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胡大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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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四說:“秀秀看著牧哥兒,四叔一會兒就回來。”

    秀秀甜絲絲的笑著:“四叔,秀秀就在這寸步不離的守著他。”

    胡牧白饞眼的盯著沒到嘴邊的肉從他身旁走過,口水淌了一地,好餓呀!他都一個晚上沒吃飯了。

    “秀秀這兒有兩張餅,都給牧哥兒吃”,秀秀將手絹拉開,兩隻黃亮的肉鬆餅很香很香,香到了十裏那麽遠。

    胡牧白吸了吸味兒,好香呀!就像家中阿娘貼的肉餅。他雙手捏著肉餅,吃一口左手拿的,再吃右手捏的,狼吞虎咽,香的舌頭快吞進肚裏了。

    秀秀柔聲的問:“好吃麽?牧哥兒!”

    胡牧白聽懂了秀秀問話,滿嘴的肉味張口冒了出來:“好吃呀,太好吃了,比阿娘做的好吃。”

    秀秀聽會了好吃這個詞兒,旁的沒大聽懂,動動眼睛,胡牧白白花花的,雙手白嫩的沒幹過活,就像年畫的善財童子,很是好看。

    胡牧白吸動鼻子,嘿嘿的笑起來,做了秀秀的唇形:“秀秀”,再喊了聲響亮的秀秀:“今日謝謝你的幫助,我是胡牧白,秀秀以後就叫我牧哥兒。”

    秀秀想了想要說的話,“秀秀是甘心幫你的,牧哥兒無需感謝。”

    這小孩長的真好看,秀秀心裏再說一句,這般好看的他都被丟坑裏,無人發現,餓死了,太可惜了。

    胡牧白沒觸到秀秀想什麽,食腸不大的他,將兩個肉餅塞嘴裏就夠了。

    秀秀笑了,他也笑嗬嗬的看去回來的胡四,胡四是好人呀!他不會將他吃肚裏。

    胡四在胡牧白身旁蹲下身:“牧哥兒,爹現在背你回家。”

    阿爹在家時經常抱胡牧白,還背過,胡牧白趴去胡四身上,頭靠著他背,嗓子內咕嚕了聲舒服。

    胡四是屠夫,胡牧白一次看他卻沒那種害怕感,在他背起來後嘴角再勾了勾,妖妖的笑了一個,“秀秀,回去啦!”

    秀秀跟著胡四走過長長的山路,向下走,有幾聲狗吠躁動起來,走到她家:“四叔,秀秀先回去了。”

    胡四憨厚的笑著:“秀秀叫上你娘來叔家吃晚飯。”

    這時還不到晌午,為何不是吃午飯,卻是吃晚飯,胡牧白略略想了想,晌午弄肉吃太趕,晚上再吃好的。

    “胡四呀!你就莫與麗娘鬧這客氣了”,答話的是秀秀的娘,那個毒蟹心,見死不救的婦人。

    婦人姓薑,叫麗娘,人和名字倒般配,有些姿色,生出的女兒同樣水靈靈的有更多的顏色。

    她說話時走過來:“四哥進來歇會兒,喝口茶再走。”

    寡婦屋簷下多嫌話,胡四背著睡著的胡牧白,婉拒道:“麗娘別客氣,胡四改日再來坐。”

    薑麗娘看到胡四身後背著的孩子是血坑的,虛咳了聲:“這孩子光著腚兒,沒穿衣褲,背回家可是要倒運,四哥真要帶這孩子回家麽?”丟了算了。

    胡四眨看去薑麗娘,做不出草菅人命的事:“胡四滿手血腥,沒有兒子,更沒有女兒,衝著了,牧哥兒願意跟來,沒啥倒運的。”

    薑麗娘指尖捏著的絹子揩了揩嘴角的不自然:“是麗娘多嘴,才剛說錯了話,四哥您別見怪。”

    胡四走了幾步,回頭笑道:“胡四沒有不高興,麗娘記得晚上過來吃飯,就不來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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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四背上的胡牧白睜開一隻眼,眼中的薑麗娘一臉的笑,高興著了,不想看她的閉了回去,再睜眼,秀秀哪兒去了:“秀秀,秀秀!”

    胡四說:“秀秀回家了,晚上才來咋們家,爹這會兒背著牧哥兒先去顧郎中那兒看腳。”

    “孩子他爹,你忘記拿錢了”,胡牧白循聲抬起頭,兩隻小小的眼睛從胡四肩上看過去,包著頭帕的婦人跌跌倒倒的跑了來。

    婦人將一串銅子給胡四。

    胡四笑著揣了衣兜內,道:“天上還下著雨,玉華快回去,我晌午便回來。”

    玉華瞅著胡四背上的胡牧白,胡牧白眨了個快眼:“小家夥很精神呀。”

    胡四同笑著:“是很精神,我胡四的兒子能不精神麽?”

    玉華先是錯愕,愕然後一連的問:“我們的兒子?相公,他能做我們的兒子麽”,她話上生有疑問,兩眼卻一直瞅著好看的胡牧白。

    胡牧白眨著小眼:“嬸嬸!我是牧哥兒。”

    胡四抽出一隻手把著董玉華的肩:“這孩子被棄坑中,光著腚兒,就是人家不要的,我胡四揀到,自然是玉華你生的,咋們胡家的兒子。”

    董玉華吧啦的又說:“相公把傘拿著,別淋到了雨”,再多說一句:“要是雨下大了不用急著回家,雨停了再回。”

    胡牧白挺起腰,董玉華幹淨的臉過來他眼底,將傘給胡四,很近的看來他,嘟著唇親了他一嘴,親在臉上癢癢的,撿到寶那樣跳脫的回去了。

    “嗬嗬,好可愛的女人”,胡牧白心中點了滿分。

    胡四一手打著傘,一手托背著胡牧白,“才剛過來的女人是我胡四的娘子,以後牧哥兒叫她娘。”

    “娘!”,胡牧白直起脖子,胡家救了他,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是要當爹娘孝順的,用獸語道:“阿娘,她便是牧哥兒的阿娘。”

    胡牧白響亮的叫:“阿爹。”

    胡四震驚胡牧白的叫喚,他之前不會喊爹,無意識的教他,這般快就會喊人了,嗯了聲:“乖!上了市集,阿爹給牧哥兒買大肉包吃。”

    秀秀先時給胡牧白吃的便是夾肉的,特別好吃,現在想想那肉香,嘴巴吸溜著快流出來的口水。

    胡牧白將臉頰貼著胡四的背,閉上眼皮舒服的嚶嚀一聲,睡呼呼的被人聲吵醒,好多人,人肉也好吃的。

    他動了動嘴,眼睛忽閃忽閃的亮開了,真的好多人呀,去了藥館了,一個老巴巴的人將手放來他爪子上握了握,他眼睛放出吃他的光亮。

    隻是他太老了,吃下去磨壞了乳牙,以後不能再捕捉到獵物。

    “這孩子身子好著了”,老巴巴的說。

    胡四笑道:“牧哥兒的身子當真是好,隻是腳歪了,不能走路,有勞顧郎中幫個忙,將歪了骨頭正回來。”

    顧郎中驚訝一片:“你胡四何時有這般大的兒子了”,且這小白臉一點不像他,是從人販子那兒買的吧!

    買這種好貨色要用大把銅子,胡四定是要肉痛一陣,還不知六歲大小的認生,能不能養成自己家的。

    胡四的麵色微微不正:“月華生下牧哥兒,一直養在娘家,娘家人死後領了回來,自然是我胡四的兒子。”

    顧郎中揉著胡牧白的腳踝,董玉華一身白肉,生出這樣的倒是有可能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不過,這小子太俊俏了,現在還小,他老頭也挪不開眼。

    胡牧白是狐族最俊俏的狐狸,現在是人,那就是賽潘安,他眯著眼笑著,老巴巴的顧郎中是識貨的,不錯呀!

    “啊!”胡牧白還在高興勁上,腳踝好痛,他再一嗓子喊著:“好疼,疼死本座了。”

    胡四按著掙紮的胡牧白:“我兒乖!我兒不哭,郎中給你治傷了。”

    “不治了!不治了”,胡牧白白著一張小臉,眼中有些淚跑出來,那鑽心的疼過了後,突然間不疼了。

    真的不疼了,胡牧白喜笑顏開。

    他的腳踝抹上端來的藥草,裹了棉布,綁著板子定著。

    顧郎中做完這些,回去寫了個方子,給夥計抓藥,再回來拿了兩塊楓糖。

    胡四笑嗬嗬的接著:“謝謝了,顧郎中。”

    顧郎中隨和道:“兩塊糖當是送孩子的見麵禮,胡四甭給老兒鬧這個客氣。”

    胡四取出一吊錢,顧郎中沒收,“我也就不客氣了,家中弄到了野豬,顧郎中晚上過來嚐個鮮。”

    胡牧白嘴中咬著楓糖,眼睛在一吊銅錢上打轉。銅錢似乎是好東西。

    就像狐族用的銀子,可以換吃的,還能在受傷時去找醫仙醫治。

    胡牧白眨了眨看著胡四的眼珠兒,他手中擰著包好的中藥,抱他去街麵的肉包鋪子裏買了熱乎乎的包子,再去買鹽巴,又在成衣店買布和他穿的幾身衣裳,一直走到菜市上,推出了他的板車。

    胡牧白坐在板車上,左看右顧,大叔大嬸,美嬌娘公子哥盯著他眼睛都不眨。

    胡四說:“回家後,我兒穿了新衣,模樣兒會更俊,更得人喜歡。”

    胡牧白小嘴一張:“阿爹!”

    胡四推著車,笑起來可見幾分俊朗,一旦變白了,也是好看的。

    “我兒嘴巴真甜,比那楓糖還甜嘞”,胡四說著話,在一旁的小攤上買了包裹了糖紙的楓糖,再是胡牧白喜歡咬的香瓜子。

    胡牧白先磕了兩隻,焦糖味的,可香了,直起身板給胡四塞了一隻。

    胡四口中銜著胡牧白的瓜子,含含糊糊的道:“小心摔了地上屁股疼,牧哥兒你先坐下來。”

    胡牧白一隻腳也能在板車上站穩,哪會摔著,“阿爹,牧哥兒不會……。”

    胡四按下板車上亂動的胡牧白:“牧哥兒坐好了,別亂動。”

    胡牧白雙手托著小下巴,細細打量胡四這個凡人,他雖沒他親爹高大,在他看過的人中,屬高個的。

    難怪薑麗娘那個騷娘們兒看胡四那個眼神,暗送秋波,眉目傳情,將心思擱來了他這。

    “牧哥兒為何盯著阿爹看”,胡四問。

    胡牧白笑著翹唇,唇色飽滿:“……”,到了胡四家的小院,薑玉華笑迎迎的走出來。

    薑玉華身後橫著的竹竿上掛滿了洗好的大肉,胡牧白眼前一亮,天啦!好多的肉。

    山豬死的太好了!夠隻狐狸整整吃上一個冬天,胡牧白伸長脖子,太陽從雲層內爬出來,曬這肉上,他看到了人族吃的香腸,一旁掛著的是什麽?

    是兩隻雞,還有一隻鴨,胡家也是能吃上肉的大家大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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