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八章 遇難
字數:4416 加入書籤
秋季的午後,散亂的府邸,那些值錢的東西,早已經一掃而空,除了新婚房外,就好像是禁地,無人敢靠近。
我看著連花盆栽種的花都被連根拔起,更是每走一個院子,遍地都是被爭搶後剩餘無用的雜物。
這偌大的府邸隻剩下是幾個老嫗和後廚的兩個壯年男子。
走在書房裏,看著未動的書冊,心中未免還有一些安慰,又看書案台前一肥胖的身體在翻找著什麽。
我假意戰戰兢兢用發抖的聲音道:“誰…。誰…。在…。”
那肥胖的身影聽後,露出腦袋,不好意思的摸著後腦勺笑了笑敷衍道:“夫人,是我。”
我配合的鬆了一口氣,狼狽的拍了拍胸口,有些疑惑盯著他道:“管家你這是做甚?”
他起身拍了拍衣裳賠笑道:“整理將軍的冊子,夫人怕是不知,那是夫人進府之前的事了,好了,夫人,我去看看那些下人有沒有偷懶。”
他看我猶猶豫豫,也沒想理會的意思,直接跨門而走。
我看著他笨拙而肥胖的身影,一身的錦衣綢緞不知吃多少的油水和回扣,不覺中一笑了。
他似乎一寒,打了個噴嚏後,更是加快腳步了。
偌大的府邸中散落雜物,也讓我難於下腳,站在庭院中望著夕陽西下了,距離城門關閉,沒幾個時辰了。
而秋被師傅安排在小別院裏,這不需我擔心,致以奏折明日會到齊帝的手中,師傅也打算好了,這也不是隨了齊帝的心嗎?
安排如此多的眼線,最終也不過畏懼這個將軍而已,哪怕早無實權了,也要慘除的幹淨,可惜啟夜一心為國,到死還落個如此下場。
師傅能護一時,便多一時,逆天命不可。
“夫人,夫人。”我聽見沙啞的老嫗聲,走過來的是年近六十的老嫗,滿頭的白發,一襲布衣,那幹瘦的身體以及滿臉的皺紋,可以看出歲月的流逝,但那有神而亮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我。
我趕緊走了過去扶著她道:“楊媽你這是…。大家都走了,你大可也走,回家和兒孫享福。頤養天年,何必待著這暗無天日的府中?”
楊媽聽後笑道:“夫人,你所有不知,我不過一介老嫗,人老不中用了,將軍府就是我的家,你們就是我的孩子。”
聽她說完那堅定的眼神,我隻有歎了歎道:“你大可投奔,你侄兒家,我曾聽管家說道,你侄兒的狀況,也知他是孝順的孩子。”
楊媽聽到我說他侄兒先是歎了歎溫聲道:“墩子,是個好孩子,都是命。”
隨後她用尖銳而沙啞的聲音不悅道:“盧管家,小人一個,見利忘義,不值得提。”說完,她無力的歎了好幾聲。
“夫人見笑了,老嫗我還是老了。”
“楊媽,你這說什麽話,還健朗著呢?”
“夫人,現在將軍有難,我們也過意不去,隨我來。”
我扶著她慢慢的走,在這亂散的院子,走的不易,步步的艱難亂阻,怪就怪了,她帶我進了一院子,可見諸多一類的房間,這裏沒有雜亂,反倒是幹淨一地,連落葉都無。
楊媽指向其中一間房,我們走了過去,我打開了門。
隻見不大的房間裏,一張桌前坐了四人,與楊媽相仿的兩個老嫗還有兩個壯實的男子。
四人站了起來,看見我一臉喜悅,完全沒有府邸落魄而逃走。
還是一身著白廚衣的男子,他壯士的身材,而一臉憨厚的看著我道:“夫人,我們幾個湊了銀兩,你收著給將軍看病,以後就由我們照顧將軍和你。”說完,他憨厚一下,起身拉我過去坐。
我讓楊媽坐了下來,她先是不肯,後來拗不過我,隻好坐下握著我雙手,眼裏是一片的感激。
看著桌上的的碎銀,銀票,還有一些上等的發簪和手鐲。
“夫人,這是一點積蓄,看能不能幫你們渡過難關。”
看著他們那沉重的氣氛,又看桌上的銀兩,心中很不滋味,我與師傅不過代替他人的身份,沒想到得人真心待之。
“我和表哥已經想好,這就辭官回鄉下,心意領了,你們這些拿回去。”我看著她們輕笑道。
那一雙雙泛紅的眼,我終究不忍心去看。
“夫人,你打算何時出發?”
“今個。”
那壯實的男子聽了,為難片刻道:“好,我這就去備馬車。”
“有勞了。”
那壯實的男子憨厚一笑,走開了。
“夫人…。”我看著四不同的麵孔喊著我,最終還是歎了歎。
走了房中,師傅已經坐在桌前了,剛經曆的事情,他自然也知道。
“師傅,我們該走了。”我隨手收拾幾件的衣裳裝在包裹裏。
扶著師傅出了門,他望著遠處的景,深思了半刻。
“師傅,你說那齊帝,會如何為難我們?”
但師傅隻是遙望遠處的咳嗽,並沒回答我。
扶著他出了大門,大門前已經停了一輛簡陋的馬車,隻見那車夫帶著鬥篷,壓低著。
“將軍,夫人…。”楊媽他們站著門口目送著我們。
上了馬車,車夫一聲“駕”的一聲。
我掀開窗戶看少了一人,在聽車夫的聲音一笑,不過我以為的人間溫情而已,這也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嗎?
馬車的快速行駛,伴隨著師傅的咳嗽聲,我故作一絲怒氣掀開車簾對著車夫道:“慢點,沒見我夫君咳嗽嗎?”
然車夫相似沒聽見一般,更是一鞭子打在馬的身上,隻聽馬撕的一聲大叫飛奔的跑了起來,這一衝擊,一下子沒了主心骨,跌倒師傅懷中。
這下我拿好準備的豬血,潑了在車簾上,緊接著師傅陣陣咳嗽,一路咳嗽到出城門。
這“關”門出的太易,哪有什麽通關文書,又有什麽身份核實。
風吹過車簾,已經是殘紅了,哪還有夕陽的身影。
突然馬失去重力,我聽車夫跳車前一躍的聲音,看來跑了,快馬的奔跑,早已經失去的方向。
也不能浪費了,我早準備好的豬血,師傅淡定的坐著,又有些嫌棄的擦拭了手,早已經換了一身玄色衣裳。
我掀開馬車想去拉住像似受了刺激的馬,奈何力度不夠,它飛奔的跑著,朝向一處的懸崖,我聽著風中帶來腳步聲。
真是了,這多不放心,我們“活著”沒拉穩飛奔的馬兒,它一躍跳下了懸崖,跌進下來。
我快速的將豬血,快速灑在馬車內,師傅脫去啟夜的身軀,看著那沉睡而僵硬的身體。
師傅拉我一躍,跳出馬車,馬車隨著馬兒的掉入看不見的深淵裏。
這怕是屍骨無存,然師傅拉我入深淵,那孤骨的寒意,深深的刺來,這不是多此一舉嗎?為何又拉我出馬車,大可跟著馬車掉入深淵。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