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皇宮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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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馬車上,望著那人來人往的大街,各色各樣的花燈掛滿了路的兩邊,燕瘦環肥,可說應有盡有,旁邊的河裏映照著那光,景色盎然,令人流連忘返,偶爾見那才子佳人在吟詩作對,一個俊朗豐碩,一個嬌羞美麗,真是羨煞旁人。

    才想起來今日原來是八月十五中秋節。

    她又想起了他。

    一個月了,他至今還是沒能醒來。朝中卻有人開始提議立太子了。

    她卻不知如果此時他並未昏迷,他會作何想法。

    她,終究是不懂他的。

    一聲的歎氣,腦海中還想著那時候他附在耳邊對她說的話,“相信我,我不會死的,不要哭;去找秦月他會安排之後的事情;還有不要讓別人知道你今夜在我這裏,生活作息一切照舊,不要來看我,不要說我中的是什麽毒。”

    他像是有十足的把握,做好了自己昏厥過去之後的準備。她又急又累,不知道該怎麽做,怕他就這樣一睡不起,卻又擔心自己會壞了他的計劃。

    皇後命人徹查他中毒的原因,但始終不得原因所在。卻有人在開始到處傳言,他這輩子都醒不來,如果能醒來,也隻會和五皇子一樣是個廢人。

    起初,她並不在意,卻始終是不懂那流言中所說的和五皇子一樣是個廢人是何意。

    今日,她做了糕點,拿去小七府中,特意詢問了一番。卻沒料到,這五皇子在宮中竟是禁忌,許多人連提都不敢提。就連一向無所畏懼的小七也是降低了語調,拉著沈安寒到角落,示意她小小聲。

    這已經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小的時候,五皇子也和眾兄弟一同長大玩耍,並無區別。直到有一日,夕陽斜下,五皇子的舅舅打開了那道城門,帶著他的軍隊攻入了皇宮,玉貴人帶著她幼小的五皇子逃命,才認出了那帶兵造反,想要自立為王的人是自己的兄弟,她一下子癱倒在地,淚眼婆娑的勸阻兄弟不要和皇上做對,傷害無辜,那舅舅卻是抓起了年幼無知的五皇子上馬,舉起劍號令眾人道,“楚皇昏庸無能,本將軍替天行道,冊立新皇楚慕白。”說著,下馬,跪拜大喊,“參見新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身後的將士們伏地跪倒一大片,皆呼萬歲。

    馬上的五皇子是幼童,年幼無知,以為這又是宮中太監們在和他做遊戲,他噗嗤一聲笑了。

    就是這笑,斷送了他的一生。

    造反,自然是沒有成功的,在外出遊的皇上早已得到了密報,連夜八百裏加急,趕回了京城。眾將士裏應外合殺盡了敵寇。

    玉貴人自知皇上定不會饒了她母兩,雖然已是株連九族,可是事關重大,宮裏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她的白兒坐擁眾人的呼聲。

    “不要怪母親心狠手辣,隻要你活著,就是希望。”平日裏一向端莊穩重的玉貴人,目露凶光,咬緊了牙關。她拿著匕首的手抖了又抖,最終還是用盡了力氣,朝那臉蛋生硬的劃了下去,她不敢看那場景,隻是閉上眼睛,胡亂的比劃,等到孩童痛苦的哭聲停了下來之後,她才住了手。

    一行清淚,無聲的流了下來,兄弟啊兄弟,你為何如此執著那皇位,縱你要報那奪妻之恨,也不該將全家的生命拖了進來,如今,更是害得我娘兩天人永隔。

    她倒起了一杯酒,給自己飲下,始終不敢去望一眼自己孩子的模樣,“孩兒啊,是母親對不住你,你,下輩子就不要再出聲在帝王家了。”

    她抬頭大喊道,“啊,皇天後土啊,你為何如此對待我們!”話還沒說完,一口鮮血就噴湧了出來,她知道此刻要來賜酒的太監就在來的路上,但她可是皇上親賜的玉貴人,“如玉一樣清澈透明,如蘭一般溫婉馨香。”又怎麽會遭那樣的侮辱,不如自己了斷。

    她一個伸手就將那燭台打倒,那火勢開始沿著床幔蔓延開來,嘴角一抹鮮血,滿眼的淒苦,往日和皇上恩愛的重重,又重新浮現在了腦海裏,她深情款款的伸出了手,就像誰在她身邊一樣,向著空氣中說道,“楚郎,玉蘭先走一步了。”苦笑浮現在了嘴邊,她將旁邊早已沒有了聲音的孩子抱在自己懷中。“你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天意了。”

    火勢逐漸擴大,聽到有人在喊“走水啦,走水啦。”她慢慢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那個孩子還是被救了出來,據救火的太監們講,玉貴人死死的將那孩子抱在自己的懷中,雖然活了下來,可是房屋倒塌的原木砸在了他的腳上,他這輩子都隻能坐著輪椅。

    至此,皇上念及與他母親的感情,才留他一條命,此後,就將那玉蘭宮給了他住,卻也像從此忘了他一樣,仍由他自生自滅。

    玉蘭宮隻他一個人,還有一些上了年紀的太監宮女們,美名其曰伺候五皇子,實際上不過在此養老而已,不過是些行將就木的人了,能做些什麽,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一個人殘留一口氣,孤零零的活著罷了。

    誰也不敢去接近他,關心他,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扣上了一個同黨的罪名。

    “那照你這樣一說,五皇子不過是一個囚徒罷了!”聽完了整個故事,沈安寒若有所思的感慨道。

    “噓!小聲點!我的姑奶奶啊!要讓父皇知道我們在此議論紛紛,連我們都一起恨上了!”楚慕晨一臉緊張的對沈安寒說道。

    伴君如伴虎,此言果然不假。孩子才是政治鬥爭過程中的犧牲品。

    沈安寒也不知為何,對這個五皇子的這番遭遇卻甚是心疼。

    “所以啊,到目前為止,誰也沒見過五哥一眼,就是父皇舉辦家宴的,也從沒見過他。皇宮內像是再也沒有這個人了。哎。”一聲深深的歎息,小七眉眼緊鎖,眼神裏是一股難言的悲傷。他像是自言自語般的又說道,“如今,三哥又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沈安寒靈機一動,就試探道,“你不知道?”

    他一臉的迷茫,說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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