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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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鄰居小黃帶給貝莉兒的改頭換麵,無疑是全麵升級而加強的。

    貝莉兒首先裝備上的就是兩片龍鱗,如同白龍慷慨饋贈的超級金手指,鋒銳的尖端和波如紙片的刃麵,這就是傳說中那種削鐵如泥的寶劍概念機,揮舞著它們切砍東西,比如石頭和樹、骨頭和硬結的土地,基本就沒有一刀搞不定的,如果一刀不行那就兩刀,手感和砍瓜切菜差不多,幹脆利落爽到爆。

    奈何寶劍太鋒,無論給它們安上什麽柄,最多也隻能堅持幾小時。龍鱗所向披靡的力度不止讓野外生活省心到一個境界,給它安柄的難度也高到一個境界。它們的邊太利了——無論什麽材料都遭不住,插入穿心柄劈砍幾下木頭,龍鱗就會穿透握手,滑裂而出。如果使用咬合柄,那又分是否有咬合槽或沒有槽兩種情況。前者龍鱗會隨著使用力度在槽裏滑動,直到把它們割得夠寬,鱗片從柄裏直接掉出,後者貝莉兒則是找不到有足夠摩擦力又能緊緊粘合龍鱗邊緣的材質,最多使用再久一點它也會割裂邊緣捆紮的繩子掉出來。

    總之新工具的便利程度和麻煩程度一樣多。貝莉兒開始不敢太魯莽地使用它們,以防自己的手一時快意而斷成兩截,在這種荒郊野嶺找斷肢再生的手術醫生還不如做夢比較快……但如果小心又小心地使用新刀,又或頻繁準備刀柄和繩子隨時替換,這又太費事了。

    於是貝莉兒接下來花了整整三天的時間找一個趁手安全的刀柄。

    她起碼剖了三十幾棵樹和石頭,編了五十多條長長短短的樹心皮繩,貝莉兒把地上擺滿的大大小小的木塊石塊編上號,分門別類地列組實驗,廢掉的木頭直接丟到一邊的小晶石窖裏參與燒炭——她現在學會了一種新辦法,就是挖泥巴把晶石窖外麵封嚴,糊成一個大泥巢,隻留一個通氣口和一個出入口,燒火的時候用石頭堵住。火熄了能用長棍子把裏麵的東西刨出來。

    她現在能燒出很好的木炭,甚至上麵的通氣口燒火時還能用來烤些精細的東西或煙熏——唯一遺憾的是貝莉兒還沒有肉可以煙熏。

    她因此發現河泥是很好用的粘合劑,而且它們弄幹以後的粗糙感也很符合貝莉兒需求的那種咬合柄內咬住龍鱗的摩擦力。她甚至花了一天時間,專門用水、泥巴和各種各樣的石粉糊在龍鱗上曬幹,看這樣有沒有用。但龍鱗太犀利,事實證明這嚐試唯一的用處是貝莉兒發現了這種東西糊在某個地方就可以立即當磨刀石用,她可以把又弄出來的好幾把石刀磨快,如果去掉泥巴隻用水和砂石粉,效果更好。

    而龍鱗刀隻堅持到當天晚上她給自己刨一個小澡桶。貝莉兒用那個偏圓的龍鱗刀鏟泥一樣鏟木頭挖出洞來,她幹得熱火朝天,不小心忘形地太用力了,於是刀鋒劃裂刀鞘慘烈脫手。好懸貝莉兒縮腳縮得快,要不她就得試試神奇小溪有沒有這個超級能力讓她斷肢重生。

    該怎麽辦呢?貝莉兒很發愁。好在最後她終於想起個辦法。她想:“白學物理了,世界上不是有個職業叫睡釘板的氣功大師?”

    壓強大小是初中內容。貝莉兒那顆空空大腦現在唯一的好處就是搜索關鍵詞出乎意料地很迅速。她從小黃那裏搶來不少龍鱗,把它們切成測量好的大小,弧度刨平,然後一片片疊起來,每一片中間都滿滿刷上泥石粉糊,就像千層餅幹一樣疊成一個穩穩的塊狀。曬幹以後,把它們合在一起,外麵再糊上一層糊,最後用繩子層層捆牢。

    辦法管用了,砂石粉泥的摩擦力很管用,龍鱗乖乖地卡在柄裏,移動的弧度很細微。除了要稍微注意些兩三天換一次繩子——樹皮繩韌性不夠,很難將東西結實地捆牢——刀柄直到貝莉兒刨完小澡桶後還沒出問題。

    這就夠了,貝莉兒很滿意,接下來她可以慢慢找更結實的繩子使,這個不急。

    小黃沒有為這個生氣。貝莉兒拿的是那些烏黑的龍鱗。小黃被收養的第二天晚上也又吐又拉,把貝莉兒的草席架子毀了。睡的正香被泥巴糞噴了一胸腹驚醒的貝莉兒:“……qaq!”那時候小黃還在尖叫:“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貝莉兒第一次知道小獸的聲音可以尖利到那地步,它甚至還往下刨葉子想把自己藏在裏麵,全身毛都炸起來了,然後屁股朝天,往外噴糞禮花。連滾帶爬地逃到一邊的貝莉兒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景象,心裏隻有三個字:我想死_(:3」∠)_。

    然後白天她幾乎是哭著把稀巴爛的草席架子拆了扔火裏,再把水裏的小黃揪過來,指著火給它看,惡狠狠打兩下屁股。小黃剛從水裏泡了一圈救命,撈上來時還濕淋淋的,可憐巴巴地舔著粉紅的鼻子嗚咽,蔫蔫趴在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地上不動彈,兩隻耳朵垂在地上動也不動地看著貝莉兒氣鼓鼓地做新床,連她擺在它麵前的新龍鱗也不吃。

    那天晚上貝莉兒爬進特地拖到溪邊的新床鋪,她現在不大流黑汗了,又有趁手的好工具,所以格外用了心思,認真挑選最好的材料,把藤架子紮得結實精致又美觀。三角形的架子大了很多,足夠貝莉兒整個伸著雙臂大字型躺在裏麵,深深的底是微圓弧的用點力還能微微搖動,搖著搖著睡覺會很甜美。細密的枝條底部塞滿草木灰和葉子炭包,上麵鋪滿翻曬得暖暖的幹草。

    還有枕頭。原來軟塌塌的草枕頭立刻就被那隻倒黴鳥的羽毛代替了,貝莉兒為這堆羽毛專門費老命編了個草網兜來裝,現在它被拍打得又蓬又鬆,端端正正地擺在床頭,旁邊床架的縫隙裏還插上一束隨有著細細香味的小野花,床頭的頂上也有同樣的一束,嫰黃黃地柔軟地綻開花蕊,隨風搖曳柔弱的身軀。

    貝莉兒躺在裏麵愜意極了。她仰躺的水平麵與邊緣還差一掌的高度,這個距離阻止了大部分吹進來的風,搖籃裏麵立刻就暖和溫馨起來。她再在腳邊塞上一些自己除了食物以外的珍貴家當,頭邊放上晶石小夜燈,還興致勃勃地想著弄一個可以裝炭或火的帶燈罩石盆來,這樣她晚上就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床裏,借著燈火做些無關緊要的手工活。

    宅女的共性就是視床如生命,這個棲身的漂亮大搖籃真是看著就賞心悅目,再往裏麵一看大概巴不得永遠滾在葉子上不要起來。——當然這也很讓小黃垂涎。它不止一次地想爬進來在葉子上打滾,可它的反應比貝莉兒大多了,它半夜發作,直到白天還時不時地吐和拉一次,以至於貝莉兒一看見它開始吐就直接把它捏著耳朵拎到事先挖好的糞坑裏。等它喘息好了,嘔吐停一段落,再把它拎到小溪下遊讓它泡好。

    不要臉的長耳朵沒法不要臉了,隻能塌著耳朵坐在溪裏的石台上,從喉嚨裏發出細細的“吱吱”聲求她。貝莉兒站在岸邊叉著腰冷酷地對它說:不行,你還想不想好了?不許上來!”

    她覺得肯定是黑龍鱗的緣故,她當時隻是被迎頭潑了黑血,但沒把黑血喝進肚子裏啊!何況小黃還這麽小,鬼知道它吃了多少片有毒的鱗!到晚上她就趴在自己的床上舒服地給它打氣:“小黃你不許上來!老實地趴著,明天我們去樹林裏打獵,給你吃好吃的肉。”小黃當然聽不懂,繼續聳拉著耳朵委屈噠噠地在水裏嗚咽。看上去這麽可憐,貝莉兒幾乎有點幸災樂禍。

    她原本打算陪小黃到半夜,小黃太小了,反應又太厲害,她怕它一個反應不及沉在水底都來不及救。但新床實在太舒服了,聞著溫柔的花香,吹著清淺的微風,這個夜裏,又熱烈又暖和的火光照明著,貝莉兒有了新的朋友陪伴,還有新的工具和新的床,這給她一種搬家結束後,倒在自己的床上滾來滾去,快樂得要哼起歌兒來的感受。

    然後,她不知不覺就香甜地睡著了。

    那天半夜貝莉兒習慣性地醒來,她看了看自己,隻有一點點黑汗,她趴在床架邊緣探出身體,用準備好的葉子撩濕了,掀起衣服全身上下一擦,擦得自己激靈一下全醒了後……就可以繼續睡了。對了小黃呢?貝莉兒找了一下小黃,沒在石台上找到它。

    小黃去哪裏了?貝莉兒想難道它去吃龍鱗了?它是夜行動物,按她自己的淒慘經驗來說,這時它確實是可以自由活動了。但貝莉兒還是有點擔心,她不確定自己要不要去找。

    但她最後決定還是去看一下。然後她要爬起來出去的時候,踩在地上的腳底突然觸到濕漉漉的水跡。貝莉兒楞了一下低頭看,腳底是反著光的水痕,一路蜿蜒而向床邊。貝莉兒順著走過去,她在床頭外發現了小黃。

    它蜷縮著睡在搖曳的小花下,就在她草席架子邊的草地上,火光跳動著陰影,小黃用尾巴把自己裹起來,毛幾乎滴幹了水,就剩邊緣的一點點深色。它睡著了,也許是太累太疲憊,在夢裏一抽一抽地抖,連著耳朵也一抽一抽地抖。它靜靜地睡著,還沒開始流黑汗的樣子,甜黃可口的、軟炸炸的毛可憐地隨火光跳動,大團子在光影中顫抖著,看上去很可憐。

    好吧。貝莉兒想,換床就換床吧。大不了明天再紮個新的嘛!現在材料很多啊!她彎下腰,溫柔把小黃抱起來親親,然後放進了自己的床。

    作者有話要說:  我錯了……今天親戚結婚,還是沒寫完今天的份,隻把半更更完了……

    這裏我先記著,等有空了雙更加上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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