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遙遠的橋

字數:4906   加入書籤

A+A-




    

    

    第一百二十四章  遙遠的橋

    “這種節目也能堂而皇之地上電視?”黨為民看著節目上笑得前仰後合的男男女女,心裏極為不滿,雖然他並不是一個極端民族主義者,對跨國婚姻也沒有什麽意見。可是現在的這節目,似乎也太下作了一點吧?

    “這個節目關於涉外婚姻專版本辦了好幾期了,不但和日本還有韓國、歐美、南亞都有,種族包括白的、黃的,當然也有黑的。上次居然非洲的一個什麽酋長的兒子也來了,長得那個黑呀,不過咱們的姑娘們那也是爭得你死我活的。”在防疫站上班的那位看出黨為民臉上的不悅,便加以解釋。

    “也算是奇怪了,嫁到發達國家也能說得上追求物質生活,可以理解。嫁到非洲黑人部落裏,過那種生活,也不知道為什麽?”王學寧的女朋友看起來也對此事並不滿意,一邊兒給大家分著餐巾紙一邊回答。

    王學寧開了一瓶日本清酒,算了算人頭,倒了幾杯,將其中一杯遞給黨為民。“湯哥,別理他們,那些人都是人來瘋,咱們喝自己的。”

    黨為民笑笑,關掉了電視,看著那個節目實在讓人窩心。嫁給非洲人的話窮點兒就窮點,說不定還有愛情存在可能性的。就是嫁到中東的那幫人比較搞笑,記得什麽看鳳凰台,有一個下圍棋的女選手,嫁給一阿位伯人,沒有多長時間就被人家同化了,那女人除了用nc加下賤就沒有別的詞可形容。

    “中國再過幾年,據說光棍得有幾千萬了,中國姑娘再這麽外嫁,怕是要加劇啊。”準備出國的那位仁兄歎氣,搖頭。

    “行了,再過幾天,你到國外娶一個外國人回來好了。”眾人打趣。

    “別,我可不找老外,還是咱們中國人看著順眼。”那人搖頭,一臉的義正言辭,“長得皮膚那麽粗糙,手感很糟糕啊。”

    “你這是上過手之後,沾著便宜賣乖。”眾人又是起轟,嘿嘿笑個不停。原來,這哥兒們在國內讀研究生時,曾經交往過一個外國女留學生,同居過一段時間。

    “我們家也不會允許我找一個外國人的,這是沒辦法的事,老頭子們那裏不好交待。”那位解釋道,對這些官二代來講,他們找女人容易,但是結婚是一件大事。官二代不是在體製內尋找,就是找富家子女進行通婚。不管怎麽講,國內的“上等人”仍然考慮著內部關係 ,並借此組織著他們的人際網絡。

    黨為民喝了一口酒,沒有加入到那些人談論,他對那位的說法還是理解的。官二代和富二代自然要考慮到自己的前途和家庭的利益,所以不會找外國人,即不合適也不安全。

    可是中國大部分光棍可都是窮人,能有個老婆就算是好的。黨為民心裏冒出一個念頭,將來有了錢和勢力,這跨國婚姻也可以摻合摻合。不是讓國內嫁出去,而是把外國人娶進來,這才是真正的民族融合吧?

    吃過這頓飯,黨為民把王學寧叫到了另一間空房中,又一次談了談安排給他的任務。馬上兩人要分開一段時間,他想盡快把這件事搞出個頭緒來。

    “湯總,您放心,這事我回去就辦。關係非常親密,都是我爸在縣裏工作時的老夥計,極度可靠。”王學寧拍了胸脯,作了保證。

    原來,王學寧這次回老家江北市,做為省組織副部長的兒子,找一家可以轉手的工廠,實在是簡單的緊。再說,世界金融危機可是把國內的企業給整倒了一批,有著大把工廠可以轉讓。

    “行,學寧,這件事就交給你了。”黨為民知道王學寧人心眼比較實在,人很善良。但是這小孩也精得狠,當年考了那麽高的分數,即不在國內上也不去歐美,反而去了印度,個性得緊。

    王學寧點頭回答,“沒事,湯總,在我們老家,人們多少買一點我老爸的麵子,放心好了,沒有人會訛詐咱們。”

    “這倒是,那個不長眼的敢惹省組織部長的公子?”黨為民笑了,想想也是又不是大買賣,辦工廠是屬於費勁又掙不到錢那種,不會有人特別關注。

    也可能是喝酒的原因,王學寧把心裏疑惑了好幾天的問題問了出來:“湯總,現在製藥這一行不好。我按您說的條件找的那家工廠規模不大,也沒有什麽特效藥,一直就是半死不活的狀態。您是不是多注意些?”

    黨為民拍了拍這個認真的部下,沒有回答。對他來說,有些事情還是不能告訴別人的,就算是自己比較得力的部下,也不能輕易地秘密說出。那麽大的一筆未來財富,走漏消息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當天夜裏,黨為民便坐上了由上海開往燕京的列車,雖然花了兩倍的價格,也隻能找到一張硬臥鋪票。王學寧因此有點歉意,對他來講,平時坐火車的機會很少,所以他的關係朋友中鐵路上的人不多。

    可是對黨為民來說,現在的待遇相當好了,要知道當年他放假後去打工,一路上都是站票,生生的站上十幾個小時!

    火車由南方羊城開來,所以到站發車時已是淩晨三點,黨為民位置不錯,靠窗戶的下麵。他看了一會兒窗外,隻見外麵漆黑的夜晚,除了偶爾經過的車站和城市外,看不清什麽。他估算了一下距離,定好手機鬧鍾上床睡覺。

    四個小時後,黨為民被鬧鍾叫醒,他注意到外麵的天已經亮了。看了看手機地圖,確定了一下位置,果然離那個地方不遠!

    “這一年的日子,都叫什麽啊。”黨為民長歎了一口氣,趴在窗子上看著外麵的景色。很快,火車l隆隆地駛上跨河大橋,黨為民兩眼瞪圓,凝視著西北邊的那座公路橋。

    隻見那座公路橋飛跨大河兩岸,過往的車輛在橋麵上飛馳著,靠近南邊的原有的小樹林已經消失不見,一座建築聳立在那裏。而大橋的樣子跟以前完全不一樣,原來的那種古典風格的孔橋,現在早已經成了現代氣息濃厚的斜拉式直板橋。

    “怎麽換成這種樣子的了?”黨為民研究過自己摧毀的那座橋梁,最早的橋雖然士氣點兒,可是始建於十年動亂期間的孔橋質量沒得說。在當年自己那枚小氫彈的轟炸下,居然還保留了相當長的結構沒有坍塌。像現在的這種斜拉式,美觀倒是美觀,可是抗力差很多。如果現在再丟一枚氫彈,黨為民保證這座橋會完整地碎掉,然後咕咚幾聲浸沒在河中。

    “這座大橋是後來蓋的,原來的橋拆了。”黨為民頭上傳來了話語,抬頭一看,是個一臉的憔悴中年男人,也是兩眼發直地看著遠處的橋麵,“當年那場大爆炸真是驚天動地啊,光火苗就竄起好幾百米,聲音大的嚇人,至今我的耳朵都落了個轟轟響的毛病。

    黨為民一下子臉部繃緊了,臉色也變得不好看起來,在一瞬間他幾乎要以為這人是國安的探子。但轉念一想,應當不是衝自己來的,否則的話要動手抓人,剛才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那人提上褲子,慢慢順著小梯子爬了下去,手裏還握著一個不鏽鋼杯子,“我去年那會兒,就在那的小樹林邊上的公路上,離橋麵還有個三四裏地的樣子,單位司機在前邊開車,我在後麵坐著。

    大約是早上一兩點的樣子,我正困得烈害打著磕睡,突然前麵就跟升起個太陽,亮如白晝。幸虧我當時閉著眼睛平臥在後座上打盹,躲過一劫。司機慘了點兒,立時兩眼就瞎了,不過我們那位師傅真是個好樣的,憑借著印像還能把車開到路邊的樹林裏才停了下來。要不然我就死定了。”

    說完之後,這人渾身輕輕抖著,看來當年把他嚇得不輕。中年男向杯子裏倒了兩包藥,然後用開水化開,一小口一小口抿著,像是在回憶當年的影像。

    他一打開了話題,包廂裏其他人也都醒了過來,去年的大橋垮塌事件是全國的大新聞,報道是恐怖分子利用油罐車襲擊了大橋,結果造成上百人的傷亡。其中一個年青人也接口道,那會兒全國都戒嚴,上火車上飛機都要一一實體檢查。

    “這幫恐怖分子可真可惡,也不知道後來抓住沒有?”一個中年婦女義憤填穎地說道,“居然還敢炸運油車,太膽大妄為了。”

    說完之後,前後的幾個人都扯開了這話題,紛紛討論相關事件。黨為民閉著嘴一言不發。

    “唉,你們啊,都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來,我給你們說,當然盡量不要外傳。”那個中年男人喝完了藥水,放下杯子想了一下,做出了決定。“當年爆炸的不是一輛油車,而是一枚原子彈!”

    “啊!”眾人立時發出了驚呼,個個眼睛都瞪圓了,“原子彈?怎麽可能?你在編笑話嗎?”

    “哼,我現在每天都得吃藥,這是輻射病,我在之後還被拉到了解放軍醫院,治了一個多月才出院。不瞞你們說,現在還得吃藥呢。”那個中年人掀起胸口的秋衣,露出了裏麵的腹部,“看看我的皮膚,就是那天落得後遺症。”

    黨為民看了他一眼,拿著手機離開床鋪,到了餐車後,要了一份早餐坐了下來。他看著火車兩邊飛快後退的樹木,陷入了沉思。

    如果不是美國生物製藥室的負責人趙明瑞說了好幾次,他才不會去燕京,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把自己洗白,如果再出事可就真麻煩了。

    煩心事除了趙博士外,更大的考驗是湯夢龍的姐姐在北京,要求和他見一麵。黨為民練習過湯夢龍家鄉話,說得在外人看來也像是那麽回事,但是如何要瞞過他的親生姐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