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嘉木被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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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贇仰頭喝了一口, 將酒壇遞給南嘉木, 走了進去。

    莊淩與南嘉木見狀,心知這是進入禁製的秘鑰, 當即也喝了一口,跟著進去。

    百果酒的清香,在這酒肆之中各種濃鬱的酒香混合中也顯得獨具一格,常年喝酒的酒徒很輕易便能分辨而出。坐在角落裏的那人持酒杯的動作一頓,接著才繼續一飲而盡,看似並沒有受到影響。

    而玉麵修士卻眯著眼鼻子走到莊淩麵前, 深深地沉醉地吸了一口, 道:“好酒。”

    他張嘴一吸, 莊淩壇中的酒如虹一般流進他嘴中。

    莊淩凝眉,也不阻止, 隻淡淡開口:“千年百果酒, 內有百媚、真柰、酸李等靈果, 價值不下十上品靈石, 加上買入與轉手,一般留足百分之八十的利潤,兼之百果酒珍稀少奇,有靈石沒門路也買不到,其價值又要翻倍而算,如此一壇百果香約莫一百八十上品靈石。而一壇百果香, 不過百杯而已, 道友這一豪飲, 估計喝掉了四塊上品靈石。”

    玉麵修士摸摸肚皮咂摸下嘴,“四塊上品靈石,物有所值,好酒啊。”他欲再次吞飲一口,被莊淩阻止,“道友醉了,你我非親非故,我又未曾請道友喝酒,還請道友克製。”

    說著,他走到南嘉木與葉贇之側坐下。

    玉麵修士略微撩開了下眼,也跟著坐下,一張桌子四方桌,四人一人一方,正好坐滿。

    “我是蘇安,現在相識了。”他伸手欲拿百果酒,南嘉木微不可查地朝莊淩點點頭,莊淩微微一笑,“原來是蘇道友。我觀蘇道友意態風.流,聞香識酒,酒中仙人不過如此。”

    蘇安聽得莊淩的話,嗤笑一聲,“你也有求於我?”帶著酒來賄賂他的修士不少,他心中有些厭倦,麵上也帶出幾絲不耐煩,連帶著相交之心也淡了,他嗅著酒香,拿不準喝還是不喝。

    “話不能如此說,好酒配豪客,我們這般不好酒之人喝酒,如牛嚼牡丹與草,辨不出滋味,豈非浪費了這般好酒?我等雖有事尋蘇道友相助,但也是真心認為好酒才能入蘇道友之口。不然給蘇道友送些靈石美人,豈非一樣是有求於人?”莊淩將百果酒送到蘇安麵前,又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壇。

    蘇安一手撐腦眯著眼,沉思了會,口一張,百果酒源源不斷的吞入腹。

    他喝酒之際,南嘉木幾人並不開口說話,等他一壇酒喝完之後,莊淩又給他拍開一壇。

    此時莊淩望向南嘉木,狐疑他為何不直接動手。

    南嘉木望著這樣的蘇安若有所思,朝莊淩微不可查地搖搖頭,眯著眼笑了。“我有一張上古釀酒方子,名喚神女釀。我不好酒,不知這神女釀何處有。”

    蘇安仿若未聞,喝完兩壇百果酒,又摸摸肚子離開了這張桌子,躺著正堂繼續睡覺,肚上酒水成股,隨著他吞吐而移動。

    南嘉木起身離開此處,葉贇與莊淩起身跟上。

    出了酒肆,莊淩開口問道:“怎麽改計劃了?”南嘉木原本計劃是,灌醉蘇安,南嘉木施展功法迷昏蘇安神智,讓他說出真話。

    “這蘇舅爺,有點能耐,不急。”南嘉木安撫莊淩,“他是個聰明人,不足五日,莊凝的信息他會送上。”

    “為什麽?”莊淩不明白,為何南嘉木篤定蘇安會將莊凝下落送出。

    “有跡則可循,”南嘉木開口道:“三啞知道我們的目的,總有人能尋到他。”

    莊淩麵色一冷,“他會不會造成影響?”莊淩有些後悔沒對三啞斬草除根。

    “沒事,我們不過是尋找妹子的兄長而已。”南嘉木笑笑,“便算有人知道了,我們也可做個舅爺當當。”

    莊淩見南嘉木還有心情說笑,便知莊凝下落十拿九穩了,他心中懸著的那口氣鬆了一半。不過他依舊有疑問,“你怎麽知道蘇安會知道莊凝下落,怎麽知道蘇安一定會告訴我們?”

    “我不知道,我不過賭上一賭。酒肆還記得第三道題麽,酒就人善惡,又有說酒後見真性,這般有個性的酒肆能讓蘇安進入,所以我大膽猜測,蘇安是個有原則之人,比如喝酒辦事。”南嘉木眯著眼睛笑:“若他明日繼續喝我倆的酒,莊凝下落穩了;若他不喝,也能知道莊凝在不在城主府。”

    莊凝點頭,知道莊凝即將尋到,心情鬆快了不少,他笑道:“你腦筋一向轉得快。”

    南嘉木哭笑不得,“隻是你在我身邊,懶得動腦而已。”

    “那方子?你自己藏著掖著不好嗎,何必說出來。”莊淩思及臨走之事,有些不讚同道:“上古酒方,值得人貪婪而行了。”

    “我哪有什麽酒方子,不過是說給蘇安聽的而已,下了禁製的。”南嘉木望向葉贇笑了笑,葉贇回望著南嘉木,捏捏他的手。

    葉贇布置禁製的手法愈發高超了,有時連他也不能察覺。南嘉木打心眼為葉贇高興,也回捏葉贇的手,隨即收回視線繼續道:“古有聖人從天際而來,掌一方天地,我以上古方子指代當權者,也便是德城城主。神女無心王有夢,莊凝妹妹便是對石德無心的神女,我以神女釀之下落指代莊凝之下落。”

    “你怎麽知道他聽得懂?”莊凝皺眉,這話太過隱晦,便是他聽了也覺得莫名其妙,那蘇安能懂南嘉木的意思?

    南嘉木但笑不語。

    能張嘴從酒壇中吸酒,能透過禁製聞道酒香之人,他可不認為這人是個草包,旁人隻當蘇安太過好酒而鼻子靈敏,而煉成吸酒絕技,然南嘉木卻從中瞧見得更多。

    他能確保,蘇安在禁製上的造詣,必不會低了,更大膽的猜測是,蘇安掌握了些許空間規則。

    而這些,絕不是草包築基能掌控的實力。

    不過是大家習以為常,從未有人想到這上麵去而已。

    而且,他不說得隱晦一些,怎麽激起蘇安的鬥誌,從而相助得更為盡心一些?

    畢竟,隨意給個答案是給,給個具體答案也是給。

    次日,莊淩又給蘇安送了兩壇好酒,蘇安一言不發地喝酒。第三日,蘇安依舊一言不發地喝酒;第四人,蘇安繼續一言不發地喝酒,待南嘉木起身欲離開之際,扔給莊淩一壺酒,依舊眯著眼道:“我不占你們便宜,這壺酒就當是這些日子你們請我喝酒的回禮了。”

    莊淩接過銀色酒壺,道聲“多謝。”

    蘇安眯著眼,依舊躺著吞吐著酒液。

    三人回到小院之中,莊淩迫不及待地打開壺蓋朝內瞧去。

    除了酒香沁人,什麽都沒有。

    莊淩不死心地神識掃來掃去,依舊無他物,莊淩正欲將酒倒下,南嘉木製止了他,“我給他猜謎,他自然也出了個謎給我,不能用常理度之。”

    南嘉木取過酒壺,開口道:“酒者,杜康也;壺者,昆吾圓器也。”南嘉木將酒的別稱以及壺的各種寓意琢磨了下,沒琢磨出什麽信息來。他又轉換個思路道:“酒者,水也;銀者,金也;壺者,土也;莫非莊凝在水、金、土區域交接處?”

    五行區域以土為中,東木西金南火北水分居四方。水金土相接之處距離火行區域,要跨區域才能到達,莊淩有些吃驚,“那是流金河,她能跑得這般遠?”

    還真不是他小瞧莊凝能耐,而是莊凝一個練氣士,在這混亂之地能安全跨過區域的可能性太低。

    “說不得有貴人相助,”南嘉木笑道:“明日咱們便動身去流金河,隻是可惜了這一月租金。”

    “這有什麽,明日看我的。”莊淩自信開口。

    三人匆匆來到德城,又匆匆離去。

    離開小巷朝城門口而去的路上,南嘉木拉著葉贇的手,偏頭問莊淩:“要回了多少?”十八中品靈石包一個月,不足十天便要退房,能拿回多少還真不好說。

    “隻拿回了十塊中品靈石,”莊淩搖搖頭,“口才降了。”

    “不錯了,我還以為你會被掌櫃的打出來,一塊靈石都拿不到。”南嘉木毫不客氣地說出的預估。

    莊淩口稱不好實則麵上自得的表情一僵,無語道:“我往日輝煌事跡曆曆在目,你說這話摸摸自己良心痛不痛?”

    “什麽輝煌事跡,小氣莊?騙子莊?莊套牛?”

    ……

    兩人鬥著嘴,從一人身側走過。

    那人手提著一直籠子,籠中有一隻尋寶鼠,南嘉木與葉贇經過之際,那尋寶鼠忽然掉轉身,朝南嘉木與葉贇“吱吱”發聲。

    那人跟著掉轉頭,望著南嘉木與葉贇一行人,眼底閃過貪婪之色。能讓尋寶鼠這麽興奮,那幾人手中的寶物等級不低。

    三人剛出德城,葉贇伸手一揮,下了個禁製道:“後邊有人跟著。”

    莊淩與南嘉木腳步未頓,莊淩問道:“金丹?”

    “對。”葉贇摸摸懷中墨寶石,給南嘉木傳音道:“有隻尋寶鼠。”

    葉贇未曾說透,不過他相信南嘉木懂。南嘉木丹田之中有天靈火,他丹田中有天寶,無論尋寶鼠感應到了哪一樣,一場惡戰不可避免。

    尋寶鼠尋寶是天賦,別人儲物戒中丹田之內藏著什麽寶物都能感應出,是種讓人又愛又惡的妖獸。南嘉木對尋寶鼠起了殺心,開口道:“逃不過,隻能戰。”

    他望向莊淩,莊淩點點頭。

    葉贇伸手一拉南嘉木,落到一處山石亂立之處,尋一處巨石躲避。

    他手心暗扣玉符,朝碎石之中打去,一玉符凝成符陣暗埋與碎石之中。

    葉贇剛將符陣埋好,便有一金丹修士提著鼠籠而至,他目光一掃,便掃中南嘉木三人。

    他身上威壓一散,將立於三人之前的巨石擊得粉碎。

    葉贇一拉南嘉木,莊淩朝旁一躲,避開碎石紛飛。

    “小兒,將寶物交出,我可饒你們一命。”這提鼠金丹此時才瞧清三人模樣,眼底淫.邪之意閃過,本來他打算殺人奪寶,此時卻起了心思擄回府上好好把玩。

    “賊匪語氣大,也不怕閃了舌頭折了腰。”南嘉木邁步走向符陣,朝金丹修士微微一笑,“我有寶物,你有本事來取呀。”

    “小輩安敢猖獗,”金丹修士手中籠子朝前一拋,籠子拋空之際尋寶鼠竄入金丹修士腰間靈獸袋中,本來關押著尋寶鼠的籠子見風而漲,準備將南嘉木當真畜生般關入其中。

    南嘉木右手一拋,一塊黑石擊向金丹修士,一塊黑石擊向金籠。

    擊向金丹修士的黑石不及自爆,便先被金丹修士碾壓成粉,南嘉木心中失望,築基期法器威力太弱,得琢磨法寶的煉製了。

    不過還好,另一塊黑石與金籠相碰,黑石自爆的威力將金籠擊穿,金籠迅速變小墜.落,落在地麵上發出重重的碰擊之聲。

    “竟敢壞我法器,”金丹修士陰厲一笑,身上靈氣暴漲,以靈氣編織的金籠再次朝南嘉木當頭罩來。

    與這籠子一並而來的,是金丹威壓。

    修士等級分明,金丹修士憑借威壓便能將築基壓製跪爬,難以升起反抗之心。南嘉木雖然實力強勁,內心強大,但麵對不容違抗的金丹威壓,也有瞬間手腳發軟,不能動彈。

    而這金籠的速度遠非之前法器可比,快得似一片殘影,不過須臾間便落到南嘉木頭頂,以不容抗拒的威勢。

    南嘉木還在奮力反抗威壓之際,靈氣金籠更快更疾地將他關押在內,如之前那尋寶鼠一般,四麵八方出去無門。(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