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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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有人怎麽了?”韓千棟眼睛一瞪,道:“我回自己家府宅,難不成因為家裏有客人,我還就不回府了?什麽道理?”

    韓明嘴巴蠕動了好一會,這才說道:“是,是柳家小姐!”

    “這個混賬,自己丟人不成,竟然還丟到外頭了!”聽到自家老仆的話,韓千棟更怒了,“我在揚州城為官多年,何曾出過如此丟人之勢,這小子竟然如此敗壞家門,我,我打死這個混賬!”

    “這……老爺,您還是進去看看吧。”見到韓千棟此刻的表現,韓明想了想,還是讓開了道路。

    攔個半天有個屁用,自家公子隻能是等倒黴了。

    “哼,我看這小子還如何騙柳家小姐?當街挑釁人家,讓梅家公子給揍了,還,還讓陳千戶把人都給抓了!這該死的混賬,闖大禍了!”

    韓千棟冷哼了一聲,一把推開了韓明,怒氣衝衝地向著後院走去。

    剛剛進了後院,還沒來得及走進房門,一眼便瞧見一名身著白色長裙的女子,正站在自家兒子身邊,低頭說著什麽。

    這白裙女子身材纖細,眉目如畫,麵容角色,倒是撐得上是美.女。

    “城哥,你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啊?”白裙女子聲如百靈,滿含擔憂地問道,“要不,我去百草堂請胡醫師來給你看看吧,畢竟他曾經在太醫院……”

    “絮兒,你放心吧,我這都是些皮外傷,沒什麽大礙。”韓城坐在椅子上,金冰和龐荷坐在一邊,幾名侍女在給他們塗抹著治療跌打損傷的藥酒。

    “柳小姐,你不曉得啊!”金冰呲牙咧嘴地說道:“今兒,韓兄可是給你出了口惡氣。知道那什麽宋小姐不?連她都去吃牢飯了!”

    “啊?”柳絮驚訝地掩住了櫻桃小嘴,道:“可是她是韓王殿下的……”

    “這個你就有所不知了!”龐荷正往胳膊上抹著藥酒,“那位在街上遇到的公子,肯定是大有來頭,否則的話,陳千戶豈會對他那般恭敬?”

    “總之,這次還真要謝謝那位公子了。”韓城點點頭,道:“隻是那位公子太過急公好義了,竟然沒將名字留下來。”

    “沒關係。”龐荷道:“我看那位公子與朱小爵爺認識,關係應該不錯才是,到時候我們去問問朱小爵爺不就行了!”

    “也是,到時候問問朱小爵爺。”韓城點點頭,突然一咧嘴,“嘶,我說你倒是輕點啊!行了,行了,不用你了,我自己上藥就可以了。”

    正給韓城上藥的小侍女哆嗦了一下,隻能乖乖站到了一邊。

    “你出去吧,我來。”柳絮對那小侍女微微點頭,從其手中接過了藥酒。

    “絮兒,你……”兩人之間雖說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但是暨越之事,兩人可是從不曾做過,就連拉拉手都是在沒人的時候。

    此刻,柳絮親自給自己上藥,他還真是有點受寵若驚了。

    “別動!”

    柳絮並沒有感覺有什麽不妥當地,隻是動作輕柔地給韓城上藥,當她瞧見韓城身上淤青的時候,臉上閃過明顯的心疼之色。

    “哼!”

    就在韓城想要再矯情兩句的時候,身上穿著官府的韓千棟越門而入。

    “爹!”

    “韓,韓伯父!”

    瞧見這位韓知府一臉冷色地走了進來,不光是韓城,就連金冰以及龐荷都緊張地站起身來,向韓千棟行禮。

    “別,老夫可不是你爹,也不是你們的伯父!”韓千棟冷著臉,聲音更是冷酷。

    “爹……”

    此刻有些緊張的韓城,雖說早就猜到自家老爹會狠狠地教訓他,但是沒想到這位老爺竟然如此地冷意。

    “啪!”

    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

    韓千棟直接打斷了韓城的話,直接對著韓城的臉,狠狠一巴掌甩了過去。

    這一巴掌把韓城直接給打懵了,金冰和龐荷不曉得是咋回事,倒是清楚韓千棟性格的柳絮,臉上帶起了擔憂之色。

    “韓伯父,您,您這是做什麽?”柳絮和韓城之間可是真感情,連忙來到韓城身側,瞧著韓千棟,語氣中有維護和指責之意。

    “絮兒,你躲開。”柳絮再小的時候,時常來韓府玩,韓千棟待其自然如兒女一般,“這逆子做了如此丟人之事,老夫打死這孽障!”

    “韓伯父,韓兄也是逼不得已的,若非那梅景福和宋家小姐欺人太甚的話,我等豈會做出如此之事?”金冰不服氣,憑什麽打他韓兄弟?

    “什麽逼不得已?你們不去招惹宋家小姐,會惹出這麽多事情來?絮兒,你讓開,今日老夫不打死這孽障,日後還有何臉麵做這揚州知府?”

    韓千棟此刻的心情糟糕透了,這兒子原本還是挺聽話,挺儒雅的,怎麽今日表現得這麽不理智呢?難道他不知道他今日都得罪了誰嗎?

    說實話,韓城此刻也被自家老爹的話給嚇了一大跳,今日之事不至於吧?

    不再搭理這兒子,韓千棟扭頭瞧著同樣身上帶傷的金冰以及龐荷,道:“你們兩個,一個身為同知家的公子,一個身為伯爵府的長子,行事的時候就不能多動動腦子嗎?這小兔崽子胡鬧,你們兩個怎麽也跟著一起胡鬧?”

    這回金冰和龐荷不知道怎麽回話了,畢竟韓千棟是長輩,頂撞長輩,可不是他們倆從小接受的教育,隻能是聽著、點頭了。

    “韓伯父,此事歸根結底還是要應在侄女身上。”柳絮臉上帶著憂鬱之色,“若非是因為侄女的話,又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若是韓伯父真要懲罰的話……”

    “絮兒,這事跟你沒關係。”

    韓千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們想過沒有,今日被千戶所抓的人都是咱們揚州城的官宦、貴族子弟,今日或許因為那位公子的原因,將所有的仇怨都攬了過去。可是在他們出來之後呢?所有的過錯,所有的仇怨還不是都得發泄到你們身上去?”

    聽到韓千棟的話,韓城三人連同柳絮的臉色都變了,他們到底是年輕,到底是經曆少,對於這些事情想得還是太少、太簡單了。

    “哼!”韓千棟冷哼了一聲,道:“怎麽?現在知道怕了,在你們動手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個後果。那位公子確實值得感謝,可是你們也用不著去千恩萬謝!若非他的話,那般公子哥兒們也不會如此記恨你們了!”

    韓千棟這樣說是有些把人往歪處想的意圖,但也是事實。

    如果這幫紈絝公子哥兒們,知道了朱鬆的身份之後,肯定是無法事後報複的,到時候韓城他們哥幾個就成了替罪的羔羊了,倒黴的肯定是他們。

    “這,這可如何是好?”韓城他們三個大小夥子還沒啥反應,倒是柳絮先急了,她有些焦躁地看著韓千棟,道:“韓伯父,您,您能不能想想法子?”

    “老夫能有什麽法子?”韓千棟麵色陰沉,“這樣吧,你們先將今日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地告訴老夫,記住,不能有絲毫的隱瞞!”

    “是,爹。”韓城此刻也是沒法子了,隻能實話實說,將近日發生在集市的事情,詳詳細細地說與了韓千棟。

    期間,金冰和龐荷偶爾補充兩句,倒是沒絲毫的誇大,實話實說。

    ……

    朱鬆可不知道整個揚州城的官宦、貴族之家,都因為自己的原因給整個動亂了起來,此刻他正在揚州城最好的館子'醉仙樓'中用膳。

    “我說,朱航啊,你不再鎮江府陪你爹鎮守鎮江,怎麽在揚州城啊?”朱鬆伸出筷子夾起來一塊紅燒肉,有些奇怪地問道。

    和韓王殿下一起用膳,朱航還是很緊張地,聽到朱鬆的問話,連忙放下了碗筷,道:“殿下,是這樣的!前幾年的時候,末將被派往邊關鎮守了三年,也就是在今年的時候才被調了回來,任職揚州衛指揮使司經曆。”

    “哦?你爹竟然肯放你走,沒把你留在鎮江?”朱鬆有些愕然。

    記得當初在南京城,朱航和他老爹把朱碧瑩他們托付給自己的時候,鎮江朱府困於殺手之圍,雖說後來因為皇族的介入,不少的殺手都被解決掉了,但其根源並未被解決。

    後來,朱鬆因為事情太多了,所以他也沒有再去關注鎮江朱府的事情,到現在都已經過去四年了,說起來朱鬆這心裏頭還是有些慚愧呢。

    “父親說,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為國盡忠職守。若隻是留在鎮江,而不是去獨自曆練一番的話,日後定然難成大事!”朱航很認真地說道:“對了,當年的事情還不曾謝過您,父親一直都想要親上您府中感謝,奈何無萬歲爺召命,父親不能離開鎮江府,所以……”

    “嗨,什麽謝不謝的。”朱鬆無所謂地聳聳肩,道:“靖難之役時,你們對朝廷有不世之功,朝廷為你們解決殺手之事也是理所當然,沒有什麽謝不謝的。”

    “若非殿下的話,我們朱府可不會過得這般逍遙!”朱航就是個固執的脾氣,若是他認定的事,可不會就這麽輕易放棄。

    “莫要再說此事了!”朱鬆搖搖頭,道:“說說今日的事情吧,那梅景福和他的那些公子哥兒小弟們,在揚州城中風評如何?”

    “風評?”朱航一愣,心說:這幫紈絝子弟們,還有風評嗎?

    想了想,朱航道:“這些揚州城的公子哥兒們,還真是沒有什麽好說的。與其他府城的所有紈絝子弟們相同,吃喝嫖賭、欺負平民,這都是常有的事情。”

    “那就是說,今日讓陳拓抓了他們,抓對了?”朱鬆問道。

    朱航苦笑了一聲,道:“如果咱們大明所有府城的公子哥兒們都是如此的話,末將倒是沒覺得陳千戶抓錯了。”

    朱鬆停下手上剝蝦子的動作,仔細想了半天。

    媽蛋,還真他娘地是這麽回事啊!如果紈絝是罪的話,怕是整個大明的公子哥兒們,都要被抓進大牢去了。

    “有沒有個例?”朱鬆皺著眉頭問道。

    朱鬆這話問得很明白,那就是這幫揚州城的公子哥兒們,有沒有特別壞的。

    朱航仔細想了想,方才擰著眉頭說道:“有!江都縣子魏圖圖、揚州知州之子石中門,這兩個家夥相比起其他的揚州公子哥兒們要可惡得多。雖說這兩人不曾殺人放火,但是強搶民女卻是做過幾樁,甚至曾經唆使手下人去強占過商賈的酒樓、毆打過百姓。”

    “哼,強搶民女,毆打百姓!”朱鬆冷哼了一聲,“這就是我們大明朝的下一代們,這就是我們大明朝的公子們!”

    朱航聽出了朱鬆話語中的怒火,有的時候說話點到即止就可以了。

    “梅景福呢?”默默地飲了兩杯酒,朱鬆道:“本王可是聽說,這家夥在揚州城中可是一霸,仗著自己的母親是寧國公主,便在城中作威作福!”

    “您,您是聽誰說的?”朱航愣了一下,道:“和那些公子哥兒們相比,梅景福還算是好的呢!”

    “嗯?你小子不會是因為顧及本王,故意這麽說地吧?”朱鬆眼睛眯了起來,倒是沒想到自己這外甥還不算壞透了。

    “末將豈敢欺騙殿下?”朱航搖搖頭,道:“說真的,末將也很討厭梅景福這個人。隻是他除了為人囂張霸道了一些,還真沒做出過什麽欺負百姓的事情,當然了,他畢竟出身官宦之家,又是皇親國戚,這身上難免沾上一些公子哥兒的惡習。”

    朱鬆道:“那今日又是因何……”

    “殿下,想必您也看出來了,那梅景福瞧上了宋家小姐,今日梅景福也是為了討好宋家小姐,再加上他在心上人以及小弟們麵前失了顏麵,這心裏頭自然是羞怒難當。”

    朱航也不是在為梅景福開脫,而是就事論事:“若陳千戶秉公辦理的話,這梅景福搞不好會是第一個出來的。”

    “哦,還真是有點出乎本王的預料了。”朱鬆眉頭一挑,說道。

    就在朱航還想要說些什麽時候,門外傳來了黃三的聲音:“王爺,梅府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