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你有愛情嗎？”

    雪下的很平穩，地麵已經白的沒有了任何的縫隙，整個大地，都成了雪的領地。

    “你知道紫霞嗎？”

    八戒忽然問道，順手扔給了孫悟空一本書。

    “紫霞？我好像並不認識這樣一個人，你問我這個幹什麽？”

    孫悟空有些好奇，不知道八戒為什麽忽然問起來了這個。

    他的目光，落在了八戒扔過來的那本書上，他撿起書，看著上麵的字，發現這本書的名字叫做《悟空傳》。

    “這是民間寫的關於你的傳記。你現在可是民間的一個名人，很多人都知道你，並且都很崇拜你，寫了很多關於你的故事。”

    八戒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羨慕。

    “尤其是其中有很多漂亮的姑娘，都是你的粉絲呢，我就沒你這麽好的待遇了，可真的是羨慕。不過這個紫霞，卻是你的女人……”

    八戒笑了。

    “沒有想到吧，在民間的故事裏，你居然是有了女人，而且是天上的一個仙子。真的是笑死我了，這些人的腦洞可真大，怎麽會覺得你和天上的仙女會產生感情？”

    “紫霞？我的故事嗎？”

    孫悟空好奇的翻著這本叫做《悟空傳》的書，上麵寫著自己的名字，還記載著自己另類的去往西天的故事。

    不知道怎麽滴，看完這個故事，孫悟空沉默了。

    “怎麽了師兄，看完這個故事覺得傷心了？是不是覺得，你也該擁有一段完美的愛情呢？”

    八戒看著悟空花了一會兒的功夫，便把整本書看完了，而看完之後，孫悟空的神情，顯然是有些……有些傷感。

    憑借八戒豐富的感情史，他感覺到孫悟空這肯定是在感慨自己沒有完美的愛情。

    “八戒，你和嫦娥又是怎麽回事呢？我和紫霞倒是一個很有趣的故事，看完之後我都覺得，我都應該有這樣的一段故事呢。不過，我畢竟是大聖，不是一個充滿了凡俗感情的凡人。而你，卻是滿腦子的凡俗想法。”

    孫悟空對著八戒問道。

    “我的故事？師兄何必問這麽多呢，都是過去多少年的事情了。”

    八戒聽到孫悟空問起來了嫦娥的事情，顯得是有些不好意思。

    “那個時候，我還是一個帥氣值爆表的天蓬元帥，執掌八萬水軍，在天庭之中，也是一個實權人物呢。”

    想起自己的過去，老豬似乎是回到了那個意氣風發的歲月。

    摸了摸自己的那個大大的豬鼻子，還有自己挺著的大肚子，八戒才認清了現實，自己終究是變成了一個豬妖。

    縱然成了佛門的菩薩，然而佛祖似乎是為了斷掉他的凡心，始終沒有恢複他帥氣的曾經。

    “而嫦娥，是廣寒仙子，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你懂得，我始終是一個凡人，心裏總想著怎麽把嫦娥給泡到手，不過你也知道，嫦娥仙子哪裏是那麽容易泡到手的。”

    八戒的臉上露出了傷感的神色。

    “都是我喝醉了酒，太衝動了，做出了不該做的事情啊。”

    八戒搖搖頭，很多話想說，但是卻沒有說出來。

    “哎，當年的故事啊……我也想說，可是我怎麽會說出口呢。”

    八戒的思緒，回到了許多年前，嫦娥還是凡間的女子的時候，那個時候還沒有長生不老藥，後羿還是一個獵戶。

    而他，卻也是凡間的一個普通人，就住在嫦娥和後羿他們家的旁邊。

    誰也不知道，他們三個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朋友。

    “畢竟都是故事，虛構的和真實的，其實也沒有什麽區別。”

    孫悟空隨手將那本凡人寫的《悟空傳》給撕成了碎片。

    他並不很喜歡這個故事，雖然在這個故事裏，他有了另外的一個人生。

    “我現在是佛門的人，是佛門的佛，有了佛的身份，也該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麽，愛情這種東西，就不要找我了。”

    孫悟空哈哈一笑，或許現在該稱呼他的封號——鬥戰勝佛。

    “不一樣的，經曆過的愛情故事，和沒有經曆過的，畢竟是不一樣的，你沒有經曆過，大概是體會不到那種感覺的。”

    聽到孫悟空的話，八戒卻有些倔強的反駁起來。

    “經曆過……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雖然是一種悲傷的，時常能夠讓人想起，懷念，甚至是顧影自憐的過往，但是，那畢竟是經曆過的。”

    八戒目光之中，帶著穿透時空的茫然。

    “在你得道之前，上天庭之前，我在天庭之中，已經是執掌水軍上萬年了，這上萬年的時間，我都是怎麽過來的呢？你大概不知道吧？”

    八戒仿佛是一個經曆過無盡歲月的老者，看著悟空好像是看一個未經曆過人世滄桑的小孩子。

    不過，細數孫悟空的成長履曆，從一開始，就是當山大王，求道求長生，然後逆反天庭，孫悟空的一聲，都是在叛逆天庭的道路之上，沒有經曆過愛情，大概也沒有時間經曆愛情。

    如果，孫悟空經曆了愛情的話，大概就不會大鬧天庭了吧？

    八戒心中想到。

    畢竟，他在天庭之中，做了萬年的水軍統領，位高權重，而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在晚上，看著月亮，想著上麵的一個人。

    那個時候，他就會想起萬年之前，那個時候，還是一個荒涼的時代。

    那是一個伏羲氏的時代，父係社會剛剛建立不久，八戒不過是一個凡俗的農戶，沒有貴族的身份，沒有強大的力量，隻有長大之後的迷茫。

    他和後羿是從小玩到大的夥伴，而嫦娥也是他們一起長大的朋友。

    但是，不久之前，嫦娥卻嫁給了後羿，成為了後羿的妻子。

    八戒表麵上真摯的祝福兩人，能有幸福的未來，他的心裏卻在暗罵，卻在咆哮，罵的是自己無能，沒有完美的射術，沒有成為族係之中最強的獵人，他咆哮的是，這一切都不公平，如果不是後羿的父親也是一個完美的射手，如果……

    如果也給他足夠的條件，如果讓他成為後羿，如果……

    那最後得到嫦娥的，豈不是自己，而不是後羿了嗎？

    當天平開始失衡，嫉妒就會滋生，而嫉妒一旦滋生，那麽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麽。

    後羿射殺了金烏，讓天上的十個太陽，又變成了一個。他成了族係之中的英雄，受到了無數人的崇拜。

    而嫦娥也因此越發的喜歡後羿，甚至對八戒也越來越冷落了。

    不過，八戒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神秘的笑意。

    “你想長生嗎？”

    八戒找到了嫦娥，他的手裏，多了一包藥，這是長生不死藥，是他從一個老神仙那裏得到的。

    因為後羿射殺了金烏，得罪了天庭，所以天庭的人，想要給後羿懲罰。

    但是後羿的實力太強，不能直接懲罰後羿，於是就派了一個仙人，找到了八戒。

    因為知道八戒和後羿的很好的朋友。

    但是，如今的關係卻變得有些尷尬，對於凡人的感情，神仙把握的很是巧妙，知道了八戒在內心之中，已經是產生了強烈的私心。

    於是，給了他兩包長生不老藥，並且許諾八戒，隻要誘騙嫦娥，喝下這長生不老藥，他就可以飛升天界，和嫦娥長相廝守在一起。

    長生的誘惑，是人無法抗拒的。

    尤其是長生不老，保留永遠年輕的容顏，這樣的誘惑，是女人無法抗拒的。

    在八戒將長生不老藥的效果說給嫦娥聽之後，嫦娥自然是心動了。

    “可是，後羿他肯定是不想讓我飛升的，畢竟……這一次他射殺了金烏，而金烏是上天的神人的寵物，已經是釀下了大禍吧？”

    嫦娥有些遲疑。

    “他是一個英雄，愛他的女孩子不知道是有多少，當你變老了，他肯定是會找別的女人的。”

    八戒就說了這麽一句。

    那天晚上，嫦娥喝下了長生不老藥，整個人都飛升到了月亮之上，成了月宮之中的仙女。

    而她的身份，也在那天變成了廣寒宮的女主人。

    “師兄，我第一次感覺到，我的命運是如此的悲傷。”

    良久，八戒開口，對著悟空說到。

    “為什麽會感覺到悲傷呢？因為嫦娥？這裏有一本書，卻是寫你和嫦娥的故事。”

    悟空不知道從什麽地方，也拿出來了一本書。

    書沒有名字，卻記錄了一個故事。

    一個在遠古氏族時代，一個射金烏的英雄，一個背叛了氏族的罪人，一個嫦娥飛天的故事。

    故事之中，雖然沒有明確的提及，那個背叛了人族的便是後來的天蓬元帥。

    但是，這點背後的故事，對於悟空來說，卻算不得什麽秘密，他隨便一猜測，便呢個猜測到。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你為什麽常說這句話呢？便是因為，你一直為情所困？”

    悟空看著八戒。

    八戒低下了頭，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故事，終究是故事，對嗎？”

    悟空對著八戒問道。

    “不，對有些人來說，是得不到的感傷，對有些人來說，是背叛後的懲罰。隻有真的經曆過，才知道故事並不是故事。”

    八戒反駁道。

    “故事不是故事？”

    悟空笑了。

    “當然不是故事，或者說，不是虛構的故事，你經曆過才知道，虛構的故事和經曆過的人生，有多大的差別。”

    八戒有些倔強。

    “那麽，我便去月宮一趟，幫你問問，這個故事裏的女主角，對你又有什麽想法吧。”

    悟空拿過八戒手中的書，縱身一躍，朝著月宮飛了過去。

    “師兄……”

    八戒想攔住悟空，但是心中卻又想知道，那個答案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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