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用美色軟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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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聽得侯隆這般說了,沈世魁麵色不變,卻笑著說道:“侯公公此言差矣,雖然鄭守備昨夜出力甚多,但鄭守備所部也就出兵不足四百人,而我軍則出兵一萬餘人。而且昨夜一戰中,聽聞鄭守備麾下也就傷亡五、六十人,而我軍則死傷兩千餘人,更有千餘民夫死傷。這般說來,我軍多占些軍功也是說得過去的,畢竟有那麽多死難將士、民夫要我撫恤啊。”
鄭衝笑了笑,隻顧喝茶,卻不說話。侯隆卻不幹了,接著與沈世魁理論道:“沈將軍,若無鄭守備領軍前來,莫說擊敗建奴,隻怕皮島也不保。鄭守備到來之後,不但支援了貴部糧草,還一手籌劃了昨夜戰事,你捫心自問,豈有這般侵占功勞的?!”
沈世魁也不動怒,隻是淡淡的說道:“既然侯監軍開口了,我便再分一百級功勞出來,否則我也難以向手下將士交代啊。”
侯隆勃然大怒,起身大怒道:“沈將軍,你當是市井交易麽?這般討價還價的!”
沈世魁沉下臉來道:“侯監軍,你與鄭守備同來,自然是向著鄭守備說話,但我皮島軍民有數萬之眾,難道你就這般偏袒麽?”
兩人爭執起來,諸將皆不敢相勸,一起都望向一直沒開口的鄭衝,隻見鄭衝一言不發,起身來便往帳外走去。諸將皆是吃了一驚,侯隆急忙道:“鄭將軍你去哪裏?咱們這裏正說分配軍功之事呢。”
鄭衝回頭冷冷說道:“你們還有心情爭奪軍功!我派出去的夜不收也該回來了,我想他們會帶來建奴的軍情!我們取下鐵山大營,建奴也不是呆子,難道會按兵不動麽?你們就不怕建奴大軍複來麽?!”
此言一出,帳內頓時沉寂了下來,鄭衝昂首走出了軍營,傅青主也起身來,隻是朝著諸將略略拱手,也跟著出營去了,帳內諸將皆是麵麵相覷。
過了半晌,侯隆哼了一聲道:“沈將軍,你這軍功沒有我這監軍太監蓋印坐實,你也無法奏報!若你敢單獨上奏,咱家也可單獨上奏,到時候就看朝廷信誰!”說完侯隆也拂袖而去。
沈世魁怒氣衝衝的坐下,一旁副將金日觀上前低聲道:“大帥,得罪了侯監軍隻怕不妥,畢竟他那裏可單獨上奏朝廷,而皇上多數都是信這些太監的。”
沈世魁內侄沈誌祥卻哼了一聲道:“難道就任由他們拿去大半功勞?我們在這島上苦挨了這麽許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沈世魁抬眼看了看帳內諸將後,揮退其餘諸將,隻留下金日觀、沈誌祥等少數心腹將領。隨後沈世魁命人守住帥帳四周,不許他人靠近。
見得帳內隻剩下心腹之人後,沈世魁沉聲道:“我侄兒說得沒錯,我軍昨夜的確不是首功,但咱們數萬人馬在皮島上辛苦挨了這麽多年,若沒有我等堅持,他鄭衝來了便能立下這麽大的功勞麽?再者朝廷如今下旨,教鄭氏水師北上,雖然此刻鄭衝隻帶了一艘戰船前來,想必開春之後,鄭氏水師定會大舉北上,到時候我等屈居人下,哪還有出頭之日?我便是想趁著這趟,將戰功報上後,朝廷能封我為東江鎮總兵,今後我部方能不受外人欺負,否則將來不久,我部必會被鄭氏侵吞!”
金日觀等人聞言皆是皺眉不已,但也沒有開口。沈誌祥卻冷冷說道:“叔叔,眼下看來這鄭衝與那侯監軍溝壑一起,定然是要奪占功勞才肯罷休的。我觀鄭衝所部,為首的便是鄭衝一人,還有那侯監軍也是棘手人物,其餘人等不足為慮。隻要我們將鄭衝與侯監軍兩個……”說到這裏,沈誌祥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諸將見了均是大吃一驚。
沈世魁瞪大眼睛道:“你的意思是派人殺了鄭衝與侯隆?”沈誌祥陰險冷笑道:“不錯,隻要除掉這兩人,其餘人等不足為慮,到時候如何奏報功勞都是我們說了算。鄭衝一去,我們便可侵吞其部,不服者都殺了,隻做是被建奴刺客殺害,朝廷也不會細究!”
沈世魁聞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低頭沉吟起來,金日觀則急忙勸道:“大帥三思啊,殺鄭衝與侯監軍幹係太大,弄不好便是殺身之禍!”
沈誌祥則大聲喝道:“若不除掉此人,日後鄭氏北上,我等遲早也被其所算!”
惡魔的盒子一旦打開,人的惡念就會像潮水一般噴湧而出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東江鎮內訌的惡例乃是開自於袁崇煥,擅自誅殺邊鎮大將,無視朝廷法度、軍規,給後麵的人做了一個很壞的示範。而當時崇禎也沒有很好處置,反而認同了袁崇煥的做法,於是給人一種錯覺,那就是隻要你內訌後,能掌握邊鎮兵權,朝廷一定會捏鼻子認了此事!
於是陳繼盛、劉興祚等人相繼被殺,皮島明軍的內訌似乎成了慣例。對於沈世魁來說,一開始他誅殺劉興祚或許是迫不得已,但現在他覺得內訌或許是解決問題的一種有效方式!
當聽得沈誌祥建言說要誅殺鄭衝時,他真的心動了!鄭氏水軍若是大舉北上,皮島海路早晚落入其手,而東江鎮明軍的老巢在皮島,若海路受人所製,不若早作打算!但誅殺鄭衝絕非上策!
“不!不能殺鄭衝!”思忖良久之後,沈世魁毅然決然的抬起頭緩緩說道,這讓金日觀等其餘心腹將領都鬆了口氣。誅殺劉興祚時,他們是有理由的,因為劉興祚有投敵的跡象,殺之無礙,但鄭衝乃是皮島的恩人,又剛剛領軍得了一場大勝,殺他隻怕沒人會服氣!但接下來的話又讓金日觀等人大吃一驚!
“鄭衝不能殺,隻能抓起來軟困於島上!”沈世魁沉聲說道:“鄭氏水軍遲早北上,若不想被鄭氏侵吞,我等便要早作打算。若能將鄭衝以下一幹人等全都抓起來,軟困於島上,待得鄭芝龍前來,我等便有人質在手,可與之討價還價,定下一個於我最為有利的盟約!”
金日觀聞言皺眉道:“大帥,鄭公子於我等有恩義,如此背信棄義,隻怕為人詬病。”
沈誌祥卻哼了一聲道:“你當那姓鄭的會安什麽好心麽?他想讓我島上遼民去南浦港做工,搞什麽以工代賑,便是收買人心之舉,他實則是在謀奪我皮島!若不早些防範,東江鎮遲早姓鄭去了!”
金日觀還待再說時,沈世魁抬手止住道:“我意已決,不必再說。鄭衝於我等有恩,這自然不假。軟困他於島上,也不會害他性命。隻要鄭芝龍到來之後,答應與我軍合作,保證不侵吞我軍,待得戰事結束,便即南返,到時候我等禮送鄭衝回去,還會奉上禮物賠罪,旁人也沒什麽可說的。”
見沈世魁鬼迷了心竅,金日觀輕歎一聲,便也不再勸說,隻是道:“這鄭公子此人雖然年青,但武藝高強,才智過人,英雄豪邁,想要將他軟困住,隻怕不宜,若非要動武,隻恐雙方都會有死傷。”
沈世魁沉吟片刻道:“此事易爾,我那女兒有絕色,黃總兵死後,如今寡居,正好可配與這鄭公子。我看他年少,定然風流,若能用女色軟困於他,便省了不少事。待他沉迷女色,無心防備時,再用武力降服便是!”
說到這裏,沈世魁目光一寒,冷冷的說道:“若女色不能迷他,便設一趟鴻門宴,在筵席上將他擒捉!就算到時候火並一場,也要拿下鄭衝此人,但要切記,我要活的!否則鄭芝龍聞兒子被我殺了,定然來找我等算賬!”
當下商定後,沈世魁自命沈誌祥等人分頭行事準備去了。沈世魁卻又差人去皮島上,將自己寡居的女兒接來鐵山大營。
兩個時辰後,便有親衛護送沈世魁女兒沈氏到來。說起沈世魁這個女兒,也當真是紅顏薄命,命運多舛。沈氏其實並非沈世魁親生女兒,而是沈世魁收養的。沈氏兩歲時便被沈世魁收養,便改了姓氏,一直便喚沈氏,從前姓氏連沈氏自己都不知道。
沈世魁乃是商賈出身,市儈本色,沈氏長大後美豔絕倫,沈世魁便將她獻給毛文龍為妾室。其後沈世魁便仗著裙帶關係,倚勢橫行島中。
此事在大明朝廷中不是什麽秘密,錢謙益在《初學集》卷十二中也記有“沈世魁者,有女國色,文龍納之為妾,尊崇冠一時”。甚至楊嗣昌那更把這條花邊新聞寫到《複登監兵垣道將激變島眾疏》的奏本中,他說:“沈世魁者,本一買頭牙行,有女絕色,毛文龍納之為妄,寵冠一時。文龍死,劉興柞納之;興柞死,陳繼盛納之;繼盛死,黃龍又納之。至黃龍死前,此婦乃死。而曆毛、劉、陳、黃四姓,皆尊世魁為沈太爺。”
沈氏的命運可以說極為悲涼而且身不由己,她像一件禮物一樣,被沈世魁隨意轉送。毛文龍、陳繼盛、劉興柞、黃龍等皮島曆任實權者,皆睡過沈氏,而她在沈世魁眼中,也隻是奇貨可居的一件寶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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