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通天幡與清漣花

字數:12610   加入書籤

A+A-


    卻說莊誠摟著莊凝進入金殿之中, 直奔正殿而去。

    這秘境他曾來過數次, 知道傳承在哪,更知道這金殿之中寶物遍地, 能者得之。

    壺口秘境雖好, 但它每十年才會開啟一次, 每次開啟時間都不固定。因此五行山脈的修士到了十年一度之時,有心地會守在此處, 生怕錯過秘境開啟。

    不過這次莊誠偷取家中秘寶有要事,等不得壺口秘境開, 畢竟多一天暴露的可能性大一天,因此他才會借助族中靈寶,耗費大量精力將壺口秘境出口拉開。

    至於傳承,他說是空靈之體前輩留下的一事,則是騙莊凝的。

    不過裏邊傳承雖非空靈之體傳承,但他曾翻遍家族軼聞,發現那前輩以雙修之道聞名, 豔.事正史野史都有, 他大膽猜測空靈之體的莊凝肯定能得她歡心。

    而莊凝對他死心塌地, 莊凝得到傳承, 還不是便宜了他?

    莊誠算盤打得精,覺得這一波穩贏,待他收服法寶, 又美人在懷, 回到家族之中自然水漲船高, 到時誰敢質疑他,反對他?

    愈靠近傳承殿,莊誠愈緊張興奮。

    莊凝依偎著莊誠,流光眄視道:“誠哥,還有多久啊?”

    “快了,”他深情款款地望著莊凝,道:“到了大殿之中,你隻需一心一意地接受傳承,其他的,都由我來解決。”

    莊凝思及莊誠之前說的血祭,遲疑了會,還是變強之心占據上風,她朝莊誠溫言款款,“誠哥,你對我真好。”

    “你是我道侶,是與我.日後相伴一生之人,我不對你好對誰好?”莊誠刮刮她的臉,抬頭一瞧,道:“到了。”

    眼前大殿朱紅大牆,金鎏大柱,簷牙高啄,直指青天,威嚴肅穆,大氣磅礴。

    大殿之前有金階而上,不過九階,卻有三米高。

    “這真是傳承大殿?”莊凝被這大殿上的正氣震撼住,褪.去甜美之色,有些茫然與畏懼。

    莊誠並不確定這是傳承大殿,之前幾次他並沒能進去,不過以他的見識,覺得這是傳承大殿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八十。

    不然為何這秘境處處開放,偏生此處將他攔之在外?

    他朝莊凝肯定的點點頭,將莊凝灑落胸.前的發綹梳理順滑,笑道:“去吧。”

    莊凝伸手環抱莊誠,仰頭與他頰邊一個吻,隨後踏步進入大殿之中。

    莊誠見莊凝進入果真不受阻攔,麵色變了變,眼底陰鷙之色一閃而過,不過隨即又變得痛快,莊凝是他未來道侶,是對他真心實意之人,她接受傳承,與予他無異。

    這麽一想,他心氣頓時順了。

    他轉身離開此處,前往偏殿之中,這偏殿應是當初宮殿主人的浴室,裏邊有一個很大的玉石鋪成的浴池。

    此時浴池之內並無溫水,隻殘留著一些法陣,以及失去效用的火石。

    莊誠來壺口秘境,自然不是專為莊凝開啟傳承,雖有這一方麵,但更多的是,他想實現自己的野心。

    他想淨化靈寶,成為家族靈寶之主;他想掌握壺口秘境,成為這秘境之主。

    為這一目的,他隱忍數十年,到今日萬事俱備。

    他從懷中取出一幡狀靈寶,往地麵上一插。

    這幡狀靈寶已經蘊育出器靈,是比法寶更為厲害的靈寶,靈寶可自主攻敵護主,更可與主人心意相通,成為類似分.身的存在。

    修士金丹煉法寶,待元嬰後法寶會生出靈性,成為類似靈寶卻非靈寶的存在,這是本命法寶的特異性,本命法寶不會生出器靈,但因有靈性,不比靈寶差。

    而非本命法寶的靈器皆有器靈,他們或會認人為主,或自主修煉成為靈修,成為靈修者,與修士無異。

    莊誠懷中的靈寶便擁有器靈,但這器靈並不太受控製,因此一直未曾認人為主,而是成為鎮族之寶這樣的存在。

    它名喚通天幡,具有遮掩天機改換天地之用,更具有分離心魔禦使魔氣之用,前者遮掩天機暫且不說,後者分離心魔禦使魔氣便足以驚世駭俗。

    畢竟修士心魔須自己闖過,闖不過或身死道消或修為殆盡,並無他法,而這通天幡竟能分離心魔,豈非是心有魔障且心智不堅者的一大福音?

    而修士體內輕靈,沾魔即傷,通天幡能禦使魔氣傷人,正正是修士的克星。

    如此可見,這通天幡若能為修真界所知,隻怕會又掀起腥風血雨,畢竟人心不足,欲壑難填,這般逆天存在輕而易舉便可挑撥人心。

    不過之前通天幡不受控製,又被莊家藏得死死的,外界無人得知。

    而此時莊誠這膽大的打起通天幡主意,並起心要血煉它使它認主。

    通天幡雖未認主,但通天幡在莊家多年,莊家之血能短暫使用它。莊誠彈出一滴指尖血抹在通天幡上,瞬間以幡狀靈寶為中心,將整個宮殿都籠罩起來。

    白衣察覺到殿內動靜,眼底精光一閃,靈寶,好東西。

    她托著手中白蘑菇,身形瞬間化作虛無,再出現,落到偏殿上方,望著下邊的莊誠,眼底閃過冷意。

    秘境之中還在聚散身形的天蠶感受到那股波動,忽而加快凝聚速度,頃刻間白白胖胖地小山似的蟲子短暫出現,之後幻化成一名白衣白發男子,他目光落到大殿之處,隨即身形消失不見。

    一處偏殿之中,一株盛放的桃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妖.媚女子,她伸手撫摸了一下雲鬢,與雲天在空中相遇。

    “多年不見,你總算醒了。”夭紅薄唇輕啟,笑道:“我以為你會睡過去。”

    雲天答道:“時機到了。”說著,一步踏破虛空。

    夭紅追了上去,不滿地開口,“你又不修天機道,說什麽時機不時機。”她朝白衣點點頭,目光落到下邊的莊誠身上,問道:“這人修為不高,膽子不小,這般凶惡的靈器也敢隨意取出。”那靈器之上充滿孽氣血氣怨氣,是會反噬主人的凶器。

    大部分修士死後萬事皆休,隻有生前受盡折磨、死而不甘之人才會產生怨氣孽氣。顯然這靈器取材不正,多用憤怒不甘修士的靈骨煉製而成。

    碧衣抬頭朝偏殿方向瞧了一眼,注意力又回到映月荷中,那處有白衣他們看著,無須他擔憂。

    “滿身血孽,”白衣落在通天幡上,笑道:“這靈寶與我正合用。”

    白衣生於汙濁,雖靈氣修身,但髒汙之氣於她並無影響。

    雲天與夭紅對此並無異話,這等穢寶,若不能壓製,反被它影響心性,遲早心魔加身,身死道消。

    正所謂醫者不自醫,通天幡能助所有人分離心魔,除了其主。

    因此,稍有理性之人,都會對這等法寶敬而遠之。

    通天幡將宮殿內籠罩後,除了雲衣幾人,宮殿內其他修士的蹤跡都在莊誠掌指之中,他掐訣再變,通天幡改換了前路,將所有修士朝這邊引來。

    眾多修士堪不破通天幡的幻境,進入偏殿之中還當自己在庭院之內。修士一踏入偏殿,便被莊誠捉了,神魂被禁錮於通天幡內,頭顱被割鮮血被倒入湯池之中。

    一個個修士,像小羊羔一樣一隻隻被捉被放血,其中不乏金丹修士。

    莊誠的手很穩,他的神情很冷靜,宰殺修士跟宰殺妖獸並無區別,這等心性,不得不說一聲殘酷。

    在修真界,殘酷這詞並非貶義,而是一個相對偏頗之語。

    白衣、夭紅等人麵對莊誠虐殺場景心無任何波動,更沒有相救的念頭。劫難在前,死生在天,出來曆練,便有隕落的覺悟。

    他們與這些修士非親非故,並無義務相助。

    將秘境內的修士全都宰殺之後,浴池中的血水隻有一半,莊誠有些可惜,五行區域的修士太過謹慎小心,他放出壺口秘境要出世的消息,願意到來的也不過幾千人,更多修士還在觀望,也不知在觀望什麽。

    莊誠將一顆指甲蓋大小的紅色種子扔進血水之中,隨即浴池中的血水慢慢減少,血池水位漸漸降低,等血水降了三分之一時,血水之中忽然探出一朵純白無瑕晶瑩剔透的花苞,花瓣似多肉一般肥嫩,還能夠通過剔透的花瓣隱約瞧清裏邊火紅的花蕊。

    “清漣花!他竟有這等好物。”白衣望著血水中的清漣花,驚歎道。

    清漣花,意為“出血水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是一種從血水中長出的潔白無瑕的花。它不難培育,難的是它的種子極為難尋。

    它是凡荷變種,城池大小的蓮池年年生長開敗,百年也難得出現一次變種。它能不能出現,何時出現,全看天意與機緣。

    有些修士飼弄一輩子蓮花,也未必能得遇一顆,有修士不過在蓮花池前一站,便能發現清漣花種出現。

    白衣活過那般常久,從未見過清漣花,她隻當清漣花是傳說,今生不得遇。

    然而驚喜總是來得那麽猝不及防,她癡迷地望著那朵清漣花,似是在輕聲問夭紅、雲衣,又或者是在自言自語,開口道:“清漣花真美麗,是吧!”

    夭紅與雲衣還未曾回答,碧衣便從空間冒出,他一步邁向白衣之側,搭腔道:“清漣花的功用是重塑經脈,再生根骨,煉成軀殼,煉製分.身。這些功用你本身便具有,這清漣花於你並無多少用處。倒不如留給映月的那個伺主,讓他多一條性命。”

    “映月選定伺主了?”聽到映月的事,其他三人顧不得什麽清漣花,紛紛望向碧衣。

    碧衣點頭,“挺好的小夥子,交的朋友也正氣,不用擔心映月會被他們算計吞吃了。”

    吃?夭紅心思歪了下,“若被她伺主哄著吃了呢?”夭紅懶洋洋的嬌媚語調,讓她這話也變得曖.昧起來。

    “放心,不會,我讓映月一直保持小丫頭片子的形象,若這樣那小子還能起心思,哼哼。”碧衣毫不猶豫地開口。

    他還不知道,映月已經將他給賣了,將自己也給賣了。

    聞說映月一直保持小丫頭形象,其他人也放下了心,若是能對小女孩起心思,映月也能滅了他。

    血池中的花苞緩緩地吸收血水,剔透的花瓣一瓣瓣的漸漸地盛開,直至全部展開。

    花開之形似藍石蓮,不過花瓣是剔透的,花蕊也嬌紅似火。

    剔透的寶石藍與濃稠的血水相映,有種詭異又嬌媚之感。亭亭玉立,頻頻嫋嫋,像靚妝的新娘,有股少女的天真,又有成年的嫵媚。

    見花全開,碧衣正欲摘取清漣花,被白衣攔了一下。

    碧衣不解地望向她,白衣收回阻攔的右手,開口道:“雖說我們不怕那金丹小輩,但那靈器可不是什麽好相與的,若是那靈器發起狂來,你能保證將之鎮壓?”

    碧衣目光在通天幡上紅色的孽氣上繞了繞,歇了打草驚蛇的心思。

    “那該如何?”

    “等我收服那通天幡,那清漣花還不是歸你處置。”白衣撫摸著掌心的蘑菇,慢慢開口。

    碧衣沉默了會,答應了。

    清漣花開得愈盛,花瓣也愈發晶瑩剔透,裏邊的花蕊似水草一般柔柔舞動,當此之際,莊誠忽而一拔通天幡,刺入清漣花中。

    那通天幡的速度太快,快得連碧衣白衣他們都沒反應過來。

    這便是靈寶的力量,不輸於元嬰修士的實力。

    碧衣頓時瞪向白衣,白衣一臉懊悔,見碧衣瞧來,白衣眼珠子左右閃了閃,低聲道:“我也不知他會這般做啊。”

    通天幡一與清漣花接觸,清漣花上純淨之氣霎時纏住通天幡上的血氣孽氣。

    “這是,淨化?”白衣震驚,她不過睡了千年,修真界又開發出清漣花新功能了?

    血池中的血水持續減少,通天幡上的孽氣與清漣花上的清氣不斷纏繞消耗。

    “不行,不能讓他淨化幹淨。”白衣望著通天幡上的薄紅孽氣不斷減少,心中痛心不已,孽氣消耗完畢,她使用起來威力必下降一個等級。

    碧衣盯著清漣花,也不想它就這般耗損了,映月伺主實力太弱,映月又太單純,若不多加點籌碼,就算他離開也不安心。

    白衣抽取血水之上的血氣,不著痕跡地給通天幡輸入,想要相助通天幡壓製清漣花,隻是她剛輸入便道壞了,那清漣花不止吸收血池中的血氣,還將通天幡上的孽氣血氣轉化為淸氣。

    她剛給通天幡輸入血氣,反倒加快清漣花的吸收速度,通天幡山的血氣愈發薄了。

    “兩寶相鬥,外人反倒不好插手。”白衣收回手,摸摸掌心的蘑菇,麵帶落寞之色,“我與那靈寶無緣。”

    碧衣一眨不眨地盯著清漣花,看這樣子,清漣花吸收了通天幡的晦氣隻會藥效更好,他耐下心,等待著清漣花最盛之時。

    忽然一陣空間波動,白衣伸手在空中快速布下禁製,無論來者何人,都會被禁製所困。

    空間震動之後,從空中走出四人,白衣瞧見當頭兩人,目光落到旁邊的小姑娘身上,目光柔和了下來。

    她伸手收回禁製,朝映月招招手。

    映月拉著莊淩一道走向白衣身邊,好奇地朝下望去,一邊望一邊開口:“碧衣、白衣、夭紅、雲天,你們在這看什麽?”

    “看小賊如何偷雞不成蝕把米呢。”白衣依次捏捏她頭上的小鬏鬏,誇道:“這發型不錯,可愛。”

    映月聽到白衣稱讚,也不好奇下邊那人了,當即挺直胸膛道:“這是莊淩給我梳的,莊淩是我挑選的伴侶。”

    伴侶一詞一出,其他三人目光都落到碧衣身上,碧衣傳音道:“夥伴,夥伴。”

    眾人收回目光。

    映月又將莊淩三人與碧衣四人互相介紹,笑得天真而滿足,顯然對莊淩十分滿意。

    其他幾人不著痕跡地觀察莊淩,見他在他們不刻意收斂的威壓之下微笑自若,連帶著他的朋友也是,當下對他評價提高了不少。

    “映月是個好孩子,若非我們出秘境便會壓製不住修為,也不敢將她托付於人,我們能相信你的,是吧?”白衣溫柔地望向莊淩,像是看一個喜愛的後輩。

    碧衣、夭紅與雲天並未說話,白衣為了映月不被背叛,正在使用言靈之契。雖然這對莊淩並不公平,但這世上,人心本就是偏的。

    莊淩腦中瞬間閃現映月成年容貌,呼吸錯了個拍,他穩了穩心神,笑道:“前輩放心,我不會讓映月受到傷害的。”

    “你能保證,不算計映月,不背叛映月嗎?”白衣繼續溫和地問。

    “我能。”莊淩心若有所動,鄭重道。

    他心底美滋滋的,四舍五入,這算是在映月這邊見了家長了吧?

    白衣收回言靈,對莊淩滿意一笑,這樣便好了,隻要他能做到,等到上界,他們自會有所報答。

    碧衣伸手一點莊淩額心,道:“願你一路坦途。”

    葉贇雙目一閃,瞧見莊淩身上氣運濃鬱了幾分,心知碧衣的天賦神通怕是與氣運有關。氣運莫測,碧衣這實力,有些恐怖了。

    幸好,這人不是敵人。

    夭紅掩唇嬌俏一笑,“他給了你這般大禮,我不能小氣了。”她右手指尖凝成一枝桃花,桃花一彈,插.入莊淩發髻之中,朝莊淩眨眨眼:“等你長大了,便知道它的妙用了。”

    “長大了”三字在她口中纏.綿,讓人一聽便知深意。

    莊淩麵紅耳赤,想伸手將桃花拔下來,又不好意思,有些手足無措。

    映月嘟嘟嘴,道:“夭紅,你給我一朵這樣的桃花。”她想,自己已經長大,也該有的。

    夭紅嗔了映月一眼,“小孩子家家的,要那麽多東西作甚。能給你的都給你了,小孩子不能太貪心哦。”

    “好吧。”映月見夭紅不會給自己桃花,消停了。

    雲天遞給莊淩一束蠶絲,簡潔道:“見麵禮。”

    莊淩與南嘉木認出那蠶絲是什麽後,雙目都直了,莊淩驚得不敢收,“前輩,這太貴重了。”萬一以後他不小心拐走了映月,他們還不該打死自己?

    隻看這契約,以及讓映月保持小孩形態,便知對方態度。

    “膚淺。”雲天雙目一瞪,本來滿意的評價又拉低了些。天蠶絲雖然很珍貴,至於這般誠惶誠恐?這般沒見過世麵,以後遇見更好的,豈不是丟人?

    或者以後見映月拿出更好的東西,會不會起貪婪之心?

    雲天凝眉,望向白衣,要白衣繼續細化契約。

    白衣微微搖頭。

    莊淩哭笑不得,心內打定主意,萬一自己真拐走映月了,一定要等自己能抗住他們的聯手混打後才帶映月去見他們,不然他的小身板扛不住,讓映月替他傷心。

    莊淩腦中已經出現未來的未來畫麵,偏他還不自覺,隻以為自己在模擬事件,感慨下自己真是難得的好男人。

    雲天見莊淩手下,眼底一片清明,本來下降的評價又提升到及格線上。他收回目光,冷冷地站在一旁。

    南嘉木伸手扯扯葉贇的衣袖,見莊淩偏頭瞧過來,南嘉木抬抬下巴指向下邊。

    莊淩順著南嘉木所指方向瞧去,頓時雙目一凝。

    清漣花將通天幡徹底淨化,通天幡上清氣,中正平和,沒之前給他的壓迫感。莊誠頓時心喜,不枉他算計這麽多,也不枉他避著眾人將通天幡偷出來。

    浴池之中血水還有腳踝深,莊誠踏向血池之中。

    金丹修士已經能夠憑空而立,他一步一步踏空走向清漣花旁,朝清漣花心的通天幡抓去。

    莊淩朝四人抱拳道:“前輩,晚輩能否與底下金丹了結因果?”

    還有因果?白衣摸摸蘑菇,心道莫非通天幡機緣應在此人身上?她朝莊淩一笑:“去吧,順便收好清漣花,那可是個好東西。”

    莊凝朝白衣行行禮,徑直入了偏殿之中,南嘉木也葉贇對視一眼,站在空中沒動。

    蘇映月思索了會,望向白衣:“我該下去幫他嗎?”

    那名金丹修士,她一指頭便能摁死,她該不該幫莊淩摁死他呢?

    白衣笑眯眯地開口:“映月啊,莊淩若沒喊你幫忙,你不用出手,那是他的曆練,你隻要在旁看著。若他有了生命危險,你再出手不遲。”

    映月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將白衣的話記在心上。

    白衣給了映月一個玉簡,“遇事不決,可到其中尋求答案。若其中也沒答案的,去問莊淩。若再有不懂的,慢慢記著,以後會知道的。”

    南嘉木有些羨慕,這樣的敦敦教誨,他很久未曾享受過了,自從祖父去世,再無人會教他為人處世,再無人在旁提點看顧,更無人會殷殷切切關心他。

    葉贇敏銳地察覺到南嘉木的心思,伸手捏捏南嘉木的手,朝旁一步,與南嘉木挨得愈發近。

    哦,與他同病相憐的,還有個葉贇,他愛憐地回捏葉贇的手,決定以後對葉贇更好一點。

    葉贇一直觀察南嘉木,確定自己沒看錯,慈愛?

    葉贇將頭一扭,決定出去後給南嘉木吃靈草。

    莊淩忽然出現在血池之中,在莊誠之前抓住通天幡。

    “大舅哥,你這是作甚?”莊誠目光落到莊淩身上,好整以暇道。

    通天幡隻有流著莊家血脈之人才能觸碰,莊家之外的人碰上通天幡,隻會被通天幡吸取神魂血肉。

    莊淩貪婪而不要命,他成全他。況且,他眼眸閃了閃,死於通天幡之下,莊凝那邊也好交代。

    莊淩抓起通天幡,並將清漣花冰封裝入玉盒之中,開口道:“如你所見,奪寶。”

    在莊誠心中,莊淩已經是個死人,既然是個死人,莊誠便不在意他的動作,畢竟到最後,這些都會歸於他。

    “大舅哥這樣,我很難辦,萬一凝凝問起,我該怎麽對凝凝說。”有命拿沒命享,莊誠愈發傲慢。

    莊淩朝莊誠譏諷一下,以為他與莊凝一眼好騙?若他真在意莊凝,又怎麽會是如今態度!

    莊誠覺得差不多莊淩該死了,伸手一掐訣。

    “怎,怎麽會?”莊誠麵露震驚之色,再次掐訣,通天幡依舊一動不動。

    莊淩將清漣花收回儲物戒之中,笑道:“看來這靈寶更喜歡我。”

    “不,這不可能!”莊誠不死心地一掐再掐,見通天幡依舊毫無異動,莊誠露出陰狠而貪婪之色,“你使了什麽詭計,隔離了我與它之間的聯係?”他伸手一掐,又一滴心頭血滴入通天幡內。

    莊誠較之莊淩要高上一個境界,對於莊誠舉止,莊淩根本無法阻攔,隻能眼睜睜地望向莊誠的心頭血滴入通天幡中。

    “你去死吧——”莊誠伸手掐訣,望向莊淩的目光陰毒狠厲,他要將莊淩神魂攝入通天幡,逼他吐出能隔絕法寶與主人聯係的秘法,之後再日日折磨他的神魂。(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