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女扮男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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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佩當街遭遇,滿朝皆驚,

    蕭函得了消息還不到半個時辰, 就有首輔程老進宮麵聖。

    “京師重地, 天子腳下, 居然有人膽敢刺殺朝廷命官,此事是在踐踏朝廷的顏麵啊,此事斷不能容忍必須嚴懲歹人。”程首輔怒氣難抑道。

    嘮嘮叨叨又是一大堆,主要的意思就是, 陛下, 老臣知道您寬厚仁善, 友愛手足, 但不能為了包庇恒王,而寒了臣子的心啊。

    蕭函聽了,忍不住好奇,怎麽所有人連程首輔都相信這事就是恒王做的呢。

    這份疑惑很快也隨著程首輔進獻的一份折子得到了解答。

    沈佩在離開翰林院後,就入了督查司,這份調令還是蕭函恩準的, 平調的從六品郎中, 這個品階在督查司連點水花也打不起來, 但沈佩進去後, 卻做了件不小的事。

    查大寧的鹽鐵稅, 還查到了恒王門下。

    輕易不敢碰,還真讓沈佩查到了證據。

    這份折子還未遞上去,沈佩就在京城長街上遭到了刺殺, 不懷疑恒王懷疑誰啊。

    按說,沈佩如今隻是督查司一六品小官,在這處處是達官貴族的京城算不得什麽,但誰讓她是之前風頭正盛的狀元郎,清貴翰林呢。

    而且就如程首輔所言,震怒的不是沈佩遭刺殺,而是在一國之都京城發生這種事,這簡直是置天子,置大寧朝堂於無物。

    所以沈佩遭遇刺殺一事,在不到一天的時間裏,傳遍了京師,無論是朝堂,還是市井街巷,都有耳聞,且熱議不斷。

    恒王元煥此時也在府內大發雷霆,“說,是誰做的。”

    沈佩在督查司的那點動靜他也聽說了,但也不覺得沈佩短短時日內能查到些什麽,但現在沈佩遭遇刺殺,所有人都將嫌疑暗指向他。

    底下人顫聲回到,“可能是郭進做的。”

    元煥作為恒王,想趨炎附勢入他門下的多的是,郭進就是其中為他斂財經營的人。

    元煥冷笑了一兩聲,“本王倒不知道,他何時能代表本王了?”

    那手下在心中也是暗罵郭進不知分寸,但又不得不為他開口說話,“那個沈佩實在太精明了,做的暗賬都被她查了出來。”

    郭進在恒王門下,充其量也隻是一個會賺錢的手下罷了,抱著想討好恒王的念頭,又被人這麽一躥騰,才做了這種事。

    “但他無論如何也不敢做出刺殺的事啊,頂多是嚇唬一下那個沈佩,讓她知難而退。”

    天知道是誰插了一手,傷了沈佩,還把這個黑鍋栽到恒王府上。

    元煥冷笑道,“你覺得同別人說,會信嗎?”

    手下背後冷汗直流。

    “把郭進處理了。”元煥聲如寒冰道,

    元煥很清楚要解決此事,一是查出是何人陷害他,二是不能讓郭進露麵。

    什麽所謂坦坦蕩蕩,自呈清白都是說笑的,他乃天子親弟,當朝恒王。

    “本王要入宮一趟。”

    太華殿外,趙內侍恭謹有禮道,“陛下身子不適,已經歇息了,不便見恒王,殿下還是先請回吧。”

    這天底下,誰不知天子元璽體弱多病,甚至不上朝,這理由也光明正大。

    元煥麵上也是平靜,不敢流露半分不悅來,這是在宮門外,那麽多雙眼睛看著,他哪怕是有半點不高興,也會引得明天有禦史參他一本。

    在得知程首輔先他入宮一趟,元煥的心情更壞了,那個老匹夫絕對是說了什麽。

    宣稱是在養病休息的蕭函,此時正看著底下跪著的剛從沈府回來的太醫,悠悠問道,“沈佩如何。”

    太醫垂首道,“沈大人性命無憂,隻是傷勢過重,那一刀險些傷到了右手手筋。”

    透露出意思很明顯,這是要斷了沈佩的前程啊。

    蕭函沉吟了半晌,道,“令沈佩在家安心養傷一月,直到傷好為止。”

    ……

    趙內侍對這位前狀元郎,沈大人也是小心謹慎,和顏悅色,能夠牽動程首輔和恒王殿下,可不是什麽普通人,過了這一遭,說不定前途更甚。

    “陛下說了,讓沈郎中安心養傷,還有此案會徹查到底,還沈郎中一個公道。”

    側倚在床邊上,臉色蒼白的沈佩,咳了兩聲,神情真摯無比,“沈佩謝陛下恩典。”

    她又道,“因沈佩一人,而驚動了陛下,如今一月不能為陛下效力,沈佩愧疚難當。”

    這話,連趙內侍聽著都舒坦,心裏越發對沈佩有好感,他是天子的近身內侍,誰對天子忠心,他自然看誰順眼。

    於是又多說了幾句,什麽陛下對沈郎中還是看重的,吩咐由太醫院兩位醫正每隔三日來為他看診,定保沈郎中身體康泰,還有所用藥材皆由太醫院出。

    待趙內侍等人離開房間後,無一人在旁時,沈佩才斂眸,臉上那看似少年壯誌激動熱血的紅暈也隨之淡去。

    看樣子,總算取得了她想要的結果。

    刺殺是真的,受傷是真的。

    但……是她設計讓她查恒王門下在江南鹽鐵稅賬目的事傳到了郭進耳中,此人心思不細,且是個貪財好攀附的小人,她又三番兩次在公眾場合對恒王的人不假辭色,隻有別人說兩句,他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討好恒王。

    而受傷,是沈佩狠心自殘,不把事情鬧大一點,怎麽把這口鍋栽到恒王身上呢。

    置之死地而後生麽,當然不是,沈佩連刺傷的地方也是拿捏好了分寸,這隻是針對恒王的一個陷阱,

    就算恒王最後能安然脫身,她至少也是暫時消除了這份時刻會引爆隱患,別的,她另有應對之法。

    此事之後,若恒王聰明,就知該離她遠遠的。

    有天子遣太醫救治,許多同僚同窗,還有上官聽聞刺殺一事,紛紛登門探望,順便也把沈佩險些傷了手筋的事傳揚出去。

    日光初霽,

    沈佩右臂還纏著厚厚的紗布,左手已捧著一卷書冊,看的極為專心致誌。

    進來的一蜀錦儒士服的青年,一見便心生擔憂,“希蘅你還不好好躺著養傷。”

    希蘅是沈佩的字,雖隻傷在手臂上,但到底失血太多,太醫都叮囑要好好修養。

    “雲兄。”沈佩見到來人,言笑淺淺道。

    雲梓,考秀才時相識的同窗,與原身最親近的一位友人,原身性子開朗活潑,又不夠小心謹慎,難免有些肢體接觸親近的。

    看這幾日他的態度,哪怕沒有發現什麽,隻怕也生了別的心思。

    沈佩冷眼旁觀著,也沒什麽觸動或是驚嚇的。

    想當年她也是從強裝鎮定,容易害羞,到後來哪怕是去南風館都能淡定自若,點上一兩位有名的小倌陪侍。

    雲梓勸沈佩放下書,好好修養,沈佩卻一本正經道,“食君之祿,擔君之憂。”

    她的語氣同樣堅定,“吾輩人當時刻不忘勤勉好學,以待為陛下時刻效力。”

    雲梓聞言,心中再次欽佩好友沈佩,身體力行又是言行一致,養傷之中不忘讀書好學,心心念念傷好後為國盡忠。

    別說雲梓,就是這幾日來探望沈佩傷情的同窗同僚都羞愧不已,想當初還為沈佩舍了清貴翰林,而去那督查司感到微微鄙夷。不想卻是真正為天下萬民,查出恒王門人在鹽鐵稅上動的手腳,有膽量對上恒王可以不顧性命,

    而他們呢。

    至少絕不能讓此事不了了之,讓沈佩白遭罪了這一趟。

    身在禦史台的雲梓心中堅定了信念,同時,曾經浮動的那些心思也隨之淡了去。

    前陣子元煥也遣人送了藥材珍品,畢竟他也絕想不到,半年前高中狀元尚顯得青澀靦腆的沈佩會用這種權謀之術,還再想是誰,故意陷害他。

    但正好被來探望沈佩的一些文人看到,恒王之尊,他們是不敢輕辱,但誰讓程首輔不久前就公布了沈佩的那份折子,令所有人知道,沈佩查出恒王的手下,在江南鹽鐵上有問題,鬧得沸沸揚揚。

    文人清高,大寧的文人地位又一向不錯,於是直接當場以文相諷,言恒王乃國之蛀蟲,虛情假意,不願與之為伍。

    沈佩最後也沒用那些來自恒王府的藥材,雖然覺得恒王不大可能懷疑到她身上,但她還擔心這藥材有問題,恒王會殺人滅口呢。

    名聲是個好東西,既成就了她沈佩,也能令恒王元氣大傷。

    但沈佩也知道沒那份折子,也沒那麽容易對付得了恒王元煥。

    水至清則無魚,哪怕是恒王也一樣。

    督查司的賬本多如山海,可沈佩曾為一國戶部尚書,又至宰輔,想找出些破綻設局亦不是難事。

    她雖然在府中養傷,但對外麵朝堂上的事卻不是兩耳不聞。程首輔過於剛直,陛下又沒有明顯表態,而是放權給下麵查,恒王此刻怕是在為那份折子焦頭爛額。

    要是沒有恒王試探她女兒身這一出,她也想在翰林中順風順水地升上去,而不是走這條險之又險的路。

    沈佩心中微歎了口氣,翻了一頁手中的書卷,若有親近的人細看,或許會發現這是她過去的筆記手劄。

    但沈佩也有溫故而知新這樣滴水不漏的理由。

    這件事也正好給了她一段時間,她也必須在短期內提升到日後讓旁人看不出她與真正的沈佩有絲毫差別來。

    好在她為尚書後,也沒落下過學識,兩個世界差別也不大,隻需盡快熟悉原身的記憶就好。

    ……

    沈佩一心為公,不畏權貴,養傷中不忘報國赤忱的名聲外傳,宮裏的天子還又賞賜了不少,更是贏得一片讚譽。

    此案又牽扯到了恒王,街頭市尾都在熱議民心動向,文人翰林憤慨,在一定程度上,也給調查的府尹增加了莫大的壓力,全城搜捕刺殺沈郎中的歹徒。

    可是先有沈佩為設計恒王對自己狠心,後又有恒王抹去人證,可以說是把水是徹底攪渾了。

    一連數天也沒查出個究竟來,那日當街持刀刺殺沈郎中的幾名歹人也被發現曝屍在郊外,然而就變得死無對證。

    沈郎中遭遇刺殺的案子陷入僵局,但朝堂上程首輔在查恒王門下有關江南鹽鐵一事上可是絲毫不手軟。

    當初元璽繼位時,首輔人選有三位,但天子元璽考慮到自己的身體狀況,最後選擇了性子剛直的程老,而非實幹且門生滿天下的於老和左右逢源的焦相。

    自那日程首輔進宮了一趟後,蕭函也恰到好處地做出了不敢置信震怒傷懷的樣子,然後將此案全權交由程首輔查辦。這事不給他辦,估計都能在殿前跪個兩天兩夜。

    時隔半月,恒王元煥終於得了陛下接見的允許,一進殿,便急急道,“請皇兄相信臣弟,臣弟絕無謀害沈郎中之心。”

    蕭函慢悠悠道,“不是朕不相信皇弟啊,隻是這份折子……”

    連她看到時都驚豔不已,無一遺漏,條條俱全。難以想象,竟是沈佩在督查司半月就達到的成果。

    這幾日門下被調查抓捕的情況,也令元煥明白,沈佩的折子上些的絕不是一星半點。

    元煥一咬牙,跪了下來,低頭道,“臣弟有罪。”

    沈佩遭遇刺殺是栽贓陷害,而這鹽鐵稅上的暗賬分明是有人針對他。

    怎麽恰好就被沈佩查了出來。

    元煥覺得還有幕後的人,沒有懷疑沈佩,更多在於元煥相信沈佩真實身份乃是一女子,哪裏奈何得了這些官場上男子的爾虞我詐,權謀爭鬥。

    可他不知道的是,沈佩曾經是不會這些,沒有人天生會的。

    什麽時候開始學會的呢,大概是前世憑借功績晉為尚書之後吧,連思想也隨之而改變了,在有了自己的地位與權力,而且,那一切都是她自己掙來的。

    沈佩有才,而且學得快一點就通,尤其是這些能幫助她在官場上揚眉吐氣,如魚得水。

    這件大案終究是塵埃落定了,沈佩因有功晉升兩級,為從五品督查司少詹事。

    作為天子的蕭函,最後還得施施然出麵,什麽人當賞,什麽人當罰。

    她雖未下場,也沒出手幹預程首輔和京師府因,但旁觀著也清楚,實在是精彩紛呈。

    如果一切都是由人操控引導,那蕭函也要讚歎一聲,這編寫劇本的人了。

    無論這沈佩是何人,終究是不會如小說中那樣發展了。

    等到沈佩入宮拜謝皇恩,出現在殿前,好個清朗如璧玉的少年郎。

    “沈佩參加陛下。”沈佩叩拜在下首,不管前世她位極人臣,高居首輔也好,如今也隻是一從五品小官。

    沈佩敢對恒王出手,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地位是尊貴,可隻是王爺,還不是一言可決國家的天子。

    所以沈佩也更加關注大寧天子是什麽樣的人,

    難得能得緣見天子元璽一麵。

    天子病弱是真的病弱,瞧著有幾分病弱的蒼白,但也不像是命不久矣的樣子,沈佩不禁鬆了口氣,若是命不久矣之相,她恐怕要考慮努力一把盡快弄死恒王了。

    不然難道等恒王繼位,報複她。

    而且她也能察覺天子並沒有想要庇護恒王的意思,反而更傾向於聽而任之,這樣的態度,沈佩垂下眼眸。

    9526也隻探測到沈佩軀殼裏換了個芯子,這個小說衍生世界顯然是發生極大偏差了。

    蕭函沒有多留沈佩,整件事她想查未必不能查個清楚,但又何必費那麽多心力時間呢,恒王因那份折子獲罪,而那折子上所說的有哪一條是假的麽。

    也許這裏麵還有別人做了什麽,但這些都屬於朝堂上的爭鬥,她隻要負責最後的裁決便好了。

    心思那麽多的原身都未曾親自下場幹預。

    沈佩出宮時正好遇見了恒王元煥。

    恒王被罰五年俸祿,哪怕沒有削王爵,但門下的勢力都被拔除了大半。

    有謀害朝廷官員之嫌,又用人不當,在朝臣眼中也落了下乘,一向風評名聲清貴的恒王短短時日內名聲盡毀。

    “臣參見恒王殿下。”沈佩不卑不亢,拱手行禮道,

    看見間接導致他落到這地步的罪魁禍首,恒王元煥心中有怒意,但卻是靠近沈佩,故意親昵低聲道,“沈郎中,你這次可是害我不輕啊。”

    他說這話,主要想知道是誰在借沈佩之手來害他。

    但沈佩未有露出羞怯受驚之狀,反而麵色蒼白,又是輕咳一聲,聲音卻不低弱,反倒擲地有聲,“沈佩此生隻忠於陛下,忠於大寧,恒王殿下有些話就不必說了。”

    “沈佩你……”恒王元煥驚疑不定,難道沈佩就不怕那件事?

    “恒王難道還想倚仗王爺之尊,威脅不成?”一道怒氣衝衝的聲音響起,正是雲梓,他身旁的一堆人不是翰林,就是禦史台的官員。

    雲梓也不畏得罪恒王,身為禦史官員,不怕說話,就怕不敢說話。

    禦史台這些時日可沒少參恒王,蕭函殿內案上光是來自禦史台的折子就有二三十份。

    不光是雲梓,落在其他人眼裏,也是恒王欺壓脅迫一正直善良的朝中青年才俊,以勢迫人,實在為人所不齒。

    有些禦史官員都已經想好了回去後如何將此事寫成折子,再參一回。

    元煥這時才意識到,沈佩也是有利爪的,甚至還會陷害他一把。

    但這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做什麽,隻得壓下這股說不出來的憋屈,拂袖離去。

    “希蘅,你沒事吧。”雲梓走到沈佩身邊,擔憂道。

    其他人也紛紛問好,沈佩名聲又好,程首輔對她又是讚賞有加,經此一事又顯然入了天子的眼,前途可期,傻子才會不與她交好呢。

    沈佩微笑道,“此乃中正門外,恒王怎敢對我做什麽?”

    雲梓歎了口氣,“還是小心為上,以免再遭毒手。”

    都敢當街刺殺了,還有什麽不敢的。

    那案子雖沒查出個什麽結果來,但幾乎所有人都相信,是恒王門下動的手,可以說是百口莫辯。

    沈佩正經道,“雲兄不可妄言,沈佩相信程首輔,更相信陛下聖裁。”

    瞬間加重了眾人心中對沈佩高風亮節的印象,這樣的好名聲在官場上是很有益處的,官場最忌諱的不是結黨營私,而是被孤立,但有正直善良好名聲的人,大多官員是樂意相交的,至少可以少防備背後插刀。另外當出事時,哪怕各執一詞,眾人還是會根據以往名聲印象,有所偏向。

    這也是沈佩這次最希望見到的,

    她所想要的既是抖露出恒王私下的行徑,二是營造出她與恒王對立的形勢。

    恒王背上了意圖為掩蓋自己所為而派人刺殺沈佩,那麽還有什麽匪夷所思的事做不出來,比如散布她女扮男裝的‘謠言’,企圖汙蔑她,沈佩敢說,經此一事後,沒有多少人會相信。

    如果恒王願意撕破臉麵,將懷疑她是女兒身的事當眾說出來,沈佩也自有辦法應對。

    沈佩麵上含笑春風,心思早已百轉千回。

    談笑間,有人提議到,“久聞沈佩大名,今日沈大人既已康複,不如我等共飲一番如何。”

    沈佩也欣然應允,這些可都是可以化為己用的人脈,怎能不好好結交呢。

    待沈佩回府時,朱紅色官服上也沾染了些酒味,

    “你回來了啊。”沈府的老夫人範氏立刻命仆婢去煮了醒酒茶,等屋內隻有她二人時,弱弱道,“今日你不在的時候,宮裏來人下旨。”

    “我知道。”沈佩揉了揉眉角,又看向範氏道,“這誥命可好。”

    這是沈佩在麵見天子時為沈母請的一旨五品宜人的誥命。

    觸及‘兒子’眸間的淩厲清寒,範氏不知為何有些怯懦,“自然是好的。”

    自打入朝為官後,沈佩的氣勢越發足了,不再似往日活潑爽朗,而是變成沉穩有素,範氏在外麵聽到的也都是沈佩的好名聲。

    沈佩知道原身是因為範氏怕無子,夫君納妾,所以謊報了是個男孩,然而還沒等範氏生下真正的兒子,沈佩的父親就抱病去世了,為守住家產不讓族人說閑話,原身隻好一直扮作男裝。

    究其原因,多在於範氏,

    雖子不言父母之過,但沈佩前世就是個離經叛道之人,也做出過不認父母不歸家門的事。不過畢竟是占了這副身子,沈佩也會好好奉養範氏,並且不會讓她泄露出半點真相。

    “那母親隻管受著這份尊榮好了。”

    “可你在朝中瞧著不大太平……”又是刺殺,又是牽涉到什麽王爺的,範氏有些膽戰心驚。

    “在我選擇參加科舉那一日起,這條路就注定回不了頭了。”

    而且這條路她偏要直上青天,雖是未說出來的話,但沈佩卻極為自信。

    沈佩微笑道,“母親若是願意,就早些收養族中嗣子吧。”

    現有榮寵之利,又有言語間的暗示,最後安撫,比起前世,沈佩更加懂得揣摩人心,兼加以利用。

    範氏喏喏不敢多言。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麽麽噠(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