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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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枝鳥一臉懵逼地被扔出了房間,奮力地拍了兩下翅膀,總算是恢複了平衡。“嘰嘰嘰!”一個兩個的都拿小爺我當球玩啊!
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銀枝鳥的眼睛頓時赤如鮮血。那個怪物一樣的家夥我打不過,這一個徹徹底底的凡人難道它還弄不死麽。
就在銀枝鳥要發出自己的喉劍的時候,一股心悸之感忽然傳遍全身。銀枝鳥愣了,怎麽可能!它瞅瞅已經黑了燈的屋子,又仔細感受了一下神魂上傳來的震動,鳥嘴大張,完全不可置信。那是契約的警告,已經簽訂主仆契約的妖獸不得傷害握有契約的人。
可它分明是和那個冰塊訂的,怎麽會反應到這個凡人身上
這兩人到底幹了什麽,竟然還有魂魄的牽連?!莫非~銀枝鳥的小眼睛眯起,沒想到啊沒想到,就那個冰塊也有動情的時候~嘖嘖。
得到了這個有趣的消息,銀枝鳥也不多留,撲扇著翅膀往來路飛去。能夠吃著獸靈丹看八卦,這才是鳥生一大享受啊!
已經日上三竿,孟長亭此時卻還在床上酣睡。得到那人的消息,雖然嘴上不說,到底是比以前睡得踏實了。
一個翻身,將被子抱在懷裏蹭了蹭,隨即有些不滿意的皺起眉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青色的緞麵,有些嫌棄的撇撇嘴。接著翻個身又閉上了眼睛,隻是蹙起的眉峰不曾放下。
他總覺得,懷裏的感覺不是這樣的,應該要更細膩一些,還有些溫熱的感覺……唔,到底是什麽來著……
腦袋還沒清醒的孟長亭就這樣繼續睡了下去。夢裏,還是那個破舊的農家小院,一株好看的植物長在不大的田地裏,還有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正站在廚房裏做著飯。
蒸騰的熱氣氤氳了那人的眉眼,讓他看不真切。隻是聽著有些熟悉的聲音說:“……,吃飯了。”
那人所叫的名字好像是被什麽故意模糊一樣,孟長亭思索,那個男人叫得到底是誰?他總覺得那個名字,自己應該聽過才是。
“當,當,當。”短促的敲門聲把孟長亭叫醒。他已經想不起來夢裏到底見到了什麽,隻是覺得一股煩躁在心底揮散不去。
掀開被子,隻著褻衣汲鞋走到窗邊,打開窗子看了眼天色,此時已經過了正午。注意到等在門外的身影,孟長亭冷聲說到:“候著。”說完他拿起自己的外衫穿了起來。
自母妃走後,都是他自己穿衣。畢竟交給別人,誰能保證在下一刻沒有一把短匕突然襲來?縱使傷不到他一根頭發,可是總發生一樣的事情,也是無趣。
用綢帶綁好發髻,取一隻玉簪固定。孟長亭這才打開房門,看著外麵端著水的小廝,輕笑:“也枉你等了這麽長的時間,秋雨呢?死了?”輕描淡寫的話語直叫那人白了臉。
見事情敗露,那裝小廝的刺客將水盆直接扔向孟長亭,露出原來藏在盆底的匕首就要取目標首級,卻在離著幾步的地方,被一道銀光切成了兩半。
孟長亭也是第一次使用含章,猝不及防地被噴了一身的血。他揚起手裏的長劍,隻覺得哭笑不得。如此鋒利的寶劍,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看來得先去沐浴才能用膳了。”語氣裏沒有惶恐,沒有愧疚,而是滿滿的習以為常。
庭院中的樹木微微搖晃,似是風吹過,卻無涼意。
孟長亭就這樣掛著滿身的紅色向後院走去,一路上什麽人都沒有。雜草叢生的庭院,幹涸的水道,破敗的房屋。一切的一切都在向別人展示著,這裏不過是一個廢王的宅院。堂堂王爺,住的還不如一個稍微富庶些的商戶。
走進了一座假山的山洞,順著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階梯向下,隻不過兩三步,再一轉身,頓時豁然開朗。
淙淙水聲連綿不絕,大塊的琉璃嵌在房頂,抬頭就能看到遊魚正自在的嬉戲。陽光透過水波搖蕩地灑在這間石室內,池中的熱泉好像揉碎的流金。
一個綠衣女人正跪在那裏,手裏捧著幹淨的衣服。聽到腳步聲走進,女人抬起頭來,露出了滿是劃痕的臉。
孟長亭見到此人,眼神微微一閃。快步走過來,接過女人手裏的衣服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將人溫柔地扶起:“碧荷姐姐,怎麽來的是你?”
碧荷笑了,雖然臉上可怖的傷痕讓這個笑變得並不美好,卻能感覺出此中流露的溫柔:“閑著也是閑著。聽甲一說您要沐浴,我想來幫忙。”她的聲音早已沒有了當年的悅耳,因為早年的傷,還多了幾分粗嘎。
可孟長亭卻覺得親近,又有些悵然。
能陪他到現在的人,真的不多。十幾年的時間,足夠埋葬一些東西。而現在,屬於過去的那些人,真的一個都不剩了。
孟長亭將占滿血的外衫脫到地上。解開褻衣的腰帶,露出了隱藏在寬鬆衣袍下的肌肉。除去衣服的孟長亭以外的並不瘦弱,反而像是被細心雕琢的藝術品,每一處肌肉的線條都讓人垂涎。
赤腳走到池邊,脖子上的一枚玉牌隨著他的動作左右搖晃。
碧荷拿著搓背用的巾布走過來,笑著說:“長亭,來。”好像就如孟長亭小時候一樣。溫柔的母妃,慈愛的父皇,和一個穩重貼心的侍女姐姐。
可惜,人心易變!
隻聽‘叮’的一聲,孟長亭胸前的玉牌沒了繩子的牽引,掉在池邊摔了個粉碎。而碧荷正拿著一根閃爍著幽暗光芒的長針,針尖抵著孟長亭□□的胸膛。從那發白的關節可以看出來,這個女人用了多大的力氣。
隻是那長針就是進不得分毫。
“怎麽會!”碧荷瞪大眼睛,猙獰的表情和粗嘎的嗓音讓她好像地獄中爬出來的餓鬼。這可是從大人那裏得來的寶器,怎麽這樣。她盯著孟長亭,眼裏滿是怨毒地叫道:“你怎麽還不死!你怎麽就死不了!你是個怪物!”
在這一聲聲咒罵裏,陸遷攥住那隻長針,微一使力,就從碧荷的手裏抽了出來。他將那針扔在地上,上前一步,抓住碧荷的手展開,果然看到那白皙的手掌上此時已經被毒灼燒的可見白骨。
孟長亭歎口氣,柔聲問道:“碧荷姐姐怎麽如此想讓亭兒死呢?”那調皮的問句,似乎還是那個不諳世事,無憂無慮的皇子。
碧荷頓住,停下嘴裏那些傷人的話,靜默。不知是受了蠱惑還是到底疼過這個孩子,她終是低聲說出了原因:“我的孩子有靈根的,他能當仙長,他最後一定會是個仙長!隻要你死!”碧荷越說情緒就越發激動起來,她看著孟長亭,就像是看著自己孩子的登仙之路!
“隻要你死!他就能成為仙人的弟子!”碧荷掙脫孟長亭的手,撿起地上的長針直向孟長亭撲來。她誓要除掉這個殺不死的怪物。
孟長亭不閃不避,看著襲來的人,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哧——!”幾許銀絲劃過碧荷的身體,將人分成了數段,和著鮮血散落一地。
孟長亭踩過地上的殘肢,踏入水中。勾起嘴角,一句低語散在室內:“這就是人心。”水流帶走了腳底殘存的鮮紅,很快,這池中又是一方淨水。
早潛伏在這裏的紫苑沒有說話,隻是默默退了下去。她的主子,從來都不讓人近身三步之內。
……不。紫苑微怔,或許,那個男人是個例外。
作者有話要說: 頂鍋蓋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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