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妖與僧篇(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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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喬兒的屋子,靳時關與明淨又趁何夫人離開房間時,在她的房間裏的梳妝盒底層找到了一塊玉佩,這塊玉佩和路公子隨身攜帶的玉佩一模一樣,玉佩被主人用紅布包好藏在此處不算隱秘的地方,顯然是被主人經常拿出來看,足以見得它應該是主人的心愛之物,看來何夫人確實是因愛生恨,才給路公子下毒。

    這玉佩算是能證明事情真相的一樣證據了,靳時關把玉佩放回了原處,和明淨沒有不驚動旁人就離開了。

    山林古道,芳草萋萋。

    竹亭裏俊美的和尚與英俊的俠客相對而坐,這二人正是靳時關和明淨。

    事情總算是真相大白,靳時關和明淨心情也不錯。

    靳時關見明淨還是如剛見麵時沉默寡言,朗聲笑道:“初見大師時,大師就是如此寡言,想不到要分別了大師還是如此模樣。”

    明淨知道靳時關在與他玩笑,也不惱地說道:“初見靳施主時施主就愛開玩笑,沒想到要分別了施主還是如此愛開玩笑。”

    靳時關微微一愣,似是沒想到明淨也會開玩笑,而後大笑,明淨見此也微笑。

    “世上琴瑟未絕,但知音難求,我與大師認識短短幾天,可是卻有旁人無法比及的默契,不知這算不算另一種知音?”靳時關感歎道。

    明淨聞言認真說道:“如若靳施主不嫌棄,施主便是明淨的朋友了。”

    “我倒是怕大師嫌我聒噪,不過大師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說完,二人相視一笑。

    靳時關看了看天色,“時候不早了,我也該上路了,”說著起身告辭,一個翻身瀟灑上馬,“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大師替我與心愛姑娘道個別,有緣再見。”

    靳時關也是個知情趣的人,他雖然知道明淨與白蓮之間有種種牽扯,卻一句話也不提及,與這種情商高的人交朋友總是很舒心的,而靳時關的朋友也都非常喜歡他這一點。

    “保重。”明淨立於馬下,山風吹起他的衣角,他目送靳時關打馬離去。

    窗外夕陽西下,街道上的行人行色匆匆,偶爾有幾個不願回家的孩童也被娘親揪著耳朵提回了家,白蓮趴在窗邊從早上等到了晚上,心裏閃過無數個念頭,可都在看到明淨的那一刻消失得一幹二淨。

    那個人自光中走來,步伐不快不慢,走的從容坦然,他總有一種讓白蓮安心的氣質,在他身邊白蓮可以完全的放下戒心。

    白蓮從看到他的那一刻起,眼裏就隻有他了,直到明淨走到了客棧門口,白蓮才急忙轉身,朝門口走去。

    她走的太過著急,就連自己的右腿用不上力她都忘記了,還沒走出幾步,就摔倒在了地上,腳上劇痛傳來,她試著扶著凳子想要站起來,卻又一次摔在了地上。

    這時門被推開了,明淨看到白蓮倒在地上大驚,大步走到白蓮身邊蹲下來一把抱起白蓮把她放到了床上。

    白蓮痛的臉色煞白,左腳一動不敢動,心想這下好了,連左腳也廢了。

    “怎麽了?”明淨見她臉色不對,略顯緊張的問。

    “腳,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腳好像扭到了。”白蓮摸了摸左腳,不知所措。

    明淨抿了抿嘴,小心翼翼的脫下了白蓮的鞋襪,見白蓮的左腳已經腫起來了,他輕輕的抬起白蓮的左腳,抬頭看了白蓮一眼,狠下心轉了轉白蓮的腳。

    白蓮向來忍不了一點點的疼,此時被明淨扶著腳轉動,眼淚直直的就落下來了,連連喊疼。

    “應該是骨頭錯了位,我要幫你把骨頭正回來,你要是疼就抓緊我。”明淨眼神溫柔,把白蓮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胳膊上。

    白蓮搖搖頭,手緊緊抓住明淨的胳膊,“我不要,我怕疼。”

    “乖,不要怕,一下就好了……”話音剛落,隻聽“哢”的一聲,明淨已經動手。

    一陣巨疼襲來,白蓮緊閉雙眼,“啊……”的叫出聲,須臾,她睜開眼,見明淨正神色溫柔的望著她,白蓮微微怔住,連腳上的疼也忘記了。

    “還疼嗎?”

    白蓮咬著唇,試著動了動左腳,雖然左腳依然腫著,但卻沒有剛才那麽鑽心的疼,於是她搖搖頭說,“沒有剛才那麽疼了。”

    明淨這時才鬆了一口氣,微皺的眉頭也放下,他放下白蓮的腳,從床上站起來轉身要走。

    白蓮急忙扯住他的衣服,“你要去哪裏?”臉上是不安與驚恐。

    明淨回身安撫她,“你還沒有吃飯對不對?我去給你拿,你放心,我不會離開你。”

    直到明淨走出房門,白蓮才把臉捂在了手上,她已經患得患失到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可憐,她就像一個乞求愛情的可憐蟲一樣乞求著明淨的些許溫柔。

    不該是這樣的,她該是灑脫的、從容的,該是遊刃有餘的應對他,應該無情一點、狠心一點,不該因為他的一點點溫柔就丟盔棄甲,更不該在他還未深愛她時就把她的愛意流露出來。

    到底要怎麽做才是對的?愛讓她變的盲目,她從未如此愛過一個人,在這段感情裏她隻能東碰西撞,找不到方向與出路。

    她也曾經質問過自己,他是自己曾經最不喜歡的一類人,為什麽最後卻愛上了他?

    直到一年前離開他後她才明白,愛上他不需要任何理由。

    很多年前白蓮曾經看過周星馳演的的《大話西遊》,菩提祖師問至尊寶,愛上一個人需要個理由嗎?至尊寶回答道,愛一個人難道不需要理由嗎?

    那時她看不懂,直到她真正愛上一個人那一刻才恍然大悟。

    白蓮大學時選修過一門課,其中有一節課是關於邏輯推理的知識,在邏輯推理論證的過程中有一種推理方法叫做證成,它由內部證成與外部證成組成,如果說外部證成是若幹個強弱不一的理由,目的是為了讓最後的結論更加有說服力,那麽內部證成便是直擊結論多公理,有了內部證成總會得出那個要證明的結論。

    白蓮想,愛情就像是一個內在的證成而非外部證成,它是不需要理由的,我愛你,本身就是道理,不需要理由,更不需要證明。

    如果我愛你需要理由,那到底是愛著那個人還是那個理由?

    她想需要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理由的愛的僅僅是愛著那個理由罷了,當燃起愛欲的理由消失,那淺薄的愛意也終將隨之消散。

    因你如花的容顏而愛上你的人,會在你年老色衰之時離你而去,因你錢財權勢而愛你的人,會在你錢財散盡失勢之日棄你如蔽褸。

    我愛他,便是我的道理了。

    當白蓮愛上明淨時,她驚慌失措過,因為她曾厭惡他的善良與純真,厭惡他真誠的對待每一個人,甚至曾陰暗的想有一天他被世上的惡意所擊潰時,是不是就不會這樣天真了?她曾經愚蠢的暗暗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可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愛上明淨,就像是至尊寶從沒想過會愛上紫霞,他原本是那樣的厭煩著紫霞的糾纏。

    菩提祖師說,當你有一天愛上一個你討厭的人,這段感情才是最要命的,白蓮想它確實要命,要命到你沒有辦法拒絕它,隻能心甘情願的當它的囚徒。

    明淨端著一個托盤回到了房間,他把托盤放到了桌子上。

    看到白蓮在發呆,他想讓她不那麽心事重重,於是走到了床邊對一邊對白蓮說著話,“靳施主已經走了,他托我向你道別。”一邊想要抱起白蓮。

    可白蓮聽了卻以為他也要像靳時關一樣離開,她掙開他的手,聲音顫抖的說:“明淨,你又要離開我嗎?”

    明淨錯愕,他不知道白蓮為何如此說,他明明說過不會走的。

    白蓮眼神看向床腳,她甚至不敢看明淨的眼,她像等待判決的囚犯一樣,等待著最後的結局。

    明淨歎了口氣,攬過白蓮的肩抱在懷裏,這一刻他驚訝於自己內心的滿足,於他而言看到她心裏便會有萬種柔情,可原來僅僅這樣是不夠的,他貪婪的想要更多。

    她曾說她比不上佛祖和師父,不是這樣的,正因為她在他的心中已經重要到讓他心驚的地步,他才會不斷的克製壓抑自己的感情,他愧對佛祖,愧對師父,他不敢承認,她比所有的一切都要重要。

    明淨低頭輕吻白蓮的發絲,“我說過,我不會再離開你,我會回南山寺請求師父逐我出寺,到時候我們就一起去俗世小鎮隱居,過普通人的生活。”這是明淨曾經羨慕的生活,因為普通人都是有家人的,現在,他想和他的小狐狸組成一個家,然後生幾個小狐狸,過平凡而又溫馨的日子。

    巨大的喜悅讓白蓮說不出話來,眼淚不受控製的就流了下來,像是沙漠裏的旅人終於尋到水源,從絕望到希望,從地獄到天堂不過如此。

    她埋首到明淨的懷裏,把眼淚蹭到他的身上,緊緊地抱緊他。

    白蓮想如果時光能靜止在此刻該有多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明淨是深情的,白蓮是癡情的。

    其實這一章裏白蓮回答了老和尚的問題,“為何愛?” 白蓮的答案是,沒有理由。

    對了,我要感謝一個小天使,我蠢蠢的找了好久才找到營養液要怎麽看是誰送的,明明以前記得-_-#

    感謝“黎曉”小天使送我的營養液( ^w^ )

    蟹蟹“花間”小可愛的地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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