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子差點一口茶水全噴了出來，驚訝看著方凡。

    “你們認識？”

    方凡搖了搖頭，不再去看窗外之人，手中的酒杯與小胡子的茶盞輕輕一碰，一飲而盡。

    “不認識。”

    “但我感覺他很熟悉。”

    小胡子苦笑，與方凡對視一眼，沒有再問。

    酒過三巡，方凡擦了擦嘴角的酒漬，起身朝著小胡子一拜。

    “恩公，您是仙人。”

    “不知道你有沒有感覺到，這個世界是假的。”

    方凡的語氣極為誠懇，認真的看著小胡子。

    這個想法，自從他這幾天發生了接二連三的怪事以後，就萌生出來了。

    他實在想象不通，為什麽這幾天認識的人，都這麽熟悉，好似自己前生就認識他們一樣。

    這個世界很真實，可卻真實的讓方凡心中產生了懷疑。

    小胡子怪異的看著方凡，許久之後一搖頭，表示不知。

    “這個…我也不知道。”

    “什麽是真的，什麽又是假的呢？”

    小胡子反問一句，方凡一頓，他還真答不出來。

    半晌之後，方凡長歎了一口氣，拿起一杯酒朝著小胡子麵前一送。

    “恩公，飲下這杯酒之後，我就離開這裏了。”

    “我想去外麵的世界看看，順便來驗證一下內心的想法。”

    說罷，方凡就猛的將這一小杯酒送入口中，一飲而盡。

    然後，朝著小胡子一拜，欲告辭離去。

    突然，小胡子伸出一隻手，猛的抓住了方凡的衣衫。

    一隻鈴鐺出現在了小胡子手中，在方凡麵前晃了晃。

    “拿著此物，晚上可驅邪。”

    “一路小心。”

    方凡一怔，看著小胡子手中的鈴鐺，感激的一點頭，也不再客氣，直接就收了下來。

    沉默了一息後，方凡突然拿起腰間的木劍，放到了小胡子麵前，咬了咬嘴唇。

    小胡子一愣，看著這一把尋常到不能再尋常的木劍，有些匪夷。

    “前輩，晚輩沒什麽好拿出手的。”

    “就以此劍，略作紀念吧。”

    看著方凡那副緊張的樣子，小胡子直接就將木劍給收了起來，衝著方凡呲牙一笑。

    “行啊。”

    “若有緣下次再相遇，我便將此劍還你。”

    方凡一頓，直勾勾的看著小胡子。

    這句話，他竟然又莫名的感覺有些熟悉，心中那要走出去看看的想法，更加激烈了。

    “會再相遇嘛？”

    “有緣便會。”

    說罷，小胡子又坐了下來獨自飲茶，不再去看方凡了。

    方凡愣了許久，最終略一點頭後朝著對方一拜，獨自下樓了。

    此刻的官道上已經圍滿了人群，一個個均是看向那瘋瘋癲癲的青年。

    有人嬉笑，有人搖頭，也有人不屑。

    方凡輕歎一聲，不忍心的看了對方一眼，扒開人群走開了。

    突然，就在這時，那青年在看到方凡的一瞬間。竟然衝了過來，抓住了方凡。

    他整個人眼睛睜得老大，好似方凡與他有什麽深仇大恨一般。

    “我以前是仙人！”

    “你信不信！”

    “說啊，你信不信！”

    那青年說著說著，聲音中甚至帶有了哭腔。

    方凡臉皮一抽，不解的看著這青年，抓住他的手微微拿開，目中盡量露出柔和的笑意。

    他總感覺，這人……是自己以前的一位故人。

    “我信我信。”

    “回家吧，柳中……”

    方凡再度喊出了這個名字，雖然在他的記憶中沒有一絲關於此人的記憶，可他就堅信他的感覺不會錯，這人就叫柳中！

    青年眼睛越睜越大，一副要吃了方凡的樣子。

    任憑方凡怎麽拉扯，都拉不開他的手臂。

    “柳中？”

    “柳中是誰啊？”

    “柳中已經死了！”

    青年的聲音再度瘋癲起來，兩隻小眼睛打著轉看著方凡。

    此刻，嘰嘰喳喳的人群內突然爆發出了響聲，隻見幾個衙役打扮之人跑了過來，直接掐著青年往地上一按，三下五除二的就將他綁起來給押走了。

    在這最後一刻，方凡看著對方被押送的背影，越來越遠，心中再度莫名的一酸。

    “這股感覺，太熟悉了……”

    人群內傳來喝聲，不管是老弱還是青壯年，均是長歎一聲，一副看猴戲終於看完的樣子，四散開來了。

    方凡看著走開的人群，晃了晃自己的腦袋……

    這個世界很真實，卻又真實的讓人心底發虛，不敢去相信。

    ……

    入夜。

    方凡將家中翻了個底朝天之後，再拿出一塊破布，將一些幹糧和銀兩全部包裹進去之後，拍拍自己的胸脯，長歎了一口氣。

    倒在床榻上略睡了一會兒，當他睜開眼皮後，外麵已經泛起了一絲微弱的白光，起身推開木門，在略一洗漱之後，方凡背起了自己的小包，最後看了這家一眼，轉身鎖上門離開了。

    一人一包，一個念想…

    他的離開，悄無聲息，他在這裏本來就無親人，對於他的離開，大多數見到之人都是一種事不關己的態度。

    哪怕相熟，也僅僅隻是相視一點頭。

    ………

    一晃一周。

    這一周內，方凡越過了高山，最記憶猶新的是他在山尖之上伸出手去，便摸到了那霧蒙蒙的雲海。

    他跨過了大海，最讓他大開眼界的，是那一隻隻大魚從海底撲騰而起，在他麵前劃過了一個優美的弧度，又墜入海底。

    他路過了一座座村莊……有人情冷漠，對其熟若無睹，哪怕是討碗水喝，也被拒之門外。

    有人笑臉相迎，莫說是一碗水，就算是一頓飯，也會為方凡殺個雞。

    這一路走來，那種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感覺……自己曾經也像這樣，憑著一雙腿，走過了大河山川。

    隻是，他總覺得……缺少了點什麽，應該是少了一個一路相隨的夥伴吧。

    ……

    這樣的日子，足足持續了三個月。

    當天邊飄起雪花的時候，一絲寒風吹來，方凡不由自主的緊了緊身上的衣衫，走進了一間小酒樓。

    “客官，喝酒？”

    “不，我這裏有些寶物，不知道在哪裏可以換銀兩。”

    那夥計看著方凡這副如逃荒而來的樣子，眉頭一皺，指了指官道的盡頭。

    “那裏，叫天空坊，你可以去那裏交換東西。”

    方凡略一點頭，朝著夥計一拜，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付了幾文錢後，拿著一壺酒，走向了遠處的天空坊。

    (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