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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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裏,林姷在油燈前無聊的翻書,癡男怨女,情情愛愛,無聊透頂。

    每當一入了夜,林姷就變得無比焦躁和心煩,隨著林業深回來的日期一天天臨近,她這種煩躁就越甚。

    林業深是她的父親,名義上的父親,她是被買來的孤兒,和此刻被關在柴房裏的那個男孩一樣。

    然而知道她是被買來的,隻有林府寥寥幾個老人再就是趙漾。

    “小姐”肖兒叫她。

    林姷抬起埋在手臂中的臉。

    肖兒關切地說:“小姐若是困了就去睡吧,趴在矮案上睡是會著涼的。”

    林姷說:“我知道了,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說著走到床邊脫下衣裙。

    肖兒要去滅燈,林姷說:“不必了,一會兒我自然會熄,你走吧。”

    肖兒遂離開了。

    林姷今夜不打算熄燈了,因為不熄燈,趙漾便不會來,他還沒猖狂到敢在燈下與她偷情。

    他不是不愛她,他的甜言蜜語也不全是假,他隻是太自私,太懦弱了,他隻想一輩子在林家苟安下去,更不可能將她從林家救出去。

    其實歸根結底,他還是不夠愛她。

    林姷脫下了衣裳,忽然像是想起來了什麽,轉身去梳妝盒裏翻出了一支金步搖,她拿在手裏不等細看,突然間一個人從窗外翻了進來。

    林姷立刻把步搖簪收在了手裏,回身一看,竟與那人同時怔住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關在柴房的那個少年。

    林姷立刻皺緊了眉頭,冷聲說:“你是怎麽逃出來的!”耳邊隱約的傳來李風的聲音,他們是在找他。

    那男孩的眼裏意外的沒有狠戾之色,臉還隱隱的有些發紅。

    他把頭撇到一邊去,咬著牙聲音卻像是蚊子,同時還帶著幾分憤怒地說:“你怎麽不穿衣服!”

    他今年十二歲,這年紀雖然不大,但鮮卑男子像他這麽大時,不少都通事了。

    林姷這次是真的有些不太高興,冷著臉說:“你回去我便不叫人來,也不會讓李風責罰你!”

    男孩聽她如此說,頭腦也漸漸清醒了過來,臉色恢複如常,他看著她冷清的眼睛,說:“那你叫他們進來好了,反正我頂多是被捉回去打一頓,再喂點鹽疙瘩,你可是赤身裸.體……”

    “李風”林姷轉頭衝著門口高聲道。

    男孩怔了怔,立刻衝了過來製住她的身體,捂住她的嘴,她在他懷裏掙,他隻好抱住她,將她緊緊的錮在懷裏。

    “你瘋了是不是!你們漢人女子不是最重名節的嗎!”他在她耳邊說道。

    她忽然不掙了。

    他的手還摟在她的腰上,細膩而又柔軟,是女孩子的身體,那觸感慢慢洇到他的心上,有點潮濕,又有一點點發癢。

    她的身體隨著呼吸在他懷裏慢慢起伏,她也有一些緊張,她的呼吸也非常局促,他能感覺到到,她的胸口就在他的手下不到兩寸的地方,心髒的震動透過皮膚傳達到他的手指,這是從未有過的陌生的親密。

    他不敢鬆開她,也不敢過於放肆,他的心還在提著,畢竟此刻李風就在外麵。

    “姑娘,怎麽了!”李風在外麵問道,不敢貿然的闖進來。

    他的額頭出了汗,他怕她讓李風進來,不是因為他怕自己會被李風捉走。

    他是在替她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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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是他在剛剛那一瞬間才意識到的:他在擔心她。

    他聽說過名節對於漢人女子有多重要。

    她也出了汗,她的汗水滴到了他的手上,她鬢角的碎發也淩亂的黏在了臉頰上。

    “姑娘!”李風在門外道。

    他鬆開了捂著她嘴的手,她的聲音有些啞,有些嚴厲,道:“這麽晚了,都睡下了,你還在外麵鬧什麽!”

    男孩鬆了口氣,這次是替自己。

    李風憤憤地說:“那個柴房的臭小子逃了!”

    林姷垂下眼簾看著那環在自己肩膀的手臂,平靜而又冷酷地說:“立刻去找,找到了先打斷他一條腿。”

    李風說:“是”

    外麵聲音漸漸消失,男孩方才鬆開她,他剛剛緊張的手臂都有些僵硬了。

    “我走了”他說。

    林姷冷聲道:“不然呢?我還能穿上衣服,再去叫他們回來?”

    他聽出她話裏的怒意,他這還是第一次見她生氣,那日他那麽咬她,她都沒有動怒,甚至還給他上藥。

    他也不知道中了哪門子邪,向她行了一個鮮卑禮,轉身便要推窗子離開。

    “等一下”她叫住了他。

    他回過頭,隻見她將一個東西遞了過來,是隻金步搖。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腦中一片模糊脹白,伸出手來接,身體無法抑製的在微微顫抖,隻聽她淡淡地說:“這簪子是不久前北邊的商販走買過來的,據說是高氏鮮卑的貴族為了湊集糧餉而賣出來的,我看樣子應該不是普通貴族所有,原本就是屬於你們的東西,你拿走當……”

    “是我母親的”他啞聲打斷了她,收攏了掌心緊緊的攥住,身體卻在簌簌發抖。

    林姷沒說話,沒有安慰,她冷冰冰的看著他,然後如若無人的換上新的福璫,轉身鑽進了床榻裏。

    窗子吱吱的響了兩聲,沒有聽見腳步聲,但林姷知道他已經離開了。

    次日一早,肖兒就抱怨道:“那個李風可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能叫人給跑了!”

    林姷坐在矮案前畫畫,是竹子,明媚的陽光照在她身上,讓她的心神都寧靜了幾分,畫的也比尋常好的多。

    “姑娘這回畫的真好。”肖兒抻長了脖子拍馬屁,又說:“大人回來看見姑娘畫的這麽好也會很高興的。”

    因肖兒這自作聰明的一句話,林姷的眼睛變得非常冰冷,臉也陰沉了下來,將筆置在一旁,起身出去了。

    “小姐要去哪裏?”肖兒問。

    林姷沒有理她。

    走了一會兒,肖兒明白了,她這是要去找掌事那裏,肖兒又有些奇怪,她們姑娘和趙掌事從來沒有交集,怎麽好端端的突然去找他呢?

    到了趙漾屋外,林姷冷冷地交代道:“你在外麵等著!”

    “哎!小姐”肖兒想要阻止她,她置若惘然的推門就進去了。

    “跟柴房那小男孩共處一室也就罷了,跟趙漾一個大男人,這要是傳了出去,林大人回來豈不把她腿都打斷了!”肖兒擔憂的嘟囔道。

    趙漾正在矮案前寫東西,感覺有人進來,以為是來送茶水的,頭也不抬地說:“放到那邊就離開吧。”

    卻沒想那人一直走到他麵前,他抬起頭看見是林姷,嚇得臉一下子沒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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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sp; 他謹慎的向周圍看了一圈,見沒有人,方才有些不耐煩的低聲道:“你大白天的來這裏幹什麽?”

    林姷沒說話,跪坐下來撲進了他懷裏,吻上了他的唇,又滑又燙的小舌往他舌尖遞。

    趙漾慌張的將她拉開說:“你是不是瘋了!”

    林姷看著他的眼睛,她的眼裏有一種絕望和無助,還有懇求和期冀,它們像是藤蔓一樣緊緊的纏繞在一起。

    趙漾魂不附體,一心隻怕被人看見傳閑話,哪裏看得到她此刻的脆弱,連哄帶攆地說:“你有什麽話,你快點講,要不晚上,晚上你來我這裏,好不好。”

    林姷笑了,無奈又嘲諷的笑了,她的目光硬了下來,冷了下來,剛剛那一瞬的脆弱渾然不在,她湊到他的耳邊說:“可我現在就想同你行房。”

    趙漾冷汗涔涔,不耐煩地道:“你別胡鬧了。”

    林姷狠狠地一口咬住了他的耳垂,趙漾疼的一把將她甩開,幾乎是下意識的給了她一個嘴巴子,道:“你這個瘋女人!你是不是瘋了!”

    他這一巴掌不算疼,卻足夠的響,林姷被他徹翻在地,將矮案上的陶杯也帶倒了,碎了一地陶片。

    肖兒聞聲立刻進來,見到眼前的景象,嚇得臉都綠了,指著趙漾嚷道:“你膽敢打姑娘!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肖兒這麽一嚷,幾個家仆站在門外也都遠遠的看了過來,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趙漾這下子是真慌了,他打了林姷這事傳出去雖不至於像他和林姷偷情一樣會要了他的命,但林大人絕對會將他攆出去,離開了林家,他到哪裏去撈油水去。

    他憤怒極了,一邊惡狠狠的對肖兒喊道:“閉嘴!你個死奴婢給我閉嘴”一邊對門外站得遠遠的其他家奴吼道:“別看熱鬧了!都給我滾!滾!”

    肖兒也是不甘示弱的人,一邊將林姷攙扶起來,一邊道:“趙漾!你給我等著!”

    ……

    這一夜李風是沒得睡,他發誓要是找到那小子,一定打斷他兩條狗腿。

    可李風找了一夜硬是沒有找到那個臭小子。

    “這不對頭啊!”李風嘴裏絮絮叨叨地說:“這方圓幾裏都是林家的地界,那臭小子跑出去,肯定會有人看見的呀!”

    然而事實上李風折騰了一夜連那小子的影都沒看見。

    最終李風放棄了,像是霜打的茄子,準備去找趙漾領罰,當他和幾個家仆筋疲力竭的路過柴房門口時,隻見一個消瘦挺拔的男孩正在那裏劈柴。

    正是害他一夜未睡的罪魁禍首。

    李風三步做兩步的衝過去,怒道:“我要打斷你的狗腿!讓你再跑。”

    男孩無視他,揮臂又劈開了一塊木頭。

    李風氣得牙癢癢,抄起一旁的大木棍子便要抽他。

    “我本也沒打算跑,是你以為我要跑。”男孩抬眼冷冷的睨了他一眼。

    李風也是沒出息,林姷說找到了打斷他的腿,可這小子是自己跑回來的。林姷沒說他要是自己回來,打不打斷腿。

    李風苦苦的在府外找了一夜,合著這小子就在府裏頭,他真是一肚子委屈。

    李風手裏的棍子揚了又揚,可到底是沒落下來,他指著男孩說:“你給我等著!我現在就去找姑娘去!”

    男孩看著李風狼狽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

    作者有話要說:  再次求收藏,求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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