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ZhongN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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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領導趕了過來,彼時那中年男子被拖到了會議室,領導和他進行談話。
鍾念被梁亦封拉進他的辦公室裏,她的手很腫,梁亦封從藥櫃裏拿出藥物給她做處理。
鍾念坐在病床上。
五月末的傍晚,天邊是絢爛霓虹,橙光照拂整個世界。
梁亦封的辦公室裏有張臨時病床,鍾念坐在上麵,鼻端是幹淨清冽的消毒/藥水味兒,她側頭,看到白色窗簾隨風搖擺,投在地上的影子像是一幅寫意畫。
室內有著清脆的瓷器撞擊的聲響,鍾念理智收回,視線落在梁亦封身上。
他複又穿上了白大褂,他個子很高,肩寬腿長,幹淨的沒有一絲褶皺的白大褂隻到他膝蓋上方十厘米的位置。
陽光穿過窗戶落在他筆挺的脊背上,鍾念想起方才的那兩棍子,結結實實的砸在了他的背上。
鍾念低頭看了看被他處理過的手,腫的跟豬蹄似的,又紅又腫。
她伸出另一隻手,用食指指腹輕觸了下,火辣辣的。
她跳下病床,站在原地。
陽光溫暖,碎金砸在她的手背上,和煦微風吹了進來,吹起她的碎發。
梁亦封始終背對著她整理東西。
鍾念垂了垂眸,繼而抬起頭,叫他:“梁亦封。”
“嗯。”他合上櫃子,轉頭回來看她。
金絲邊框眼睛架在高聳的鼻梁上,將他眼眸裏的狠戾遮擋住了大半,線條流暢的下頜線緊繃,薄唇緊緊地抿著,看上去,心情似乎不太好。
鍾念問他:“你的背還好嗎?”
“不太好。”他頓了幾秒才說。
鍾念:“需要找醫生看看吧。”
梁亦封:“不用。”
他說完,把右手上的東西往她這邊甩了過來,鍾念下意識的接住,仔細一看,是一包膏藥貼。
鍾念訝異:“你打算就這樣處理嗎?”
梁亦封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末了又補充,“如果你有時間,可以順便再抹一下藥油。”
這句話,似乎哪裏不對。
鍾念怔了怔,凝神問他:“我幫你貼膏藥?”
梁亦封挑了挑眉,意思很明顯——不然呢?
鍾念下意識拒絕,“外麵有很多護士。”
她拒絕來的太快,讓他連被拒絕時該有的心理準備都沒有做好。
仿佛十分鍾前的“控製不住”隻是一場夢。
一場清醒到連太陽落在她臉上的光斑他都能數的一清二楚,她的呼吸頻率他都能記的明明白白的清醒夢境。
梁亦封扯了扯嘴角,沒有什麽情緒的看著她:“不願意?”
他情緒轉換的很突然,鍾念有點措手不及。
梁亦封是很冷的人,但他的冷,也是分為幾種的。一種是真的冷,生人勿進,熟人勿擾;一種是寡淡清冷;最後的一種是可觸摸的冷。
冰山與大海相遇,海水消融冰雪,蒸氣漂浮空中融化成溫暖的光。
鍾念解釋:“我沒輕重的,你的情況還是找專業人士比較好。”
合情合理,但與他無關。
凡事若都合乎情理,世上便沒有那麽多錯過與過錯。
梁亦封的情和理,皆是以她和自己為前提。
能使得他心身愉悅,那便是合情;能使得她萬事順遂,那便是合理。
他不在乎外界的情和理,那些都與他無關。
梁亦封漆黑的瞳仁直勾勾的盯著她:“藥油會抹嗎?”
鍾念看著他,半是無奈半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是不理解,但秒針滴答,風聲吹過,她的聲音隨風入耳:“會,但不熟練,行嗎?”
梁亦封眼裏閃過一絲驚喜,“行。”
有什麽不行的,我這條命都是你的。
他步伐穩健,一步一步的走到病床前,然後轉身,背對著鍾念。
迎著光,他脫下他的白大褂。
褪去這件衣服,他便不再是任何一人,隻是她的裙下之臣。
內裏穿著的白色襯衣幹淨、整潔、一塵不染。
他纖長十指抬了起來,在光影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繼而,他慢條斯理的一顆、一顆的解開身前的紐扣,像是古典電影裏的貴族一般,舉手投足之間自帶一股矜貴氣息。
他上半身赤/裸,坐在她的麵前。
鍾念站著,她的眉眼正對著他齊平的雙肩。
他看上去身形瘦削,但衣服脫下,竟然也是肌肉噴張。不同於常人的小麥色,他的皮膚很白,是一種不常見天日的白皙,在天光下透亮。鍾念扯開他的衣服,入目的是他筆挺的脊柱,那一道線極為明顯。
以及背上的兩道烏青,帶著血絲,格外的可怖。
鍾念凝了凝神,“痛嗎?”
梁亦封:“還好。”
她指尖微涼,碰了碰他的傷口。
梁亦封沒有任何的痛感,隻覺得沁涼。
恨不得就此死去,如果能換來她的幾滴心甘情願。
鍾念幫他抹著藥油,她確實不太熟練,也沒什麽輕重可言,全程都是手忙腳亂的,和她平時滴水不漏的做事性格完全相反。
在她專心為自己抹藥油的時候,梁亦封闔上眼,背脊上有隻溫熱的手滑過。
動作很輕——像是戀人的吻。
動作重了起來——像是一場動/情歡/愛。
室內隻有他們二人。
她就站在自己背後,呼吸溫熱,吐在自己的背上,背部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的叫囂,血液沸騰不止,如同夏日蟬鳴無法停歇。
他睜開眼,看到地上二人的倒影。
光與影糾纏,這個角度,仿若她欺身趴在他的背上,低頭落下玫瑰色的吻。
“好了。”她出聲打破寂靜。
梁亦封回神,他側過臉,餘光看到她已經往後退了幾步,與他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他的眼底有幾分的失落,扯了扯嘴角,自嘲般的笑笑。
鍾念:“先這樣吧,膏藥我覺得還是先別貼了。”
梁亦封:“嗯。”
默了半晌。
鍾念輕咳一聲:“你把衣服穿上。”
梁亦封抿了抿唇,“有點疼。”
“我給你找醫生吧。”鍾念作勢就要出去。
梁亦封一把抓住她的手,“不了。”
他鬆開她的手,緩緩的站了起來,把襯衣穿好。
穿好衣服之後,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梁亦封接了起來,沒什麽情緒的應了幾聲,之後,掛了電話。
他看著鍾念:“你報警了?”
鍾念:“嗯。”
梁亦封沉吟半晌,繼而說:“走吧,警察來了。”
鍾念跟在他的身後,穿了幾條長廊,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太好,鍾念遲疑的問他:“你也覺得報警不好嗎?”
“沒有。”他說。
鍾念:“剛剛的梁醫生,她不希望我報警。”
梁亦封安慰她:“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考量。”
醫院也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是。
近些年醫鬧事件不少,出了醫鬧這檔子事,對醫院的影響也不好。這就和性侵一個理,“誰讓你穿的那麽騷,活該你被人侵辱”。這世上看戲的人多,事不關己的人多,說風涼話的人多,真正幹實事的人,少。
醫院年初的時候也發生了這檔子事,曝光之後,罵聲一片,罵病人的有,罵醫院的也有,總之,這種事,還是盡量少些比較好。
鍾念到底是剛回國,她當然是個心性成熟的成年人,但是對於國內這些東西了解的不太多,換一句話說,她對國內現在社會的處事無法苟同。
國內的性侵,有人出來為女孩討不平,但卻有無數的聲音罵女孩衣著暴露,這放在國外實在是荒謬至極。
她大學畢業那年在雅典遊玩。
雅典衛城天氣十分炎熱,她穿了雪紡連衣裙都覺得喘不過氣來,同行的夥伴是英國人,在排隊的時候她直接脫去上衣,上麵隻單穿一件內衣。鍾念到底是受中國傳統文化的影響比較深,在當時臉紅的不行,可小夥伴卻一臉坦蕩。
一路上的行人對她這種行為也是不以為奇。
因為衣著暴露所以活該被強/奸?那國外豈不是天天都有這樣的新聞?
實在是可笑至極。
鍾念陡然停下腳步,注意到她停了下來,梁亦封回首看著她。
離會議室不過十幾米的距離,黃昏被霧靄夜色遮蓋,天色漸晚,窗外是霓虹燈漸次亮起的新一輪夜晚。
梁亦封:“怎麽了?”
鍾念:“你覺得呢?”
“什麽?”
“如果你是我,你會報警嗎?還是就這樣不了了之。”
梁亦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涼薄的笑:“我說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考量。”
“那你的考量是什麽?和那位梁醫生一樣,息事寧人?即便被打的人是你?”鍾念難得這樣咄咄逼人,仿佛身上鋒芒針刺盡現,像一隻小刺蝟。
梁亦封沒說話,他眼眸晦澀,難辨情緒。
過了許久,他都沒有說話,鍾念輕笑一聲,自嘲般說:“是我做錯了,我現在就去和警察說,是我報錯案了。”
她直直的走向辦公室,從他的身邊穿過。
以一種決絕的、冰冷的、隔絕千裏的姿態。
疏爾,她被人拉住,抵在牆邊。
今天第二次,她的背脊撞在牆上,隻不過與第一次不同的是,此刻她的背後有隻手抵著,使得她沒有一絲一毫的痛感。
麵前壓下一片漆黑陰影,隻有他們兩個人在的走廊,闃寂無聲。
梁亦封的臉向她緩緩靠近,溫熱的鼻息落在彼此的臉上,他眼眸清冷,倏地,眼尾上翹,狹長雙眼格外的迷人。
梁亦封輕嗤了一聲:“你把我當什麽人了?”
頓了頓,他接著說:“我不會報警,鍾念,我會直接殺了他。”
但不是因為他打我,而是因為,他對你心懷歹意。
鍾念,我這條命,不值錢的。
隻有在“為你”的時候,才稍顯那麽一點點、卑微的價值。
作者有話要說: 我滴表妹,高考完之後跑到我家。
她抓著我怒吼:“為什麽我高考結束了,梁亦封還是沒有和鍾念上床?”
我:“因為我不願意!我愛他!他是我的!”
她:“你這個第三者,你插足他們的感情是沒有好結果的!!!”
我:“胡說,我明天就把女主的名字改成拇指!”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我,最後眼神發光的看著我:“那……讓我做梁亦封的pao友吧!”
我:??????這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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