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人或者說在前世中國人的印象裏，足球外援那就是高水平的代名詞，但在野球場上，外援有一半時候不是說的高水平，而是未知水平，其他人沒跟這外援打過配合，不知這人踢得怎樣，水平是強是弱，會不會拖整體配合的後腿啊？

    這些都是人家需要擔心的。

    畢竟足球跟籃球是一個道理，都需要團隊配合，而且足球的團配比籃球更甚。如果是籃球，一個人水準極高，還有可能一打五來那麽兩三回，但馬拉多拉連續過人外加上帝之手那場比賽，你就是讓老馬再對陣一次，他也未必能玩得出來，況且他隻是一人過了大半隻隊，並非一挑十一射門成功。

    正因為如此，足球更需配合，換言之，在水平差不多的情況下，一個隊的人在一起練得越久，也就越有默契，各隊友之間舉手投足間的一個小動作都可能打出流暢配合，而新來的人互不熟悉，人家舉手比了三根指頭，你根本不明白其意，自然也就白耽誤工夫了。

    而那個主動提起“外援”的人，言下之意自然是不想跟外援分一隊，但這事兒他說了不算，得看高郜這位臨時指導是什麽個意見。

    果不其然，高郜早就在想這個問題了：“五個外援是吧？這好辦，一隊兩個外援，劉義那邊就多分一個外援，怎麽樣？”

    叫劉義的家夥高高瘦瘦的，在所有球員當中鶴立雞群，怕不有一米九出頭的身高，常年打球，他的皮膚被曬挺黑，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但這人有一口好牙，依楊棠的眼光應該是天生的，沒整過形，右邊嘴角時不時略微上翹，掛出一絲不屑淺笑：“老高，說實話，你這分配實在不怎麽樣，不過就這麽遭吧！”

    高郜見劉義答應了，知道其他人不會再有異議，當下對楊棠幾人道：“那好，你們五個分三個去劉義那隊！”

    楊棠和段亦斌站著沒動。

    甘玉良和他倆同學衝兩人冷笑了一下，齊刷刷靠了過去。不過他們一進那邊的隊伍，就聽劉義在呼喝：“唷，總算有個大個兒了，你叫啥啊？”

    甘玉良三人中身材最高的就是甘玉良，一米八五八六的樣子，而且身體也比劉義壯了一圈，不過在劉義他們沆瀣一氣的七人麵前，甘玉良直接就慫了，沒敢扯犢子，他顯然認為衝突起來沒什麽勝算，隻能忍讓一時。

    “我叫甘玉良，他們……”

    “打住！”劉義截斷了甘玉良的話頭，“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們倆一個身高一七七，一個身高一七九，體重都比較輕，也就那樣了，等下老吳，你帶一七七打後腰，他重心比較低，好掃蕩！老孔，你中場，一七九就交給你了！”

    連他們各自打什麽位置都沒問，留意就將甘玉良倆跟班給分配了。

    甘玉良心頭極為窩火，卻還是忍耐著問道：“那我呢？”

    “你？你當然是頂在最前麵當橋頭堡囉，隻要你能用腦袋搶到傳中球的第一落點，就算你立功！”劉義顯然早想好了甘玉良的位置。

    甘玉良聞言差點沒氣吐血，你牠媽身高比老子還高，怎麽不頂上去當中鋒啊？老子堂堂係隊的邊後衛，拿老子當中鋒使？丫腦子沒病吧？

    事實上，劉義腦子還真沒病，他就算知道甘玉良是打邊後衛的，甚至打後衛的水平比他現在的隊友水準還高，他也不可能把自己隊友換下來換甘玉良去打後衛，說到底，足球後防線講求的不是水平高或者秋風多麽華麗，而是穩定，幾個常年配合在一起的後防隊員，哪怕水平差點，但互相知根知底，能夠做到及時查漏補缺，可要換個新人頂上去，那會是個什麽畫麵，劉義簡直不敢想！

    另一邊。

    段亦斌正跟楊棠嘀咕：“老楊，我記得你籃球還好一點，足球就會個皮毛，怎麽今天非要下場呢？”

    楊棠斜了段亦斌一眼，吐槽道：“你以為我是為了誰啊？剛才我們瞎扯，或者說談判，你也看到了，甘玉良雖說有些動搖，但很不甘心……”

    “那又怎樣？”

    “所以呀，我就給他個機會，咱們來個一了百了！”說著，楊棠比了比整片球場。

    “怎麽？你是打算在場上犯規傷他？”段亦斌有點懂了。

    “我可沒打算傷他，隻是給他個機會來犯我規而已，如若不然，這比賽一完，我肯定就把你帶走了，他想的所有美事兒就會像肥皂泡一樣，啵，破滅掉！”

    “你這想法不錯！”段亦斌連連點頭表示讚同。

    “斌子，你別光點頭，說不定甘玉良會找你麻煩，隻要把你鏟傷了，那霧大校醫院一定會很樂意接收你的，甚至你爸媽知道了，也會願意你在校醫院養好傷，畢竟你現在是霧大的學生，在校醫院看病住院費用相當節約，你覺得咧？”

    段亦斌聞言汗了一把，暗忖要真那樣的話，說不定他為了領獎金，還真得鬧到整個霧大街知巷聞才行，那他前麵一段的抗爭不等於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嘛！

    也就在楊段二人嘀咕的時候，他們這隊分出兩人湊了過來。

    來的這兩人一個比楊棠（182.5）高了個腦帽（約一兩厘米），一個跟楊棠差不多高、還染了撮紅毛。

    “哎哎哎~~我說你們兩個，別瞎扯了行不？這比賽馬上就開始了。”紅毛大大喇喇道，“這是我們隊長刁剛，你們得叫剛哥！”

    “剛哥！”段亦斌如是叫了。

    “刁隊…”楊棠也叫了，不過沒照紅毛說的叫。

    “臥槽，你叫的什麽玩意兒？”紅毛惡瞪著楊棠，上前一步就已揚起了左手。

    楊棠眼神沒動，臉色更是堅定如磐石，毫無變化，隻是如之前一般半眯著眼瞅著刁剛跟紅毛。反倒是不遠處已經落座下來的驊哥看到這一幕，嘴角微翹，吩咐螺螄道：“兄弟們都到了吧？”

    “都到了驊哥，不過他們怕給您添麻煩，就各自蹲守在霧大各個校門口沒往裏進！”螺螄道。

    “不錯，還算有點規矩！”驊哥微一點頭，繼續吩咐道：“你這樣，把那倆貨的樣子照下來，發給愚勇隊的幾個頭頭，讓他們給我看清楚了，把各個大門守好，人一出去就給我綁了！”

    “明白！”螺螄應承一聲，忙拿了部騰龍公司出品的冰龍5係限量版手機，找了個好角度，將紅毛和刁剛模樣悄然拍了下來。

    這邊紅毛作勢欲打，手都往下打了一半了，刁剛驟然喝道：“住手！”

    紅毛聞言改打為拍，而且偏移了一點方向，變成了拍肩膀，孰料也就在他的手快要拍上楊棠肩膀時，楊棠看似漫不經心地一側身，恰到好處地讓紅毛的拍擊落到了空處，差點沒把他胳膊閃著。

    怒瞪向楊棠，失手的紅毛反手就是一掃，打算找回場子，楊棠微一仰頭，又讓過了對方的拳頭，但這個時候，他的眼神也冷了下來，看紅毛就像看死人一樣，但紅毛正在氣頭上，並未留意到楊棠的眼神變化，反倒是刁剛看得更清楚，同時也被嚇了一跳，忙再度喝叱道：“我說了住手，紅毛！”

    紅毛這才悻悻然停下了動作，但仍惡瞪著楊棠，而這個時候楊棠看死人般的目光已經收斂回去，隻餘清冷，並不是太可怕。

    甚至於刁剛都以為他自己看錯了，沒有深究下去，開始按部就班地給楊段二人分配位置：“我剛才留意了一下，你們似乎都是右腳將，那你倆都替右邊吧，右中場和右邊的防守型中場！”

    楊棠和段亦斌對此並未異議，反倒是紅毛嚷了起來：“不是吧老大，你讓他們守右路？”要知道，對方隊伍的劉義就是個強力左邊鋒，對上的正好是他們的右路。

    刁剛轉過頭，皮笑肉不笑地冷盯著紅毛：“怎麽？不可以嗎？”

    紅毛頓時萎了：“可、可以……”

    唯獨還沒鬧明白對方什麽個陣型的楊棠、段亦斌開始沒心沒肺地做著熱身運動。

    “熱身運動最後五分鍾倒計時！”

    隨著高郜用擴音喇叭喊出這通告，兩邊隊員的熱身動作都開始加快了。

    很快，五分鍾到，兩隊集合叮嚀了一下注意事項，比如別故意傷人諸如此類的東西，然後就開始入場列隊，高郜擔任主裁，兩邊裁一個由那名不上場的門將擔任，另一個由隊裏那兩名負責端水遞毛巾的夥計之一擔當。

    猜邊結束，雙方站好位置，由楊棠他們這一隊率先開球。

    “嘟嘟——”

    哨聲一響，兩隊球員都動了起來。

    紅毛和刁剛開球，互相倒了下腳，正準備傳給旁的隊友時，劉義斜刺裏殺出，截下了紅毛的傳球。

    “靠！”

    紅毛大罵一聲，立馬回追劉義，才追了一步，前麵的劉義腳一撇，已經把球分給他的隊友了。

    見狀，紅毛有點泄氣，追逐的腳步瞬間慢了下來，可就在這時候，他卻愕然發現刁剛從他身旁風馳電掣地追了上去，目標赫然是劉義。

    果不其然，劉義把球傳出去沒跑兩步，他隊友就又把球敲了回來。

    行進間二過一！

    楊棠這隊的中場一下就被劉義他們過了幹淨，加上開球的前腰刁剛以及前鋒紅毛，等於劉義這一前插鑿穿了楊棠這隊三層防護。

    更要命的是，楊棠這邊采用的是三三三一陣型，如今後腰線三個人的間距過大，這時候想要互相保護根本就來不及，況且看劉義跟他隊友配合這麽熟練，顯然是個能傳球會傳球的主兒，這要是有人上去補位了，劉義還不得把球到補位人的身後啊！若真是那樣的話，恐怕情況會更糟！

    不過不管是打籃球還是踢足球都這樣，隻要防守陣型出現了漏洞，那就必須得補防，至於上去堵搶眼之後，身後剩下的空當會怎麽樣被對手利用，那得看隊友怎麽補了。正是因為明白這個道理，高中時期打籃球隻比楊棠強一點、踢足球卻比楊棠強得多的段亦斌毫不猶豫地往中路靠了兩步，本來被安排打右中場的他竟然打算與中後腰一起關門夾擊住前突的劉義。

    可眼看著劉義帶著球要被堵進雙人死胡同裏的時候，他左腳外腳背輕輕一撥，皮球就像調皮的小精靈一樣從上來幫忙的段亦斌襠下竄了過去，與此同時，劉義隊的一名隊員正好從外線趕上來，繞開劉義段亦斌他們三個，徑直追球去了。

    可是這家夥剛跨出兩大步，加速度基本上快要飆起來的時候，隻見對過一個人影補上了段亦斌的防守位置，掄圓了大腿就朝邊線外邊開大腳。

    “轟！”

    不過好死不死的，球踢得居然有點呲了，照著劉義邊路繞開那隊友的額頭去了，隻聽“嘭”一聲，這家夥的左額中彈，球折射出了左邊線，他腦袋被球的衝擊力撞得一偏，當場就僵在了那裏，甩甩頭，似乎有點迷糊。

    主裁高郜一看，反正也是界外球了，趕緊吹停了比賽。

    而補位的家夥正是楊棠，他一臉尷尬的走上去，不好意思道：“哥們、哥們，腳頭有點次，你沒事吧？”

    其他隊員也陸續圍攏過來。

    又甩了甩頭，被踢中額頭的隊員總算緩過了勁，擺手道：“沒事兒！”

    “沒事就好，我不是故意的。”楊棠還在強調。

    劉義一聽就有點不樂意了，吐槽道：“看你的腳法，我們大家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然你就是再踢十次，也未必能踢到他腦袋！”

    場邊。

    正品紅酒的驊哥卻咧嘴笑了起來，對武浩道：“我敢肯定，老易這一腳根本就是衝人去的，他還在那兒扮無辜，我也是醉了！”

    “叮！”

    武浩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哂笑道：“誰說不是呢，就場上那些貨色的智商，如果棠哥想玩，玩死他們都不知道怎麽死的。”說罷，他還瞥了眼正偷摸著往這邊瞧看的賈楠，目光中盡是戲謔。

    場上。

    既然人沒事兒，高郜吹哨恢複了比賽。

    由於球是打在劉義隊友身上出的界，自然由楊棠這隊發邊線球。

    紅毛本想自己發的，想了想指過楊棠道：“你來發球！”

    楊棠多少有些意外，但卻沒有推辭這個任務，當下接過球，單手拿著，另一手向隊友們連續比劃著前壓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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