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上任第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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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一聲。
障子門被從內部合上。
這是社屋中的一間寢殿。雖然不大,但暫時落腳,或者躲避一直在外麵巡邏的衛兵來說是再好不過了。
雖然審神者的一手催眠術出神入化,但到底也是麻煩。而且外麵下著大雨,實在不易多留。
鞋子上沾滿了泥土,灌了水。泠蘇褪下鞋子扔在廊下,赤腳踩在榻榻米上,把山姥切的披風摘下。
披風已經濕透了,上麵還滴著水。而脫了披風的山姥切更顯得有些狼狽,淡金色的發絲順貼垂在臉上,精致柔美的臉龐完完全全暴露出來,一雙碧色的瞳孔垂瀲,水珠從長長的眼睫上滑落。
意外的讓人覺得有些可愛。
泠蘇遲疑的眯了一下眼,最終伸出罪惡的手,在他的臉上掐了一把。
軟軟的,滑滑的…像果凍一樣…
和想象中的觸感一樣。
泠蘇輕笑著想到。
審神者因為印證了自己的猜想而愉悅,山姥切國廣卻對審神者的行為吃了一驚,身體下意識渾身緊繃,好像麵對的不是自家主人,而是戰場上的敵人一樣警惕。
偏偏還不敢後退一步。
泠蘇隻撩不管,伸出挎著披風的手,“還給你。”
山姥切遲疑了一下。
像是生怕主人再來個什麽突然襲擊,小心翼翼抬眼看了審神者一眼,連忙伸手去接。
後麵站著的一眾吃瓜刀:“……”被撩了的被被仿佛是被惡霸欺負了的良家婦女一樣的既視感。
——主人我們身上也還濕著滴著水,你真的不看一看被晾在後麵的我們嗎?
然而刀子精們的吐槽審神者是接收不到的,她像是又想到了什麽,在山姥切即將接過被單的時候,忽然又收回了手,把被單放在自己身邊。
山姥切:“…”到底是給還是不給了?
“其實你這個樣子也不錯。”審神者說。
山姥切沒明白哪裏不錯:“這樣破破爛爛狼狽的程度正適合我……如果這樣能
取悅到你的話。”
“或許男孩子不要總是那麽體麵反而會勾起姑娘們的興致。”泠蘇說。
所以因為不是一把名貴的刀,隻能通過賣慘才能博得主人的喜愛嗎?
自動歪曲了審神者話裏意思的山姥切有些低沉。
泠蘇覺得這把刀的情緒來來去去莫名其妙,搖搖頭輕笑:“不過現在的話,還是正事要緊。”
畢竟是被政府請來解決問題的,她的計劃儼然成型。隻不過沒有告知付喪神們。
若真的考慮將本丸的刀收為己有,她希望是他們自己追趕上她的腳步,而不是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不能看到全局的人,或者刀,是會被舍棄的……
這是她心裏的想法。
但在調.教人上,泠蘇相當有耐心。
她把披風還給了山姥切:“稍微打理一下自己吧。”
雖然之前雨下得不是很大,無奈他們在外麵停留了太久。原本不算大得雨徹徹底底將他們澆成了落湯雞。
泠蘇也不例外。
她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擺,即使渾身濕透也不會影響她皇室貴族一般的得體優雅。緩慢在麵前矮桌邊上的蒲團上盤坐下。長長的頭發瀑布般披散在榻榻米上。
頭發有些打結成縷,比較手巧的藥研跪坐在她身後,為她慢慢通著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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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障子門外傳來輕輕柔柔的聲音。
“打擾了。”
是一個女聲,話音落下後拉開門。露出一位托著茶托的巫女身影。身著白色和服,下身著緋袴。頭發用白色檀紙包著,麻線紮著。
她看起來年事已高,眉眼上都染上了歲月的痕跡。但依舊風韻猶存,一舉一動透露出她的幹淨境界,以及對此地的虔誠。
他們所在的房間正是在明智光秀與連歌師裏村紹巴等連歌唱和的隔壁。障子門被從外拉開後。隔著原木質的牆壁,依稀能聽到隔壁房間隱隱約約傳來的聲音。
——“這個時節,真的是陰雨綿綿的五月啊。”
聲音抑揚頓挫,意境十足。
這是明智光秀所吟之詩。後世有人為之解讀:說是其句若隻聽不看文字,可以將之解讀為土岐氏將在五月間統治天下的意思。因為許多字讀取的發音十分相像,就像是一首藏密詩。
曆史上對於明智光秀為何會反叛的原因眾說紛紜,至今為止沒有明確的跡象能表明他突然反叛的心裏。
泠蘇靜靜聽著隔壁的聲音,猜想著那個因為殺了第六天魔王而在曆史上留下重重墨筆的人。若是知道後世,是否會認可今日所做下謀反的決定。
這些心思在她腦海中一瞬間輪轉,隨即在障子門關上的一刹那間銷聲匿跡。
她側首,身影微頓。注視著走過來跪坐在他們麵前的巫女。
“不知神使大人夜間匆忙過來,有什麽事?”泠蘇問。
巫女將茶托放置在矮桌上,為麵前幾位斟茶。
在日本,能任職在神社裏的巫女必然是靈氣強大,可以與靈溝通之人。
而這座神社的神使此刻坐在這裏自然也能發現他們的不同。
“此間神社供奉多年,隻是不知姬君為何降臨。”神使恭聲道。
刀劍男士是刀劍所化的付喪神,這個無疑。隻要看一眼這間屋子裏四個男人身上磅礴的靈力源出於誰就一清二楚。
但是供奉他們靈力的少女卻不同。
神使所供奉的那位神明,既看不見她的過去,也看不見她的未來。
“您並非此間之人。”神使說道。
“這不重要。”泠蘇笑了笑,含笑的眼眸勾魂攝魄:“我在問你,你過來是有什麽事?”
神使將沏好的茶葉倒在一盞精致的瓷杯中,雙手推送至泠蘇麵前:
“姬君身上的氣息如此強烈,即便是有心壓製,恐怕身處於神社中,也很難不被發現。”
泠蘇挑了挑眉:“所以?”
“既然姬君已安頓妥當,也無意於其他,外麵的守衛,不如就放他們離開吧。”
神使說的衛兵,正是泠蘇在靠近神社時迎麵撞見的那一隊。
被審神者催眠了後,帶著他們避過了其他巡邏的隊伍,靠近了明智光秀的居所。
並且暫住進一間尚且空著的房間。
泠蘇原本是無意於那些衛兵的。
不過這樣被挑明了說,倒是許久不見的一次。
她接過茶盞抿了一口,眉眼的笑容有些陰戾。
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樣對她說話了……
“宗三。”她在神使的注視下開口,一字一頓說道:“把外麵的人處理幹淨。”
神使一直平靜的臉上微微一僵。
“姬君!”
回應她的,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是宗三左文字順從的起身,握住他的本體刀拉開障子門的背影。
“您不能這麽做,這座神社所供奉的神明……”
泠蘇抬眼:“神明怎麽?要見證一下我沒有在這裏大開殺戒嗎?”
“……”
從不順從,也不一味肆意妄為,一直都是泠蘇的行事風格。
隻不過這一句聽起來簡單,卻總是有人參不透。
泠蘇輕笑一聲:“宗三,請讓神使大人目睹一下你放人的過程,然後目送大人回去吧。”
“是,主人。”
十分委婉的下達了逐客令。盡管對待神社的巫女應該禮儀相待,但是刀劍男士,一旦契約立定,由審神者的靈力支撐起橋梁的話。他們都會下意識將主人的命令放在首位。
付喪神們起身,恭送神使離開。
神使也隻能歎了口氣,順從起身,跟在宗三後麵走了出去。
“啊,對了。”臨走前,泠蘇忽然開口:“神使大人還請今晚多多留意…細雨下了一夜,月亮被濃霧遮蓋,正是緋色盛行的時刻。”
門關上,室內寂靜。
泠蘇接過巫女帶來的茶壺,為自己又續了一杯茶水。
“你們要來點嗎?”她似乎心情頗好。問了一句。
“不了,大將。”藥研說道,神情有些猶豫:“剛剛大將所說的緋色盛行…是真的嗎?”
“當然。”
“這裏……會發生變故?”
畢竟緋色是鮮血的顏色。
泠蘇看了他一眼:“我用靈力轉換帶你們來到這個時代,卻不是為了剿滅時間溯行軍。如果不是發生變故,你是覺得我帶你們來旅遊的嗎?”
藥研:……
他決定閉口不言。
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停的痕跡,一層烏雲飄過,將本就昏暗的月光遮擋得越發看不見。
就在這個時候,泠蘇忽然抬起頭,目光透過禁閉的障子門,望向了天空:“來了。”
話音剛落,陰雲密閉的天空中,一道明亮的金色光圈忽然乍現,在上空開了一個通道。
緊接著,金色的光芒垂直落下,砸在了他們的麵前。金光如同白晝,照得人眼短暫失明。
藥研一步衝到門前,拉開障子門。
“轟隆”一聲巨響。距離他們幾米外的地方,明智光秀縮在的居所內轟然炸響。
“這是?”一期一振微微震驚。
‘審神者。‘泠蘇淡聲道,喝了一口茶。
“正戲來了。”
那座在狐之助探查中,頻繁往返於安土桃山時代的本丸——審神者,和她所帶領的刀劍男士們。
作者有話要說: 沒日更。這章6號前評論的發個紅包好了。算是……督促自己日更吧。
不過確實最近有點累。每天隻睡4個小時,真的困啊。
無責任小劇場:
審神者一直弄不明白一期一振的發色。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了擺在自己藏寶閣的汝瓷,天青色的汝窯與一期一振的發色幾乎一模一樣後,恍然大悟。
第二天在本丸中見到一期一振的時候,審神者為他唱了一首歌。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一期一振:“……”今天的嬸嬸也是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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