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丁字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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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 丁字路口

    “這個叫楚健的還是黨員呢,一點黨員的基本素質都沒有,東拉西扯的,就沒個主題。他的碩士昨來的?不會是像冀北省大學校長那樣從網上抄出來的吧。”看著楚健大搖大擺地出了門,其中一位警察發起了牢騷,“直接把他扣住,什麽話都招了。”

    “不能亂來,楚健這個人情況我們已經核對過,沒有什麽問題。另外,你少跟地方的那些警察嘀咕,注意一下工作紀律。好了,你現在出去,我要打電話。”在審問中一直沉默的中年男子發了話,他拿起電話機,抬了看了看周圍的人,直到他們離開後,才撥通了電話。

    “候處,我是趙明遠,剛才已經提了一下楚健,但他好像不願意配合。。。嗯,但基本情況我們清楚了,我覺得黨為民這個人問題有,但不大,應當不會涉及到。。。。是、是、我們不能隨便下結論。你看我們是不是提審一下黨為民這個人?醫生說再過半個月二十天之類的,咱們就不再問了。”叫做趙明遠的中年人仔細把調查的兩天情況依據自己的感覺說了說。

    “行了,先不要急著提審。我們已經快要找到了黨為民在5月份獻血的血樣了,結果今明兩天就能出,出了結果再說。”候處掛了電話,沉吟了一下,把桌子上的材料裝進一個牛皮紙袋,然後推開門,向樓上走去。他要把事情跟李局說清楚,現在人們都對這個年青人不很重視,惟獨自己,總是有一種感覺,覺得這個青年人可能知道些什麽。

    到了局長辦公室,他敲了敲門,然後聽到門禁“哢”的一響,門被李局打開了。他推門進去,隻見靠近窗戶處立著一大塊白板,李局拿著筆正在上麵劃寫著什麽。秘書小衛看到他來了,笑了笑,對著李局說了句什麽,然後便輕輕走出房間,臨走關上了大門。

    “李局,我有事得給您說。”候處長又握了握牛皮紙袋的材料,然後遞了過去,“這個黨為民,我認為有嫌疑,應當。。。。。”

    “現在有嫌疑的,已經上百位,這個人材料我看到了,有疑點,但級別不高,這之前不都定性了麽。”李局長轉過來,顴骨都突出出來,這一段時間沒日沒夜的加班,實在對他身體產生影響。他把白板筆扔進凹槽,指著沙發:“坐吧,老候,我先瞧瞧。”

    接過材料,李局長坐在辦公桌後的真皮椅子上,然後戴上花鏡翻看了起來,他看很仔細,然後時不時在一邊兒上的電腦上查找並對比什麽。半個小時過後,李局長丟下筆,摘下眼睛,兩手輕揉著眼眶道:“這個人是有嫌疑,但是還是比較低的,我們先查維維豆奶那條線,所以這個先按二級流程辦。。。。。”

    “李局,不能這樣。我分析了一下,這個人咱們應當按最重要的一條線辦理,你看在五一時,他還到安家莊市打過工,然後六月初時還在向學校申請助學金,那會窮得要死。可自六月底起,他就開始買賣軍品。我們檢查過,質量很好,跟真正的美軍製服質量是所差無幾,而且有些黃金他不隻一次的在出手,並且最近他跟錢開來那個走私販搞到了一起,就在核爆頭一天,還能找到他們在一起的交通攝像,老錢一行八個人現在都消失得無蹤……”

    “消失的無影無蹤就一定是死了?難道不可能是故意失蹤?這個叫黨為民的,嗯,如果真是這個組織的成員,難道會大搖大擺地在國內亂轉?還會跑到安家莊市那個廠折騰?那個廠子我們已經派人檢查過了,隻是一個塑料廠,地下二十米我們都刨開了個遍。還有那麽多證據,專家組已經把他列到第三等嫌疑人,並且正在組織人員查詢。”李局手指點著桌麵,“現在最重要的兩條線索,一條是張秤直這條線,他的弟弟張承業正巧死在這場爆炸中,本來張秤直應當在這輛車上,後來半道突然下車,為什麽?另外一條,還有一輛卡車在運硫氰混合物,也沒有報關,司機到現在也沒有找到,而且據目擊者說車隊還有兩輛,現在也找不到車和人。這是怎麽回事?分析會上你也去了,你也同意這個結論,可為什麽你三番五次的糾纏這個黨為民身上,不經我同意還私下組織人員去查,並且跟正在查他的那一組同誌也不溝通,自立一套。結果你花了十天整理回這麽一些東西。”

    候處也有點急眼,“現在線索一點也不能放鬆,李局你這樣會放跑證據的。”

    “目前的線索足有十萬條,我們一條條平鋪開來查,查到什麽時間?萬一再爆炸一顆,你我承擔了責任嗎?做事要有主次,要有重點,而不是眉毛胡子一起抓。我們沒有那個時間。”李局歎了一口氣,“這麽著吧,你不是不信我的調查組嗎?這樣,你親自跑一趟,dna對比結果今晚會出來,你再想法再提一個樣本,看看是不是一個人。”

    看著灰溜溜出去的候處,李局心裏也很無奈,目前的阿位伯極端主義在中國的孝子玄孫一大堆,那個黃阿的張秤直私底下一直在跟極端分子有所接觸,這次稀奇古怪號稱非要到首都辦事,半道下車,換上他那位號稱“南山之賊”的弟弟張承業。並且在出事之後,驚慌失措地要出國,這蹊蹺事是主要的。再加上那輛運送極端危險品的卡車,並且不知道還有幾輛,找不到車號找不到人。這兩件最大的事,已經忙的頭暈眼花了,可這個侯近東不知道別了那條筋,動用了大量人力物力去查……

    “叮叮叮。”李局看著桌上的電話,紅色電話機,他沉吟了一下,接過電話,聽了幾句臉色就沉重下來。掛了電話後,想了一下,撥通了另一條內線,

    “是老牛嗎?我是李建政,在新邊疆地區發現了放射性物質,對。我馬上要向一號首長匯報。。。。。”

    第二天,黨為民再次見到楚健之後,雙方又談了談那塊工廠地皮的事情和人員的去向。這時請的那個護工進來,臉無表情的將房間裏的垃圾收走,然後用拖布糊弄事似的擦了擦地。

    “這個護工怎麽這樣差勁?水平太低,我去找院長。”楚健看出這個護工幹活兒水平實在太差,衣服不怎麽洗,房音也不怎麽打掃。

    “行了,洗得再幹淨,也沒有用,我現在就是混一天算一天。”黨為民笑道:“這十天都是她推著輪椅我去教堂的。”

    “你那個是電動的,用得著她推嗎?去教堂也行。不過,你最好去本地總恩佛寺一趟,燒燒香。前幾天有個大款剛剛捐了一千萬給廟裏,特別火。”楚健笑著,他有點信佛,所以手腕上總是掛著串珠,對黨為民的信仰有點不滿。但看到現在黨為民都走不了遠道,出門都得坐電動輪椅的慘像,便不好出口爭論什麽。

    “這些大款也是,有錢寧願給和尚,也不願意真正給社會需要的人。”黨為民對這種“佛教徒”一向看不上眼,燒香磕頭舍得花錢,給失學兒童捐得款就一毛不撥了。

    “那一會兒我陪你去吧,不過隻能送你到丁字路,我對教堂裏那群大媽可是怕了。”楚健撇嘴,他見過那幫基督大媽們,在她們宣傳下,信了基督就會不得病,會發財,找著好對象。中國整個基督教會整個就是一個社會底層的人士的大雜澮,那裏像佛教界,除了肥得流油的大方丈,下麵的信眾也很夠檔次,大款和官員太多了,可是說咱們這個社會的精英基本信佛教,至於一群檔次低得驚人的城市貧民,退休人士,民工和農民也就配信基督教。

    到了丁字路口,楚健和黨為民打招呼分手,可楚健可剛走幾步,黨為民叫住他,從自己手腕上取下一塊天梭的白金鑲鑽石手表遞了過去。“你拿著,表挺好的,非常準時,留個記念。”

    楚健撫摸著精致的表殼,鼻子就是一酸,點頭道:“行,我先戴幾天,等你好了還給你。”

    “行,以後再說吧。”黨為民掏出十元錢給推車的護工,“麻煩大姐給我買串糖葫蘆。”

    護工點頭,把黨為民的輪椅推到路邊停下,然後走向路邊的雜食攤。

    黨為民長出了一口氣,將背包裏取出幾片藥一齊塞進嘴裏,嚼碎咽下,停了十幾秒,睜開眼睛,啟動了電動輪椅。由於是丁字路口,所以黨為民直接沿著路邊向前移動。

    “啊,”遠處某間監控室處,一個警察打了個哈欠,大中午的,這個該死的人居然又往外亂跑,也不讓人消停。他捂著嘴,兩眼慢不經心地看著屏幕,但接下來的景像,讓他的嘴合不上了。

    一輛18輪大卡車拉滿物料開了過來,到了丁字路口本來應當向兩邊拐,卻不知道為什麽徑直向前衝了過來。隻見監視屏幕上的黨為民諤然地看著呼嘯而來的大卡車,估計是嚇呆了,沒來得及動彈,就被巨大的車頭猛然頂向沿邊上的高牆處!

    “撲”的一聲,一條血淋淋地胳膊落到了買完糖葫蘆的護工大嬸眼前,她親眼看著黨為民被車頭所掩蓋,然後就聽到車頭與牆麵的撞擊聲,接下來就是血肉橫飛。就在她十幾米前,那個病秧秧的人被生生地撞得粉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