沒有任何規律的，任何一個牧氏族人都有可能生，其中以最傑出之輩病的概率最高，但也不一定。實則在父皇之前，我牧氏一族已經有上千年沒有人過這種病了，所以除了父皇自己，沒有人知道他的情況，而在以前，一旦有牧氏族人出現這種病，都會被立即處死。”

    “原來如此，但這恐怕不是什麽病才對……”牧均漠然道，以他的修為，若是自身血脈之中有著什麽遺傳病，不可能毫無覺，但縱然是眼前已然病的牧戎，牧均亦沒有在他身上差距到什麽病狀。

    “難道是……詛咒？”牧均眸眼一動，雙瞳之中散金銀兩色，上下打探著牧戎，亦沒有現任何被詛咒的痕跡。

    這讓牧均眉頭緊索，不是因為任何病，亦沒有任何外力影響，一個人怎麽會無緣無故出現這種奇特的病狀？

    牧戎這時歎道：“你不用這樣查探我的情況了，這或許根本不是什麽病，而是我牧氏族人的宿命。”

    “你放心，均會找出這一切的根源的。”牧均平靜的說道，神情卻是無比嚴肅。

    一隻色彩斑斕的蝴蝶倏然自他身上飛出，印入他的眉心，一瞬間他黑化銀絲，神情變得無比冰冷，高高在上，仿佛廟中的神像，再無絲毫屬於人的氣息，而是淩駕在天地之上的神魔。

    牧戎嚇了一跳，隻感此刻的牧均仿佛已是換了個人，他吃驚的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吾是什麽人？吾是天地玄黃之上，六道輪回之外，至尊無上之造物主、至高神……天道鴻鈞！當然，吾亦是你親愛的弟弟牧均！”白牧均冷漠說道，輕輕揮了揮手，牧戎頓感一股無上壓迫籠罩自身，一下子昏迷了過去。

    這時，白牧均道：“值得讓他放出吾，這倒是有趣了。讓吾看一看這一切的根源究竟是什麽吧。”

    他雙目一閃，金銀之光如同日月同耀，浩瀚光芒化作無上道則，滲入牧戎體內。

    ……

    赤肱帝朝的都城之外，姒原帶著大軍來至，卻赫然現城門是洞開的，一群赤肱官員小心翼翼的走來城外，跪地叩。

    “聖皇啊，我們總算盼到您了。幾百年啦，我們赤肱百姓被魏冉那廝奴役，日子那叫昏天黑地，可是我們是有氣節的，我們始終記得自己是甌越子民，縱然光陰荏苒，我們依然翹以盼王師降臨，除掉魏冉這個亂臣賊子，收複我聖朝失地。”

    “老天有眼啊，聖皇您重現世間，魏冉那廝聞風喪膽，根本不敢為敵，一聽您王師降臨，就棄城而逃，我們也終於結束了水深火熱，這一切都是聖皇您的偉光啊，我們在此代表赤肱百姓熱烈歡迎王師進城。”

    幾百個甌越官員“熱淚盈眶”的哭泣著，讓姒原嘴角不由一抽。

    這演得也太假了吧？

    都幾百年過去，我自己都不信還有人記得昔日甌越聖朝，你們這樣表忠心，鬼才相信。

    不對，鬼都不會相信。

    閻卻是注意到另一個問題：“魏冉他棄城逃跑了？”

    “沒錯啊，就在兩天之前，他就帶著一幹大軍不知去了哪裏，臣本有心跟著他，好做聖皇您的內應，但那廝老奸巨猾，根本沒給臣這個機會。”一個白斑斑的老者一臉遺憾的說道。

    卞在一旁不由冷哼：“王丞相，沒想到你這個膽小鬼居然還活著，以我對你的了解，你想跟著魏冉走是真心實意，隻可惜他卻不屑帶上你。”

    “原來是龍將軍，真是……好久不見了。”老者赧然一笑，一張老臉通紅通紅的。

    姒原瞥了他一眼，漠然道：“像你這種沒有骨氣的人，就不要一口一個臣的在吾麵前晃悠了，交代清楚關於魏冉的事情，自己找個地方安安分分的做個普通百姓吧，我聖朝不需要你這樣的臣子。”

    “聖皇，臣忠心耿耿，您可不能如此對我啊！”那老者聞言當即，撲上姒原的腳，就要哀嚎。

    “滾開吧你！”卞冷冷一喝，一腳將他踢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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