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何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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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同樣是一個外形不同的飛舟之上,黑袍鬼牙盤膝而坐,此刻他將頭上的鬥笠摘了下來,露出一張約莫二十來歲,麵無血色,但卻十分俊逸的臉龐。
此刻這張俊逸中帶著幾分邪魅的臉龐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的前方,那裏一個小胖子正滿頭大汗的坐著,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自從小胖子落入這鬼牙的手中之後,兩人便保持著這個姿態,十分之詭異。
良久之後,鬼牙終於開口,他一臉戲謔的道:“呦嗬,剛才某個小胖子不是說我的萬鬼幡隻是嚇唬人的嗎,怎麽此刻的小胖子如此的害怕?莫非和剛才的小胖子不是一個小胖子?”
小胖子王青木渾身一顫,嘴角發苦的道:“仙長,剛才的小胖子便是此刻的小胖子,可是此刻的小胖子已經見識到了仙長的厲害,又怎會不懼?”
小胖子麵色發苦,心中更是苦澀,如今他落入了這凶殘詭異魔修的手裏,難道還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該死的林天,小爺若不死,早晚有一天要將你扒皮抽筋!
越是想到如今淒苦的處境,小胖子便也是惱恨那林天,之前他便覺得這林天似乎對他有些不好的苗頭,可是他怎麽也沒想到此人為了逃命,居然如此喪心病狂的將他給扔到了這魔修的手裏。
這和直接置他於死地又有何差別?
似是猜到了小胖子的想法,鬼牙忽的輕笑一聲:“怎麽,很意外那林天會把你扔下?”
小胖子木然的點了點頭,事到如此,他也知道自己沒有任何辦法,而自己的命運便由眼前之人決定。
“嗬嗬,我也挺意外的,沒想到自詡行事光明的正道門人居然會使出如此下作手段,不過後來想了想也是情有可原,畢竟隻是一個可有可無,還未接觸修煉之道的弟子,而且我猜,你的天賦恐怕是三人之中最差的吧……”
鬼牙忽的躺了下去,腦袋枕在交叉的雙手之上,一臉愜意的樣子。
小胖子見此心中不知怎的就放鬆了下來。
他嘿嘿冷笑道:“仙長說的是,小子我水土木雜靈根,上不得台麵,那林天要放棄一個自然是選我咯……”
腦海中出現林天那不苟言笑的麵龐,小胖子的聲音格外的冷。
“嗬嗬,有仇恨是好事,恨意便是一個人修煉最好的動力,特別是我們魔修,我想,你適合作一個魔修……”
鬼牙嗬嗬一笑,聲音平淡無奇,可是傳到小胖子耳朵裏卻是振聾發聵!
“你說……你說要我作一個魔修?”
小胖子不可置信的道。
“怎麽,不願意?”
鬼牙的聲音驟然陰冷,那俊逸的臉龐上刹那間寒霜密布。
“額……”
小胖子被這鬼牙的表情驚得一愣一愣,好一會兒才聲音顫抖,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道:“仙長,你不殺我?”
鬼牙躺在飛舟之上,微微的抬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小胖子:“要殺你,你還能活到現在?”
小胖子還是驚疑不定:“聽說魔宗修士煉製法寶都是要殺人的……比如,你之前的那個,那個鬼幡……”
鬼牙聞言一愣,隨即啞然失笑:“你莫非以為我要拿你煉製法寶?”
小胖子聽到煉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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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牙搖了搖頭,沉默了良久才忽的開口道:“你知道,何謂魔?”
“何為魔?”
小胖子喃喃自語,想象著平時村中老人給他灌輸的那些有關於魔修嚇人的傳言,不禁脫口而出道:“殺人如麻是為魔。”
“殺人如麻?”
鬼牙搖了搖頭,語帶不屑的道:“殺人如麻最多稱得上劊子手,又怎配得上一個‘魔’字?我再問你,何謂魔?”
小胖子頓時語澀,在他所聞的傳言中,幾乎每個魔頭都是殺人如麻,所到之處血雨腥風,難道殺人如麻還不能形容一個魔?
見小胖子如此神情,鬼牙忽的笑了笑,然後站起身來,身姿筆直,他抬頭仰望著天空,語氣中帶有前所未有的激動:
“何謂魔?”
“魔者,不敬天地,不敬鬼神!”
“何謂魔?”
“魔者,不畏人言,不要束縛!”
“何謂魔?”
“魔者,可為一己之念屠戮眾生,隻要心中無悔!”
“一個真正的魔,他逍遙於世間,無人可欺!
“一個真正的魔,他橫行於萬界,無人可攔!”
“一個真正的魔,他坐在萬界之巔,笑看蒼雲變幻,他一手抬起,一界因之而盛,因為喜,他一手覆下,一界就此而滅,因為惡!”
“這,才是魔!”
鬼牙的高亢的聲音回蕩在天空,而小胖子卻已聽得目瞪口呆。
他砸了砸嘴,吞了吞唾沫,小心翼翼的抬頭道:“魔,有這麽厲害?”
鬼牙點了點頭,鄭重其事的道:“有!”
小胖子還有些懷疑:“真有這麽厲害的魔?”
鬼牙聞言,忽的一怔,沒有立即回答,反倒神情變得低落起來。
良久之後,他才麵帶苦澀的搖頭道:“沒有……”
“額……”
小胖子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些什麽,怎麽是一會兒有,一會兒又沒呢?
鬼牙抬頭看了看,才莫名的感歎道:“有,那是我心中的魔,沒有,那才是真實的魔。”
小胖子無語,有些似懂非懂,不過聽起來,這魔修似乎也不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能作魔修,他的小命便算保下了。
於是小胖子心中略微的盤算便對著鬼牙道:“那,仙長的話可還算數?”
鬼牙眉頭一皺:“不要叫我仙長,我是魔,不是仙!”
小胖子一愣,隨即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額,那魔大人,你剛剛說的我可以作一個魔修,是不是真的?”
鬼牙搖頭,魔大人?
他覺得這小胖子有時也挺可愛的。
於是他點了點頭笑道:“自然是真的,不僅是懸劍門,最近歸元宗、陰魔宗,還有我萬鬼宗均都在大張旗鼓的招收弟子,我把你帶回去可還有一些獎勵的……”
小胖子聞言這才放心下來,看樣子自己的小命應該能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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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作一個魔啊,小胖子深感壓力山大。
想到以後便要生存在一個遍地殺人不眨眼的魔修宗門,小胖子便覺得自己將來的日子肯定不好過,搞不好什麽時候便把小命給丟了。
於是他隻能心中苦歎。
“唉,我本純良,奈何作魔啊……”
……
與此同時,在小胖子二人飛行相反的方向,一個飛舟之上。
林天語重心長的勸道:“小師妹,不要哭了,王青木在那場大戰中不小心被波及,掉下了飛舟,已經落入了那魔修手裏,恐怕早已經凶多吉少,你現在再哭也沒用,倒不如好好修煉,將來為他報仇。”
之前被那劇烈的撞擊所震暈的秦葉剛剛清醒了過來,她一清醒便聽到了小胖子的噩耗,此刻失魂落魄的癱坐在飛舟之上,臻首死死的埋在雙膝之中,裏麵隱隱的傳出了啜泣之聲。
秦葉從來沒有想過那個愛作弄她的小壞蛋,那個愛偷看她的死混蛋,會就這樣突兀的離她而去。
她還記得遇到凶狼時,小胖子那堅實溫暖的後背,她也記得,某一天他被發現偷看自己沐浴,而被自己揍得鼻青臉腫卻還一直傻笑的模樣,她還記得,今天小胖子知道自己有靈根後,興奮的抱著自己轉圈的模樣,那時自己有羞惱,卻還有一種另外的奇異情緒。
可是如今,一切都沒了。
秦葉隻覺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之前離開村莊,離開爺爺雖然不舍,但卻也從沒這種感覺。
她感覺自己的心似乎都因此缺了一部份。
“壞蛋……你在哪裏……”
秦葉心裏深深的呼喚著。
石頭王青山此刻亦是呆呆的坐著,不發一言,在他的心中,除了爹和娘,青木哥便是他最重要的人。
村裏人都叫他石頭,因為以前的他總是非常膽小,一天也說不出三句話,沉悶得就像一塊石頭。
可是自從遇見青木哥後,便完全變了。
他看不慣自己膽小,所以總是作弄自己,有時候他將自己拉到樹上,然後便跳了下去,隨即又笑嘻嘻的看著自己,要自己獨立跳下去,說是練膽。
自己畏水,他便時常誘惑自己一起到河裏洗澡,第一次是他強行把自己拉下去的。
自己不愛說話,他便一直在自己耳根絮絮叨叨,逼著自己和他吵架。
所以這些年來,雖然自己仍是石頭,卻再也不是以前的“石頭”。
而此刻,青木哥,自己的老大,便就這樣被魔修給害死了。
石頭眼眶泛著血絲,一雙小拳頭更是握得死死的。
“魔修,魔修……”
從此之後,懸劍宗新晉練氣境天才弟子,以石頭之名,屠戮眾魔!
……
不久之後,林天的眼皮忽的一抖,他目光投向遠方,那裏一個黑點快速接近著。
“來了……”
林天微微一笑,目中有一絲難以掩飾的激動。
“一個中品土靈根弟子,一個上品雷靈根的弟子,這次,我的本命飛劍終於可以更進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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