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一場大夢(終)【二合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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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機?”青霞微微一笑,反手指著自己:“你或許知道,紫霞深愛著猴子,但是猴子並不愛她。哪怕紫霞強忍著心中傷痛,委曲求全的留在他身邊,換來的卻是他更加絕情的拒絕。我看不慣這件事情,所以想要幫一幫紫霞。隻有猴子和白骨反目了,她才會有那麽一絲絲的機會。”
敖玉微微蹙眉,說道:“我沒聽明白。為何隻有猴子和白骨反目,她才有機會?”
“因為那隻猴子,喜歡的是白骨啊!”青霞笑容微冷,一字一頓地說道。
敖玉目光幽深,望著她泛紅的雙眸:“你能怎麽幫我?”
“以猴子的名義,勾結南方官員和將領,準備在合適的時機,操控前鋒大軍,調轉槍頭,橫掃南地。”青霞說道。
“這不可能。”敖玉搖頭道:“白骨出身於青蓮門,耳目遍布整個南方,隻怕你剛剛有這個意圖,就會被她察覺出。她不會給前鋒大軍橫掃南地的機會。”
“你先聽我說完。”青霞揮手道:“我們的目的是什麽?不是真的讓先鋒大軍回攻南地,而是離間猴子和白骨之間的關係。
當白骨發現猴子開始勾結官員的時候,肯定會找猴子問話。猴子並不清楚這件事情,必定不會承認,這也就埋下了離間的種子。
人心是最不能考驗的東西,隻要我們不斷為這顆種子澆水灌溉,終有一日,他們兩個就會反目成仇。”
敖玉沉默了許久,說道:“你去做這件事情吧,青國,會給你最大程度的支持……”
最堅固的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被攻破的。
事實誠如青霞所說,當白骨發現猴子在勾結南地官員的時候,第一時間來到了長河大營,詢問情況。
猴子對此一無所知,無法給出一個完美的答複。兩人的關係,由此開始,漸漸惡化。
隨著時間的推移,“猴子”拉攏的南地官員越來越多,甚至將手腳伸到了地主,土紳這個團體之中。
為了防止意外發生,白骨勒令猴子交出前鋒大將的兵符,返回金陵。就在新任前鋒大將納蘭荇來到長河大營,猴子準備交出兵符的時候,先鋒大營突然炸營了。
無數不滿白骨調令的猴子死忠將領,帶著兵馬殺了納蘭荇,擁簇猴子為將主。
就在此時,北朝傳來了一道聖旨,擢升猴子為青國太尉,統領青國先鋒軍,守衛長河,抵禦南地叛逆軍。
這裏終究隻是高武的世界,不是仙神的世界,個人的戰力再強,也決定不了太多東西。無論是猴子,還是白骨,甚至是在這夢境中的所有人,在大勢的推動下,都隻能一往無前。
後退,就是深淵。
成功離間了猴子和白骨之間的關係,使得南地陷入混亂,敖玉居功甚偉。
隻不過還未等他返回青國,接收這份功勳,就突然受到了刺殺,險些死在了長河之畔。後來他費盡了艱辛,找到了青霞,這才保住了性命。
然而,就是這一耽擱的功夫。也不知誰人在幕後操作,他的功勞,全部被一個叫做九頭龍的草莽代領了。
這九頭龍因此功勳,拜入朝堂,成為國朝二等侯。後來更是入了公主的眼眸,成為了當朝駙馬,風光一時無兩。
至於敖玉,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當即怒火攻心,噴了一口鮮血,暈厥了過去。
當他醒來之後,恨極了那九頭蟲,甚至青國公主,皇帝。通過青霞,他向猴子獻計:利用自己太尉的身份,暗渡長河,以勤王的名義,直破長安,挾天子以令北地。
青國無上將,在猴子的急行軍下,諸城接連被破。而青國民眾,因為猴子當朝太尉的身份,很難生出眾誌成城的抵抗心理。
這也就導致了,先鋒軍在北地之中勢如破竹,十五日內,進攻到了長安城下。
圍繞著一座皇都,兩軍對壘,九頭龍臨危受命,帶領著皇城禦林軍,拚死抵抗先鋒軍。任憑先鋒軍如何進攻,都破不開這座堅城。
然而,隱藏在黑暗中的敖玉再次出現,貢獻出了一份地道圖,打破了僵局。
借助著這條隱蔽的地道,先鋒軍前頭部隊打開了城門,數萬大軍長驅直入,擊散了禦林軍,控製了皇宮。
是夜,一襲白衣的敖玉手持軍令,進入了皇宮內,囚禁皇帝一家的宮殿中。
“臣崇文館學士,拜見陛下,公主殿下,以及……駙馬大人。”敖玉從靴子中掏出一柄短刀,目光陰厲地看向青國皇家。
“敖先生是來救我們的嗎?”公主神情中閃過一道不自然,認真問道。
敖玉臉色微微猙獰,一步步走向他們:“是啊,我是來救你們的。”
“滾開。”被廢掉修為的九頭蟲攔在公主和皇帝身前。
“哧!”
敖玉一刀插進了他心口中,一腳將他踢倒在地,抬目望向公主:“令他代領我的功勞,應該是你的手筆吧?嗯,派出刺客來殺我,大概是他自己的主張。”
九頭龍嘴裏噴吐著鮮血,想要再說什麽,視野終究是暗淡了下來。
當他死後,靈魂飛出了軀殼,好似某種封印被破除了,潮水般的記憶湧上他腦海。
“太嶽大人,公主殿下。”望著懾懾發抖的皇帝和公主,九頭蟲想要去營救他們,卻是驚愕發現,自己的全部力量,都被封印在了地上的那具身軀中,而他,已經死了,靈魂再也回不到那身體內。
“哧!”敖玉來到了皇帝麵前,一刀割斷了他的脖頸,看著公主說道:“你……後悔了嗎?”
“你這個惡魔!”公主心髒在顫栗著,哭泣說道。
“惡魔啊,這難道不是被你們逼得嗎?”敖玉說著,來到了公主麵前,將刀溫柔地遞送進了她的胸口:“一切,都結束了啊!”
“賢婿,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我們的力量,為何會被封印在那屍體中?”片刻後,半空中,三道覺醒了記憶的靈魂麵麵相覷,萬聖龍王開口道。
九頭蟲苦澀地說道:“這個世界,是白骨精的夢境。但是這個世界,又是一個真實的世界。我們死在了這裏,一身修為替我們受了死劫。也就是說,將來哪怕是出去了,我們也將會是如今的這種狀態,除非有貴人相助,否則的話,後果堪憂。”
萬聖龍王張了張嘴,訥訥無言。
“心中的那股惡氣,出了吧?”就在此時,猴子的身影忽地出現在大門前,對著殿中的敖玉說道。
敖玉丟掉了手中的短刀,抬目說道:“出了,小人,任憑處置。”
“留在這裏,等著白骨過來吧。”猴子沉默了許久,輕聲說道:“替我向她說一句話。”
“什麽話……不,你去哪?”敖玉臉色微變,下意識問道。
“我對王位沒有興趣,也不想和她為敵,所以,江湖才是我的歸屬。”猴子輕喃說道:“替我祝她成為千古女帝,希望她照看好這座江山。自此廟堂江湖,永不相見。”
半月後,白骨攜十萬大軍來到了京師,從敖玉口中得知了這番話。回首望去,但隻見整個京城,整個天下,都匍匐在了自己腳下。
忽地有些意闌珊,白骨對敖玉說道:“稱帝非我願,我隻是想要追求生命的精彩。現如今天下一統,我若成就帝業,隻怕此生就要困死在這座皇宮中了。”
敖玉眨了眨眼,說道:“你……不會是想要去找猴子吧?”
白骨搖了搖頭,說道:“我和他,各自天涯,各自安好,就是最好的狀態。若他年有緣在江湖相聚,共飲一場醉,也不負了這些年的交情。酒醒之後,沒必要同行。”
“你還真是冷血啊!”敖玉歎道。
白骨搖了搖頭,當日,立溫文青為皇,隻身離去,消失在世人眼中。
轉瞬一甲子,白骨精老了,容顏不負當年,卻依舊在江湖漂泊。
他用雙腳丈量了這個世界,也曾真正見過仙人。
那仙人住在一座桃山之上,有著和她一樣的容顏。
甚至,他們的名字都十分相似,那仙人叫做白骨精。
她說,她們兩個本是一人。她是魂,白骨是魄。
她說,魂記得過往的一切,但是魄卻忘記了。神魂兩分,這或許是世界珠主人的福利。
她還說,她是紫霞在這個世界上的師傅,曾希望對方在這個世界能夠得到愛情,隻可惜,最終失敗了。
白骨對她說的話將信將疑,也沒有往心裏去,聽完了,也就算了……
在某個鮮花盛開的時月,白骨回到了金陵,無意識地走過長街,停駐在一家客棧門前。
腦海中回憶起當年的那個少年,他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走進房門,對著小二說道:“烈酒兩壇。”
“都這麽老了,就別喝烈酒了,喝點清酒吧,養胃。”正在櫃台後算賬的老掌櫃,聽到他的聲音,身軀猛地一顫。
伸手製止了拿酒的小二,他抿了抿嘴,從櫃台上拿了兩瓶請酒,來到白骨麵前。
白骨微微眯眼,望著他蒼老的容顏,忽地笑了,輕聲說道:“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老掌櫃同樣笑著開口。
“轟!”
當兩人相逢一笑之後,這世界中唯一的仙人白骨精從虛空內走出,和白骨融合在了一起。刹那之間,無量神光在他身軀上炸開,一幕幕記憶突兀在他腦海中浮現。
“好長的一場夢啊!”半晌,光芒重新鑽回白骨體內,他恢複了紅衣黑發,絕世容顏。
“白骨……”猴子被這一幕驚呆了,不知所措。
“夢該醒了。”白骨精抿了抿嘴,抬起右手,食指點在了他的眉心中央。
須臾後,猴子身上有金光溢出,臉上長出了毛發,也恢複了最開始的模樣,感歎說道:“不止是夢,這就是一個人的一生。”
“是時候回歸了。”白骨精頷首,緩緩說道。
話音落下,整個世界頓時間扭曲了起來,變得越來越模糊。
……
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模糊的世界漸漸開始清晰起來。隻不過,白骨和猴子此時不再是在客棧之內,而是懸浮在巨大深潭的上空。
在他們麵前,站著雙眸木然迷茫的小白龍。小白龍的身邊,漂浮著三個幾近透明的靈魂。
正是萬聖龍王一家人。
“嗡……”
就在此時,刹那之間,成片燦爛的符文橫渡虛空而至,瘋狂湧進萬聖一家靈魂之內。
金色的光雨,花瓣,寶瓶,法印……佛門諸寶的虛影不斷浮現,仿若一顆顆大星,圍繞著三道靈魂旋轉。
白骨精嚐試著攻擊向這些靈寶,令他驚詫的是,以化血刀之鋒利,居然無法將其切開。
“這三妖,立地成佛了。”猴子眼眸中金光閃耀,淡淡說道。
“果真是佛門啊!”白骨精冷冷一笑,靜待事情發展。
“白骨大聖,還請你交出佛門至寶世界珠。”二十道流光自西方飛來,顯化出二十諸天的佛影,大梵天肅穆說道。
“佛門至寶?”白骨精反手間召喚出一顆靈珠,貌似仔細地看了看,說道:“話說,你們從哪裏看出來的,這是佛門至寶?為何沒有佛門的丁點印記?”
大梵天說道:“雖說寶珠上麵沒有佛門的印記,但這確確實實是佛門的至寶無疑。因祭賽國中的國主崇佛禮佛,觀世音菩薩這才賜下寶珠,降下祝福,使祭賽國成為了上邦大國。”
白骨精嗤笑道:“你說什麽,我就要信什麽?荒唐!想要奪寶就直說,別做這些惡心的偽裝。”
“冥頑不靈!”大梵天微微一歎,說道:“那大聖就莫怪我等無禮了。”
“在如來的帶領下,你們什麽時候有禮過?”虛空再度扭曲了起來,一道劍光從中飛出,顯化出一名道人模樣。
“通天聖人?”來人凶名太盛,二十諸天均是麵容驚變,齊齊後退。
“膽小鬼!”通天不會去想自己有多麽可怖,臉上露出了淡淡嘲諷。
二十諸天被他說的麵紅耳赤,但卻沒有一人敢上前反駁。
萬一這老家夥不顧身份的出手,聖人之下,誰又能擋住他的劍鋒?
“萬聖龍王,你可願拜入我截教門下?有本聖在,無人能夠傷你。”通天轉目望向萬聖龍王一家,喝聲說道。
依照他的推算,黃金塔和世界珠至少應該算是兩難。也就是說,誰能得到萬聖龍王一家,幾乎就是預訂了兩難功德,這種誘惑就連他都無法抗拒。
總共才八十一難,還需要和整個世界中的神聖爭搶,兩難功德已經是很大的一個比例了。
“通天聖人,你有些太過分了吧?”紫氣橫空,金蓮朵朵,如來的身影在盛開的蓮花中浮現。
“是有些過分了。”霞光普照,有玉輦至蒼穹下落,元始天尊端坐在白紗後麵。
須臾後,太上,媧皇,亦是相繼而來。除了那多年來都沒有消息的阿彌陀佛外,三界內的所有聖人,悉數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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