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街道上突然多了幾輛警車和執法人員，被吵醒的居民都探出頭來看。

    “大晚上的什麽情況啊？”

    “怎麽了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一個穿著黑色執勤服的人往居民樓喊到：“沒事，抓小偷呢！已經抓到了，請人民同誌們放心！”

    九頭蛇龐大的身體他們仿佛視若無睹。

    小骷髏悄悄抬起頭，看了看天空，在他和九頭蛇的上方似乎有一層薄薄的透明結界。

    是因為這層結界所以普通人類都看不到他和九頭蛇嗎？

    在小骷髏的眼裏，這層夜空中的結界圓圓的，看起來好像星空棒棒糖，幾千年沒吃過人類食物的小骷髏突然就有點想吃糖。

    就這麽想著，結界突然一陣流光溢彩，一股能量緩緩向穀樓的方向匯聚。

    樓上的居民突然一陣騷動。

    “誒，那是什麽？我看走眼了嗎？”

    “怎麽有一坨那麽大的東西在那裏？”

    “隊長……結界……”眼看著結界要失效了，一個手撐著地麵的大漢額上青筋暴起，冷汗直流。

    葉暉抬起手，一道看不到的波動瞬間切斷了能量的傳輸，他眼神像刀子一樣看向穀樓的方向。

    小骷髏收起神念，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口水，突然就覺得有點委屈。

    這個人肯定不是學長，學長才不會用那麽嚴厲的眼神看自己呢，哼！

    小骷髏背對葉暉，委屈巴巴的坐在地上。

    葉暉看著黑色鬥篷的背影，莫名覺得那具骷髏在哭。

    低冷的話音響起：“逮捕，歸隊。”

    “是！”

    ※※※

    審訊室裏。

    一道精鋼製成的鐵柵欄把空間分隔開來，葉暉和遲尉坐在外麵，小骷髏和九頭蛇在裏麵。

    九頭蛇的魔壓太強大，遲尉感到有些不舒服，反觀葉暉像沒事人一樣鎮定的坐著。

    遲尉說：“三顆頭的九頭蛇還是幼崽吧，怎麽會有這麽強大的魔壓？”

    葉暉說：“三顆頭不會超過700歲，應該還是幼崽。”

    九頭蛇聽到他們談論自己，嚇得直抖抖，隻有三頭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審訊桌上的奶嘴，被逮捕的時候全身能找到的東西都被收起來了。

    遲尉盯著九頭蛇說：“朗朗乾坤之下登堂入室來到人類世界偷嬰孩，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吧。”說著側過頭看向低垂著腦袋，做乖寶寶狀的小骷髏：“還有你，看頭蓋骨形態生前也是個人類，怎麽會幫著魔物為非作歹對自己同胞下手呢？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突然被cue到的小骷髏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胸腔，搖頭說：“我們骷髏沒有良心。”

    葉暉和遲尉：“……”有道理啊……

    “你以這種形式說話？”葉暉問。

    小骷髏不敢直對他的視線，又把腦袋低下去，輕輕點點頭，“嗯”了一聲。

    這樣的自己肯定很奇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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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暉：“姓名。”

    小骷髏：“……穀樓。”

    葉暉的拿著筆的手幾不可查的停頓了一下，“自己寫。”

    小骷髏接過遞進來的紙和筆，默默低頭寫了起來。

    姓名，穀樓。

    葉暉拿回紙筆，反反複複地看著這兩個字，像是要盯出花來。

    “年齡。”

    年齡，嗯……應該算幾歲呢？不管了，就當做2018歲吧。

    “2018歲。”

    記錄好以後，葉暉指向九頭蛇，“你，過來。”

    九頭蛇顫顫巍巍的遊過來。

    葉暉：“姓名。”

    “大頭”

    “二頭”

    葉暉看了看還在流口水的三頭，默默在紙上寫下三頭，“化形，還有說人話。”

    高等魔族生來自帶傳承記憶，人類語言和魔語都不用重頭學習就能掌握。

    說道化形兩個字，小骷髏也一臉好奇的看向自己的朋友，他還沒看過蛇蛇們化形呢。

    眼看九頭蛇的輪廓慢慢的縮小，縮小，縮小，直到變成一個人的輪廓。

    萬眾矚目之下，一個穿著黑色上衣黑色褲子的男人出現在眼前。

    他有著一雙單眼皮鬥雞眼，張開的嘴裏不停留著口水，手腳姿態不是很協調，一路磕磕碰碰、歪歪扭扭的走到椅子上坐下。

    他左手想伸出鐵柵欄，目標直審訊桌上的奶嘴，右手死命製止住左手的動作，“三弟，不可以！快住手！”

    一會兒又換了種語氣說：“哥哥，我想喝neinei。”

    “…………”審訊室內突然一片靜寂。

    遲尉目瞪口呆說：“我好像明白為什麽從來沒有人見過九頭蛇化形了，這樣子宛如一個……智障。”

    “哢哢哢”小骷髏沒忍住，捂著嘴笑出聲。

    哈哈啊哈哈哈哈，原來他的朋友是因為這樣才不化形啊。

    好不容易消停下來，大頭掌控了話語權：“就是這樣，我們三兄弟的意識不定出現在身體哪個部位，所以我們都從不化形。”

    葉暉嘴角有點抽搐，問道：“為什麽來人類世界。”

    看九頭蛇這幅慫樣，他不信他們真的敢來偷嬰孩吃。

    九頭蛇委屈巴巴，“今天是弟弟的50歲生日，我們想給他偷幾個奶嘴。”

    “……”葉暉無語，這次的九頭蛇似乎跟前幾輪的前輩相比傻了不少：“解釋一下為什麽你的魔壓跟你本身實力不符。”

    九頭蛇張開嘴，小心翼翼的取出一顆毒牙，“是因為阿爸的毒牙，阿爸走之前我們還很小，阿爸的毒牙上還有強大的威懾力，可以阻止大妖大魔襲擊我們的幾率，這麽多年來我們一直隨身攜帶著，其實上麵阿爸的氣息已經減輕了不少。”

    “阿爸？”遲尉想到了什麽：“你爸是不是隻有三顆頭？”

    “對啊，阿爸隻有三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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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尉和葉暉對視一眼，明白了現在這頭九頭蛇確實是上一輪九頭蛇的傳承。

    魔物是沒有性別的，化形男或女都依照自己本心，化形後的樣貌一輩子隻能選擇一次，無法更改，厲害的魔物世界上往往隻有孤單單的一頭，在身在消亡前會凝結出傳承的下一代，每一代都是一個新的開始，全新的輪回，九頭蛇就屬於這樣的魔物。

    上一代九頭蛇為禍人間被人類強者斬落了六顆頭後逃走，沒想它到教出的下一代會這麽……慫。

    這對世間而言也算是件好事吧。

    葉暉麵不改色的對遲尉說：“你帶九頭蛇去收拾收拾，這幾天先在魔物看守所裏嚴密監視和觀察，直至確認沒有威脅為止。”

    正說著，他飛快的鉗住九頭蛇的嘴巴，取出裏麵的毒牙，“至於這顆……你爸的毒牙，我先幫你保管。”

    “是！”遲尉領命，取出手銬把九頭蛇的雙手拷住，期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因為左手一直想拿桌上的奶嘴。

    遲尉擦擦額角的汗，指著奶嘴問：“葉隊，要不把那個先給他吧？”

    葉隊？小骷髏偷偷看一眼那個男人，心裏想著，他和學長一樣姓葉嗎？

    得到葉暉的準許後，遲尉揪住破破爛爛的奶嘴飛快塞進九頭蛇嘴裏，巨嬰總算消停了：“頭兒，那那個白骨精怎麽處置呢？”

    葉暉漫不經心地說：“我還有事要問他，你們先出去。”

    遲尉不疑有他，帶著化形的九頭蛇走了。

    偌大的審訊室裏就隻剩下葉暉和小骷髏。

    葉暉用意味深長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

    穀樓被看得一陣窘迫，要不是骨架他早就臉紅了。

    小骷髏想著，要不要再試探一下他是不是學長呢？他能穿越過來是因為學長的吊墜，這也太巧合了。

    小骷髏鼓起勇氣，不管了！就試看看！

    他麵對著葉暉，“唰”地往兩邊打開鬥篷，露出自己的胸膛，要是這個男人是學長的話，他一定認得自己的吊墜吧！

    葉暉：“……”

    過了半響，對麵的人一點反應也沒有，穀樓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動作就像個變態暴露狂。

    毀了毀了，他一定覺得自己是變態。

    小骷髏心如死灰的穿回鬥篷，沉浸在失敗的初印象中，完全忽略了葉暉眼中的笑意。

    穀樓沮喪地問：“你剛剛說還有什麽事要問我？”

    葉暉收拾好紙筆，“沒了。”

    “誒？”

    審訊室外的監控室裏，幾個隊員的下巴都掉到地上了。

    “這這這……白骨精真是膽大包天了！”

    “就是！居然妄圖色·誘我們隊長！”

    “隊長好像不生氣誒？這是……色·誘成功了？”

    “……原來隊長喜歡這樣的？”

    眾人齊齊打了個寒顫。

    作者有話要說：　　靴靴“凡間的梧桐樹”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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