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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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方才江珍娘想的那般,她確實樂的看江玉娘名聲掃地,但是前提是不會帶累自己。
江家如今還未有一個姑娘出嫁,若是一個江家女兒名聲壞了,她們這些人誰也落不了好。
她尚且還分不出這個宋姑娘與江玉娘的區別,江珍娘看向萬家兄妹,旁人隻怕更分不出了。
況且,今日更是許多見過未見過的姑娘們在旁人陪伴之下來西市看熱鬧,其中看不慣江玉娘的人可不少。
深閨小姐,一個丫鬟也不帶,一身小廝的裝束獨自跟在陌生的男子身旁,江珍娘目光飛快地掃過站在一旁,全程不過說了三個字的俊美男子,加上這個男人也出色到即便在喧鬧的街市,也能讓人在人群中一眼便注意到。
呆著如此耀眼的男子身旁,即便江餘再低調,想不讓人發現都難!
“說了這麽多,姑娘恐怕也不難猜到,姑娘的相貌與家中庶妹極其相似。”將目光放在江餘身上,江珍娘神色懇切,“姑娘模樣出眾,今日慶典觀者如市,人多口雜......”
帶著些難以啟齒地表情,江珍娘看了眼宋瑜,又對上江餘的目光,“家妹在大同府有些薄名,姑娘看著也不像是本地人士,若是被人誤會,對家妹的名聲恐怕有些妨礙。”
“望姑娘能體諒。”完全是關心妹妹的模樣,“姑娘可否幫珍娘這個忙,改日必定登門道謝。”
一個閨閣女子換了男子裝束跟旁的男子出遊,哪怕那個男子是個哥兒,對於重規矩的人家確實會引來一些詬病,但是江家畢竟隻是商戶,什麽時候也如此講究了。
況且,為何他們明明見到他眉見孕痣還叫他姑娘?
他是不是還忽略了什麽事兒?
還是他們誤會了什麽?
對上江珍娘旁邊那男子的目光,江餘終於想起那日跟他遇上之時,他是穿著女子裝束的。
或許,隻是先入為主的想法作祟?
江餘不確定的想到,他才接受了此江家非彼江家這回事,他到底不過是個見識淺薄,年紀尚幼的孩子,匪夷所思之事一再發生,此時他尚如大夢一場後,帶了點不知今夕是何夕之感。
腦子中如今還能理智的分析這些不合理的小地方,實屬不易。
他隻得暫時給自己找一個似乎合理的理由說服自己,既然他能畫個花鈿遮掩,女子難不成就不能點個痣造個假哥兒。
江餘不算隱晦的目光很自然被人注意到了,裴澤提議道:“若是這位公子不介意,或是可與我等結伴而行。”
裴澤當然沒有忘記,這個宋姑娘不過是他旁邊那個男子的奴婢,目光從男子袖口上一掃而過,或許還不隻是單純的奴婢。
既如此,那麽能做主的誰當然不用多想。
裴澤想的不錯,即便江餘很開口說一句“介意”,可裴澤問的是宋瑜,他不好插嘴。
當然,介意的人卻也不隻江餘一人,江珍娘帶著些歉意的笑容微微一僵,原本淺淡的笑容更是幾近隱沒。
江餘更是覺得與他們一道走,還不如今日出門之時便扮成女子。
他腦中混亂,至少還知道,江家沒有江餘,但是到底這些個都是他熟悉的人,到時若是露出什麽馬腳來,他又該如何解釋。
他也從來不曾掌握過“不動聲色”“對應自如”這些個能力。
江餘隻得再一次轉頭看宋瑜,期望著他能拒絕。
宋瑜不了解江餘,但是幾天的相處他還是能懂他這個眼神是何種意義。
這條不知從哪裏來的小魚兒,除了一開始兩回,便從來沒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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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理他,他也隻是失望的垂下眼皮,若是滿足他了,他那雙眼睛高興的彎成月牙狀,就像眼中落滿了星子一般,閃閃發光地看著你。
讓見著的人也不由心情好起來。
而這種眼神,似乎還隻對著他一人。
這孩子就像是專門為他一人所圈養一般,自己給自己蓋上了一個特屬於他的戳。
布莊外頭熙熙攘攘地聲音穿了進來,小販響亮的叫賣聲,時隱時滅的絲竹之聲,孩童特有的清脆嗓音,熱熱鬧鬧顯得特別喜慶。
“去換上吧,”在江餘驚訝的目光中,宋瑜開了口,“那便勞這位裴公子多費心了。”
物極必反,江餘對扮女子這回事兒似乎頗為執著,也不能立馬讓他熄了這個念頭,還是要慢慢掰正,偶爾讓他如願一回,權當給他放一回假吧。
宋瑜的一片好心江餘當然不會明白,跟在為他引路的掌櫃身後,江餘抱著萬文慧為他挑選了一套淺綠色的繡花襦裙,不可置信地連連回頭看宋瑜。
可惜宋瑜並未再給他一個眼神,直到江餘聽到背後那道清越的嗓音再一次開口,“令妹與小魚真的如此之像?”
“確實極像,若不是嗓音差的遠了...”
隨著江餘腳步遠去,身後的說話聲漸漸聽不見了。
這便是想看熱鬧了。
怪不得那時明明那麽不喜歡他穿女裝的,這會兒卻又同意了。
江餘生氣的鼓了鼓嘴。
這回好了,他不但要扮作女子,還得跟江珍娘一道走。
雖說上回的沒人認出的經曆還挺有趣的,但是當時他也不過是為了避開江家人,隻是此江家不再是曾經的江家,那他又何必再扮成女子。
如此一想,江餘突然意識到,他自由了。
方才人多場麵混亂,雖然理智告訴他他再不必怕被人帶回去,但卻一直什麽真實之感。
如今一人獨自呆著安靜的房間中,在門口站了半響,這才忍不住開始團團轉,跟個追著自己尾巴撒歡的小狗似的,臉上的笑停不下來,他這便是再無後顧之憂了吧。
雖然又多了許多疑惑,但是最緊要的問題解決了,那他接下來的路便好走了。
開心了半響,江餘這才開始打量起掌櫃的帶他來換衣服的屋子。
不是很大,左右以一麵屏風隔開,外頭屋子擺放的東西相當的簡潔,不過一塌一桌一椅,繞過繪了大片海棠的屏風,後頭便隻是擺了妝奩的妝台,上頭擺了各種胭脂水粉盒子,江餘認出其中幾個與當初卓承興帶給他的一模一樣。
一回生二回熟,江餘心情舒暢,脫下身上的短衫熟練地換上了女子衣裙。
妝台上豎立的銅鏡照出他素淨的臉,江餘歎了口氣,拆了頭上的男子發髻。
他未動桌子上的胭脂水粉,隨意將腦後的長發綁成一束便出去了。
江餘那張臉長的好,隻是未施粉黛的樣子,也讓人眼前一亮。
對比其他女子,他如此便也能將大半女子給比下去,隻是若是要與江玉娘比的話,那卻略遜一籌,畢竟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江珍娘倒是並不介意,她今日盛裝打扮,江餘如此反而讓她有一種終於略勝江玉娘一籌的感覺,目光從在場的幾個男子身上一掃而過,唇角勾了勾。
“怎的如此便出來了,”隻可惜不是人人都這般想,萬文慧上前拉了江餘的手,“啊,我曉得了,你定是沒帶梳妝用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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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束發未上妝,這對於有點身份的姑娘家來說,也算是衣衫不整。
女子跟哥兒之間到底有別,江餘也未曾跟女子如此親密過,驚的手一抖,臉上瞬間便透出粉來。
這在萬文慧看來,到成了江餘因著妝容不整而不好意思來,自告奮勇便拉著江餘又回了方才出來的屋子。
如今出門,哪個女子不是帶著丫鬟仆婦,該有的東西一樣也不會缺。
等被萬文慧帶著兩個丫鬟將人帶著進了方才的房間,江餘臉上的紅色便再也無法掩飾了。
“呀,你的臉怎麽這麽紅?”萬文慧驚訝,想了想他之前表現,還道這姑娘竟然如此靦腆羞澀。
見他一副不知所措地樣子,以為江餘這是在害怕,她遂開口安撫道:“方才是我不對,不該不認清人便胡亂發脾氣,你別害怕。”
她如此一說,便見江餘慢慢抬眼疑惑地看她一眼,又紅著臉垂下了眼皮,長長的睫毛如小扇子一般撲簌簌地顫了顫,這幅極好欺負的樣子就如她家中養的小兔子一般,讓人想抱著揉一把。
比江玉娘那個女人可討人喜歡多了。
還想再說些什麽安撫一番,萬文慧便聽到先拐進屏風之後丫鬟驚訝的呼聲。
“這兒東西好齊全!”
“哇,這個胭脂不是驚喧齋的最近出的,小姐都還沒買著呢。”
江餘垂著眼思索,什麽叫他不要害怕?
明明方才他們還因著一個女子扮成男子而可能有損閨譽事兒求他換衣服,怎麽如今她一女子倒是大大方方對他動手動腳了。
“姑娘...”江餘滿頭霧水,“我額間的那顆痣並非是假的。”
“咦!”
江餘鬆了一口氣,這回該是明白了吧。
“我姓萬,你叫我文慧便好。”
“......”
“你這顆痣長的可真好!我聽人家說,女子眉心長痣都是大富大貴的命,遇事都能逢凶化吉,大吉小凶。”
“......”
他都說的如此明白了,為何萬文慧似乎完全不懂?
難道,江家變了,連哥兒也不以孕痣來區分了?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兒...
人遇上事兒時,往往考慮問題時會按著自己所熟悉的方向,或者下意識避免去想心中最不願發生的情況。
就像江餘沒見過漢子眉心生孕痣,見著宋瑜便以為他是個哥兒一般;就像他覺得自己絕對不可能遇見一個真心喜愛他的人,卻從來不曾放棄想找一人相伴一般。
江餘常常覺得哥兒的存在極不公平,卻從來不曾想過哥兒真的會不存在,當然,此時他也一樣不敢如此去想。
在萬文慧往他臉上抹粉的時候,江餘抓住了她的手,滿心疑惑,滿臉不解地抬頭說道:“我是個哥兒。”
說完又強調一遍, “我是個哥兒哦。”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5.6日入v喲,屆時掉落萬字更新
鞠躬感謝喜歡本文的小天使,麽麽噠!
感謝小天使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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