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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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厭不抱琴時,自有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和撫琴的模樣判若兩人。
“浣劍軒有四套先天大劍陣,周天星鬥劍陣、誅仙劍陣、都天煞劍陣和混元劍陣。混元劍陣需要混元真靈為基,你學來也無法施展。都天煞劍陣須由十二位劍修共同組成的劍陣,少一人不成陣,涉獵即可。誅仙劍陣陣眼為四柄劍,布陣人劍道修為越高,陣眼之劍越純粹,則威力越大。而周天星鬥劍陣,是四套劍陣中體係最複雜,攻擊範圍最廣闊的。若要完整布置此陣,需煉製三百六十五把大周天星辰劍,一萬四千八百把小周天星辰劍,再輔以億萬劍修之力,星辰照耀之處,無人可擋,無人可逃。”
“師兄,劍之純粹是何種說法?”
“這世間,人分八屬,劍也分許多種。以金鐵木石為劍者是為器劍,此為最下等;以金木水火土風雷時空八行為劍者是為靈劍,此為中等;以靈韻、法韻為劍者是為法劍,此為上等;而最上等的則是隨天地初開,蘊含著一絲創世法則的道劍。以你如今金丹未成的修為,若能用太陰、太陽、太初、滅世四柄道劍為誅仙陣陣眼擺下陣來,殺我亦不在話下。”
“那我若隻有普通器劍,即便擺下誅仙劍陣,不是連同修為的人都困不住?”
“同等修為,劍修斬敵,還需擺陣?”
蕭遊被京厭反問一句,竟是無言以對。他發現,不管他的那些師兄們性格喜好有多麽不同,都有一個相同的特點,那就是狂,非常狂!唯劍獨尊,對其他修士嗤之以鼻。隻是他有些鬱悶,照京厭的話,混元劍陣他壓根沒法使,都天煞劍陣他沒人,誅仙劍陣他沒劍,周天星鬥劍陣更不用說了,短時間內皮毛都學不到。
這時,京厭說道:“其他三套劍陣於你都不太實用,以後再了解不遲。這段時間便專精於周天星鬥劍陣吧。”
蕭遊震驚,師兄你認真的嗎?
卻聽京厭解釋說:“完整的周天星鬥劍陣布置起來確實繁瑣複雜,所以前輩先人將周天星鬥劍陣拆分成數個小劍陣,譬如北鬥七星咒殺陣、南鬥六星度厄陣、二十八星宿靈官陣、四象神將陣、三垣帝君陣等等,你便隻學會一個,也夠受用終身。”
京厭一揮手,便化滿天星河。
星辰閃耀於頭頂,蕭遊抬頭望去,諸星辰星力鼎盛,交相輝映。
“同樣是使劍,吾等劍修為何同那法修區別開?正是因為法修重法,而劍修重悟。法修於規則之下融於規則,我們則要領悟法則,破開法則,讓法則為我們所用。便如你修習開天劍典,目及有高山,法則說此地有高山,繞而走;但你心不受阻,劍破之,於你而言山不再是山,目無山,則自由。所謂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也。這諸天星辰一如是。”
“他們皆於天外,吾等觸之不及?非也。太陽日升,太陰月滿,修士所謂吸取日月精華不外乎汲取太陽、太陰二星星力,其他星辰亦是如此。肉眼不見,實則無時無刻不存在。”
“觀星、悟星、控星。”
蕭遊閉上眼睛,在京厭的引導下一一觀想諸天萬星。他修為太低,神念展開得太有限,對於星辰的觀想隻能流於表麵,遠遠達不到悟星的層次。京厭並沒有對他過多強求,星圖內星辰數不勝數,怎麽可能在短時間內全部解讀通透。京厭認為,蕭遊目前最適合學北鬥七星陣。在大致了解星圖結構後,後麵的時間都可以放在觀想北鬥七星之上。而北鬥七星又是北方天空中最亮的一組星辰,即便離開了這幻化星河,平日裏也能感念觀想。最重要的是,北鬥七星陣為殺陣,蕭遊有殺心,更容易感悟此陣。
周天星鬥劍陣之奧妙皆在於如何以天地為盤,星辰做子,使之成為手中殺器,如臂指使。更讓蕭遊感到驚奇的是,這些星辰並非單純隻是一個巨大的能量團。他們有意識,甚至有自己的個性。更甚者,蕭遊非常懷疑他們有自己的語言相互交流。
蕭遊逐漸和天樞星有了一絲溝通,他的識海化作一片漆黑茫茫的夜空,夜空北方一點星光倔強地閃耀著。此星光正是天樞星在蕭遊識海內的投影。當蕭遊能和億萬星辰相溝通時,他的識海將成為真正的萬丈星河。
蕭遊這一觀想便是三年。
京厭將他喚醒,告訴他長庚來接他時,他絲毫沒有時間流逝的感覺。京厭說他已入定三年,他卻隻覺星河流轉不過一瞬。
長庚詢問他功課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學了什麽?”
蕭遊老老實實回答:“京厭師兄教了四套先天劍陣法門,但隻學了北鬥七星陣。”
長庚問:“學得如何?”
蕭遊說:“天樞星在識海已有了投影,天權星將將開始接觸。”
長庚點頭,似是滿意這種進度,隨後又問及修為,蕭遊自我感受了下,發現自己居然不知不覺便築基圓滿了!
築基圓滿,自是要準備結丹了。
世間修士,無論出身,結丹都是大事,不容出錯。長庚和忋星當然不允許蕭遊稀裏糊塗就開始結丹。
為何一入修仙門,人人都想拜山門。全因有正統師門和傳承,實在是比散修好上太多。修行路上的彎路、歧路已有前輩為你總結好,也不至於懵懵懂懂,苦苦摸索前路不得。而一個宗門的底蘊,又豈是遊方散人可比擬的?功法尚能精心挑選出最適合自己的,更重要的是,對修煉疑問之處,有人為之解惑。
蕭遊此回結丹又是和普通修士不太一樣的。他所修煉的《無極寒錄》結丹即為功成圓滿,對於他來說,這亦是特別之處。
尋常修士要結的是靈丹,而蕭遊結的是寒丹。長庚修習混元真靈,他的金丹則是混元真丹。然而此間這類內功法門少之又少,絕大多數的修士都是遵循先人之經驗,引天地靈氣成丹。
劍園藏書閣留下來的有關修煉《無極寒錄》結丹的記載很少,忋星又給他找來了不少其他優秀前輩的結丹心得體驗。
對於他們這些浣劍軒的劍修來說,金丹隻是一個開始。許多大威力劍式都需要金丹以上的修為才能修習,而各種觀想更是需要強大的神魂加持。
結丹需要機緣,忋星師兄讓他多在劍園走走。
劍園非常大,東有連綿山脈,西見廣闊平原,北是浩渺之野,南則屋殿林立。
現在,蕭遊即使在白天也能一眼看到天上的那些星辰。非是肉眼所見,而是心內感應。這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明明看不見,但你就是知道它們在那。
他突然想去遊一遊東邊山脈的山頭了。那些吞天大能們為何喜歡在高山之巔修行,除了自持身份不與凡俗為伍,站得越高是真的更能感受到星辰的力量。
蕭遊在一個山頂處碰到了一身火紅衣裳的楽哭師兄。楽哭師兄當真是連頭發也是火紅火紅的。
久聞楽哭師兄大名,蕭遊不敢靠近。但此地卻也是入定打坐的好地方,他不願意為了躲楽哭師兄再費力氣找別的地方。於是便在不遠處也盤腿坐下來,閉目入神。
離開了京厭師兄的幻化星河,依靠著識海內天樞、天權二星的投影,蕭遊也能自行觀想北鬥七星。
入定時,時間總是過得飛快。隻一眨眼,太陰星已升上夜空。
蕭遊是被身下山脈的震動驚醒的。他猛地睜開雙目,第一眼看到的卻是不遠處對他虎視眈眈的楽哭師兄。蕭遊嚇了一跳,連山脈為何無緣無故震動也沒空想了。
“你在練周天星鬥陣?”
這會蕭遊居然首先驚訝於楽哭師兄的聲音比想象中要好聽得多,隻是語氣太冷漠了。
蕭遊點點頭:“是。”
隻見楽哭師兄袍袖一揮,拋給他一個物件。蕭遊連忙接住,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塊完整的星盤!而且並非簡單刻畫星圖的星盤,這塊星盤上每顆星都蘊含著磅礴星力!
“師兄?”蕭遊震驚了,這玩意兒不僅能大大降低他觀想星辰的難度,修為低時直接用此星盤布陣,簡直不要太方便。
“你走吧,不要讓沉鳶看到你。”
楽哭拋下一句話便絕塵而去,他赤足而走,腳邊的袍裾仿佛翻滾的雲浪,浩蕩淼淼。
蕭遊低頭摸摸手中星盤,微笑起來。他將星盤收入懷中,站起身朝楽哭離開的方向盈盈一拜,也是很聽話地離開了。
楽哭師兄說不要讓沉鳶看到他,難道沉鳶師兄便是被鎮壓於這山下?
作者有話要說: 唯物主義的法修和唯心主義的劍修之間的戰爭【頂鍋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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