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龍門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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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昆吾小鎮】
半月之後.
酒幌子被風掀起,楚忘雙手籠在袖口之內,冷得打了一個哆嗦。
“龍門客棧……”
他抬頭瞅了眼酒幌子,看著上麵四字,輕聲的念出來。
“我們在此處休息一晚上吧。”李子可翻身下馬,牽著韁繩往前走了幾步。
楚忘二人也跟著跳下馬背,跟在李子可的後麵。
“哎呦,各位貴客裏麵請。”客棧之中,一個矮胖小二笑著迎了出來,接過韁繩。
“最好的草料。”李子可鬆開手之時,他提醒了小二一句。
“好的好的……”小二趕忙應道,牽著馬匹小跑到馬廄。
楚忘三人一前一後的走入客棧之中,偌大的客棧內十分冷清,隻有兩三人零散的散布在客棧裏。
在櫃台上,一個白衣女子站在那兒,正低著頭擺弄著算盤,發出『噠噠』聲兒。
“幾位客官要吃些什麽,喝些什麽?”站在櫃台邊上的女人抬起頭,看向楚忘三人,輕聲開口問道。
“燒子鵝,一碟豆幹,六屜饅頭,外加一壺酒。”李子可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緩了口氣說道。
“客官,你們慢等。”站在櫃台邊上的白衣女子走出櫃台,快速的往後廚走去。
片刻後,她又走了回來,端著一壇子酒和小碟豆幹,“客官先慢用餘下的,我家的廚子正在弄。”
楚忘皺了下眉頭,瞥了眼白衣女人,他總覺得對方在若有若無的看著自己。
“老板娘,你看我了什麽?”楚忘收回自己的視線,看了眼白衣女子。
對方模樣清秀,眼神異常清冷,走路的姿勢就如同夜間的貓一般。
白衣女人沒有理會楚忘的話,自顧自的走回櫃台,快速的撥弄著算盤。
楚忘眯了下眼睛,此家客棧的掌櫃倒是不太在意客人,難怪客棧內如此冷清,沒有幾個客人。
喂完草料的小二又走進客棧,他笑著擦了幾下酒桌,賠笑道,“各位別介意,我家老板娘就是這副脾氣。”
楚忘有點想笑,他還是頭一次見小二為自家掌櫃解釋,那白衣女子還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小二的,此處到濟州還要多久。”蘇圓圓喝了口酒,衝小二湊了過去,開口問道。
“客官的馬是兗州的黑皮大馬,那倒是要不了幾天,大概也就兩三天的樣子。”小二笑著回答,扭頭瞅了眼拿著鍋鏟走出來的廚子,他趕緊小跑著向廚子而去,把弄好的飯菜端了上來。
站在邊上的廚子,在大寒天袒露著胸口,露出密密匝匝的黑漆漆胸毛,他粗聲粗氣的把飯菜遞給小二,掃視了眼楚忘三人,拿著鍋鏟轉身離去。
一家的客棧都是怪人,楚忘心裏暗暗笑了下,待小二靠近,他特意瞥了眼小二的虎口之處。
對方的虎口之上有著泛黃的老繭,在小二放下飯菜之時,楚忘笑著湊近小二,抓住對方的手,“嘿,小二,我見你麵泛桃花,最近怕是有喜事要臨近了,我會一點命格之術,恰巧可以給你瞅瞅。”
小二很自然的攤開手,掌心滿是老繭和狹長的傷疤。
“小二,你這手不好看呀?傷疤又多,老繭又厚。”楚忘拍了拍小二的手掌,抬頭瞄了眼對方。
“哈哈,以前是一個采藥人,常在懸崖峭壁上找姝嵐草,沒死都是好事。”小二憨厚的笑了下,拘謹的縮了縮手,不好意思的說道,“哪來的桃花運呦,我婆姨要是知道了,她不打爛我這張泛桃花的臉。”
楚忘鬆開小二的手,看著小二的笑,他覺得自己太多疑了,他在淮陽聽說過姝嵐草這種藥材,長在懸崖峭壁之間,采藥人采取姝嵐草,他們的手難免會被堅石劃傷。
“小二,你采取姝嵐草難道沒賺夠錢嘛?我聽說一株姝嵐草要賣二三十銀錙。”楚忘笑了聲,看著小二的眼睛問道。
“可遇不可求,不好找。”小二擺擺手,往後退了幾步,“客官慢用,小的去忙事了。”
楚忘點了下頭,掃視了眼酒樓,忙個屁的事情,偌大的客棧之中也就幾個客人而已。
三人吃飽喝足之後,李子可站了起來,衝小二吼了句,“小二,帶我們去房間,要三間,環境好些的。”
小二立刻衝楚忘三人走來,笑道,“幾位,請跟我來。”
楚忘三人跟隨著小二走上台階,酒樓之中的所有人立即抬起頭,看向楚忘的背影。
“怪了。”楚忘內心嘀咕了一下,後背有些發涼,他腳步一頓,扭頭看了眼。
酒樓中的幾個客人正低著頭喝酒,看起來是有些醉了。
在楚忘回頭之時,白衣女子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她的腳下,櫃台的邊緣遮蓋著三具屍體,皆是握著削尖的匕首。
三具屍體的脖子上皆有勒痕,雙眼大大的瞪起。
楚忘三人跟著小二走上二樓,各自隔著一間屋子。
“客官裏麵請。”小二幫著楚忘推開門,拍了屋子內桌上的塵埃,“有些時間沒住人了,客官多擔當些。”
楚忘笑笑,沒有在意。店小二走了出去,把門帶上的刹那,他神情瞬間就是冷漠了下去,慢慢的走下樓。
廚子坐在桌子上,單壓著酒壇子,他和眾人盯著白衣女子,皆是緘口不言。
白衣女子抬起頭,走出櫃台,仰頭望了眼二樓後,她看向眾人,“在李子可身邊的少年就是少主,你們覺得如何?”
“他長得不像宗主。”廚子拍了桌子,粗聲粗氣的開口,“你們不覺得嘛?”
“啊呸,你懂個屁。”小二打扮的男子嘶啞著低聲囔了下,“老子覺得不錯,細心得很。”
其餘人沒有吱聲,皆是單手按著桌子。
白衣女人抿了下嘴,掃視了眼眾人,緩緩開口,“你們都找個房間先住下吧,我慢會兒去找李子可。他要是把全部的事都說了,我們也無需掩藏身份了。”
“血鴉,李子可都打算把少主帶到濟州了,定然是說了的,何必多此一舉。”廚子瞪圓了雙眼,看著白衣女人說道。
白衣女人沒有廚子,又重新走了回去。
半夜三更後,白衣女子走上二樓,輕叩了一下李子可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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