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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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內極為高闊,石壁上刻著詭異的妖魔鬼怪,半嵌在石壁中,拔地參天,栩栩如生,仿佛眨眼間便能柱子裏走出來。

    殿上一可四人排坐的寒玉石榻,頂上開了一個巨大的洞口,山頂的晨光從洞口照射而下,照得殿中亮如白晝。

    白骨進殿半晌,邱蟬子並一行人才到,餘後的人陸陸續續進殿,殿中如一隻巨獸肚腩,數千人聚集殿中也渺小如螻蟻。

    殿中悄無聲息,教眾皆規規矩矩,不敢亂動亂看,廠公之怒,無人承擔得起,誰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許久的靜待後,殿中忽起一陣詭異的陰風,殿上石洞口一道黑影在光線的照射下慢慢落下,黑羽毛裘在光線下閃著星星點點的光芒,麵上帶著猙獰的鬼怪麵具。

    “恭迎廠公。”幽幽的回聲在殿中經久不衰,沒有人知道這個人究竟長什麽樣子,又活了多久,隻記得從來暗廠的那一刻起,這個人就在。

    “起來罷~”尖利的嗓子高高吊起,是宮中老太監慣有嗓子,用內勁傳地極遠,整個大殿皆聽得清清楚楚。

    教眾們恭恭敬敬垂眼起身,目不斜視,當初有個不懂規矩的,抬頭一廠公對視了一眼,那一眼過後,那個人再也沒有睜開眼。

    教眾才剛剛站起身,幾個隱在暗處人突然閃身而出,如一大群黑鴉四下撲來,在人群中抓起了幾個,扔到了大殿前頭。

    眾人皆微不可見地縮了一縮,被扔到大殿前頭的幾個人皆是二十九級中翹楚,幾個私底下拉幫結派,內鬥不息。

    “知道你們做錯了什麽嗎?”

    幾人嚇得麵色蒼白,渾身發抖連話都說不出來。

    “咱家從來都是開明的,一直不管你們如何去做任務,可這一次真真是太丟咱家的臉了。

    這麽簡單的刺殺,竟叫人挖出了我們的線,折損了這麽多人卻沒把“花”摘下去,可真是我暗廠的好手……”殿上人微微一頓,帶著指套的五個手指在光下微微轉動,鮮豔的指套不時泛起刺目光芒,眼神專注似在欣賞,“平日裏沒教訓你們,還真當咱家是個瞎子……”

    “廠公饒命!廠公饒命!”幾人忙用力磕頭求饒,不多時額頭便磕得血肉模糊。

    殿上人才不陰不陽地開了口,“既然你們知道錯了,那咱家也是要顧念一二的……

    一人抽一根尾椎骨便算了。”

    此話一出,黑鴉一般的人又從暗處閃身出來,抓住其中一人就抬起手往背部一探,鋒利的指套刺穿而入,微一使勁連骨拉出,血潑了一地,出手血腥殘忍,毫無人性。

    一聲尖利的驚恐叫聲險些頂破殿頂,在偌大的殿中回蕩,驚得人毛骨悚然。

    前頭幾人癱軟在地,終於人甚至嚇地尿濕了褲子,殿中死一般地靜寂,壓抑著人不敢多呼吸。

    殿中唯有三宗極其下幾個未出任務的麵無表情,平靜如老僧入定,半點不起波瀾。

    半柱香後,所以的一切歸於平靜,殘骸被一一拖出殿外,殿上早已清理地幹幹淨淨,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可心上早已被蒙上了一塊黑布,黑漆漆地記不得光,也看不懂光。

    令人窒息的壓抑過後,殿上人緩緩開了口,

    “這一月裏,出了不少事,唯獨一件叫咱家記掛心頭......”

    殿中鴉雀無聲,個個心跳如鼓,惶恐不安。

    白骨雙目平視前方中心一點,不卑不亢,如同一個木偶人絲毫不起波瀾。

    “蠱宗如今越發矜貴,還要咱家三催四請。”

    邱蟬子聞言神色一變,彎著腰恭恭敬敬走到殿中,身後二蠱及前排四級緊隨其後,齊齊俯身行叩拜大禮,邱蟬子蒼老的聲音在殿中回響,“蠱宗謹聽廠公教誨。”

    話音剛落,殿上人突然抬手一掌隔空擊出,在最前頭的邱蟬子一下滑出老遠,身後的教眾皆不敢扶,皆不自覺壓低身子。

    他咽下了喉頭的血,忙手腳並用爬回了原位,以額貼地如同一隻可憐的軟蟲,“廠公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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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p;“咱家最近聽說了太多風言風語,這暗廠的蠱宗長老都被人喚做千歲爺了。”

    邱蟬子聞言大驚失色,“廠公明鑒,屬下冤枉,屬下從來不曾聽過這些,屬下對廠公的心日月可鑒!”

    杜仲忙快步言辭懇切道:“廠公息怒,邱長老醉心煉蠱,萬不敢做此犯上之事。”

    “廠公,必是有人居心叵測陷害屬下。”邱蟬子言辭懇切,又眼神陰鬱地看了一眼鬼宗。

    白骨連眼風都不曾掃給他,神情寡淡道:“有道是無風不起浪,何以這話不從提及鬼宗毒宗,偏偏從你蠱宗而起,必是平日裏行事作風已顯露端倪,才會讓廠公聽到這樣的話。”

    “你含血噴人!廠公,這事十有八九就是鬼宗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做的!”邱蟬子咬牙切齒,恨不能衝上去活撕了白骨。

    白骨聞言一撩衣擺跪下,“廠公,此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難保邱蟬子他沒有異心!”

    “我先送你上西天!”邱蟬子實在忍不住,猛地向白骨衝過去,打算一口咬下他的肉,一旁的杜仲忙死死拉住。

    白骨看向他冷笑一聲,言辭輕蔑,“我看你是又餓了罷?”

    “我艸$@=滿嘴噴糞,@(&[])$……!”

    邱蟬子猛地向前撲去,場麵徹底失控了,杜仲根本拉不住邱蟬子那個往前爬的力道,被帶著一同在木地板上拖去。

    一行教眾歎為觀止,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了什麽。

    “夠了,吵得咱家頭疼……”廠公靠在金絲枕上,手拈蘭花指,閉目在脖頸處輕按,“咱家量你也沒有這個膽子,再給你一個機會,去將帝王蠱取來。

    這一回兒路途遙遠,白骨也去一趟罷,你好好跟著白骨,若是有半點差池,你們兩個都不要想脫身。”

    這一踩一捧,看似拉低了邱蟬子,實則是將白骨推到了最前麵,處於眾矢之的的位置。

    白骨聞言微一怔忪,繼而垂眼再無半點情緒。

    而邱蟬子卻麵皮緊繃,排在白骨後頭已然讓他難受得想殺人,而帝王蠱又不好取,先不說南疆之行有多艱難,便是帝王蠱內也是機關重重,自古以來就沒人能走進去過,暗廠外頭的機關已是龍潭虎穴,可與之相比,也不過平平而已。

    奈何此命如何敢不從,便是要他們當即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應得。

    “屬下領命!”

    朝會賞罰皆過,眾人慢慢散去,如黑鴉一般隱在黑處的人紛紛出來,捶腿敲肩,仔細伺候著,並有人低著頭跪行往前遞上了果盤。

    榻上斜靠著的人指套紮起了一塊水果,“剛頭那場戲,你們看到了多少?”

    殿中一片寂靜,誰也不敢妄自開口,良久,跪在前頭的人輕輕道:“邱長老性子暴戾,半點受不起激諷,雖然有野心,但鼠目寸光,不難掌控;

    白長老看似沉穩,可到底少年心氣,不懂遮掩個中目的,什麽都攤開給人看,稍微給點甜頭就能拿捏住,是三宗中最好掌控的;

    唯獨杜長老要防,他行事保守,每每總在緩和另外二老的關係,看似沒那個膽子興風作浪,實則藏得最深那一個。”

    話音剛落,殿上人突然大笑出聲,跪著的人滿目不明所以,“屬下錯了?”

    殿上人似覺得極其可笑,仰頭大笑了許久後又突然一下收了笑,尖利的嗓音在殿中越顯陰森,“當然錯了,而且一個都不對……”

    幾人聞言皆心慌至極,他們私底下都覺得杜長老是最讓人忌憚的一個,他表現越完美,就說明越有問題,可現下卻是錯的……

    那麽誰是三宗中最該防備的人?

    是事不關己,年少氣盛的白長老;還是與人為惡,喜以人煉蠱的邱長老?

    還是宗下另有其人?

    廠殿上人看著殿中空空蕩蕩,視線仿佛定格在其中一點許久,才突然吐了句不明不白的話,

    “有些東西浮於表麵是看不清楚的,暗廠也絕對不可能有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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