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 誰家孩子不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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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墨卿看著自家三姐神情坦然、毫無羞臊的臉,他彎彎的月牙眼立馬就瞪圓了。
這用送他的東西,來換他的蜂蜜,好一招空手套白狼!
敢問你師傅是誰?能讓他也去拜一拜麽?
“婉欣,你在說什麽!”
二姐張婉清一臉震驚地訓斥道。她若是知曉三妹會是如此作為,才不會與她一起來探望四弟。
三姐張婉欣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二姐,咱們那美白的方子,就差這一味蜂蜜了。添了它後,那效果肯定會更好呀。”
眾所周知,蜂蜜除了有食用價值外,還有很高的藥用價值。
而在古代野生蜂蜜不多難尋,養殖蜜蜂的也不多,所以蜂蜜一直難求。
張墨卿眨了眨眼,所以這就是三姐會來探望他的最終原因?
他就說,與這位三姐沒有絲毫往來,怎會帶著禮來瞧他,原來是有所求呢。
這三姐,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張墨卿原先的一番感動慢慢消散,神情淡淡地端坐在木榻上,也沒有開口。
其實,若是三姐想要蜂蜜,直說便是。難道他還不會勻一些給她?
可瞧著對方完全是理所當然、本該就是她東西的樣子,張墨卿就不想慣著她,更別說居然還給他來玩花招兒?
張墨卿抿了口茶沉默不語,二姐張婉清絞著帕子尷尬不已。
唯有三姐張婉欣似無所覺,還笑著道:“四弟,你說到底成不成嘛?我這綠豆糕兒可是新式樣呢,換你這蜂蜜也不虧啊。大不了,大不了……”
說到這,張婉欣坐在了木塌另一邊,神情似要挖了她肉一樣道:
“大不了,等成品做出來了,我送一小盒給你如何?正好四弟在家裏膚色最黑,興許那一小盒就能比那麵粉還白了。”
張墨卿垂了垂眸,掩住想翻白眼的念頭。他敢肯定,這位三姐不敢對同樣是堂弟的二哥與三哥這樣說話。
這就是瞧著他之前在家裏默默無聞,以為他的便宜好賺,也能任由她欺負不會吭聲?
那隻怕這注意是打出錯了,教育熊孩子,他是最喜歡的了。
張墨卿抿了抿唇,將茶盞輕輕擱在小木桌上,抬眼朝著三姐看去,輕聲問道:“三姐!若是弟弟沒有記錯,這是要送給弟弟的?”
“是如此……”
張婉欣擰著眉點了點頭,又伸出了雙手把綠豆糕的碟子護住,咬著唇防備道:“可是四弟,你不是你不要,讓給我和二姐吃麽?”
瞧著這三姐的行為,該不會是從頭至尾就想什麽都不付出地白得到東西呢?
張墨卿心中腹誹,又側頭看了看二姐。
見著二姐張婉清,隻是微微張了張嘴,但沒有說出話來,想來也是尷尬。
尤其是他能清晰見到她手中的帕子已經褶了,以及她麵上的神情也愈加難看。
張墨卿收回視線,伸手點了點茶杯,才對著這兩個姐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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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弟弟正好瞧見《世說前時》上的一個故事,便有些困惑之處。兩位姐姐年長於我,學識也是聖言開蒙,見識與才情也猶在弟弟之上,不知可否為弟釋疑?”
聽完,三姐張婉欣神情高傲地抬了抬頭,她一直認為若是她是個男子,定也能中個秀才的。
所以,聽到這個已經成了童生的四弟的奉承,她甚是覺得悅耳。
但她卻不想輕易答應,磨磨蹭蹭地道:“可是可以,但那蜂蜜……”
“張!婉!欣!”二姐聲音中憋著的怒氣,幾乎是到了頂了。她伸出手指著三姐,胸口淺淺起伏。
能將有些冷清性子的二姐逼成這樣,這三姐也是絕了!
張墨卿起身握住了二姐的手,將她按向他之前坐的木塌上,道:“二姐也累了,且坐下聽聽,就當替弟弟解下惑吧。至於三姐……”
他看向張婉欣,慢悠悠道:“那蜂蜜之事,緩緩再說。蜂蜜之事哪能為釋書解意當先?你說是嗎?三姐?”
“這……”張婉欣目光閃爍一番,極不情願地道:“那好吧!”
若她承認讀書解惑比其他解悶之事更重要,傳到了祖父祖母耳中,難免不會被訓斥和受罰。
二姐張婉清深吸一口氣,對著張墨卿道:“四弟,那蜂蜜之事是祖父於你勤奮讀書,以及補補身體的物什,你萬不可亂來。你有什麽疑慮,二姐替你解便是,無需理會你三姐。”
三姐張婉欣撇嘴沒說話,張墨卿便靦腆地感激道:“多謝二姐操心,弟弟都醒得。”
二姐點頭,才聲音帶著些許興奮道:“你有什麽疑惑?”
能難到四弟的問題,必然不是輕易能解的,她也得好好聽著。
而三姐看著二姐那認真的模樣,便不甘人後的收斂神情,擺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張墨卿突然就想到,若是他留了長須胡,此刻應該是一邊擼著自己的胡須,一邊欣慰的看著兩位“認真”聽講的學生。
然而,他此刻連胡須的絨毛渣渣都沒有。
張墨卿清了清嗓子,朝著兩位姐姐一拱手,一道宛如夏日輕風的清爽聲音緩緩從他喉間而出:
“《前時》曾語:南朝有一舉子,名喚蔡江,家中貧寒,畝田半數。一日,朝中禮部尚書回鄉探親,蔡江得之,欲前去拜師。然蔡江身無長物,又生性吝嗇,不願交束修,便想出了一法子。”
“什麽法子?”
三姐張婉欣聽得入迷,不自覺就跟著張墨卿套路走了。而二姐似有所感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多語。
張墨卿笑了笑,道:“這人也是有趣。他想出的法子竟與常人不同。”
“怎麽個不同?你快說啊!”三姐明顯有些焦急地想要知道後續。
張墨卿也不賣著關子,掃了一眼三姐開口道:
“他想,若他送的禮物是尚書不愛之物,不就能省下拜訪之禮?此計一出,他便在四處打聽那位禮部尚書不喜之物,且還真被他打聽到了。於是隔日,他便欣然帶著那些禮物上門拜訪了。三姐,你猜最後他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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